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方糖》二十二
方厲進(jìn)到病房的時候看見方棠正坐著發(fā)呆,病房里安靜,她也顯得一身落寞,并且這幾次來回的折騰受傷讓她著實消瘦了不少,此時抱著雙膝,小腦袋擱在膝蓋上,讓人不得不心生憐惜。 “棠棠?!彼p聲喚她,看著她驀然回神,看見是他,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而后大概是想起兩人還在鬧別扭,遲疑了一會,抿著唇,把頭歪到一邊去了。 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模樣。 他想笑,又想嘆氣。 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哄道:“來吃飯吧,今天做了紅燒獅子頭和麻婆豆腐?!?/br> 于是方棠的肚子也很恰逢其時的叫了一聲。 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但她活到現(xiàn)在靠得就是沒臉不是,而且和什么過不去都不能和吃的過不去。 于是吃飯。 一臉安之若素的頂著他好笑的目光,開始愉快的用餐。 吃飽喝足后又沒事干了,她郁悶,她渾身不得勁。 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好像半點(diǎn)這樣的自覺都沒有,仍舊一副任勞任怨任她看穿一個洞來都不搭理她的模樣。 最終她泄氣了,覺得無力極了,開始勸自己想開點(diǎn),人生短短,他們相處的時間還要扣除睡覺、上班、其其他他的時間,林林總總加起來就更沒有多少了,天長地久都是騙人的,誰能和老天爺活的一樣長?人的一生,實在是太短暫了。為什么不珍惜一些呢? 你念著我的好,我記得你的好,兩個人在一塊何必計較那么多,如果注定了有一個人要背負(fù)得多一些,那么另一個人就包容一些吧?;ㄩ_了會敗,零落塵泥,有些離別是連再見都來不及說的,見一面少一面,不知何時就會徹底消失,那種情緒,便叫做遺憾。 他們之間有遺憾嗎,有的。 但是他們還有以后啊,以后的歲月還得向前看,又叫做希望。 她要懷著希望和他過日子,好好的過完這一輩子。 所以何必去探究那些他不愿意說的事呢,等他回過頭來,她總是在的。 她看著他,眼睛里泅出一絲水光,委委屈屈的模樣,看著像個孩子一般嬌軟可愛,向他張開手,喏喏的說了聲:“抱。” 方厲心口被撞了一下,頓時有種什么也顧不得的感覺,他走過去抱住她,將她融入骨血。 “怎么了?”他溫聲開口詢問。 “想你啊,一整天都看不見你,你回來也不抱抱我?!彼洁熘∈志o緊抓著他的衣角,頭靠著他的胸膛,盡極了依賴。 “對不起……”他沒說完的話,被她柔軟的手心覆蓋住了,低頭對上她紅紅的眼眶,聽她悶聲悶氣的道:“干嘛要說對不起…” 她話頭一頓,又接著說:“不過要是真的愧疚的話,你就補(bǔ)償我?!?/br> “親親我。”說完撒開手,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卻微微顫動,出賣了她緊張的內(nèi)心。 方厲心中徜過無限的柔情與愧疚,她的懂事和包容都讓他自慚形穢,他這些天來都不敢碰她,因為覺得他的骯臟在她的面前都無所遁形了一般。 吻輕輕的落在她的唇上,溫柔得像春風(fēng)觸碰嬌嫩的花瓣,輕柔的一掂,仿佛光陰就此停住,這里只有他們,他們只剩彼此。 “我想回家了,想那條胖紅魚,想你種的那盆金銀花,想和你一起躺在臥室里睡覺?!彼C在他的懷里,開始嬌娜的撒嬌,每多說一個字,方厲都覺得自己又陷進(jìn)她甜蜜的溫柔里多一分。 “你想不想我?”她問。 他知道她言下之意,明白她的所求,直白得可愛,讓他嘴角牽起一個弧度。 “想?!?/br> 他聲音低沉有磁性,言簡意賅,方棠卻好似渾身過了電。 她笑得彎了眉眼,開懷不已,有什么比依偎著自己的情人竊竊私語更甜蜜的事呢,糖果的甜香也比不了啊。 “現(xiàn)在不行,你得好好養(yǎng)傷,等回家……” “好~” 住了將近一個月的醫(yī)院,從春意盎然到夏日韻味初見端倪,她才從這無聊的生活里解脫出來。 一回家什么也不干,歡呼一聲徑直撲向自己的小床,她生出一種無與倫比的滿足來,哪里都不好,只有她的狗窩最好! 他無奈的跟在她后面,替她收拾好亂踢的鞋,滿是寵溺。 “你快過來呀?!彼厥紫蛩崛嵋恍Γ冻鲆恍┢匠]有的嫵媚來,他心思一動,腳步便不自覺的向她走去了。 他咳嗽一聲,坐在床沿邊,低聲道:“還是白天呢?!?/br> 方棠眨眨眼,然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讓你過來,又沒有說要干什么,好啊……”她將下巴擱在他厚實的肩膀上,在他耳邊呵氣如蘭:“你不老實,被我抓到啦。” 方厲難得的被她說紅了臉,卻也什么都沒反駁,任由她像只樹懶一樣掛在自己的身上。 然后扣住她纖細(xì)的皓腕,細(xì)細(xì)的摩挲,吻過她的十指,將它們一根根的含進(jìn)嘴里吮吸,這突如其來的挑逗讓方棠心生羞怯,想把手抽回來,卻發(fā)現(xiàn)被他扣得更緊。 “還是白天呢……”她小聲的復(fù)述了一遍他剛才的話。 誰知他微微勾起薄唇,哼笑出聲,接著就把她壓在床上了。 “我想你想得不行了?!?/br> 說完又俯下身吻她,火熱的貼上她的柔軟嬌嫩,描摹著她的櫻唇,帶著侵略氣息長驅(qū)而入,攜裹著她的小舌交纏,占據(jù)她所有的感官和心神,壓迫著她攀上他的后背,開始難耐的摩挲,這感覺真是好極了,他在心里喟嘆著,不忍心去傷害她一星半點(diǎn),直到把她的唇吸吮得發(fā)麻了才堪堪放開。 她的臉頰粉嫩如四月櫻花,一雙剔透晶瑩的水眸望著他,身子嬌顫不已。 “你…你不許看了?!?/br> 她將頭偏向一邊,借以躲避他愈發(fā)熾熱的眼神,體溫節(jié)節(jié)攀升,仿佛是火山爆發(fā)前一刻,濃烈的氣氛將空氣都燒灼起來。 他吻上她的脖子,細(xì)細(xì)碎碎的吮咬,感受著她抖得更劇烈的身子,心神很愉悅。 “棠棠。”他叫她的名字,方棠仿佛覺得是從荊棘叢中綻開出了薔薇,帶著蠱惑人心的香氣,引誘她去采擷,手指將被刺出殷紅的血珠來。 而那一滴血珠又顫巍巍的落在她的唇上,剎那間純潔變得妖冶,蛇類總是拒絕不了這樣顏色艷麗的東西的,大抵在那西方神話中,他的同類就是愛上了那伊甸園中鮮紅的果實,才算盡了心思吧,他眼色幽深,又去吻上這顆禁忌的果實,令他迷戀至深。 棠棠、棠棠、棠棠…… 他一聲聲的叫她,越來越深入的探訪她,卻溫柔得不像話,像是溫水要把她盡溺,又像春風(fēng)將她包裹,流竄到四肢百骸,顫栗到骨子里。 空氣中的氣味越來越濃烈,情好如蜜油,拉扯著他們不分彼此,可在這樣一片溫存中,方棠察覺出他的隱隱的克制,像是把她當(dāng)成一個易碎的琉璃,捧在手心,一點(diǎn)閃失都不舍得。 她嘆息一聲,摟住了他的脖子,柔軟的雙腿夾緊了他的腰,“二哥,快一點(diǎn),我想要?!?/br> 他擁著她汗?jié)竦纳碜?,頓了一下,然后動作得愈發(fā)迅猛,撞著那令他發(fā)狂的嫩rou,汗水順著硬朗的曲線流下,方棠的神智也逐漸迷離。 “啊…啊…不行…”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只覺得情欲如同海浪,一波波的沖刷著自己的身子,跌宕起伏,沒有自我。 她的xuerou實在是太嫩了,方厲不得不打起所有的精力來專注應(yīng)對,層層疊疊的包裹著他的性器,往里抽動、吸吮,不要命似的纏他。 “乖一點(diǎn)?!彼∷乃哐?,一把抱起來,按在懷里,更加堅定不移的往上捅她,弄得她不??藓?,聲音似嫩鸝,更如苞蕊初綻,曖昧的甜香四溢。 蜜液一波波的流出來,打濕二人緊密連系的身子,她軟在他的身上,情動到深處時,忍無可忍的在他后背撓出幾道痕跡,軟哼幾聲,表示不滿。 他愛死了她這幅模樣,于是更加欺負(fù)起她來,體位換了又換,直到她嗓子也啞了,淚水都要流干了,他才戀戀不舍的釋放,緩緩拔出性器,roubang上盤踞的青筋剮蹭著她高潮過幾次,濕的一塌糊涂的軟xue,讓她差點(diǎn)又潮吹了,氣鼓鼓的瞪他一眼,卻沒有半點(diǎn)威懾力,更像在撒嬌。 他輕笑,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寵溺道:“好了,我給你擦擦,乖乖睡一會,待會醒來想吃什么?” 她的確累得狠了,任由他給自己清理干凈,然后縮進(jìn)被子里,揉揉睜不開的眼睛,含糊著說聲:“都可以,要吃你做的…”聲音越來越小,竟是睡了過去。 方厲滿心柔和,俯身親吻她的臉頰,最后給她蓋好被子,輕步出了屋子。 剛關(guān)上房門他臉上的溫柔情緒便盡數(shù)收斂了,冷漠的看著客廳中那一位不速之客。 “干嘛這么看著我,多令人傷心啊?!?/br> “有事?” 那人攤攤手,并不在乎他的冷戾,一臉的玩世不恭:“好久不見,會會老朋友?!?/br> “我不記得我們交情這樣好。” “看看你,多無情啊,要不是里面那個小丫頭,我還以為你還是兩千多年前那個你呢?!?/br> 方厲的眸子開始變得壓抑,風(fēng)刃在他手里聚集,滿是殺意。 “真是一點(diǎn)都不能開玩笑?!蹦侨私K于正色起來:“本來他們說你回來了,我還當(dāng)是他們說夢話呢,如今再見面,才意識到,原來兩千年都過去了?!?/br> “久違了,騰虞。” 等方棠醒來時,天已經(jīng)朦朧,星光從天邊隱約亮起,她睡眼朦朧,覺得家里好安靜。 她走出去,客廳沒有開燈,家里只有她一人。 “二哥?”她的聲音在屋子里回蕩,無人應(yīng)答,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滋生出來。 她想給他打電話,卻怎么也找不到手機(jī)了,呆呆的站著,良久才動一下。 “阿魚,我二哥去哪里了你知道嗎?”她碰了碰魚缸,看著胖魚輕輕的一甩尾,無奈的一笑。 咚咚—— 有人敲門,可會是誰呢,她面上不禁露出一絲茫然。 緩步走了過去,從貓眼往門外看。 看清是誰后,心放了回去,他原來是忘了帶鑰匙啊。 臉上帶著笑容,飛快開了門:“你去哪了呀,怎么不帶……”而后笑容凝固,話也止住了。 門外站著的人就那么靜靜看著她,目光中全是對她的思念。 不是方厲,卻和他有著一樣的面容。 “棠棠。” 他就這樣帶著滿身的風(fēng)塵,緊緊擁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