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身世(二更)
咖啡廳的音響里播放著舒緩平和的輕音樂,厚重的玻璃門將商場里吵雜的聲音擱在了門外,頗有些鬧中取靜的味道。 單間里木質(zhì)的座椅上,賀子謙和洛小溪相對而坐,男人抿了一口手中的黑咖啡,香醇的苦澀回蕩在唇齒之間,他將杯子緩緩放下,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流,輕聲的說道:“我出生在一個山村里,那里雖然并不閉塞落后,但是卻還保留著很多古老的東西,比如古老的法術(shù)。 賀家是法術(shù)界的隱世門派里最大家族。家族由當家人和族長兩個人共同管理著。族長是族中身份和靈力最高的人,但是他只負責法術(shù)界的種種事務(wù),包括教導下一代,至于柴米油鹽這種俗事都由天生靈力不足卻聰明擅打理各種關(guān)系的當家人負責,所有的孩子生下來就被抱到族長那里評定靈力等級,借此將他們分成三六九等,因材施教。 我生下來就是天子驕子,我的父親是當時的賀家當家人,而我的靈力天生比別人渾厚,甚至超過修習過法術(shù)幾年的哥哥jiejie們。族長將我視為希望,從小就對我重點培養(yǎng),母親對此很是驕傲和自豪??墒俏腋赣H卻一點都不喜歡,每次都用一種很詭異的眼神看著我。小的時候我很怕他,覺得他可能會在母親不在家的時候把我弄死。 不過我好好的活到了16歲,除了時不時因為調(diào)皮搗蛋被父親暴揍,他倒是沒有對我動過手。那時我們村里的先生終于沒法繼續(xù)在私塾里教課,我面臨著輟學在家修習法術(shù)還是進到縣城里繼續(xù)上高中的選擇。 我天資聰明,從小學什么法術(shù)陣法都比別人快很多,面對枯燥的功課,我自然想留在村子里??删驮谶@時,我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本禁書……” “噗——???”洛小溪差點被焦糖瑪奇朵嗆死,她急忙扯了紙巾堵住口鼻,咳的滿臉通紅。 賀子謙翻了個白眼,伸手越過桌子拍了拍她的背幫她順氣,說道:“你想什么呢?是法術(shù)禁書!” “沒事!沒事!”洛小溪被人戳穿了自己的齷齪想法,急忙尷尬的催促對方繼續(xù)講下去。 “當時我并不知道里面的法術(shù)是禁術(shù),只是覺得它們比平日里學的東西厲害很多,于是偷偷練習,沒想到被其他族人看到,報告給了族長。 修習禁術(shù)是大忌,即便我是當家人的兒子也不能例外,族長忍痛封印了我所有的靈力,并將我驅(qū)逐出了大山。 于是我被迫踏上了正常人的漫長求學路。當時我十分沮喪,一邊責怪自己不該隨便修習禁術(shù),一邊覺得自己對不起母親的期待。所以我將所有的精力用在學習上,最后考上了H市的Z大心理學系。 好幾年之后我才知道,那本我撿來的禁書其實是父親故意讓我發(fā)現(xiàn)的。他一直希望我能成為一個普通人,平平安安的娶妻生子。當時母親已經(jīng)病逝,我一直覺得是他的決定讓母親郁郁而終,所以一直無法原諒他,也就沒有在回去過。 我的大學生活并不像其他人那么多姿多彩,天生對法術(shù)的喜好讓我偷偷修習一些不依靠大量靈力的法術(shù)和法陣,時不時偷偷出去捉幾只小鬼散心,一個法術(shù)奇才就這么變成了一個只能捉些小鬼小怪的普通法師,這樣一直過了兩年,直到大三那年,我遇到孟茜?!?/br> 賀子謙頓了一下端起咖啡杯,又抿了一口,隱住嘴角那似有似無的微笑:“她是大一新生,我心理系的學妹,是個除了學習之外對什么都感興趣的人。喜歡小提琴,喜歡美食,喜歡所有新奇有趣的東西。她也很聰明,什么都是一學就會,除了專業(yè)課。 我們在一起三年,很快樂也很幸福,有了她的陪伴,我有很長一段時間覺得做一個普通人也挺好。我一直計劃著等到她畢業(yè)了,我們就結(jié)婚。 不過我的小嗜好引來了特勤局的關(guān)注,他們主動找到我,說也許能幫我解除靈力封印。而代價是我必須加入他們。我接受了他們的建議,他們也幫我解除了靈力的封印。 與此同時,那年暑假,我收到家里的加急電報,說老族長去世,召喚我們所有的子弟回去守靈,我將她一個人留在H市急急忙忙的趕了回去,當夜魔族襲擊了村子,由于沒有年輕一代接續(xù),年長一輩的又年紀太大體力不支,魔族進攻的肆無忌憚。我一怒之下動用靈力與族中的祖?zhèn)鲗毜队喯卵?,將魔族殺了個片甲不留。由于那刀百年只能都沒有認過主,于是,我雖然年紀輕卻成了賀家的新一代族長。 而當我完成所有儀式樂滋滋的回到H市時,她卻已經(jīng)走了,據(jù)說是她的家人為她辦理了留學手續(xù),去法國學藝術(shù)了?!?/br> 男人極力的隱忍著聲音里的情緒起伏,似乎想把這件事說的平靜一些,可是桌子上那雙攥的發(fā)白的手卻見他的內(nèi)心暴露無遺。 “就是這樣!”他匆匆收尾,最后掏出口袋里的錢夾,打開之后遞給了洛小溪。 女孩的笑容被相紙定格,洛小溪看著那幾乎和自己如出一轍的臉驚在了當場。 “現(xiàn)在你知道我見到你的時候有多震驚了嗎?”賀子謙將錢夾收回,說道:“我曾天真的以為是她回來了。” “可是我并不是!”洛小溪低著頭,搓著自己的兩根手指,聽著自己男神說著心中的白月光心里堵到了極點,她不太明白自己怎么還沒有奪門而逃。 “我知道你不是!”賀子謙伸出手揉了下她的頭發(fā),說道:“雖然你們兩個很像,神態(tài)、動作甚至于對很多事物的看法。為此我曾經(jīng)因為懷疑這是她一時興起的一個玩笑所以打探過她的消息。結(jié)果依舊是她和丈夫在法國過的很幸福?!?/br> “洛小溪!今天我和你說的這些,我從未對任何一個人說過。甚至連孟茜都沒有。”賀子謙的神態(tài)突然變得正式,他說道:“我承認,之前確實把你當成過她。也許以后哪天也會口誤。但是,我答應(yīng)你,從這一刻起,重新認識你。你,洛小溪,不是孟茜?!?/br> 所以,不要傷心了,好嗎?賀子謙心里補充說道。 “那她知道你法術(shù)界的身份嗎?”洛小溪嚶嚶的問道。 “不知道!”賀子謙說:“我沒和她提起過。” “那我們?nèi)ス浣职桑 毙乜诘拇笫瘧?yīng)聲而碎,洛小溪端起已經(jīng)涼掉的咖啡一口干了,重新滿血復活。 雖然震驚于女人恢復速度,但是賀子謙還是欣慰的一笑,開始兢兢業(yè)業(yè)的陪女人逛商店。 黃昏時分,當兩人開著滿載而歸的車子回到酒店的時候正好撞上了來找他們的盧隊長。 “賀教授……!”男人的話卡在了喉嚨里,他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個雙手提滿東西的男人,有些和這些天嚴肅的教授對不上號。 “盧隊長!”賀子謙反倒是很是自然:“找我有事嗎?” “是這樣的,之前你提醒我們記得在提審一次那個發(fā)現(xiàn)尸體的熊孩子們?!北R隊長說道一半,突然覺得在酒店大堂里討論案情似乎有些不妥,于是急忙要求和賀子謙回房間談。 三人于是進了賀子謙的房間,盧隊長繼續(xù)說道:“我終于將那個在樓里放置紫水晶的人揪出來了。你們法術(shù)界和特勤局已經(jīng)介入了,我是過來給你報信的?!?/br> 聯(lián)合辦案的幾天時間里,他的世界觀顯然已經(jīng)被重塑的差不多了,此時此刻說起法術(shù)界居然沒有一點別扭。 賀子謙對他點頭致謝,洛小溪卻在一旁不解的問道:“放水晶的人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再審一次那幫孩子?” 賀子謙開口回答:“你記不記得,那些孩子是怎么發(fā)現(xiàn)尸體的?” 洛小溪隨即皺眉回憶:“幾個想要去探險的熊孩子撬開了儲物間的門,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br> “??!”洛小溪驚呼:“撬,對不對?” “不錯!”賀子謙笑著點了點頭。 “當時李冰他們并不知道趙彤的情況,而且他們是從外面回來,實施犯罪之后沒必要鎖上門。而且全校學生都說她是被勒死的,可是趙彤卻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所以那個鎖門的人絕對也有問題。”洛小溪說道。 “看看這個!”盧隊長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個證物袋遞給賀子謙,只見里面是一條黑色的布條,有兩指寬,看上去像是一條什么衣服上的系帶。 “這個是那幫孩子發(fā)現(xiàn)死者時在趙彤脖子上系著的?!北R隊長說道:“他們覺得好玩就扯了扯,后來猛地想起這很有可能將他們的指紋留在這上面,這幫熊孩子,也不知道從哪里看到的,怕我們警察隨便冤枉他們殺人,于是把這條帶子帶走藏了起來?!?/br> 賀子謙手里掐了個決,只見那黑色的布條上頓時泛出一道道紅色的細線,組成一幅看不懂的圖畫。 “是魔族的法術(shù)嗎?”洛小溪問道。她記得賀子謙說過,魔族的法術(shù)是紅色的。 賀子謙點了點頭,一雙劍眉皺的緊緊的,死死盯著布條上繁雜紋路中一個十分復雜的符號。 “這條是特勤局那兩位讓我給你帶來的,說是你一定感興趣!”盧隊長搓了搓手,說道:“他們說,這是永生會的徽章?!?/br> 作者的廢話:昨天更的《權(quán)佞》今天更《葬魂》,明天又是周末爆更的日子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