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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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噩夢纏身。 或許是半夜里下起了雷雨,雷鳴閃電個不停,又或許是與秦鳳之重逢,讓淺炵在半夢半醒之間做了那個噩夢,夢到了那一天的事情。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是一個夏天的清晨。天蒙蒙亮,就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雨勢愈來愈大,將她從美好的溫存中吵醒。 昨夜,淺炵與最愛的人結(jié)合在了一起, 她打小就生活在戲班里,見過很多人,可他卻是最不同的一個。 清瘦的身材、中性的容姿、溫柔的性格, 戲班里的人大多數(shù)被人拋棄的孤兒,來到戲班前都過著流浪的日子,每天光是果腹就夠嗆,哪還有時間去關(guān)心自己的打扮。 可唯獨他不一樣。 他每天都干干凈凈的,文質(zhì)彬彬的,就連說話都輕輕柔柔的,一點都沒有經(jīng)流浪天涯的痕跡。淺炵曾好奇地問他的過去,他只是搖了搖頭道: 天底下,已經(jīng)沒有稱得上是他的親人的人了。 聽到這話,淺炵感覺心都被揪了起來,疼得很。 “師兄,炵兒會永遠和你在一起,這樣師兄就不孤獨了。” 她想,她終于實現(xiàn)了自己的承諾,從今往后要永遠陪在師兄身邊。 淺炵翻了個身子,故意湊到他懷里,想看看他熟睡的模樣。興許是白天,他的肩膀看上去要壯實得多,就連肌膚也黑了些…… 淺炵疑惑地眨了眨眼,慢慢地將視線移了上來。在注意到他眼角邊的梅花胎記時,淺炵驚恐地大喊出聲。 躺在她身邊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班主的兒子秦鳳之。二人都赤身裸體,若是有旁人路過,看了屋內(nèi)的情形,定會判斷他們昨日有染。 而這恰恰是班主最討厭的事。 班主秦川是個兇惡的人,聽說被人拐跑了老婆,所以十分厭惡戲班里之間的愛與情。尤其是每當發(fā)現(xiàn)戲班里有人通jian,棒打鴛鴦不說,還會動用酷刑。 淺炵連忙拍打著秦鳳之的臉,想問個究竟,卻怎么打都沒有反應。這秦鳳之反而越睡越香,打起呼嚕來。淺炵又急又害怕,淚珠子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聽到外頭有了人聲,便先穿起衣服來,準備先離開再說。 越是急,動作越是亂。心里全是疑惑,這怎么可能?自己還會把師兄和秦鳳之搞錯?昨晚還是她扶著師兄回到了戲班租借的這院子里。 她急忙穿好衣服,又爬到床上想要搖醒秦鳳之。不管怎么說,讓人發(fā)現(xiàn)秦鳳之在自己房里總會落得話柄。 可她沒注意身后的腳步聲,只聽哐當一聲,房門被人踢開,秦川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一把拉住淺炵就是往地上一摔,淺炵被摔得天昏地暗。接著,只見班主兩巴掌將床上的秦鳳之打醒,秦鳳之痛得大叫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光著身子躺在小師妹的床上。 看了眼在地上的淺炵,又看了眼自己的失態(tài),他有些委屈地捂著臉道:“這、爹,我昨天喝了點酒就……我、我一點都不知道?。 ?/br> 這秦鳳之平日做事就大大咧咧、迷迷糊糊,沒想到發(fā)生了這件事,還想囫圇吞棗,將錯就錯,淺炵急得向秦鳳之吼道:“秦鳳之!你不要胡說,我和你一點事都沒有!” 下一秒,等待淺炵的是秦川的耳光。 “你個sao貨!裝什么清白,還爬到我兒子床上來了!” 他抬起腳就是一個猛踢,淺炵痛得捂住了肚子。班主順勢抓住了她頭發(fā),就這么把她丟進了院子里。院子里,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洗漱練功。看到這情景,都停了下來,不敢發(fā)聲。他們也大多在戲班長大,不知看了不少因壞了規(guī)矩,而被懲罰的戲子。 淺炵不顧在眾人面前,對著班主大聲喊道:“我是清白的,沒有和秦鳳之發(fā)生過什么?。≌娴臎]有!” “你當我瞎還當我傻?”班主從身后抽出鞭子,對著淺炵就是一頓猛打,接著扯下淺炵的上衣,肌膚上全是昨晚留下的痕跡,“這還叫清白?你個賤貨!” “我……我沒有……昨晚我是和秦楓……” 淺炵忍著痛,在看熱鬧的人群里尋找著師兄的身影,可怎么看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秦川聽到秦楓兩個字,他頓了頓笑著道: “哼,還秦楓?要不是他告訴老子,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現(xiàn)在還在風流呢!” 此話一出,不僅圍觀的眾人一陣唏噓,就連淺炵都瞪大了眼睛。秦楓對淺炵的好人盡皆知,誰都知道他把淺炵當寶貝寵著。如果出事,都以為是他們倆先越過那條線??涩F(xiàn)在看來,事實有可能是秦楓是被秦鳳之橫刀奪愛,然后先班主告發(fā)。 可憐的是,秦鳳之是秦川的親兒子,哪怕犯錯也最多關(guān)個禁閉,而與秦川無親無故的淺炵就不同了。 “師父,東西我拿來了?!?/br> 說到曹cao,曹cao就來了。 眼見秦楓提著什么東西,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今日穿得尤其素凈,這絲綢做的長袖長衫又不知道是哪家富人送他的禮物。他臉上面無表情,只是瞥了一眼難堪的淺炵,便走到了班主面前。 那一瞥,凍住了淺炵的心。 她不敢相信這是秦楓。這樣的表情,她只在戲里見過秦楓演過。 她拖著身子來到秦楓身旁,抬頭看向他。沒錯,昨晚她就是和他翻云覆雨,而這個男人也對她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羞澀的表情。 淺炵有些顫抖地拉住了秦楓的衣袖,近乎于懇求地對他說道:“師、師兄,昨晚我和你從賈老板那里回來,然后、然后……” 腦里回放的是與他的點點滴滴,可這一切卻流不進秦楓的耳朵里。 “師父讓你找?guī)ё值睦予F,怎么就帶來這種?”秦川一把從秦楓手里搶過拿來的東西,從里頭拿出菱形頭的烙鐵,面帶殘虐地把玩著。見到這烙鐵,淺炵倒吸了一口氣,她知道秦川要用這來干什么。 她拉扯著秦楓的衣袖,向他投去求救的眼光,拼命地搖著頭。秦楓輕輕地甩開了淺炵的手,對秦川道:“庫房里太亂了,我一時沒有找到。” 班主哼地冷笑一聲,將烙鐵丟進了碳盆里。他穿過淺炵與秦楓,從房里揪出了已經(jīng)穿好衣服的秦鳳之,拎著他的耳朵,讓他跪在碳盆面前: “這次看在你初犯的面子上,關(guān)你一個月緊閉,給我在家里練功。但是,如果有下次,看好了,就是這婊子的下場?!?/br> 秦鳳之自是知道自家老頭的脾氣,可他看到烙鐵那一刻,還是害怕地咽了一口口水。一旁的淺炵正在瑟瑟發(fā)抖,他轉(zhuǎn)而對秦川求情道:“爹,別這樣了。炵兒她也、也沒……您想,這放到外頭人家還要說我壞了人家清白不是嗎?” “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別他媽給我放屁?!?/br> 秦川猛地一鞭子抽到了秦鳳之身上,秦鳳之悶哼一聲,不敢再說話。一時間,院子里一片死寂。天空烏云密布,轟隆隆的打起了雷。原本的零星小雨開始大了起來,雨滴打在碳盆里,似是要熄滅火苗。班主看了眼烙鐵: “我看也差不多了,這火也要滅了,早點結(jié)束吧?!?/br> 聽到這話,淺炵慌忙地站起,向后連退幾步。她想逃,可秦川一個眼神,周圍的人就把她死死摁住。淺炵她跪在地上,她不死心,再次拉住了被秦楓甩開的手: “師兄……師兄……求你和師傅說清楚……我真的沒有和秦鳳之……”她抽泣起來,眼前的秦楓比陌生人還要冷淡,判若兩人,“師兄,你昨晚……” 說到此,淺炵突然語塞,將話吞了下去。 見到淺炵哭得不成人形,卻依舊嘴硬,秦川突然心生疑意:“楓兒,你和炵兒的關(guān)系師父也不是不知道。難不成……” “師父?!鼻貤鞔驍嗔饲卮ǖ囊苫?,斬釘截鐵地說道,“昨晚我到底在哪里,您應該最心知肚明吧?” 面對秦川的質(zhì)疑,秦楓不但沒有畏怯,反而堵住了他的嘴。秦川第一次在徒弟面前丟了面子,一時肆虐心起,將已經(jīng)燒得guntang的烙鐵遞了過去:“呵,那楓兒,你自己來證明一下吧?” 說著,他讓眾人閃開親自上前摁住了淺炵。秦川拉起淺炵的頭發(fā),拍了拍這白皙的半邊臉,對秦楓說道:“就這里,印上去。” 那一瞬間,淺炵覺得自己心臟停了一拍。她死命掙扎,但始終拗不過秦川的力氣。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不清秦楓的表情,只知道他站了很久、很久。 然后只聽他倒吸了一口氣,冰涼的觸感從臉上傳來。 淺炵花了幾秒鐘才發(fā)現(xiàn)那是烙鐵,而發(fā)現(xiàn)是秦楓動的手,花了更長的時間。 一開始只覺得左臉冰冷得很,然后這冰冷逐漸地、滋滋地、深到骨髓地,轉(zhuǎn)換成肌膚無法承受的灼熱。她呆滯著,就連喊叫都卡在了嗓子眼里,遲遲發(fā)不出聲。她屏住呼吸,不敢動一步,生怕這疼痛會隨著呼吸擴散至全身,讓她無法承受。 滋啦一聲,秦楓放下了手。 這幾秒鐘,對淺炵而言像是幾百年一樣漫長。 她原以為那是結(jié)束,可沒想到這才是疼痛的開始。她終于叫出了聲,這聲音撕心裂肺得,這燙傷血rou相連得,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忍再多看一眼。 淺炵大口索求著空氣,這加劇了臉龐的疼痛。鐵塊明明已經(jīng)拿走,但是那灼熱卻散不開,始終刺痛著淺炵的神經(jīng)。她流著淚,淚水與雨水順著臉頰流下,夾雜著血液,滴滴噠噠地落在了地上。 雨勢越來越大,澆不滅淺炵身上的guntang。夏末秋初的雨水本應是越下越?jīng)?,淺炵卻一點都不覺得。那雨水打在她身上,猶如火燒,燒進了她心里,將她的理智燒盡。她用嘶啞地聲音喚著師兄、師兄,尋求最后一絲救贖,但是她的聲音太輕了,沒有人應她。 她睜不開雙眼,卻能看見一把火在面前熊熊燃燒,有關(guān)他的回憶在面前如走馬燈般回放,然后被燒盡。那里頭有她與他的一喜一笑,有他的音容笑貌、還有他曾經(jīng)送給她的點翠的發(fā)夾。 她伸手。 一切都化為了灰燼。 全燒沒了。 淺炵突然感覺秦川松開了她的肩膀,她就這么無力地倒在泥水里。就在她意識朦朧之際,她聽到了秦鳳之急切的聲音。 “臭老頭,你瘋了嗎!” 然后那烙鐵的疼痛再一次襲來。 “額頭這兒不還空著嗎,做事得做得徹底點啊?!?/br> 淺炵很痛。 但是很快就不痛了。 她失去了意識。 直到這懲罰結(jié)束之前,秦楓始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淺炵知道,她的心也不會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