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深黑寒涼的眼目注視著她,逗什么小玩意似的哄,“急什么?這一壇且歸我,等那小崽子滿月,你要什么沒有?” 方眠坐在他膝頭發(fā)脾氣,嬌聲道:“又不是什么寶貝,陛下才看不上這便宜酒——” “誰說的?”隋戩拍開壇口,慢條斯理又斟了一杯,“朕富有四海佳釀,卻獨獨中意這便宜酒。” 他舉杯至唇邊,淡紅的酒液被抿進肅然薄唇中,喉結(jié)上下一動。方眠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只見他又喝一杯,便傾身上去,兩手搭在他肩上,就這么跪在他膝頭吻了上去。柔軟的櫻唇在他人中上輕輕蹭著,小舌尖撬開牙關(guān),靈巧地掃了進去,模糊道:“那陛下便多喝些……” 這個吻來得格外濃烈馥郁,浸透著發(fā)澀發(fā)酸的楊梅香味。方眠的軟舌在他口腔內(nèi)搜刮酒香,尋尋覓覓弄得自己都迷亂燥熱,“陛下……唔……給我嘗嘗……過了今日,還不知要等幾輩子……” 隋戩不知何時已反客為主,一口咬住了她的舌頭,舉杯灌酒入口,攪動凌虐著那副動人唇舌,偏不給她喝。她不自覺地哼吟,身子已軟了下去,不見孕象的水蛇腰搖擺迎合,邀請著求歡,一手軟軟拉著他的手掌向下摸,“濕了……” “又濕了?” 她像是聽不出話里的嘲笑意味,緋紅著小臉,香舌從他的唇角刮弄到下巴,又含著他的喉結(jié)吸吮,舌尖碾著敏感的皮膚剮蹭,貝齒不時刮過,弄得隋戩也亂了呼吸,拉著他的手到了腿心,才輕哼道:“陛下不信,就查驗好了……” 觸手是熟悉的滑膩溫軟,這層疊宮裙之下,她竟是連褻褲都不曾穿!隋戩驀地眸色一深,擰住了她腿根的皮膚狠狠一捏,低聲道:“小sao貨!” 腿根的敏熱在酒氣熏蒸下戰(zhàn)栗,方眠被這么一擰,陡然覺出體內(nèi)酸癢空虛得了紓解,腿間空蕩蕩的那處驀地涌出一陣熱流,不可抑制地悶哼了一聲,“嗯……”跪在他膝頭,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伏身大口呼吸呻吟著顫抖起來,小小的身軀在他懷里泛起紅潮,竟就這么xiele一次。 隋戩倒沒料到她敏感至此,不由一哂,拉人下來,抱在懷里摩挲著那劇烈起伏的脊背,“沒出息的小東西。” 陳事孤村新酒飛鴻 方眠雙眼已有些失焦,軟軟耷拉在他身上,不知看著哪里出神,臉上仍蒙著一層艷色,臉蛋紅撲撲,倒有了些這幾年少見的鮮活——大約也是懷孕之故。 隋戩也知道她近日懷孕與毒發(fā)交替,實在辛苦,故而雖然她近來過分逾矩,他一早就想提點一二,如今也不忍苛責,索性連宮都不回。心一軟時,連假手于人都不舍得,于是抱起她擱在榻上,親自去絞了熱毛巾,趁她尚未睡熟,哄著解了衣衫,“先別睡,總要擦身。” 方眠累得任由擺弄,細長的四肢被他攤平拉展,溫熱的毛巾一寸寸擦過去,擦到腰腹時格外輕柔。她實在困倦,一時有些煩悶,一翻身趴在了榻上,將赤裸的后背和雪臀露在上頭,臉埋在被子里,便就要睡,隋戩戳了戳她的腰,“翻過來,別壓著肚子。” 她這才意識到不妥,忙翻了回去。方眠的身材出落得修長溫軟,手腳修長白嫩,胸rou又豐滿瑩潤,頗是個尤物,尤其臀胯略窄小,怎么看都是少女身形,隋戩自認齷齪,看著那具身軀,便會無端覺得身下的是個不經(jīng)人事的丫頭,更是欲望賁張。 室內(nèi)燥熱,隋戩也覺得口干舌燥,身下又有g(shù)untang起伏起來,便拉上被子,密密遮住了她的身子,抽身去外頭找店家要茶。倒茶的是個小婦人,困倦地走路,隋戩見她扶著腰,小腹微隆,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問道:“幾個月了?” 小婦人似乎被他突然搭話嚇得一僵,半晌才回身道:“三個月?!泵嫔行┌l(fā)青。 算上在東江的日子,方眠腹中的孩子便也該是這么大了,只是大約方眠身子太差,那孩子跟著也小。隋戩沉吟著點了點頭,推開房門,見房中一燈如豆,榻上一線香艷的曲線側(cè)影,不由屏住了呼吸,輕緩地躺下去,將人環(huán)在臂中。 她扁平的小腹貼著他的身軀,輕輕呼吸,被酒氣和情欲蒸紅的小臉安靜地睡著。隋戩看了很久,拂開她的亂發(fā),自己方闔上眼睛。 記憶中這少女自到了陳國,面孔總是蒼白的。他動了極強硬的手段,將人瞞下來留在陳宮,以至于很長的一段日子里,越國人一度以為鳳棲公主已死了——唯有他知道,那跟死了也沒有什么差別。 那雙曾快活地張望風箏的眼睛總是緊緊閉著,足足數(shù)月,也不過混沌睜開過幾次,不過半柱香的功夫,看不清周圍忙碌的幢幢人影,滯澀的五感大約也分辨不出周遭沖鼻的藥氣,怔怔看著他,大約只覺得他眼熟,便攥著他的手不放,蒼白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動,似要說什么。 他屏退宮人,在一室靜寂中放緩了聲線,“殿下想說什么?” 極溫柔,像哄孩子。那也確然是個孩子,才十四歲,小小的身子尚未長成,埋在厚厚被褥里,仍冷得不停發(fā)抖,齒關(guān)相擊,發(fā)出的聲音令人心悸。 他湊近了去,她卻疼得狠狠一顫,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滾下來,痛苦地咬住了下唇,直咬出血來,半晌啞澀至極地發(fā)出一聲心腑俱裂的呻吟,仍是說不出話。陳平已撲上來,將銀針扎進頸上xue位,叫宮人制住她不自覺的痙攣。 隋戩按在她的手腕上,她茫然哭著注視著他的臉,像是有話要說,又像是驚慌失措,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樣難過,不知疼了多久,終究是沉沉睡著了。 陳平小心翼翼地繞圈子,告訴他:“這人活不成?!?/br> “斬朱砂”的毒兇烈無比,沾過的人無一例外,全死透了,死相格外難看,全身都潰爛生蛆,唯有方眠像個活死人一樣拖了這許多日子。 陳平估摸著告訴他,她許是年幼時被明里暗里下過藥,偏偏劑量不足,被她糊里糊涂扛過來了,身體里自有毒素累積,無巧不成書地四兩撥千斤,弄得“斬朱砂”的毒性都慢了許多,綿綿地發(fā)作,先是五內(nèi)劇痛,隨即是五感遲鈍、四肢癱瘓、血流不止,拖到最后,再是盡力,其實亦是難逃一死。 他在凌霄殿中枯坐了許久,許久才告訴陳平:“朕不要你盡力。”他一字一句,“朕要她活著,長命百歲,安樂白頭。” 又過了幾個月,陳平把那方子交了上來,跪在階下,頭也不敢抬。隋戩只記得自己下了死力氣,恨不能將那紙團捏成飛灰,最終仍是一松手,推開了她的門。 房內(nèi)暗沉沉,密密掩著簾子。隔著輕薄的衣衫,少女的身軀冰涼柔軟,緊窄狹小得不可思議,處子血在身下綻出紅花,他停了一瞬,才發(fā)覺她竟醒著。 疼得滿臉是淚,卻偏偏動不了、叫不出。 隋戩那時將手掐在她腰上,拇指按著毫無生機的小腹,心里竟掠過一個念頭:早該讓她死。 又是數(shù)月,她仍出不了聲,倒勉強能執(zhí)筆,有些不自如地握著狼毫,用力地寫下幾個扭曲的字,他看得吃力,原來是:“越國何在?” 越國幾乎被衛(wèi)國燒得灰飛煙滅,所幸陳軍到得及時,宗廟到底抱住了,那道咽喉一樣的防衛(wèi)從此也歸在了他宏圖大業(yè)的版圖中。一個“沒了”還未出口,陳平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低聲道:“陛下,萬勿刺激她?!?/br> 他接過筆寫字,告訴她越國安好,自己是醫(yī)官,為圖方便,她住在自己家。 方眠點點頭,對這個奪去自己處子之身的男人似是并無太多興趣,在凌霄殿里又撐了幾個月,閑來不過寫幾個字,問他朝中情況。待得能說話,她已不知道還有什么可以問,喑啞地問他:“那……你是誰?” 隋戩回答她:“我姓隋,字玉山。” 方眠便不再說話,垂下眉目,自想事情。隔了幾日,大約宮人們?nèi)允锹读似凭`,她突然說:“我朝沒有姓隋的醫(yī)官?!?/br> 越王縊死、太子為質(zhì)、越國成了陳國屬國,她什么都知道了。 隋戩慢慢“嗯”了一聲,取下披風擱在一邊,“誰壞的規(guī)矩?” 宮人們立時跪了一地,“陛下息怒,姑娘她——” 方眠大力推開攔她的霍晨江,跌跌撞撞地下地徑直走到他身前,長發(fā)被阻攔的宮人弄得凌亂無比,仰頭怒目注視著他,面色蒼白得嚇人,終究是什么都沒說,扶墻快步走到了殿門前,大力推開—— 殿外夜色深沉,整肅的皇城逶迤肅穆,固若金湯,鴉雀無聲。 隋戩常在夢中注視著同一個場景——瘦削蒼白的亡國公主站在靈霄殿外,鴉般深黑的長發(fā)無風自蕩。凌霄殿坐北朝南,她注視的是越國的方向,從未轉(zhuǎn)回頭來。 隋戩扣住了懷中溫暖的身軀,只覺全身發(fā)酸,骨頭竅縫內(nèi)鉆進了無數(shù)小蟲,吞噬了所有力氣……眼前五光十色地掠過凌亂畫面,她在琉璃穹頂下沖他微笑:“陛下一直在等我,我仗著這個,做過許多見不得人的事?!?/br> “……該做不該做的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