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個人一定是剛才有被梁光啟羞辱到,尤其還是當著她這個外人的面。梁斯堯最好面子,他面子掛不住,心情不好,就要拿她尋開心。 黃陶小心翼翼地賠笑道:“大哥,您先喝口茶冷靜下呀。我母校雖然最近幾年鬧了不少笑話,但還是正規(guī)985,轉(zhuǎn)學應該也挺不容易吧。我知道大哥你是為我好,但這個cao作起來難度系數(shù)還是比較高,萬一被群眾舉報,我被網(wǎng)友辱罵倒不要緊,大哥你一世英名可怎么辦吶?!?/br> 梁斯堯冷哼一聲,道:“你腦子里缺根筋,要是留在B市沒人看著,沒準下回再捅出什么簍子,我這個做大哥的,恐怕得給人磕頭賠罪了?!?/br> 黃陶想著,她給梁家上下?lián)u尾乞憐,放下自尊跟羞恥心爬梁斯堯的床,靠著對大學的那么一點念想,在這里熬了四年。她好容易摘下勝利的果實,離梁家遠遠的,可不能剛吃到嘴里,還沒嘗出來甜味兒,就被梁斯堯一巴掌給拍在地上踩爛。 梁斯堯悠悠地撫摸起茶杯。他又露出這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仿佛篤定自己會乖乖地任他擺布。 黃陶把心一橫,起身走近梁斯堯,一把跨坐在他身上。 客廳里管家還在交代傭人晚餐的安排。梁斯堯約莫是沒料到她竟然就敢這么干,臉上先是閃現(xiàn)一絲驚訝,繼而又顯得玩味十足,兩條胳膊閑閑地擱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黃陶捧起男人的臉,討好地舔著他的唇角。梁斯堯十分配合地張開嘴,小姑娘粉嫩的舌尖順勢探了進去,被他一下子含住,勾著吮吸起來。 一個濕長的熱吻結(jié)束,黃陶窩在梁斯堯懷里,杏眼濕漉漉的。 梁斯堯捏了捏她的屁股,笑道:“這么就想把我打發(fā)了?” 做買賣得先談好條件,黃陶可不做折本的買賣。她捉住梁斯堯的手,同他十指交扣,顯得情深意長:“大哥,你不是真的要我轉(zhuǎn)校,對吧?” 小姑娘的臉頰泛起緋紅,嘴上紅潤潤的,被梁斯堯方才發(fā)狠咬得嘴角都破了。 黃陶是聰明的,跌跌撞撞地一路摸索著,研究梁斯堯,試探他,知道哪些是他的逆鱗,什么樣的表情最能叫他心軟。 大多數(shù)時候,她跟梁斯堯撒撒嬌,張開腿,便能同他討價還價,從他那拿點什么東西。 黃陶自覺這次同往常,并沒什么不同。 梁斯堯只是靜默地瞧著她,半晌沒說話。 他突然推開黃陶,起身整理了下袖口,回身對她道:“Alex會幫你辦轉(zhuǎn)校手續(xù)?!?/br> 巴黎,第六區(qū)。 小年夜這天,《冬陽》劇組在花神咖啡館附近租了場地,正在做路演。相對于亞洲路演時的盛況,歐洲的現(xiàn)場要清冷許多。但何曼的心情似乎并未受影響,相反,她頻頻拋梗,又時不時打趣導演,現(xiàn)場的氣氛仍是熱烈的。 今日何曼一身oversize白襯衫搭配亞麻灰闊腿褲,襯衫上解開兩粒扣子,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她坐在那里,明明身上沒有多余的首飾,只耳朵上垂著一副珍珠墜子,卻成了一幅流動的、明朗的畫卷。男主持是個法國男人,一頭亂蓬蓬的卷發(fā),何曼的耳墜晃得他心癢癢,cao著蹩腳的中文夸她像盧瓦爾河谷的玫瑰。 路演結(jié)束后,導演請客去一區(qū)的高級餐廳。何曼第二天還得拍雜志,需要控制進食,保持最佳狀態(tài),因而沒跟著劇組,自己一個人往酒店走。 酒店在圣奧諾雷街,不過十分鐘的腳程。何曼走得很慢,她正接到一通來自國內(nèi)的電話。她不得不接通電話,因為這是她血緣上的母親打過來的。同往常一樣,母親先是寒暄了幾句客套話。 “小曼吶,你在外國可吃得慣呀?吃不慣要跟助理講呀,你現(xiàn)在是大明星,要講究派頭,不然人家不拿你當回事的呀?!?/br> 何曼道:“爸是不是又去賭了,這回他要多少。” 何母在那頭訕笑道:“哎呀,小曼,你也知道的,你爸下崗之后心情不大好,不出去找點樂子,我瞧他腦子都要壞掉?!?/br> 她聽見何曼那頭沒聲響,只得又道:“眼瞧著年底了,討債的天天堵在家門口,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乖女兒,你現(xiàn)在也不缺錢了,能不能先幫你爸墊100萬?” 何曼聽著手機里何母的聲音,想從包里拿打火機點一支煙,手卻發(fā)著抖,手里的打火機直接掉在了地上。 何曼只覺腔子里一陣酸楚,她閉了眼睛,復又睜開道:“你先去睡吧,等會我把錢打到你賬戶上。你勸勸爸爸,找點別的事情做,賭錢也不是長久的法子。” 那頭何母笑道:“我當然曉得,你去忙吧,我掛了?!?/br> 何曼掛了電話,正要彎腰撿打火機,卻現(xiàn)出一只修長白凈的手,拾起了打火機,遞到她面前。 “jiejie怎么哭了呀,誰欺負你了?” 落日已經(jīng)很淡很淡了,人們點起紅黃色的街燈。小男孩站在昏黃的光影里,毛茸茸的卷發(fā)沒打理,整個人裹在厚重的羽絨服里,眼睛里只映出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