年皇帝頗有無力之感。

    “此事……此事朕覺得還需斟酌，諸位認為劉瑾等人罪大惡極，但朕認為還須……還須查一查，起碼……起碼要有真憑實據(jù)吧?！闭绿渥硬敛聊樕系暮怪椋Y(jié)結(jié)巴巴的道。

    “皇上，還需要什么證據(jù)？臣等奏折上已經(jīng)寫得明明白白，這些事件件是真，皇上對佞臣豈能心軟？請皇上速下決斷?！睉舨可袝n文沉聲道。

    正德定了定神，今日殿上無人能替自己出主意，平日遇事還可征求劉瑾的意見，有時也召宋楠進宮問問他，可這二人一個是當事者，一個不在殿內(nèi)，一時還真沒有可問之人。

    張懋、徐光祚等勛戚固然可以詢問，但結(jié)果必然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多數(shù)是‘請皇上圣裁’這一句話敷衍，畢竟勛戚貴族在內(nèi)外廷事務(wù)上從來都是超然地位，從不輕易介入。

    “朕還是覺得處死劉瑾等人責罰太重，況劉瑾等人適才已有悔過之意，李東陽，朕覺得將劉瑾等人遣送出宮，發(fā)配南京司禮監(jiān)如何？既加以懲戒，又遠離了朕，你看如何？”

    李東陽見正德為難的模樣略有些不忍，畢竟面前的是皇上，自己這幫人是臣子，今日之舉便是要以彈劾劉瑾等人的名義逼迫正德就范，若能逼得劉瑾發(fā)配南京司禮監(jiān)，目的其實也就達到了。誰都知道，南京雖設(shè)六部、司禮監(jiān)、都察院等部門，看似和běi精城一樣的班底，實際上那里是官員發(fā)配以及失意官員的養(yǎng)老院，去了南京的官員太監(jiān)基本上便再無翻身之日了。

    李東陽看了看身邊的謝遷和劉健，謝遷和劉健卻抿著嘴搖頭，在看看韓文，韓文也是一副不肯罷休的模樣，心知這幾人不肯就此罷手，只得道：“皇上，發(fā)配南京罪責太輕，恕老臣不能同意，我大明朝對佞臣豈有寬恕惻隱之理，關(guān)乎社稷之事，還請皇上下決心才是。”

    謝遷劉健等人跟著附和道：“劉瑾等人不除，難以讓群臣平復(fù)，社稷安定，請皇上速下決斷?！?/br>
    正德心中一股怒火升騰，自己已經(jīng)答應(yīng)處罰劉瑾等人，這些家伙還是不依不饒，實在是可惡之極，他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定定神道：“此事關(guān)乎內(nèi)廷穩(wěn)定，既然諸位大人和朕的想法有些出入，便容朕退朝想一想，明日早朝再做定奪；朕的頭有些暈，今日早朝便到此為止?！?/br>
    正德又玩起了拖字訣，李東陽等人豈會不知，雖極力勸阻，但正德執(zhí)意退朝，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正德在蕭敬的攙扶下出偏殿而去，一個個氣的面色鐵青。

    李東陽迅速將所有參與其事的文官就近召集到內(nèi)閣公房商議對策，眾文官們七嘴八舌氣憤填膺，就差罵娘了。

    李東陽搖頭道：“諸位，皇上顯然是不愿意誅殺劉瑾等人，要不咱們適可而止，便同意皇上的建議，將八虎趕出京城發(fā)配南京了事？這樣，也基本達到清君側(cè)，讓內(nèi)廷恢復(fù)秩序的目的?！?/br>
    韓文高聲道：“李閣老，豈可如此半途而廢？皇上被劉瑾等人蠱惑日久，自然是有些猶豫，我等既然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在讓劉瑾跑去南京逍遙，你便那么肯定皇上不會哪一天想起劉瑾來，又召他會京么？”

    謝遷捋了捋胡子道：“是啊，李公，你什么都好，什么都教我們佩服，就是心太軟。除惡務(wù)盡，這次咱們拿不下劉瑾，內(nèi)閣外廷各部將顏面掃地，這等事皇上也來討價還價，今后我們?nèi)绾涡惺拢縿㈣菑P豈不笑掉大牙么？”

    眾文官一起叫嚷道：“對，不能就此罷休，一定要誅殺劉瑾懲處其黨羽，讓皇上改正行端，效先皇之賢，這是我等文臣的職責所在，否則要我等何用？”

    李東陽瘦小的臉上一片愁容，擺擺手道：“莫吵莫鬧，老夫只問一句，若皇上執(zhí)意不肯，我等下一步該如何？”

    眾人默然，眼光看向謝遷劉健韓文等主事者，劉健緩緩道：“皇上若執(zhí)迷不悟，我等做臣子的只能死諫，老夫?qū)谝粋€提出辭呈，既然皇上不聽我等臣子之言，我等留之何用？”

    韓文點頭道：“對，本官也遞辭呈。”

    謝遷道：“老夫同意，李公認為如何？若皇上執(zhí)意不聽，我等便集體辭官歸老，身為大明朝文臣，不能清佞臣，輔君主以正道，留之何用？”

    眾文官紛紛點頭表態(tài)，要跟隨內(nèi)閣大佬的腳步；眾人心里都明白，辭職是假，逼迫皇上就范是真，這一次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必須要拿下這一仗，只要皇上一低頭，今后外廷將凌駕百官之上，文官們也將徹底成為朝廷的主流。

    李東陽心頭微嘆，他的心里清醒的很，眼前這些人已經(jīng)有些矯枉過正了，但這個時候，說什么都不能讓他們發(fā)熱的頭腦冷靜下來，相反反而會招致攻訐，只能眼一閉心一橫往前沖了。

    ……

    宋楠巳時一刻進了宮，特意路過奉天殿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奉天殿空空如也，早朝早已散去，空曠的廣場上，幾名官員三三兩兩圍攏子啊一起神色鬼祟的在談?wù)撔┦裁础?/br>
    宋楠也不想去打聽，直奔乾清宮而去，進了殿門，便看見丘聚坐在廊下焦急張望，雖然依舊是黑色大氅的督主打扮，但臉色白的像紙，臉上籠著yin云。

    丘聚一眼看到宋楠，忙像見了救星一般的迎上來拱手道：“宋大人，你可來了，劉公公都等的著急了。”

    宋楠道：“早朝上文官們發(fā)動了么？”

    丘聚邊走邊道：“兇得很，劉公

    公和我們按照你的辦法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