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什么時候才會看得到我
“嘩”地一聲,浴室門開,傅斯昀踏上地毯,他胯間圍了條白浴巾,濕漉漉的水珠順著半濕的碎發(fā)滴在光裸的胸肌上,隨后往下流,一路穿過腹肌,最后流進了浴巾里。 房內(nèi)燈光帶著古色的淺黃,徐筱旖趴在床上睡著,海藻一般的長發(fā)凌亂地散在臉部、手臂上、背部,白與黑的對比在一定程度上奪人眼球,她的雙腿還沒閉合,高潮過后的xue口泛著一層薄薄水光。 好一幅yin亂的畫面,傅斯昀不由咽了口口水,喉結一滾,雙腿間的欲望隱隱有抬頭趨勢。 到底是做禽獸再來一次,還是做個禽獸不如的人,他腦中開始了天人交戰(zhàn)。 …… 最后,理智戰(zhàn)勝了情欲。他摟著她像對小情侶那樣睡在了床上,左手輕輕整著她散亂的發(fā)絲,一一理順,細長的骨節(jié)在流墨中劃過。 怎么會有體力這么差的人,才兩次高潮就暈了。 她呼吸均勻,似乎是睡地沉了,乖巧地伏在他身前,偶爾在他懷里尋求更舒服的姿勢,一副十分依賴他的樣子。他看著她,簡單地抱著她,心底的某一處空缺就這么被填滿了。 “旖旖……”他整理好她的發(fā)絲撥到枕頭上,微微低頭在她發(fā)間落下一吻。 * 當晚,徐筱旖做了夢,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大學時期,回到自己在體育課上暈倒的那一天,恍惚間,她好像看見了自己暈倒后的情況,一個穿著白衣服的男生迎著光朝她跑來,他跑步的動作很快。 那張臉絕不是紀潯,可后來又變成了紀潯的模樣,下一個場景便是她在醫(yī)務室醒來,與她記憶里的一模一樣。 隨后畫面開始模糊,她又從第一視角轉到了第三視角。 清晨,薄疏的曉霧被微風吹散,一輪似火的朝陽緩緩從水平線上升起,光華灼灼,而房間里的窗簾全被拉上了,嚴絲合縫,一點光線也沒透進來。 床頭開著兩盞小燈,足夠容納四人的大床上躺著兩個年輕男女。 女孩黑色長發(fā)大部分散在枕上,還有一小部分被壓在了兩人身下,她整個人被男人抱在懷里,男人的下巴就擱在她頭頂,涼薄的唇角上揚。 “為什么你就看不到我呢?”他的聲音很輕,仿佛是直接從胸腔里發(fā)出來的,帶著微微的嘆息,裹著一層又一層的哀傷。 她什么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的人是他,自己可不愿做替身,還是只滿足她需求的替身,簡直沒尊嚴。 “嗯……”長期聽鬧鐘的后遺癥就是,徐筱旖自己也有了生物鐘,盡管今天沒鬧鐘,但她該什么時候醒就什么時候醒。 怎么會有聲音? 徐筱旖緩緩睜開眼,面前正對她的就是男人的胸膛,驀然,昨晚記憶如xiele閘的洪水,一股腦地進了她的記憶里,她記得,什么都記得。 他們兩個昨晚二壘半了。 她清楚和自己待著的人是他,她怎么可能把他當紀潯的替身,她全程都清楚,她喊的也是他的名字,但他沒做到最后。 為什么……他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 徐筱旖緩緩仰頭,這一看便看到了傅斯昀的眼睛,他眼里的情緒還沒褪去,看地她有些錯愕,他這樣的人也會有哀傷? “你醒了?”徐筱旖一動,傅斯昀眼中的情緒立馬收拾地一干二凈,隨即換上了平日輕佻的模樣。 她懶得理他,盡管他們兩個昨晚做盡親密事,但他們之間依然什么也不是。 徐筱旖轉身掀開被子起床,彎腰面無表情地撿起地上的襯衫,一看上面的扣子全沒了,臉上不由浮起紅暈,緩緩蔓延到了頸后。 傅斯昀側著身子,一手搭著自己的太陽xue,“我叫人給你送了衣服?!?/br> 徐筱旖聞言側了側臉,不發(fā)一語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流從噴頭里灑出,細密地如羅網(wǎng),她仰頭站在噴頭下,任由溫水沖去身上的酸痛。 開關一按,她赤腳走了幾步在鏡子前站定,默然地看著里面的自己發(fā)呆。剛才看到傅斯昀的那一剎那,不知為什么,她覺得他與夢境里的第一個男孩長得很像,雖然她沒看清楚,但她感覺是他。 不對,怎么會是他先救了自己,紀潯從頭到尾都沒說那天還有一個人在。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而紀潯又在那件事里扮演了一個什么樣角色。 這么多年,她喜歡的只是一個泡影? 浴室里水汽彌漫,她揚手,輕輕摸去鏡子上薄薄的水霧,是誰救了她在先并不重要,不管紀潯是先來還是后來,他救了她送她去醫(yī)務室是事實,但他背叛自己也是事實。 隔壁那對狗男女,她絕不放過他們,就算要解除婚約也不會讓他們在一起逍遙快活。 徐筱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傅斯昀已經(jīng)走了,床上空無一人,只是被子凌亂了點,她垂下眼簾,早上他對自己說的話,她聽到了。 他眼里的情緒,她也看見了。 他為什么不等等自己,她有話想問他,她想問他許多事,問他是不是真喜歡自己,問他是不是在幾年前見過自己,但這些問題,大概只能留在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問了。 “咔嚓”,房門被合上,她穿好傅斯昀準備的衣服后出了房間,結果陸凝正好從隔壁出來,兩人不期而遇地對上了視線,空氣遽然凝聚。 “筱旖?”陸凝見著徐筱旖眼里閃過一絲驚慌,隨后迅速恢復鎮(zhèn)定,她不是乖乖女么,怎么會來這種地方,以她對她的了解,她不像是來開房的。 還好,紀潯先走了一步,不然被她遇上就真是修羅場了。 “陸凝,你怎么會在這里?”徐筱旖笑了,笑地跟以前一樣,似乎一切事情都沒發(fā)生過。 “啊,我,我最近抽獎中了這個酒店的免費入住,所以我就來了,你呢?”說謊對陸凝來說簡直信手捏來,理由想要多少有多少。 “我家小區(qū)昨晚停電了,我看這家酒店離公司不是很遠就住選了它,真巧。”徐筱旖撥了撥頭發(fā),溫柔地看著陸凝,“巧”這個字音調(diào)上揚一度。 “是挺巧的,這大概就是閨蜜之間的心有靈犀吧?!标懩Φ靥鹛鸬模锨巴炱鹆诵祗沆降氖?,“你怎么不早跟我說啊,早知道的話,我們就住一個房間了,還能給你省錢。” 徐筱旖揶揄道: “我以為你在相親,沒敢打擾你?!?/br> 陸凝立馬接了一句:“相親哪有你重要,男人算什么,都是浮云?!?/br> 從背影看,兩人倒真像一對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