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前緣15
一年后 青臺山下的小路上,兩條身影一前一后的走著,前面的高個子男人每走幾步便會回頭去張望,后面的矮個子則是氣喘吁吁的掐著腰肢道:“小寒哥,你能不能慢點走,等等我?。 ?/br> 后面的正是一身男裝的洛茜,而前面則是她剛剛重逢的兒時好友,如今審刑院的捕快——郭寒。 “你快點,不然他們就追上來了!”郭寒皺起眉,沖著洛茜道:“要不然我背你吧!” “我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人,被別的男人背了,我還怎么嫁?。??”洛茜累的雙腿打顫,卻還是堅持不用對方背。 “他若是因為這點事情就不娶,我看你不嫁也罷!”郭寒說著就要去抱洛茜。就在這時,一聲劍鳴之聲響起,隨后就見墨子謙一襲白衣御劍而來。 “子謙,你可算來了!”洛茜像是個乳燕一般急急忙忙跑向墨子謙:“我燒聯(lián)絡(luò)符的時候還在前一個鎮(zhèn)子,我真怕你找不到我。” 墨子謙卻因為剛才看到兩人怪異的姿勢眉頭皺著,伸手將洛茜拉到身后,道:“怎么回事?這人是誰?” “他叫郭寒,”洛茜急忙道:“小時候住在我家隔壁來著,后來他爹進了京城,他也跟著搬去京城了。” 墨子謙卻完全不理郭寒,掏出手帕幫洛茜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問道:“你不是去青臺山救治他們掌門了嗎?怎么落的如此狼狽?” “別提了!”洛茜拎著水囊喝了一大口,道:“我給他醫(yī)治了三天,前兩天都沒有問題,誰知昨天晚上,突然就有人跑來說他不行了,我人還沒跑到,他就已經(jīng)死了。我覺得事有蹊蹺,要求找仵作驗尸,可是對方的兒子女兒還有一眾門徒們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他們的掌門,非得要我陪命。話說,我就算是醫(yī)不好病,也不可能醫(yī)死人?。∷晕揖团芰?!這不,就遇到了正在這邊辦案的小寒哥?!?/br> 墨子謙皺眉道:“既然是個誤會,你直接說明便是,干嘛要逃跑?這樣且不是坐實了罪名?” “不跑我就死啦!”洛茜心有余悸的說道:“你不知道當時他們?nèi)降娜硕紘掖?,要不是小寒哥正好路過把我救出來,我現(xiàn)在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我為什么不跑?” 墨子謙眉頭緊鎖,隱隱覺得這事似乎有哪里不太對。 “算了!”墨子謙嘆了口氣,對洛茜道:“那你先別回家里了,免得把麻煩帶回去!你跟我回太一門,我定會給你討回公道。就算他們過來鬧事,太一門至少能護住你?!?/br> “本來我也是想往太一門跑的?!甭遘缥恍?,隨后轉(zhuǎn)身對著郭寒一抱拳,道:“謝謝小寒哥出手相救?!?/br> 她剛說完,墨子謙出聲接了下來道:“郭兄,這次算是我太一門欠郭兄一個人情,日后若有需要,請不要見外?!?/br> 郭寒常年在京中官場里打滾,就算再笨也看得出墨子謙這是將這件事攬到太一門身上,目的是不讓他和洛茜再有瓜葛,于是他抱拳道:“好,日后若是有需要,我定會叨擾?!?/br> 說完,墨子謙抱拳行禮,御劍帶洛茜回了太一門,而郭寒目光深邃的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 太一門大殿上 “你把她帶回來了,很好!”坐在主位上的掌門清虛道長聽完墨子謙的話之后突然長眉一立,呵道:“來人將洛茜關(guān)進水牢!” 在場的人無不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洛茜不解的看著墨子謙,道:“你不是這么說的呀!” 墨子謙急忙跪倒叩頭道:“師父!茜茜是冤枉……” 不等他把話說完,清虛道長一改平日里的和善,強硬的打斷他,道:“這個不用你管!” 幾個外門弟子不敢忤逆掌門,猶豫著往前邁了一步,墨子謙急忙將洛茜拉到身后,道:“師父——!” 清虛道長猛地站起身,大聲呵斥道:“我說了不用你管,怎么?你想要忤逆長輩嗎?” “弟子不敢!”墨子謙腰桿挺直,對著清虛道:“可茜茜是無辜的!” “是不是無辜的為師自然會查!”清虛說道:“難不成,你覺得為師會冤枉一個小丫頭嗎?” “師父,這件事尚未查明,只需要把她禁足即可,不至于關(guān)水牢這么嚴重吧!”墨子謙道:“而且茜茜她身子弱,關(guān)不得水牢的?!?/br> “子謙,你也坐代理掌門這么久了,難倒就不明白這種事情無論事實是怎樣,人家畢竟是死了人,我們要先給對方一個交代才行嗎?她既然是你的未婚妻,我們就更要嚴懲才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平息對方的憤怒,我們也才有機會慢慢調(diào)查此事?!鼻逄擃H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何況太一門的水牢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別人關(guān)得,她怎么就關(guān)不得?” “可是,師父……”墨子謙還想為洛茜辯解,可惜清虛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道:“你若是怕別人欺負她,那就讓子淮去照看她。這你總放心了吧?莫要再說了!” 墨子謙從小跟著師父,從未見過清虛如此專橫霸道過,雖然心頭不忍,卻還是無法和教養(yǎng)自己的師父對抗,半晌他才緩緩地吐出一個“是”字。 洛茜面無表情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墨子謙,雖然她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不懂事,但是心底卻還是希望男人能再為自己和師門抗爭一下??上?,最后他還是任她被帶去了后山的水牢。 清虛剛一離開,幾個和墨子謙關(guān)系要好的師兄弟急忙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他該怎么辦。 李子明道:“我們都知道嫂子肯定不是那樣的人,醫(yī)生醫(yī)病本來就不是百分之百能救活的?!?/br> 墨子謙皺眉道:“我也知道,可是沒有證據(jù)。師父的脾氣你們也知道,他從不輕易發(fā)火,這些年自從我開始接手,他已經(jīng)不怎么管山上的事務(wù)了,如今他如此強硬必定另有隱情。好在現(xiàn)在是子淮看著她,子淮的性子最溫和,至少不會讓人欺負了去,你們幾個明天就隨我下山,我定要將此事徹查一番,就不信找不到證據(jù)?!?/br> 李子明道:“好!大師兄我們跟你一起走,一定要替嫂子伸冤?!?/br> 第二天一行人很容易就得到了清虛掌門的同意,御劍直奔青臺山。幾乎是同時,不遠處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慢慢悠悠的駛向太一門的方向。 太一門的水牢建筑在后山的一處山洞地下,周圍都是堅厚的石墻,分為兩層,上層是個蓄水池,下層是牢房,靠近門口的位置有一個向牢房內(nèi)注水的機關(guān)。注水之后雖然不會短時間內(nèi)窒息而死,但人在水牢里無法坐下休息,更無法睡覺,不出幾天,身體就會支撐不住。 這里本來是為了抓捕一些惡賊才修建的,修建至今都沒怎么用過。此時,水牢里雖然沒有水,但是也是極其的陰暗潮濕,還泛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熏得洛茜幾欲作嘔。 季子淮蹲在水牢頂部的鐵柵欄上,沖著底下的洛茜道:“你也莫要生氣,大師兄也是身不由己啊!畢竟他無法忤逆師父啊!” 好半晌他看洛茜一動不動,有些尷尬的繼續(xù)說道:“我在四周都撒了藥粉,不會有蛇蟲鼠蟻過來的,你若是嫌被子不厚,我可以再拿幾床來。” 季子淮抬頭看了看太陽分辨時辰,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想一個人靜一靜,那我就先行離開了,晚些我再來。” 說完,他站起身,眼睛閃著光芒,快步走出了山洞外。 季子淮走后,四周便是一片安靜,山洞外的鳥獸鳴叫經(jīng)過曲折的巖壁傳進來聽起來若有若無,悠悠蕩蕩。 不知道是季子淮灑的藥粉起了作用,還是鼻子已經(jīng)適應(yīng),原本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洛茜已經(jīng)漸漸聞不到了。 四周的石壁透著一股陰森森的冷意,微弱的光根本無法照射到水牢的底部,洛茜的鼻子越來越酸,眼圈漸漸紅了起來。 她雖然不是什么身嬌rou貴的富家小姐,卻也是從小被父母兄長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她不嬌氣,但是也沒受過這種苦,特別是這種憋悶到骨子里的委屈。 這一年的時間里,她不顧父兄的反對,不顧自己的名聲,一直賴在太一門里,努力的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努力的學習靈醫(yī)醫(yī)術(shù),每天忙著接待打著各種旗號過來找她看病的人,哪怕是那些無理取鬧的她都要忍下去,然后依舊笑臉相迎。因為她知道,她不能像在家里時看誰不順眼就把人轟出去,一旦她的態(tài)度有一點的不合適,丟的便是墨子謙的顏面。 墨子謙是未來的掌門,她是未來的門主夫人,所以她必須端莊大方,淡漠名利,文靜賢淑。 可是她如此努力,卻還是落了個這樣的下場。女孩蜷縮在石頭床上將臉埋進了雙膝當中,極力的壓低聲音,凄凄的哭了起來。 作者的廢話:心疼我女主~!就像當初看甄嬛傳,總覺得若是甄嬛沒有進宮,以她的本事和資質(zhì),必定活的比在宮里幸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