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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今天你睡了嗎[快穿]在線閱讀 - 不能綁著他一輩子

不能綁著他一輩子

    金杯、金鴿、金龍,這是華語電影圈最權(quán)威的三大電影獎項,其中金杯獎的含金量更是排在首位。

    蘇眠已經(jīng)預(yù)料到《暴雪無聲》會得到提名了,畢竟這部電影就是沖著拿獎去的,但她沒想到組委會竟然會給孟然一個雙提名。

    “最佳女主角”五個候選人,她一個人就占了兩席,頒獎典禮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創(chuàng)造了歷史。

    不過網(wǎng)絡(luò)上對此沒有任何微詞,孟然在兩部電影里的出眾表現(xiàn),人人有目共睹。

    其實要不是因為《神探霍?!肥遣考兇獾纳虡I(yè)片,不受評委青睞,網(wǎng)友們都覺得“江南燕”也應(yīng)該得到提名。不過孟然參演的三部電影已經(jīng)囊括了這一屆“金杯獎”上大大小小十幾個提名,說一句今年的“金杯”是“孟然年”,也不為過。

    只是她得到的鮮花和贊譽越多,就越發(fā)教人可惜。

    五個月了,《暴雪無聲》上映的那一個月,觀眾們自發(fā)為孟然祈福的盛況還歷歷在目,她又一次創(chuàng)造了歷史,同時也成為了大眾心中永遠的遺憾。

    直到現(xiàn)在,孟然的粉絲依舊在堅持每天為她祈福,每天都會組織各種以她為名義的慈善活動。

    觀眾們也還記得她,為她惋惜不已,可不再有人堅持認為,她能夠醒來。

    即便此時能拿到影后又有什么意義?

    她看不到了,她無法登上舞臺,無法聽到本該屬于她的掌聲,無法在鏡頭下展露笑容。

    她終有一天會被人遺忘,就像是燃燒過后剩下的灰燼,風一吹,就散了。

    “……今天是去看小然的日子吧?!碧K眠嘆了口氣。

    小草一愣:“嗯……”

    “是時候了,”她拿起車鑰匙,“你去叫許寧,我們一起過去。”

    周家的私人療養(yǎng)院里,那棟五層小樓安靜矗立著,就像病床上雙眼緊閉的女孩,仿佛永遠都不會有變化。

    陶蔓薇剛陪著姨父姨媽從病房里出來,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蘇眠和許寧,雙方這段時間早就已經(jīng)熟識了,蘇眠和許寧打了聲招呼,頓了頓,蘇眠道:

    “正好,兩位現(xiàn)在在這里,我就開門見山了?!?/br>
    “我和許寧,是來接小然走的。”

    “什么?!”陶蔓薇和周家夫婦都吃了一驚。

    “蘇姐,你說接然jiejie走?!是護工有照顧不周的地方嗎?你跟我說,我立刻教訓(xùn)他們!”

    “不是,”蘇眠搖了搖頭,“這段時間各位的盡心盡力我都看在眼里,小然很幸運,能夠遇到周先生這樣的男人……”

    “但是,已經(jīng)夠了,我們不能用愧疚綁著周家一輩子?!?/br>
    “小然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從小到大,我拿她當親meimei一樣看,她也把我當jiejie。還有許寧……我們就是她的親人,這份責任,不應(yīng)該由周家再背下去?!?/br>
    上流圈子的那些風聲,蘇眠并非一無所知。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固然教人不齒,但蘇眠也不得不承認,很有道理。

    周子羨不可能一直不娶妻,即便他愿意等,但周家,但星恒,不會容許他等下去。

    周家夫婦現(xiàn)在是對孟然很愧疚,擋下了諸多蜂擁而上的紛擾,可這份愧疚,又能持續(xù)幾時?

    已經(jīng)夠了,能看到那個男人對小然的不離不棄,也算她沒有愛錯人。

    想必小然知道了,也不會希望就這樣一直拖累他吧,她會選擇讓周子羨去過自己的人生。

    “我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療養(yǎng)院和一應(yīng)的醫(yī)療團隊,作為親人,我們會好好照顧她的?!?/br>
    “周,他很好,”始終沉默不語的許寧也低聲道,“那個笨蛋不會怪他的。”

    寂靜籠罩了整個走廊,那種教人窒息的凝滯恍惚再一次襲來。

    忽然,身后傳來腳步聲,熟悉的沉穩(wěn)節(jié)奏。

    周子羨站在走廊盡頭,不知道站了有多久。

    “哥……”陶蔓薇不由自主出聲。

    她很喜歡很喜歡然jiejie,很希望她和表哥能夠在一起,可是……

    “金杯獎的頒獎典禮是在下周嗎?”他淡淡道。

    “是……”蘇眠下意識回答。

    “我知道了?!?/br>
    隨后,他徑直穿過走廊,走進了病房。

    挺直修長的背影一如既往,有很多次,甚至?xí)屓擞X得他是不是已經(jīng)放下了那段感情,忘記了那份痛苦。

    他在病床旁坐下,坐在黑暗中,仿佛一尊雕像。

    影后

    周五晚上,“金杯獎”頒獎典禮正式開始。

    紅毯上一如既往星光熠熠,不過比起往年熱鬧又激昂的氣氛,今天的“金杯”似乎總讓人提不起勁。

    【可惜,看不到孟然踏上紅毯了……】

    【她一定超美的!我還記得她在飛羽紅毯上的那身造型,那么普通的裙子被她穿得像仙女!】

    【天妒紅顏,這就是美人的宿命吧。】

    【別說了別說了我又要哭了QAQ】

    ……偏偏事與愿違,頒獎典禮越進行,那種遺憾和惋惜的感覺就越強烈。

    《神探霍?!纺孟铝俗罴鸭糨嫛⒆罴岩曈X效果、最佳藝術(shù)指導(dǎo)獎。

    《我的四個極品男友》拿下了最佳劇本、最佳攝影、最佳聲音效果獎。

    《暴雪無聲》則囊括了最佳導(dǎo)演、最佳男主角、最佳男女配角等六個重量級獎項中的四個!

    三部電影大獲全勝,而每一部電影,都是孟然主演的。

    劇組上臺領(lǐng)獎時一遍又一遍地提到她的名字——

    如果沒有孟然,《我的四個極品男友》可能根本就無法立項。

    如果沒有孟然,《神探霍桑》不會因為江南燕的爆紅登頂影史票房冠軍。

    如果沒有孟然,《暴雪無聲》也不會連破記錄,創(chuàng)造票房奇跡。

    “……她是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她本來有著無限輝煌的前途……”

    捧著“最佳導(dǎo)演”的獎杯,閻安的聲音透著說不出來的悵惘。

    十幾年前好友的英年早逝還歷歷在目,和孟然重逢時,他是很高興的。可是沒想到,她竟然也跟父親一樣……

    因為去療養(yǎng)院看過孟然,閻安也知道了她和周子羨的事。

    如果沒有那個意外,她本來還可以擁有很美好的家庭吧??墒乾F(xiàn)在,誰也不能奢求周子羨為她賠上一輩子。

    頒獎典禮繼續(xù)進行,到了最后,終于來到了“最佳女主角”的頒獎環(huán)節(jié)。

    上臺頒獎的是圈內(nèi)另一位知名大導(dǎo)李慶和老藝術(shù)家趙芳華。

    慣例的開場白后,五位候選人的表演片段依次在大屏幕上播放——

    “鄧毓琳《月亮灣》……”

    “蕭汐蘭《贏家》……”

    “周靜《生死抉擇》……”

    “孟然《我的四個極品男友》……”

    攝像鏡頭掃過提名女星,觀眾席上,那個本該屬于孟然的位置空空蕩蕩。

    鼻頭一酸,蘇眠忍下涌上眼眶的澀意,但看到很多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了黯然之色,紀潔連眼睛都紅了。

    女孩的面容出現(xiàn)在了大屏幕上,那是“極品男友”中她飾演的林霜霜一角在天臺上和白雪對峙的片段。

    一模一樣的相貌,截然不同的角色,鏡頭不斷切換,她的表演行云流水,絕對不會讓觀眾對兩個角色產(chǎn)生混淆。

    “孟然《暴雪無聲……》”

    下一刻,另一個表演片段開始播放。

    晦暗陰郁的色調(diào)和剛才的“極品男友”更是迥異,但她飾演的小憂不管是在十幾年前還是成年之后,那種倔強、狠絕和恍惚,都讓人沉浸在戲中,久久難以自拔。

    【太棒了,這演技神了!】

    【分開看的時候還不覺得,把孟然的幾部作品放在一起,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能把每個角色都演得完全不一樣,絕對不會出戲。】

    再加上江南燕、別雪、楚青珠,她始終沒有重復(fù)過自己。這份勇氣,就足以她奪得今天的影后。

    【其實,我反而不希望她拿到這個影后。頒獎的時候看到?jīng)]有人上去領(lǐng),你們不覺得太虐了嗎QAQ】

    【瞎說什么,肯定是經(jīng)紀人上去代領(lǐng)啊,要不就是導(dǎo)演。】

    【這樣也夠虐的,我真希望……真希望來領(lǐng)獎的是她本人?!?/br>
    急促的鼓點聲響起,在眾人有些緊張但又有些篤定的注視中,李慶打開了手里的信封——

    “我宣布,最佳女主角的得主是,孟然!”

    “她憑借《暴雪無聲》中的小憂一角,奪得影后!”

    一片掌聲中,李慶的眉梢忽然一動:“呃,等等……還有一位影后?!?/br>
    官宣

    “什么?難道這屆‘金杯’是雙黃蛋?”

    “‘金杯’很久都沒出過雙黃蛋了吧,是蕭汐蘭還是周靜?”

    “不應(yīng)該啊,她們倆表現(xiàn)雖好,但這回還是次于孟然的……”

    如此一來,孟然這個影后的含金量可就打了折扣,與另一個人共享這份榮譽,雖說同樣實至名歸,畢竟有所缺憾。

    議論紛紛中,李慶將手里的信封遞給了趙芳華:

    “另一位影后是——”

    攝影鏡頭不?;蝿又?,無數(shù)人緊張得屏住了呼吸——

    “孟然!”

    “由于組委會無法決出孟然在哪一部電影中的表演更優(yōu)秀,因此,決定將兩座影后獎杯授予她!”

    “讓我們恭喜她,我們新的影后,孟然!”

    話音落下,掌聲雷動,那震耳欲聾的喝彩幾乎掀翻屋頂。

    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蘇眠看到很多熟悉的人都濕了眼睛。

    小然,如果你能看到這一幕就好了,如果你能站在這里,你能親自走上舞臺……

    “接下來有請領(lǐng)獎人代替我們的影后上臺領(lǐng)獎!”

    音樂聲響起,蘇眠剛準備站起來,忽然,看到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黑色禮服,衣襟上的鉆石領(lǐng)針在燈光下流轉(zhuǎn)著星辰一樣的光,即便如此奪目,所有人依舊第一時間將目光停駐在了男人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容上。

    他就像是古堡中走出來的傲矜帝皇,又仿佛疏離冷淡的謫仙。舉手投足間自然散發(fā)的威勢讓主持人情不自禁打了個磕巴,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會場內(nèi)不知多少人打翻里手里的香檳。

    “主,主持人剛才說什么?代替孟然領(lǐng)獎?!”

    “可是,那不是周子羨嗎,他為什么要代替孟然領(lǐng)獎?”

    “會不會因為孟然是星恒旗下的藝人?”

    “星恒旗下多少藝人啊,都去代領(lǐng)周子羨不得累死?”

    況且誰都知道,星恒娛樂不過是周家那龐大產(chǎn)業(yè)中微不足道的一環(huán),更何況孟然還不是星恒直屬的藝人。

    難道,難道……

    會場內(nèi),只有蘇眠和許寧寥寥幾個人的腦海里,冒出了一個匪夷所思,但又合情合理的念頭。

    似乎根本不知道網(wǎng)絡(luò)上已經(jīng)因為自己的出現(xiàn)炸開了鍋,周子羨淡然自若地走到臺前,從兩位頒獎人的手里接過了獎杯。

    “感謝組委會的肯定,感謝觀眾對她的喜愛?!?/br>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平靜得如同堅冰:

    “今天我出現(xiàn)在這里,代表孟然而來。我的身份——”

    “是她的男友?!?/br>
    ……果然,蘇眠眼中的震驚化為了恍然。從那天她和許寧去療養(yǎng)院接小然,周子羨莫名其妙地問她金杯獎的頒獎典禮,或許他就做出了這個決定。

    滿場驚愕,有人甚至倒吸一口涼氣,男人的聲音還在繼續(xù),清冷中帶著幾分低?。?/br>
    “我們相識兩年有余,相知至今,我愛她,勝過自己的生命?!?/br>
    所以,沒有什么用愧疚綁架他一輩子,沒有什么不再拖累他,放他去過自己的人生。

    他的人生,早已緊緊與她纏繞在了一起,無論要等待多久,無論那等待有多么無望——

    “我希望在座諸位,屏幕前的觀眾能夠為我見證一個承諾?!?/br>
    攤開手掌,眾人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里放著一只小小方盒,黑色的天鵝絨上,鑲嵌著一只戒指。

    男人修長的左手無名指上早已戴上了另一只,他看著鏡頭,仿佛在看著那個女孩:

    “我會一直等她,等到她接受這只戒指,等到她戴上它?!?/br>
    “我將忠誠于她,一生一世?!?/br>
    官宣!?。?/br>
    她醒了

    周宅。

    幕布緩緩落下,音樂聲中,看著那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拿起獎杯,身影消失在鏡頭前,尹流華和周濟良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無奈和釋然。

    “也好……子羨既然做出了決定,就算我們?nèi)?,恐怕他也不會改主意?/br>
    如果可以,尹流華當然希望能看到兒孫滿堂,但這樣的結(jié)果,她其實也早有預(yù)料了。

    “我就說了,兒子像我年輕的時候?!?/br>
    “你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好好想想明天該怎么應(yīng)付分家那幾個叔伯吧?!?/br>
    周子羨之所以選擇在頒獎典禮上做出這樣的承諾,想必也是為了徹底斷絕外頭那些人聯(lián)姻的心思。

    萬眾矚目之下,又是如此鄭重的諾言,以后如果再有不長眼的還想打他的主意,肯定會被唾棄。

    只是這么決絕,之前蹦跶得最厲害的那幾家十有八九要惱羞成怒。

    “怎么應(yīng)付?”周濟良冷笑了一聲,“不過敬他們一句長輩,他們這幾年倒越發(fā)蹬鼻子上臉了?!?/br>
    “當初我出事的時候,一個個落井下石避如蛇蝎。后來子羨有出息了,他們又上趕著天天來巴結(jié)?!?/br>
    “我周濟良是好脾氣,但也不是傻子。這些事不用跟兒子說,等著我明天去料理他們!”

    一番慷鏘有力的話說完,周濟良才發(fā)現(xiàn)妻子笑吟吟地看著自己,不由干咳一聲:

    “怎么,不信我?”

    “不,我現(xiàn)在倒相信了,子羨確實有你年輕時的樣子?!?/br>
    “……我年輕的時候你又不是不認識我,好歹給我點面子啊?!?/br>
    ……夫妻倆正在談笑,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管家林叔匆匆推門而入:

    “老爺,夫人,療養(yǎng)院來電話了!”

    “什么?難道是小然那孩子情況有變?!”

    夫婦倆俱是一驚,慌忙起身,與此同時,剛剛結(jié)束的“金杯獎”頒獎典禮上,會場出口的紅毯處已經(jīng)被蜂擁而來的記者圍了個水泄不通。

    此時的網(wǎng)絡(luò)上用炸開鍋來形容已經(jīng)不夠了,用被核彈夷了一遍更貼切。

    孟然成為了“金杯獎”史上第一個同時奪得兩座影后獎杯的藝人已經(jīng)是震撼全網(wǎng)的新聞,當周子羨出現(xiàn)在舞臺上時,那一刻,不知多少人跌碎了眼鏡,差點沒把屏幕瞪穿。

    什么?周子羨來代替孟然領(lǐng)獎?!

    什么?周子羨是孟然的男友?!

    什么?他們已經(jīng)交往兩年了?!

    什么?周子羨說他,要等她一輩子。

    無數(shù)的“羨然”cp粉在這一刻圓滿了,但也有無數(shù)人淚灑當場。

    這場官宣來得太遲了,來得太突然,太決絕。

    未及高興感動,便又陷入了深深的惋惜中,就在無數(shù)道神色各異的目光中,黑衣的男人步出入口。

    他手里還拿著那兩座金光閃爍的獎杯,就像捧著稀世珍寶。記者們一擁而上,被保鏢奮力隔絕在外——

    “周先生,您在舞臺上的承諾是在向孟影后求婚嗎?”

    “周先生,如果孟影后一直無法蘇醒,您是不是打算終身不娶?”

    “周先生,周家和星恒董事會知道您的這個決定嗎?”

    ……淡淡的視線隨意掃過,不知為何,剛才還擠得臉紅脖子粗的記者霎時間齊齊一抖。周子羨沒有理會那些嘈雜,正欲離開,忽然,他的手機鈴聲響起,而那道特殊鈴聲,代表是療養(yǎng)院打來的。

    沒有絲毫猶豫,他接起電話。

    有記者驚愕的發(fā)現(xiàn),從始至終沒有絲毫神情擾動的男人臉上,露出了一絲裂痕。

    “……怎么回事,是誰打來的電話?”

    “慢著,周先生他,周先生他……”

    無數(shù)道目光的注視下,周子羨一把扔下手機。接著,他以一種堪稱狼狽的姿態(tài)沖出人群,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從容。

    他的耳邊只回蕩著一句話,震耳欲聾——

    “先生,夫人醒了?。?!”

    快大聲說愛我?。?!

    受驚過度

    很累,很痛……

    意識在無盡的黑暗中載沉載浮,身體不斷往下墜落。

    四周的黑暗仿佛永無盡頭,好想睡過去啊……睡過去了,就不會再這么辛苦了吧……

    有很多次,放棄的聲音在耳邊蠱惑著??墒?,似乎又有另一道呼喚挽留著她,不停叫著她的名字。

    不要睡,不要睡……

    醒過來,醒過來啊……

    有人在等著她,她說過會完好無損地回到他身邊。

    黑暗之中,始終有一線微弱的光明在前方閃爍著。漸漸地,漸漸地……那道光明越來越大,越來越亮——

    病床上的女孩,睜開了眼睛。

    ……這里是,哪里?

    身體很僵硬,大腦也像灌了鉛一樣地遲鈍,孟然下意識想動一動,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上罩著一個呼吸面罩。

    兩只手臂上還連接著各種各樣的導(dǎo)線,床邊是大一堆她說不出來名字的醫(yī)療儀器……難道自己掉下大橋后,被送到醫(yī)院搶救了?

    但是房間的陳設(shè)卻不像醫(yī)院病房。

    色調(diào)柔和的墻紙、精致優(yōu)雅的帳幔,身下的床單是她最喜歡的材質(zhì)和顏色,床頭柜上的花瓶里插著滿捧的繡球花……還有兩只熟悉的玩偶,大灰狼和小兔子緊緊挨靠在一起。

    好像……也不是在家里。

    情不自禁地,女孩坐了起來。

    房間靠墻的地方擺放著另一張床,和她身下這張可以容五個人在上面翻滾都不費力的大床比起來,無疑顯得狹小了。

    一本舊相冊工工整整放在枕邊,她扯下身上的面罩和導(dǎo)線,下意識走了過去。

    翻開相冊,里面的照片都很熟悉了,有的是她孩提之時,有的是她已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紙頁翻動,她忽然看見了從未見過的一張——

    夜晚的路邊小攤燈光暖黃,女孩手捧著熱氣騰騰的麻辣燙,笑容甜美滿足,只是因為一只魚丸,一雙眼睛便彎成了月牙。

    那是……她纏著周子羨非要吃麻辣燙,第一次和他去逛夜市。

    紙頁一翻,女孩又化身成了紅裙的女妖。她站在布景搭建的古堡前,眉眼間的神秘與嫵媚教人著迷,正是她第一次拍攝綜藝《幸存者》時的照片。

    帝都最高處的金河大廈頂樓,她站在漫天的璀璨星辰和絢爛煙花下。

    燈光閃爍的攝影棚里,她一襲白裙,恍如林中走出的精靈女王。

    烤爐旁,正在做蛋糕的她鼻尖上還沾著奶油。

    片場里,閱讀著劇本的她又是如此投入認真。

    ……一張張一幕幕,孟然根本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留下過如此多美好的剪影。

    照片的拍攝者無疑對她滿含著溫柔愛意,因為不管是哪一幕,她看起來都是那樣美。

    相冊的邊緣已經(jīng)被磨得起了毛邊,孟然記得,原本它并不是如此陳舊的。

    她仿佛能夠想象到每一個不眠的夜晚里,那個男人是如何翻閱著相冊,只能靠著回憶里的甜蜜飲鴆止渴,床頭的電子時鐘清晰顯示著今天的日期——

    8月25日。

    原來,距離她掉下大橋,已經(jīng)過去了半年。

    半年……如果她一直在沉睡的話,那周子羨……

    心口揪痛,不顧身體的僵硬滯澀,她踉蹌著走到門邊,推開門扇。

    不出她所料,這是一個大大的套間,起居室里也處處留著那個男人的痕跡。

    他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翻閱到一半依舊收拾得一絲不茍的文件……文件旁擱著半包還沒抽完的煙,玻璃方杯中是殘留的酒液。

    一旁的架子上,竟然有好幾個空酒瓶,一看就是昨晚剛喝完的。

    Geneva,杜松子酒……

    孟然記得這種烈酒,那辛辣苦澀的口感曾經(jīng)讓她嘗過一口后再也不想喝第二次,周子羨向來自律,很少飲酒抽煙,可是現(xiàn)在卻……

    那種揪痛的感覺愈發(fā)強烈,她想見到他,一分一秒也不想再等!

    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賀晉回來取一份落下的文件。

    網(wǎng)上肯定已經(jīng)炸開鍋了吧,賀晉也沒想到,自己粉的cp,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官宣的。

    唉,真希望夫人能夠醒過來,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推開門,窗外是漫天繁星,賀晉的瞳孔驟然放大,霎時間以為自己在做夢,因為眼前比那億萬星子還亮的,是女孩水光瀲滟的雙瞳,和她仿佛精靈一般的白裙身影。

    想了想,孟然舉起手:“……嗨?”

    話音未落,只聽咕咚一聲,受驚過度的賀大助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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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肥的四更(*/ω\*)

    我回來了

    番雞飛狗跳的折騰,孟然這個病人還好好的,賀晉總算醒了過來。

    此時孟然已經(jīng)從聞訊趕來的主治醫(yī)生口中弄清楚了所有狀況,沒想到,自己竟然變成了植物人?

    難怪她覺得渾身無力,開口說話也怪怪的,任誰昏迷了半年,這種情況都是正常的。

    “其實正常來說,一般病人的身體機能退化會比夫人您現(xiàn)在要嚴重很多。”

    只是周子羨請來了最頂尖的醫(yī)療和護理團隊,用著最昂貴也最有效的方法養(yǎng)護著她的身體。

    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只要不是忙得實在抽不出時間,他也一律都是親力親為,為她擦身,為她按摩身體,就連護理團隊里經(jīng)驗最豐富的護工都自嘆弗如。

    在這樣精心的呵護下,此時的女孩不僅沒有絲毫虛弱之感,肌膚晶瑩剔透,墨發(fā)柔亮如瀑,說是仙子都不為過。

    “雖然您的狀態(tài)看起來很好,我們還是需要先給您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br>
    “不用了吧……”孟然忍不住道。

    她現(xiàn)在只想第一時間去見大灰狼。

    而且剛才醫(yī)生叫她什么?夫人?他們倆的關(guān)系不是保密的嗎,怎么會……

    念頭閃過,賀晉已經(jīng)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了過來:

    “夫人,您總算醒了!您要是再不醒,我真怕先生撐不住了!”

    心頭一驚,女孩霍然起身:“撐不住?難道他出事了?!他在……”

    話未說完她便腳下一軟,因為剛才突然的動作只覺頭暈眼花——

    身體落進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中,大手箍著她的腰,不敢用力,就像是捧著精致易碎的瓷器。

    她的視線撞進了那雙幽如深澗的黑瞳中,漣漪蕩起,他仿佛身處幻夢。

    剎那間,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褪去了。

    原本有很多話想說,想問他當時有沒有受傷,想問他是不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想問他有沒有想自己……

    可那些紛亂的思緒,在瞬息間全都化作了一個強烈的念頭。

    即便屋子里還圍著一大堆醫(yī)生護士,即便賀晉還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

    女孩毫不猶豫,張開雙臂,環(huán)住他的脖子,也在男人緊抿顫抖的唇上,印上了自己的唇。

    “……我回來了,傻瓜。”

    良久,她方才聽到一道沙啞的聲音,溫熱的液體滴落在她的臉上。

    “……嗯。”

    一百八十二天零七分四十三秒,周子羨沒有掉一滴眼淚。

    他表現(xiàn)得一切如常,工作、生活、交際……甚至偶爾和朋友出去小聚。

    他好像已經(jīng)放下那段感情了,他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叫痛苦。

    此時,他擁吻著懷中失而復(fù)得的女孩,當著滿屋子人的面,卻肩膀顫抖,泣不成聲。

    ……

    十幾分鐘后,周濟良和尹流華匆匆趕來。

    兩人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聽說孟然醒了,喜得尹流華直念佛。

    “我就說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這下好了,咱們一家人總算可以和和美美的了!”

    “依我看可以趕緊把婚禮準備起來了,子羨不是剛求婚了嗎?”

    “呃……”聽丈夫這么一說,尹流華一愣:“雖說子羨是求了婚,不過那孩子還沒同意呢。”

    “這有什么,”周濟良不以為然,“難道她還會拒絕?”

    尹流華心里卻沒有這么輕松,畢竟之前自己做了不少傷害那孩子的事。

    她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一定要鄭重道歉,如果孟然因為擔心婆媳關(guān)系在婚事上猶豫了,說什么她也要好好表現(xiàn),千萬不能讓這個千好萬好的兒媳給飛了

    穿過走廊,盡頭的那間套房已近在眼前,尹流華剛準備推門入內(nèi),忽然被丈夫拉住。

    努了努嘴,周濟良示意她看向半掩的門扉。

    月色溫柔,仿佛一領(lǐng)輕紗,男人蜷縮在沙發(fā)上,枕著女孩的膝蓋,睡得正熟。

    他向來一絲不茍的黑發(fā)帶著些微凌亂,濃密的眼睫在臉上投下兩片小小的陰翳。那樣舒展又安心的眉眼,尹流華已經(jīng)許久沒有在兒子臉上看到過了。

    纖細的手指替他理順著額前的碎發(fā),女孩臉上的笑容溫柔寧和,一如屋中這靜謐到教人不忍打擾的氣氛。

    而她的無名指上,戴著一只與他一模一樣的戒指。

    夫妻倆相視一笑,輕輕替他們掩上房門,悄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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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到這里才覺得鵝子太慘了,自己被自己虐哭了【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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