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果子不拿木頭樁子固定一番,怕是這場大風肆虐過后就全沒了。 夫妻倆一時都醒了,陳梁正呲溜著翻身而起,山上還有他家七八棵老楊梅,要看果子就要成熟了,若是這次連樹根子都被大風拔了,他爹回來還不打斷他的腿。 邊穿衣裳邊囑咐許蘭道:“蘭兒,我得上山一趟,不然明年就沒果子吃了,你把門窗給封嚴實了,我很快回來。” 話沒說完,人就已經出了屋,跟幾個鄉(xiāng)親一起扛著鋤頭就往山里跑。 許蘭也趕緊動作起來,剛關緊門窗,外面就下起了瓢潑大雨,灰蒙蒙黑壓壓一片,屋子里不點根蠟燭就跟夜里無異。 不知怎的,心就開始慌亂起來,下這么大雨,梁正哥他們上山去未免也太勉強了。 另一邊,陳梁正和幾個鄉(xiāng)親爬到半山腰,這風刮得人都站不穩(wěn),再加上那密集的雨幕,就跟誰拎了盆子往下倒似的,眼睛也難以睜開。 一個年長的見狀忙大吼一聲:“咱們快回去吧,這么大的風雨,怕是上不了山!” 其他人聽完都覺有道理,紛紛開始下山。 陳梁正年紀輕力氣足,本是沖在最前面的,這會兒下山倒跟不上前面那群人了,剛邁出一步,就聽見吱吱的聲響,沒回過神地抹了抹臉上的雨水,一扭頭便見后頭呼嘯著倒下一棵大樹。 “快跑——” 出去本能地咆哮一聲,那顆斷了根的結實老樹就迎面砸在了陳梁正身上,他只感覺像是一座大山壓向自己,雙眼一黑,便隨著大樹桿子往下滾,再無知覺。 (3w點hc⑥①點C歐m/633612) 3w 點tC5 555 5點 ——— 好了,終于把小陳寫死了( _ ) 寫著寫著就變成清水文了,遲遲不到rou的部分… 第二十五章 死別 葫蘆村那幾座山也算不得高,可從半山腰壓著大樹桿子磕磕絆絆滾下來,便是鋼筋鐵骨也受不住。 狂風獵獵,暴雨如注,待眾人驚呼著來到山腳下,那折了腰的樹干還壓在陳梁正血rou模糊的大腿上,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把頭大聲高喊:“快,大伙兒快過來啊,梁正怕是不好了!” 一時之間大家蜂擁上去,將那樹抬走,再看陳梁正,從頭到腳沒一處好地,合著眼沒了半點生氣。 前一刻還龍精虎猛的大小伙子,突然成了這副模樣,眾人都嚇傻了,還是把頭的大吼道:“愣著干嘛呢!去請郎中啊,還在陳得生,他家媳婦,快去報信,興許還能見上最后一面!” 幾個年紀輕的見陳梁正這副慘狀,早嚇得沒了主意,一聽見這話,趕緊連滾帶爬地往村里頭跑,大雨沒了泥路,沒幾步還栽個大跟頭。 許蘭正坐立不安地在家里惦記著陳梁正,就聽見院外有人邊拍門邊大喊:“陳大哥,梁正媳婦,不好了,不好了,梁正從山上摔下來了,快去看看吧!” 仿佛心跳漏了一拍,許蘭先是跌坐在了床邊,還以為是窗外雨聲太大聽岔了,便勉強凝神仔細聽那人的喊聲:“梁正怕是快不行了,陳大哥,梁正媳婦,你們在家嗎?快去看看吧!” 話未聽完,許蘭不知哪里的力氣,瘋了一般開門往外一路向山腳跑去。 那來報信的漢子見她面白如紙地沖在前頭,也趕緊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咬咬牙跟了上去。 許蘭還未趕到,就見不遠處的山腳下蹲圍了一圈的人,雨聲風聲呼喊聲交織著往她耳朵里竄,可她什么也聽不清,腳下也突然失去了力氣,趔趄著向那兒一步步走近。直到人群中不知是誰先瞧見了她,帶著哭腔大喊一聲:“梁正,你媳婦來了,快睜開眼看看吧!” 眾人頓時撒開一個缺口,許蘭隔著雨幕模模糊糊間似乎看見了個熟悉的聲音躺在那泥地上,邊上的積水全被染了紅,她努力睜了睜眼睛想要看清楚,可眼前就是蒙了一層水霧,怎么也看不真切。 這時候,葫蘆村唯一一個老郎中也被村里人撐著傘帶過來了。許蘭扭頭看了看那郎中,像是忽而反應過來似的,跪在陳梁正身旁放聲痛哭起來:“梁正哥,梁正哥,你醒醒啊,醒醒,我是蘭兒啊……” 女子的哭聲悲切愴然,眾人都默默扭過了頭去,兀自抹起了眼淚。 老郎中一見血泊里躺著的人,就知道定是無力回天了,但還是先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脈搏,默然看了眼痛哭流涕的許蘭,低嘆一聲從懷里摸出片老參,塞進了陳梁正嘴里含著:“丫頭,還在什么話你就快說吧,現(xiàn)在陳小子還能聽見?!?/br> 許蘭眼前閃過一縷光暈,忙止了哭,捧住陳梁正冰涼的大手,盡量平靜道:“梁正哥,我是蘭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爹還在鎮(zhèn)上呢,你舍得就這么扔下我們走了嗎,梁正哥……” 說著說著,又泣不成聲。 村里人越聚越多,許蘭的父母也來了,她爹推開人群來到女兒身邊,一見女婿那慘狀頓時就有了淚,哆哆嗦嗦地呼喚道:“兒啊,你這是怎么了,梁正?。 ?/br> 許蘭她娘站在那人群中,見女兒跪在泥地上哭成了淚人兒,也不由紅了眼,她雖愛財,心里到底還是疼這個女兒的,邊走上前去硬要拉她起來:“你也是個傻的,跪在這里干嘛,雨那么大,自己的身子也不要了嗎?” 許蘭哪里還聽得見她娘的話,只是驚喜地發(fā)覺手心的大掌有了一絲力氣,握了握她的手,緊接著就頹然垂下。 剛燃起的那點希望驟然散去,許蘭再也顧不得旁的,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后,就撲到陳梁正身上抱住他痛哭起來。 *** 當時夜里,大半日的風雨總算停歇了。陳得生和嚴荊川兩人正囫圇吃過了飯,坐在院子里談天,忽而陳得生就噤了聲,揶揄地看了眼坐在自個兒對面的兄弟,輕聲道:“你瞧瞧,人掌柜家的閨女又來找你了,你這樣冷臉對她,她還是對你念念不忘呢?!?/br> 嚴荊川斂了笑,頭也不回地瞪了他一眼:“誰知道是不是看上你了?!?/br> 陳得生笑出聲:“這話你自己信不信?” 打鐵鋪掌柜家的閨女名叫春杏,臉蛋圓圓的,身量也豐潤,一瞧便是個有福人家的女兒,只不過芳齡十八還未尋到什么合適的婆家。 鋪里那些個漢子雖然都是大老粗,可但凡眼睛沒瞎都能看得出這大小姐是心里有了嚴荊川,可惜的是妾有情郎無意,人家黃花大閨女暗送秋波,嚴荊川都只當沒瞧見。這可是掌柜的女兒啊,多少做工的那些漢子們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嚴荊川這個榆木腦袋竟然還不為所動,可不就是傻嗎? 不過這掌柜的也真耐得住氣,權當不知道似的,對誰也都是和和氣氣,既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