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逃亡序幕④
他不來,雨霖鈴也意想得到。畢竟如她一般的壞人,離遠(yuǎn)一點才是他這樣的好人最好的抉擇。 不過,她就是想要拖著這個好人和她一起下地獄怎么辦? 她笑起來,沒再說什么,反而給有些忐忑的吳清暉夾了菜,“姑姑別在意,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們吃飯吧?!?/br> 吳清暉聽她這么說,只覺得心疼,在她的心里一直認(rèn)為,當(dāng)年的事是她的兒子做錯了,是他對不起雨霖鈴。 于是她忙道:“別這么說,咱們不管他就是了?!?/br> 而雨霖鈴面上沒有半點不快,似乎已經(jīng)想不起來當(dāng)年都發(fā)生了什么似的,只是一抬頭,就看見自己的父親仍沉默的看他,目光了不乏探究之色。 她在心里冷笑,這老不死的還是怕自己害他兒子啊。 她將碗筷放下,低下頭去,有些委屈似地,“父親,是不是我回來,您不開心?” 雨琮內(nèi)心一沉,收回目光,“怎么這么說。” “您從一開始,都沒怎么和我說話,我提到哥哥,您看起來很不開心……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好……您要是不喜歡,我可以搬出去住。” 雨琮心道果然,這孩子楞是一點沒變。 她說著眼淚也跟著流下來,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他還沒開口呢,吳清暉立刻冷然又憤怒的瞪了他一眼。 然后站起身來,有些手足無措的幫雨霖鈴擦眼淚,“別哭……別哭啊霖鈴,你有什么錯,不要難過。”她也跟著哭泣,嗚咽著安慰那個裝模作樣的小妖怪。 雨琮覺得自己的后腦勺頓時長出不少根白頭發(fā)來。 雨霖鈴覺得玩夠了,才‘破涕為笑’,反過來用拇指小心翼翼的幫吳清暉擦拭眼淚,安慰道,“姑姑,你別哭……您不想我走,我就留在您的身邊。”她被淚水洗滌過的眸子更加清麗透亮,滿滿都是對她的依賴那般,“再也不走了?!?/br> 雨琮在一旁都要為她叫好了,簡直一錘定音,從此以后在他妻子心里這個小妖怪的地位更是沒有人能撼動,他和吳霽加起來都不是數(shù)。 吳清暉緊緊擁著她,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失而復(fù)得的幸福讓她更是無法言語,淚流不止。 她好一會兒才平復(fù)下來,才意識到自己太失態(tài)了,怕雨霖鈴再被牽動情緒,于是借口去廚房給她切水果,而整理儀容去了。 雨霖鈴見她走了,才又平靜的坐下來,重新端起碗筷,甚至對他笑起來,如果忽略她眼里的挑釁的話,還是挺乖巧的,“吃啊爸,姑姑做的飯菜,不要浪費(fèi)?!?/br> 然后再沒看他,自己大快朵頤起來。 可他又能怎么樣呢,別說是妻子不答應(yīng)再讓她流落在外,就是他也在心里問過自己,倘若她回來,是否一切既往不咎。 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替他做出了答案。 縱然雨霖鈴性格扭曲,可造成今時今日的一切,他不敢說自己一點責(zé)任都沒有。況且,這些年他沒有一天不思念女兒。 那么,便都由著她吧。 “除了拿自己的命玩鬧,其他的我都不會干涉你?!?/br> 雨霖鈴的手頓了一下,唇邊的冷笑泛開來。 她沒接他的話,只是又繼續(xù)吃飯。 * 夜深了,他們吃過蛋糕后雨霖鈴又在吳清暉身邊賴了一會,在吳清暉萬般寵溺之下才心滿意足的回房間睡覺。 雨琮都看得牙疼。 但小妖怪走了,事也還不算完。 他們夫妻回到臥室里,吳清暉果然冷眼看著他,他嘴角抽了抽,又不知從何說起。 說,那小妖怪從小就有兩副面孔,對著你是天使,對著別人是魔鬼? 恐怕他話一出口,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于是只能順著雨霖鈴給的設(shè)定來哄妻子。 “我沒有不開心的意思。”這其實也是實話,女兒回來,他挺開心的,只是嚴(yán)肅慣了,笑不出來。 但吳清暉氣也是氣這個,“那個蛋糕,明明是你買給霖鈴的,你為什么不解釋?” 雨琮張了張口,最后才輕聲道:“這又有什么好解釋的?” 吳清暉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剜了他一眼,“就是因為你什么都不說!她從小便覺得你不愛她。你捫心自問,你做的對嗎?霖鈴是多乖巧的孩子,失望得多了,你讓她怎么信任你?才會因為你的沉默而誤會你要趕走她。” 雨琮欲言又止,但落在吳清暉眼里就是羞愧自責(zé)。 末了他還是什么都沒說,除了那句“霖鈴是個乖巧的孩子”他有不同看法以外,其他也沒什么毛病。 最后他感嘆的想,是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只有她會把那小妖怪當(dāng)成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轉(zhuǎn)念一想,又把唯一改成唯二。 還得加上自己那個傻兒子吳霽才是。 * 夜半時分,雨霖鈴聽到一聲槍響,她驀然驚醒。 旋開門把,走到了大廳里。 耳畔還充斥著那個女人尖銳的笑聲,那瘋狂的神色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然后槍聲響起,那人倒在血泊里。 此刻她大腿內(nèi)側(cè)的陳年傷疤在隱隱作痛,更記得那塊被剜下來的rou是怎樣的鮮血淋淋…… 她看著雨琮和吳清暉的結(jié)婚照,伸出手去輕輕撫摸,笑道:“你看看你,機(jī)關(guān)算盡又如何,人家還不是和和美美的結(jié)婚了?” “你以為把我生下來就能綁住雨琮了嗎?就能坐穩(wěn)雨夫人的位置?” 她笑著搖頭,“真可笑,他心底的人從來不是你?!?/br> 下午她看見這照片,那抹嘲諷的笑意其實是給自己的親生母親的。 那個因愛成魔,悲哀了一生的女人。 她從口袋里拿出一枚婚戒,將其藏進(jìn)相框里,心底一片冰冷,“mama,你不是喜歡看著爸爸嗎?那你就一直看著吧,看著他是怎么和他深愛的女人恩恩愛愛,情深義重的?!?/br> 她低聲笑起來,身影融入黑暗里,滿身的瘋狂早就將她推向絕望的深淵,這輩子都不要妄想得到幸??鞓贰?/br> * “吳哥,你還好嗎?” 柳衛(wèi)東神色復(fù)雜的看著吳霽,他老板自從下午接了兩個電話以后就一直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跟失了魂一樣。 “什么……”吳霽過了一會反應(yīng)過來,“沒什么事?!?/br> 柳衛(wèi)東滿臉的你騙鬼呢,沒事才怪! 可他畢竟是老板,也不好多說什么。 誰知他正要自己跟自己玩去時,這人把他扯住了,聲音有些低沉,“把車鑰匙給我?!?/br> 柳衛(wèi)東:“啊?” 吳霽耐著性子,重復(fù)道:“你的車借我一下,我的車昨天送去修了?!?/br> 可柳衛(wèi)東哪敢把車借給這個看著魂都沒了的人呢,只得道:“你要去哪,我送你吧,你這樣子,別回頭把我的車也送去修了?!?/br> 吳霽翻了個白眼給他,可到底也沒有拒絕,其實他自己也不確定,現(xiàn)在的他會不會開著最大的碼數(shù)飛奔回去。 去見那個姑娘。 “我要回雨宅。你先去把車開出來,我在酒吧門口等你?!?/br> 柳衛(wèi)東更稀奇了,別說平時,就哪怕逢年過節(jié)他都沒見過吳霽回過雨家,對外也從來沒說過自己是雨琮的兒子,這今天太陽…啊不,月亮從海里撈上來了? 吳霽見他傻呆呆的站著,不由得皺起眉頭:“那你快去啊,發(fā)什么呆?不然還是把鑰匙給我?!?/br> 柳衛(wèi)東趕緊開溜,“這就去!這就去!” 不管為什么吧,反正他吳霽是大爺!他就是個打工仔。 可真的等他把車子開出來,左等右等也不見吳霽出來,又認(rèn)命的下車回去請這位爺。 誰知吳霽以一種更失魂落魄的樣子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柳衛(wèi)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想這人今天是不是中邪了。以前一起在部隊的時候吳霽比誰都有魄力和才能,要不是因為一桿子爛事,他早就平步青云了,他也從不懷疑,就算吳霽不靠雨琮也能取得很不錯的成就?,F(xiàn)在出來了做生意,他也搞得有聲有色,黑白兩道都算是有排面的人——今天仿佛被下了降頭。 他順著吳霽的目光看過去,卻見是一場熱鬧。 剛才他的注意力都在吳霽身上了,倒是沒發(fā)現(xiàn)酒吧里正有人在拼酒。 不過就算是拼酒吧……也不至于讓他吳大公子這么目不轉(zhuǎn)睛啊。 于是再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正拼酒的女人十分絕色。 可更不如說是在品酒,她舉手投足之間魅力十足。 是個男人見了都要動心的。 那吳大爺他看楞了也在情理之中吧……柳衛(wèi)東摸著下巴,可這美人怎么那么眼熟呢? 那正在拼酒的不是別人,就是半夜醒來沒事干,打算出來找找樂子的雨大小姐。 她本來只是想喝個酒的,可非有人上來搭訕,她不耐煩,可想想自己現(xiàn)在也沒樂子,索性答應(yīng)了和他們拼酒,對下在她酒里的藥也視若無睹。 要比誰藥多?恐怕在場所有人的命都不夠給她玩的。 只不過這是在國內(nèi),殺人不好收場,她才改了娛樂方式而已。 剛才在廁所,她已經(jīng)給自己注射了針劑,哪怕他們拿出再烈的催情藥或是迷藥,對她都不在話下。 不過還是得看看,她唇邊浮起笑意,心想如果有入得了眼的,也是可以睡一睡的。 —————————————— 留言兩個字,作者已經(jīng)說得厭煩疲倦。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