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上)
停車場人不少,尤其這個點,正好遇上了接機送機的繁忙時段。 童佳剛從那臺車下來時就已經(jīng)引得一些路人的目光。畢竟車不便宜,人又長得出挑,美女和香車配一起,又在這種地方,難免不引起別人的遐想。 所以,當林競堯箍著她往回走,把她丟上車的時候,聚集了不少圍觀群眾。 童佳掙得挺厲害的,坐車里并不老實,拳打腳踢。 林競堯沒轍了,拿繩捆住她。他這一次沒像之前一樣就系個結(jié)裝裝樣子,而是把她捆得像只粽子似的,動都動不了。 童佳嘴里沒少罵,罵他土匪,罵他混蛋。她還喊救命,可惜沒人上前救她。 圍觀的都在底下竊竊私語,猜測這一對是怎么回事。 有人說:“看樣子是老婆要和人私奔,老公來逮人了?!?/br> “怎么就是老婆私奔呢,你看那男的長得不錯啊,又有型又有款,挺配的?!?/br> “誰知道有沒有暴虐傾向,現(xiàn)在有錢人都脾氣不好,你看他捆人的手法,鐵定有那個癖好。” “呦,你好污啊,這也被你看出來?!?/br> “唉,別說了別說了,那男的繞過來了?!?/br> 林競堯把童佳丟在后座,自己跑前頭的駕駛座。關門前,他眼神掃過那群圍觀群眾。他的眼神兇狠,釋放出的氣場又大,臉色簡直和黑面煞神一樣。 沒人想要多惹事,紛紛散開。 他坐進了車,啟動后踩油門,把車開了出去。 童佳斜躺在后座,雙手被綁在身后,雙腳同時被縛住,坐都坐不直。她努力掙了好久,卻徒勞無功,這才開始破口大罵:“林競堯,你個王八蛋,你到底想干嘛?” “你快放開我,我要回家!” “聽到?jīng)]有,你給我停車,你這是非法挾持,信不信我報警了?!?/br> 童佳喊得嘶聲力竭,連嗓音都破了,又一口氣連著說了好幾句,吼完只能躺在車后座上大口大口喘氣。 “報警?”林競堯毫不在乎,“你報呀,我不攔著你。” 說完,方向盤輕輕一打,車穩(wěn)穩(wěn)開出了停車場,上了機場高速的快捷通道。 童佳來氣了,“你綁著我我怎么報,你個傻逼,快給我松開?!?/br> 她罵他傻逼的時候林競堯的眉頭微微一皺,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被這一聲給罵笑了,不過這笑里全是苦味,是對自己在她那兒已經(jīng)負值的信任度發(fā)出的一聲苦笑。 他盯著后視鏡里的女人,“你不是很能跑嗎?那么聰明就自己想辦法?!?/br> 說完,很挑釁地抬了抬下巴。 童佳被氣得直咬牙,紅著眼眶瞪著鏡子里的男人。只見他神情冷淡,漫不經(jīng)心地和她對視了一眼,隨后就將眼神錯開了。不止如此,他還抬手調(diào)動了后視鏡的角度,不讓她再看到他。 童佳簡直被氣死了,索性閉眼休息。 林競堯一腳油門下去,車疾馳著朝下一個目的地駛?cè)ァ?/br> 他要去長春。 ** 中午在孫誠家的時候,林競堯無意中見到一張孫誠寄給家里的相片。 相片被孫誠家人放大,掛在客廳里。相片中的背景是孫誠他們學校的cao場,他和幾個同學一起站成一排在中間,邊上和后排還有好幾位穿警服的同志。 那是大學時期的孫誠,濃郁的青春氣息裹挾在他周身,臉上笑得很是無邪。他似乎獲得了技能比賽的勝利,舉著獎杯,很自信也很陽光。穿警服的應該是他們學校的幾位領導,當然也有上級主辦方的負責人。 林競堯的眼神從這些人身上一一掠過,卻停留在了某一位的身上。那是一名年長的警察,看上去有點發(fā)福,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和藹的笑著。 他警服上的警號令林競堯眼前一亮。 這警號,他記得。 之前被曝光的電話錄音里,孫誠很清晰的讀出過一串數(shù)字。而這串數(shù)字正和這人身上的號碼一模一樣。池岳東讓人復查過,說那警號是個快退休的戶籍警。 因為當時只是核查孫誠的身份,一旦對不上就直接排除了,所以并沒有人會對這名戶籍警做深層次的調(diào)查和聯(lián)想,包括林競堯在內(nèi)。 現(xiàn)在看到了照片上的人,林競堯忽然驚醒,打電話給梁開。 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急著核實自己的猜測。 果然,梁開給的回復里說道,這名戶籍警工作了將近四十年,一直碌碌無為,都快六十的人了,還只是個二級警司副科的級別,簡直就是混很差。 可這信息傳到林競堯這里他卻笑了。 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之前苦于無法聯(lián)系的上級對接人,現(xiàn)在看來應該就是這一位。 哪有一個小小的副科跑去公安部的名校和領導一起頒獎拍照的,他是過來人,他懂,這是趁機挑人呢。 所以,真相就在眼前,之前孫誠每次錄音匯報時報的警號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對對方的稱呼?;蛟S連稱呼都不是,很有可能這是孫誠和他的上級交流情報時彼此鑒認對方身份的一個暗號。 林競堯又看了眼照片,記住了這張臉。 梁開在電話里補充:“哥,還有件事我得和你說,這條子五年前從北京換去長春了,好像是犯了什么錯,被降職了?!?/br> “長春?”林競堯又驚訝道。 “是呀,在長春呆了五年,看現(xiàn)在這情況,應該是要待到他退休吧?!?/br> 林競堯腦子里還在轉(zhuǎn),梁開沒聽到他回復,又叫了他兩聲:“哥,哥,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聽到了?!彼蝗挥謫枺骸靶酒迯偷脑鯓恿??” 梁開說:“這兩天就出來了,一拿到我就告訴你。” 林競堯嗯了一聲,梁開突然問:“怎么想起讓我查那條子了?是那條子和我們有什么過節(jié)嗎?” 林競堯還沒想讓梁開知道過多,回答他:“沒,就是突然想起這號人?!?/br> 梁開哦了一聲,其實他對這些條子沒什么興趣,反而對林競堯和童佳之間的八卦挺好奇的,逮著機會就問:“哥,你這次去上海問題解決了?” 林競堯知道他在問什么,對他不隱瞞:“還在努力。” 梁開在電話那頭壞笑,“那女人就那么好?瞧你惦記的,兄弟我可提醒你,別在女人跟前丟份?!?/br> “是挺好的?!绷指倛蛞残α诵?,沒告訴他,好到都把自己的車給偷了。幸好他在車上裝了定位裝置,要不然都不知道哪兒找她去。 ** 車連著開了十六個小時,披星戴月日夜兼程,才趕在第二天傍晚時分駛達長春。 這一路童佳對他都一臉漠然,眼里就和沒這個人似的。其實她這次沒少吃苦頭,身體被捆得發(fā)麻,斜躺著太久,肌rou僵硬,頭都發(fā)暈了。 可她脾氣硬人夠犟,死活沒和林競堯討?zhàn)?,提出讓他給自己松綁的要求。 她是真生氣了,下定決心和他死杠。 林競堯這一路其實熱絡過幾次,不過每一次都是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沒得到他預期的回應后不得已只能選擇冷處理。他只在休息站和她有互動,給她買些吃的喝的,不過仍是時刻盯著她。 說來也挺絕的,這男人竟然防童佳防成了押運犯人的級別。她上廁所,他就押著她去男廁,和她擠在一間隔間里。 童佳先前還罵他變態(tài),幾次過后,索性豁出去了,根本無視他的存在。他似乎察覺出她的這種態(tài)度,最終放軟,給她松了綁。 她卻任然給他臉色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