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對不起 (300珠珠加更,謝謝大家的等待
白穗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直到手機從手里滑落,落到地上發(fā)出哐當一聲,她才驚醒,忙彎腰把手機撿了起來。 下意識解鎖點開熟悉的APP,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不是夢,宋恪和蔣伊妍的熱搜依舊掛在那里,完全沒有要降熱度的意思。 毛毛似乎是發(fā)現(xiàn)她情緒不對,小爪子搭在她的小腹上,喵喵喵地叫,時不時舔一舔她的手指,仿佛是在安撫著她。 她摸了摸毛毛的頭,拖著腳走到衛(wèi)生間,鏡子里的人眼眶下面淺青一片,頭發(fā)也是胡亂扎著,睡衣掛在身上空蕩蕩的。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樣對任何人都沒有幫助。 等待解決的問題還橫跨在她和宋恪之間。 何況現(xiàn)在還有一個蔣伊妍的事情讓人毫無頭緒。 怎么想都是一團亂麻,理也理不清,但是更讓她難過的是宋恪的態(tài)度,她無法捉摸他究竟是在想什么,為什么已經(jīng)一天了,他都沒有一點要解釋的意思。 其實她還是那個她吧?對宋恪來說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個白穗。 只是前一段時間被他的溫柔所蒙蔽了雙眼,以為自己已經(jīng)可以不被他限制在某種特定的角色里,以為自己終于可以開始建立起面對他時的尊嚴,以為自己終于可以有底氣說出她深埋起來的感情。 她是不是錯了? 白穗回到客廳,墻上掛著一個她很喜歡的貓頭鷹鐘表,秒針轉(zhuǎn)動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清晰可聞,每一下都“咔噠咔噠”地敲在心口,和心跳一起作響。 已經(jīng)是晚上11點41分了。 其實從早上看到那個報道起的那一刻,她就在心里默默做了一個賭注—— 如果在今天結(jié)束之前,宋恪可以放下他的驕傲,可以來找她的話,她告訴自己……無論發(fā)生什么,是被千夫所指也罷,是失去熱愛的事業(yè)也好,無論前方是有多黑暗,她都不會再放手的。 什么都沒有的日子她已經(jīng)走過來了,讓她再被打回原形也無可厚非,反正最初的最初,她的確是走了捷徑,對不擇手段獲取了報酬的人生所欠下的債,她愿意償還。 只要愛的人還在身邊,她相信自己可以再次站起來。只要他還在,她從前低入塵埃的一段人生里唯一的救贖。 但是他為什么還不來呢。 她深深地把自己陷到了沙發(fā)里面,耳邊還是指針走動時發(fā)出的令人煩躁的聲音。 一圈,一圈,又是另一圈。 她捂住耳朵。 如果他不來呢? 她忽然驚慌地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沒有仔細去思考這個賭注存在的另一種可能的結(jié)果。 就像是拋硬幣一般,其實拋上去的那一刻,每個人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而她的答案呢? 她還是不想離開他的啊,無論如何,無論如何都…… 只是,如果他真的連解釋都不愿意,仍舊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關(guān)系趨于冰冷,是不是說明,她的不愿離開,也只是可笑的一廂情愿而已。 咔噠、咔噠…… 咔噠、咔噠…… 時間在殘忍對她做出最后的判決。 終于,在鐘表發(fā)出整點的報時鐘聲時,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把雙手遮在眼睛前面,肩膀一顫一顫地,默默地哭了起來。 這是生生忍了一天的眼淚。 手機屏幕在黑暗中泛著幽幽的藍光,不過幾秒,忽然滅了,整個房間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但是白穗已經(jīng)不需要再點開看第二遍了,她已經(jīng)看到了,所以她才會這么肆意地哭了起來。 因為就在鐘表要響起的前一秒,一條消息忽然出現(xiàn)在她的屏幕上—— “我在門口?!?/br> 時間顯示11:59分。 來自宋恪。 她這個幼稚的賭,好像是賭贏了。 這么想著,她趕忙跳了起來,按開客廳的落地燈,光著腳跑到門口,胡亂用袖口擦了擦眼淚,這才把門打開。 熟悉的身影就插著口袋站在那里,身形挺拔、肩寬腿長的,比她這幾日難熬的回憶里看著還要英俊許多。 宋恪揚著一雙精致修長的眉毛,一雙眼睛暗潮洶涌地看著她,黑漆漆的瞳仁里滿滿都是她此刻狼狽的身影。 一時間忽然忘了所有組織好的話,她直接撲上去抱住了他的腰,發(fā)出一聲難以忍耐的嗚咽:“你怎么才來!” 肩膀還是一抖一抖的,這下無論她再怎么把臉藏在宋恪懷里,都沒辦法掩飾她在哭泣的這個事實了。 胸前也可以感覺到漸漸漫延開的冰涼的濕意。 宋恪第一次見她這副模樣,有些詫異有些不知所措,然而更多的,是心疼。 他輕而易舉地把她抱起來,進了門,將她放在沙發(fā)上,自己卻是蹲了下來,握住了她的手。 毛毛好久沒見宋恪,興奮地揚起尾巴,在他腿邊纏來纏去,宋恪沒有心思管它,一雙眼睛只落在白穗的身上。 多日未見,想到最后一次見面又是不歡而散,他一時語塞,心里翻起一陣陣的苦澀。 白穗哭夠了,見他還是一動不動,正要把手抽走,反而又被他抓緊了—— 他低下頭,輕輕把嘴唇印在她的手背上,帶著萬分的珍惜和小心。 “對不起,我今天來晚了?!?/br> “對不起,那天我不該指責你,是我不夠尊重你。” “對不起,我總是讓你傷心?!?/br> “對不起,是我讓你沒有辦法堂堂正正的走在我的身邊?!?/br> 他溫熱的呼吸就灑在她的手背上,每說一句,柔軟的嘴唇就會擦過肌膚,燙著她的手背,燙到她的心上。白穗咬著下嘴唇,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只怕自己一說話就會又發(fā)出抽泣的聲音,只好拼命地搖著頭,示意他不用再說這些道歉的話。 他來了就好,她已經(jīng)很知足了。 她只能也低下頭去,虔誠地把額頭貼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甕聲甕氣地說:“是我更該道歉,那天我沒有控制好情緒,我最近總覺得很慌,很害怕,總覺得有一天我會失去你……” 宋恪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也是小心翼翼的: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這能不能讓你安心?” 白穗睜著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看他,他順勢抬起了她的下巴,輕輕地貼上她的嘴唇,沒有絲毫的情欲發(fā)泄,只有溫柔的、呵護的點點觸碰,一寸一寸地把她嘴角的委屈和傷心都抹去。 在她終于破涕為笑的時候,他才默默松了口氣,把她抱住。 “咕?!睉牙锏娜硕亲永锇l(fā)出了某些生理性的聲音。 她忽然紅了臉,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不好意思去看宋恪。 “還沒吃飯?”宋恪忍著笑意,努力做出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問她。 白穗點了點頭。 所以最后不知怎么,就發(fā)展成了宋恪站在廚房給她煮面,而她坐在餐桌上看著他的背影的場景,她支著兩只胳膊托著腦袋,心里一直幸福地咕嘟咕嘟地冒泡。 家里只有一包快過期的泡面可以煮,宋恪一開始還有些嫌棄地看了白穗一眼。但是當面和湯一起被端出來之后,還是被他們倆頭挨著頭就著一個碗分著吃掉了。兩個人都得津津有味的,就好像眼前的泡面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味的飯菜。 兩個人一起洗漱之后,宋恪還把她抱起來丟到床上,孩子氣地用被子把她裹了一圈又一圈,團成了一個蛹。 他大笑著壓下來親她的臉,親她的鼻子,又親親她的嘴。 白穗以為接下來還會有些什么,宋恪卻是在側(cè)邊躺了下來,將她拉進懷里牢牢地抱著,柔聲說:“好了,很晚了,睡覺吧?!?/br> 的確很晚了,明天還有工作。 她乖乖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一件一直沒有問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不問的話,今天肯定是睡不著的,只好蹭了蹭身邊的人。 他睜開了眼,語氣十足的威脅:“再不安分,我就讓你明天起不來,到時候別怪我。” “我有件事想要知道。”白穗沒有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反而語氣有些許的嚴肅。 她忽然這么正經(jīng),宋恪也逐漸收斂了表情,轉(zhuǎn)而認真地看她。 “你和蔣伊妍,真的沒有婚約是嗎?”她問得有些忐忑,似乎是還在不安著什么。 宋恪的一雙眼睛一眨也不眨,十分從容地看著她,坦蕩得像是這句話問的不是他一樣。 “我和她從前沒有過什么,未來也不會有,以后不論發(fā)生什么,聽到什么,都要相信我,好嗎?”宋恪并沒有過多地解釋,表情卻是十分鄭重。 白穗點點頭,她原本想知道更多的細節(jié),但是在這一刻卻忽然覺得無所謂了。 只是怎么想,他的回答卻是和今天的報道有些矛盾。顯得整件事情都格外地蹊蹺——如果不是宋恪允許讓這事情發(fā)酵的話,憑蔣伊妍一個人似乎也不太可能就把宋家的消息透露給媒體,甚至讓他們可以沒有了顧慮從而大肆報道宋家的隱私。 這后面,究竟是誰在默許著這一切的發(fā)生呢? 昏昏陷入睡眠的前一秒,她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線索,忽然想起了一個很有可能的人來。 應(yīng)該可以開始解決女二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