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回去的時候路子及還沒醒,時爾把粥擱在一邊,坐在旁邊的病床上看他的臉. 之前她從沒這么仔細的觀察過路子及,現(xiàn)在才發(fā)覺他比之前瘦了一些,因為生病臉上有種不正常的蒼白,他五官比普通人要深,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冷冰冰的,配上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愈發(fā)襯的他跟個冰美人似的. 時爾不是喝酒就斷片的人,昨晚的事兒她這會兒全都想起來了,甚至連主動抱著路子及撒嬌的事兒都沒忘,頭疼的重重揉了揉太陽xue,她頭一回開始認真審視自己的感情. 不過審視的對象不是路子及,而是白嘉宴. 她心里亂的厲害,白嘉宴的指責一直盤旋在她腦海里,雖然最后不了了之,但她心里清楚,幾乎每一句她都沒有辦法強有力的反駁,她心虛,初衷不純,即便對他再好她都心虛. 自己是不是...要狠狠心,別再這么耽誤他下去了. 白嘉宴才20出頭,他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很多的人沒遇到,她這樣一味的順著他,和他一起逃避問題總歸不是辦法,說不定等分開了,他能遇到更喜歡的人,更值得他去喜歡他的人. 路子及一醒,看見的就是時爾糾結(jié)的臉. 他還不大清醒,動了動手指頭想碰時爾,無奈隔得太遠,他就算伸直胳膊也碰不到. 時爾坐在那兒動都沒動,把胸口翻涌的情緒藏好,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語氣平平的問:醒了? 路子及的手放了下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時爾,半晌過去,有氣無力的說了句疼. 時爾攥緊了拳頭,咬牙繼續(xù)說道:路子及,你這樣有意思嗎,來一趟差點把命丟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路子及還是盯著她看,眸光深的像一汪老潭水,表面風平浪靜,可你不知道底下藏著什么東西,他不搭時爾的茬,還是說:疼. 時爾呼了口氣,問:哪兒疼? 路子及:頭疼,手腳發(fā)麻,胸口悶,想吐. 時爾抿了抿唇:...你渾身上下有舒服的地兒嗎? 路子及:沒. 瞪了他一眼,時爾到底也沒敢耽擱,出門找了醫(yī)生來看,醫(yī)生過來后翻來覆去的檢查,說他覺得哪哪兒都不舒服是正常的,養(yǎng)著就行. 臨走前醫(yī)生又給時爾添了一句:手腳發(fā)麻就是高反癥狀,你沒事給他揉一揉就行了,飯吃的清淡一點,你買的那個粥就行. 等醫(yī)生徹底走了,路子及盯著時爾的目光掩不住的亮,他把手從被子里拿出來,明晃晃的是把醫(yī)生的話聽進去了,要揉一揉. 時爾瞥了他一眼,要我給你找個看護嗎? 路子及又默默把手放了回去. 其實時爾看他那衰的不行的樣子特想笑,但心里也清楚這不是能樂的時候,咳嗽了聲把笑憋回去,她把病床上的小桌子推了上來,又把粥擱在他面前,說:吃吧,養(yǎng)好病趕緊回去,別給我添亂. 路子及費勁巴拉的想坐起來,但還是有些虛,皺著眉撐著坐起來,出了一身汗,時爾強迫自己不去看,最后還是沒忍住往他身后墊了個枕頭. 你吃了嗎?路子及拿起粥店送的塑料小勺子撥了撥白粥. 時爾擺弄著手機也不知道在干嘛,頭都沒抬就說:管好你自己. 得,路子及一個字都不敢說了.就這么著,他喝著粥,抬眼就能看見她,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已經(jīng)很滿足了,恨不得再病的重些,如果能看她為他著急,哪怕只有一點,也是好的. 喝完粥,路子及自己把塑料飯盒收拾了放進塑料袋里,又開始眼巴巴的瞅著時爾. 時爾陪他坐了半天,自覺已經(jīng)仁至義盡,把手往羽絨服口袋里一插,嚴肅的說:在這兒住兩天,然后找個人來接你回去住院. 路子及生了病,話都少了,聞言低低的回了句:過年呢. 時爾一愣,心想也是,誰大過年的沒事兒跑新疆來接個病號回去,腦子里突然躥出姚莉枝的名字,可再一想,吳媽說過他這幾年壓根不回家,抿了抿唇還是把這個提議壓了回去,直愣愣的瞪著路子及說:我管不著,你自己想辦法,反正我是不會管你的. 路子及低著頭不說話,用沉默應(yīng)對. 時爾狠狠心站了起來,說:我走了,你有事兒就叫護士,床頭有鈴. 許久,路子及悶悶的嗯了一聲. 車讓小賀開了回去,時爾站在路邊打車,可大過年的這地兒車有多少可想而知,她裹緊羽絨服看醫(yī)院門口來往的人群,有個年輕的母親抱著孩子從車上下來,邊哭邊往醫(yī)院里跑,可周圍幾乎沒什么人看. 生老病死是人世間最平常的事,我們大多數(shù)人,懵懂的在醫(yī)院里出生,到最后又迷蒙著在醫(yī)院里咽氣,死人,對醫(yī)院來說再尋常不過. 可時爾卻氣悶的緊,她想了想,還是過馬路去了剛才給路子及訂粥的那家飯店,給老板賺了一筆錢,預定了一星期的飯. 早中晚都要準時,千萬不要油膩的,不夠了您再給我打電話.時爾囑咐道. 辦完這事兒,她又等了二十多分鐘才等來一輛出租,價錢是平時的兩倍,不過這個時間段也可以理解.回到招待所的時候組里的人都醒的差不多了,正招呼著一塊兒去吃個飯,大家見時爾是從外邊進來的都很吃驚,畢竟昨兒不少人看到了路子及,都以為她現(xiàn)下還窩在房間里溫存呢,小賀并沒有把早上的事兒同大家說. 時爾說兩句應(yīng)付了過去,就和大家伙一塊兒去吃飯了,途中小賀趁著沒人問了問路子及的情況,聽到他醒了后才算真的放了心. 小賀嘆了口氣說:12年的時候,我和幾個朋友頭一次去西藏,其中有對兒情侶,男孩兒本是打算在納木錯求婚的,和我們大家都說好了.可女孩兒突然開始發(fā)燒,我們大家都以為吃藥緩過去就好了,畢竟求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女孩兒自己估計也察覺了,她也不想耽誤,強撐了一夜,結(jié)果...第二天人就沒了. 小賀說完,見時爾臉色差的出奇,急忙添了一句:你說我這張破嘴,我就是突然想起來這事兒,沒有別的意思啊! 沒事兒,我知道.時爾勉強笑了笑,用筷子撥了撥碗里的菜,到底還是吃不下去了. 吃完回程,大家三三兩兩聚在房間里打牌,只有組里兩對情侶沒參與,時爾也沒去,她在房間里窩了一下午,突然看到角落里路子及的雙肩包,硬憋了半個小時,時爾還是穿好衣服敲了隔壁的門,管小賀要了車鑰匙. 經(jīng)過飯店,老板恰好還沒給路子及送餐,時爾等了十多分鐘,提著飯盒進了醫(yī)院. 護士正在給路子及拔針,小姑娘臉頰紅紅的,熱情的給路子及講附近有什么好玩兒的地方,又囑咐他以后再來要備藥,路子及偶爾禮貌的應(yīng)兩聲,連個笑臉都沒有,直到抬眼看到時爾,眼睛霎時間就亮了. 時爾把包放在到床頭,繃著臉說:我只是過來給你送個包兒. 路子及笑著看她,輕聲說:我知道. 照例,時爾把小桌子給路子及推了下來,沉默著等他吃完,說:醫(yī)生說一個星期后你就可以轉(zhuǎn)院回家了,我在外邊給你訂了飯,這一個星期我都不會再來,你好好養(yǎng)病吧,實在不行找個看護,回頭你自己和簡照南說一聲,讓他來接你. 是為了白嘉宴嗎?路子及說這話時表情寡淡,看不出情緒. 時爾沒有否認,她這一下午想了很多,想自己的以后,想白嘉宴,也想路子及,怎么想都覺得不應(yīng)該是這么回事兒,最起碼現(xiàn)在的情況是她所不能接受的.她和路子及的事兒看著好像是結(jié)束了,但根本沒斷干凈,中途又把無辜的白嘉宴牽扯進來,這非她所愿. 路子及.她認真的叫他的名字,緩緩開口道:就算有一天我和白嘉宴分手了,那也跟你沒關(guān)系.我們之間隔著的是什么,你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路子及看著這樣的時爾,突然心里直發(fā)慌,他寧愿她再給他一耳光,也覺不希望她冷靜到這種地步. 她繼續(xù)說:我們都成熟一點吧,沒有什么事情比命更重要,你保重. 沒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春潮與涼風(海鮮皮皮醬)|臉紅心跳 來源網(wǎng)址: 沒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時爾君子一言,接下來幾天當真沒往醫(yī)院走過一步,團隊從年初二就開始重新投入工作中,常常日夜顛倒,拍紀錄片就是這樣,尤其他們的拍攝對象還是野生動物,這就更加加重了他們工作時間的不確定性. 只有小賀知道時爾的男朋友在醫(yī)院躺著,于是更加佩服她這工作起來連家都不顧的勁兒. 離轉(zhuǎn)院還有兩天,時爾他們團隊為跟蹤母豹捕食進了山,晚十點到十一點之間有一個小時的空檔給大家歇腳,大家圍著一小堆篝火取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