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我討厭你
場合小,白穗和幾個人一起分享的化妝室。 那幾個女明星看見她,都只是客套地打了個招呼,便轉(zhuǎn)頭去不再理會她。白穗沒當(dāng)回事,只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沒一會兒,幾個人便在一旁熱火朝天地聊起來。 白穗沒想著要聽他們說話,因為內(nèi)容也不是她感興趣的,不過是在說什么來了某某行業(yè)大佬,來了某某合作過的演員諸如此類。 但是冷不丁,防不住某個名字忽然飄進她的耳朵里。 “聽說宋恪也在?!庇腥苏f。 白穗抖了一下,化妝師立刻把她的臉扶住,抱怨:“哎,我這眼線都給你畫歪了。” 她低聲說了句抱歉,從鏡子的反射中,瞥了一眼說話的那個女明星。 對方正指揮著一旁的發(fā)型師幫她把不滿意的發(fā)型重新做一遍,表情倒是躍躍欲試的興奮模樣:“聽說他長得很帥?!?/br> “不是蔣家女兒的未婚夫嗎?”有人搭腔。 瞧,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 那女明星卻是滿不在乎地說:“那又怎樣,不過是個沒頭沒尾的傳言。” “那是因為他們不需要像我們一樣拋頭露面的,自然是藏得深。天天拿著隱私博人眼球的話,跟你也沒什么差別了?!庇腥死涑盁嶂S。 剛還一片其樂融融的化妝室,忽然陷入了沉默。 白穗看著那個一開始挑起這個話題的女明星頓時沉下了臉,似乎是隱忍了什么,很快又換上了一個笑臉:“有曝光度總比沒有人關(guān)注來得好。是不是,白穗?” 被突然拉進了戰(zhàn)場,白穗心里驚訝,又覺得可笑。 剛好化妝師已經(jīng)給她畫好了眼妝,趁著空檔,她轉(zhuǎn)過頭去,朝那幾個人點點頭:“不好意思,我平日里太忙,不關(guān)注這些的?!?/br> 言下之意,你們閑著沒有工作可以做,才會這么八卦,凈關(guān)注一些和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 幾個人都期待著可以讓白穗面子上下不來,沒有看到自己滿意的反應(yīng),冷了心思,掃興地轉(zhuǎn)過頭去,不再和對方搭話。 白穗心里想笑。就這種段位,一見面就是對著彼此放冷箭,連面子上的和諧都不愿意裝一下,還怎么在這圈子里生存下去。 不過吐槽他們是一回事兒,要是今天這工作還要和宋恪產(chǎn)生交集的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心里未免慌張,上臺之前,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從幕后走了上去。 好在舞臺上的聚光燈太過強烈,使得她完全看不清底下人的臉。那些莫名的焦躁便一掃而光,她仍是那個自信的白穗。甚至現(xiàn)在,她還是一個自由的白穗,是只要自己一步一步,即使走得慢了,也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走到真正的光明之下的人。 那一瞬間,像是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涌入了心中一般,她微笑著回答活動主持人的問題,雖然都是按照著之前準(zhǔn)備的模板,但是她的表情,她的語氣,都變得明快輕盈了起來,整個人逐漸在舞臺上,散發(fā)出了屬于她獨一份的耀眼的光芒。 “白穗現(xiàn)實生活中比屏幕上還好看啊。”身邊的人用胳膊肘頂了頂他。 宋恪自白穗出場起就在發(fā)怔。 他斜斜地坐在第一排的席位上,看著不過幾日不見的白穗,此刻就站在距離自己不過10米的距離。身上確實是有哪里不一樣了,但是不知是哪里,叫他莫名有些煩躁。 他直起身子,坐正,本來是想隨口應(yīng)付一下身邊的同伴,不知怎么一開口,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音有些喑啞:“是,我見過幾回?!?/br> 說完,他輕咳了一下,掩蓋自己的不對勁。 “你怎么了,需要喝點水嗎?” 宋恪擺了擺手,表示不需要。 同伴又繼續(xù)道:“可惜了,聽說她私生活很糜爛。” 糜爛? 關(guān)于白穗的話,他聽得多了,卻是第一次讓他覺得聽著分外刺耳。 宋恪心里忽地沖上一股怒火,一雙眼陰沉地朝那人看過去:“這樣隨意地評價一個女性,似乎不應(yīng)該是你這樣身份的人可以做得出來的事情?!?/br> 那人愣了一下,想不到自己的話哪里刺著他了,不過對著他這副嚴(yán)肅的模樣,心里未免有些忐忑,只好賠上了笑臉,和稀泥一般道:“這事情大家都這么說,可不怪我。” 裝的倒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他滿心的怒意不知道該往哪里撒,又抬頭看了看正在收尾的白穗的訪談。 她笑著,依舊是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的招牌表情,一雙眼彎彎的,分明是干凈又漂亮的面相,怎么會和這些骯臟的詞語扯上關(guān)系。 內(nèi)心深處有聲音在告訴他為什么,但是他一直都叫自己不去理睬。 從來都自信地以為她就應(yīng)該一直站在那里,等著他的保護。 但是現(xiàn)在,這個女人,就像一只撲棱著翅膀的小鳥,準(zhǔn)備從他的手里飛出去。 那怒火頓時被澆滅,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難受的感覺,叫他憋悶得慌。 眼看著臺上的白穗,款款走了下去,退到了幕后。他再也坐不住,直接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本來只是想出去換換空氣,沒想到最終是在后臺的過道里,生生停住了腳步。 白穗結(jié)束了這個行程,心里輕松了許多。剛才主持人的問話,她都按照著計劃好好地回答了,沒有出任何紕漏。 這么想著,心里有些雀躍,就連回化妝室的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直到,轉(zhuǎn)過一個彎—— 她看見有個熟悉的身影,斜靠在墻壁,似乎是在等待著誰。 “穗穗。”那人叫她。 她走上前去,看見了熟識的人,心里未免有些驚喜,朝趙皓南莞爾一笑,語氣也是放松而溫和的:“你怎么在這里?” 趙皓南上下打量著她,才說:“我今天就是在臺下充數(shù)的,不說這個,你的病已經(jīng)好了嗎?”一臉關(guān)切的模樣。 她點點頭,心里多少有點感激這個時候還能有人記掛著她。 趙皓南似乎是松了口氣,一手突然輕輕將她的手腕拉起來,攤開她的掌心,在上面放了一顆包裝好的姜糖。 “估計你也沒時間吃飯,先用這個緩一緩吧,生病才痊愈的人最好不要餓著肚子?!?/br> 說完,他原本有些緊張的情緒,似乎是緩解了下來,竟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我剛才是借著去衛(wèi)生間的借口溜走的,經(jīng)紀(jì)人現(xiàn)在肯定又要找我,我先走了?!彼砰_了白穗的手。 “穗穗加油?!彼Φ煤芩视謳洑?,朝她比了個奮斗的手勢,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白穗站在原地,低頭看著那顆姜糖。 這就是女孩子應(yīng)該被愛護的樣子,對不對? 就是每一刻,你難過的時候,都會有人在心里記得你的難過,無論怎么樣,都會來到你的身邊來安慰你為你打氣。 她笑了笑,打開那顆糖果,放到嘴里。 清甜,微微地帶著一絲辛辣,卻是叫她的心底涌上了一股熱流。 她抬起頭,一時沒收住眼中殘余的笑意。 卻是正好看進了一雙黑沉沉的眼睛里。 宋恪站得離她不遠(yuǎn),但是不知為什么,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蛟S是他太沉默,一直都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的緣故。 但是想到這點,她心里竟是有些惱,氣他聽墻角,又覺得他這行為過于沒有風(fēng)度,完全不像平時的他,還有些微微的疑惑。 但她完全不想和宋恪說話,這點她自己倒是清清楚楚的。 所以她沉了臉,“噠噠噠“地踩著高跟鞋,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去。 下一秒,手臂被抓住,有點狠,有點疼。 她嘆口氣,轉(zhuǎn)身—— “白穗,你難道沒有什么話想要說嗎?”宋恪死死盯著她的臉看,修長的眉毛微微上揚著,這熟悉的表情叫她心里又軟又硬,堵得發(fā)慌。 “我沒話對你說。”她回復(fù)。 他臉色有些不同與往常的低落,手上使了力,就是不肯放她。 “你為什么要搬出去?”他不依不饒地問,就像是執(zhí)著于某種答案的孩子一樣。 白穗心里覺得好笑,又被他這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弄得焦躁不安,心煩意亂地說:“宋總的理解能力一向很好,怎么就是偏偏不明白我的意思?!?/br> 她冷冷地看著他的臉,一字一句道:“我討厭你,我連和你zuoai,都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