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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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疏忽然掉下一滴淚來,很快就落到潔白的裙擺里,看不見了。 樓臨一直深深望著她,她映在頭紗后的臉真是美得驚人,朦朦朧朧落淚的時候,淚水是天邊墜落的星,又或者是冬季紛揚的雪,轉瞬之間就融了,剎那的奇跡,卻徹徹底底墜在了他心尖上。 “我愿意?!?/br> 怎么會不愿意呢,從他第一次驚惶地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開始,就整顆心都在想。原以為是此生的求不得,卻陰差陽錯,讓他得以用一種不能見光的方式,私藏了這個寶貝。 玉疏的臉猶帶著淚痕,勉強一笑,就開始繼續(xù)念:“樓玉疏,你愿意嫁給樓臨嗎?不論順境還是逆境,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一生一世忠于他,尊重他,陪伴他,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 樓臨站在她身邊,聽到那一句話的時候,他的心都在劇烈地悸動,血液似乎都沖上頭頂,他感覺手似乎都在抖,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了,只能看著她。 這一刻,他的世界里,只有她,和她的答案。 玉疏看到了,笑一笑,又哭,又笑一笑,又繼續(xù)哭,然后看見樓臨都有些無奈了,要去掀開面紗給她拭淚,被她伸手嫌棄地拍開了,又聽樓臨道:“自己要問,又一時半刻說不出,沒事,哥哥等著,也不是頭一天等了?!?/br> 真的沒事嗎?失望是被隱藏得很好的,他向來就會隱藏情緒。只是玉疏怎能看不出來呢? 聽他云淡風輕地說“不是頭一天等了”,玉疏心底那點猶豫又全被溫軟蓋住了,眼眶里最后一滴眼淚掉在他手背上,勾出一個明麗的笑容來: “我愿意?!?/br> “哥哥,我愿意。” 她就看他一下就開心了,然后竟也滾下淚來,連他自己也始料未及的。 玉疏也撲哧笑了,淚痕未干,笑中帶淚,哽咽著說:“現(xiàn)在新郎新娘可以交換戒指了?!?/br> 她手中一只小小盒子,里面裝著兩個白玉戒指,潤如羊脂,水光粼粼,不雕一物,只有戒指內(nèi)圈,分別刻了名字的首字母。 她的,刻的是他的。 他的,刻的是她的。 幸好這里的人看不懂,只是玉疏還是指給樓臨認了,跟他說:“這是你的名字,這是我的名字。戴在左手無名指上。” 樓臨緩緩撫過戒指內(nèi)圈的紋理,將那只小的拿起來,攥在手中良久,才執(zhí)起她的手,在她素白的指尖輕輕一吻,“古人說,無名之指,手之第四指也。但從今天起,它們有了姓名。” 他把那只戒指緩緩戴在玉疏手上,“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就是它們的名字?!?/br> 他剛剛攥了太久,以至于玉疏戴上戒指的指節(jié)都是溫熱的。她拿起另外一只戒指,將戒指湊在唇邊,也是一吻,才將他的手握住,給他套上了戒指。她抬頭看著他,眸中有璀璨的星光:“套住了。是我的了。” “嗯。是你的了?!?/br> “其實……一直都是你的。”樓臨握緊玉疏的手,微微突出的白玉戒指硌在掌心,“那現(xiàn)在,從今天開始,宴宴也是我的了?!?/br> “好” “現(xiàn)在新郎可以掀開頭紗,親吻你的新娘了。” 樓臨摸了摸手上的玉戒,才深呼了一口氣,掀開了那層薄薄的紗。 他的動作很慢,她的五官逐漸清晰。嫣紅的唇、小巧的鼻,最后是流光溢彩的眼睛。失去了那層遮擋,越發(fā)光華耀耀。 在這漫長的時間里——對樓臨來說是很漫長的時間里,霧里看花般的朦朧,然后終于停在他掌心。 他俯下身,深深吻住了她。唇舌交纏在一起,手指也絞纏在一起,唇舌交流之間,是天雷與地火,無名指的交握之間,是砍不斷的此生的羈絆。 從發(fā)生起,便永不能為世人知的情感。原本該是一對佳偶,奈何造化始終弄人。 她的眼淚全滾在他臉上,燙得驚人,那熱度仿佛能直接灼燒他的靈魂,最終樓臨聽見玉疏喃喃叫了一聲“哥哥”、然后沉默了片刻,又低不可聞地喚了聲: “夫君?!?/br> “宴宴,?!?/br> 兩只玉做的戒指碰在一起,激出清越的一聲響,無限纏綿回音。 —————————————— 這兩章給大家發(fā)喜糖!喜糖要甜甜甜甜甜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