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            主：夜雋         初登場23歲（初二下學期任教程菲班級語文，并且在高中成為其班主任）

    女            主：程菲         初登場14歲（附中學生）

    學            長：顏珉         初登場15歲（比程菲高一屆）

    英語老師：葉泉         初登場24歲（英語老師）

    音樂老師：劉曉玲   初登場23歲（夜雋女友）

    有很多事情的發(fā)生其實并不能為人左右，不論你是權(quán)傾一時的貴人，還是不名一文的凡人，從你和他遇見開始，你們的命運其實早已經(jīng)注定，不論你怨天尤人還是竭盡全力，其實都難以改寫注定在你們之間發(fā)生的喜、怒、哀、樂。

    程菲，她總以為自己與別人有那么一些不同，不論是成績還是長相，甚至是人生觀，她都覺得自己比別人要優(yōu)越，所以她天生傲氣，但畢竟，她剛14歲，14歲是個天真的年紀，可她又那么容易善感多愁。

    “嗨，程菲，你聽說了嗎？陳老師請假了，我們換語文老師了?！背谭频耐蕾Z蓉蓉對于學校內(nèi)的這些小道消息最是手到擒來。

    “陳老師為什么請假？”程菲一邊拿出課本一邊問道。

    “保胎吧，聽說她懷孕的時候就總見紅……”

    “見紅？什么意思？”

    “這你都不懂？”賈蓉蓉悄悄在她耳邊說，“就是有流產(chǎn)跡象唄?！?/br>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噓，老師來了?！?/br>
    程菲立刻坐直了身體，然后全班同學都對門口即將到來的新老師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一個渾身散發(fā)著淡淡冷漠氣息的人背光而站，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瓣噙著驕傲的薄唇。這樣的外貌和神情，第一眼，就讓人覺得他太鋒利，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尖銳和鋒芒。他眼神桀驁的掃視了一番整個班級，然后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夜雋。

    “我將在本學期擔任你們八三班的語文教學，我希望大家能按我的要求完成作業(yè)和隨堂任務(wù)，否則，不論你是誰，我相信你的分數(shù)都不會好看。”

    全班同學立刻開始了竊竊私語，夜雋隨手就抄起一個碎碎的粉筆頭往最后一排說話聲音最大的男生砸過去，“我的課堂，未經(jīng)允許，不要隨便發(fā)言?！?/br>
    只見那個粉筆頭在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然后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那個男生的頭上。隨后，整個班級安靜下來。夜雋滿意的再次掃視著整個班級，“哪位是科代表？”

    賈蓉蓉戳了戳程菲，程菲只好緩緩的站了起來。

    “你叫什么？”夜雋冷淡的看著她。

    “程菲。”

    “你有什么特長？”他倨傲的看著她。

    程菲低下頭，然后搖了搖頭。這是她和他的第一次見面，程菲承認，他長得好看，但是也僅止于好看，她覺得作為老師是不該有如此倨傲的態(tài)度的，況且，他對學生們基本的尊重也沒有，這令她有些反感，她甚至想請辭課代表的職務(wù)。

    “報告老師，程菲的作文寫得可好了，經(jīng)常在晚報上發(fā)表文章呢?！辟Z蓉蓉將手舉的很高，一本正經(jīng)的介紹著程菲。

    “那你繼續(xù)當科代表吧?！币闺h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拔蚁矚g話少的科代表?！彼f。

    下面一陣哄堂大笑，賈蓉蓉趁機補充了一句，“夜老師，那你可是選對人了?！?/br>
    賈蓉蓉倒是沒有夸張，程菲只會和自己熟悉的人說話，否則，她一天都很少擠出幾個字。

    新學期開始了。

    夜雋的教學風格似乎與程菲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原本她以為他會是那種對學生極其嚴格的人。

    他總是踏著上課鈴進教室，在面對班長的“起立”時揮揮手說“別來這套，我上課不用起立?！?。

    然而他的課卻很是風趣，引經(jīng)據(jù)典，深入淺出，只是講話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時常引得班里哄堂大笑。有時講到興起，便會在講臺上來來回回地走，用白色粉筆在黑板上寫許多板書——他總是能把別人講得開心的同時讓自己也開心。

    可是，只要一下課，他就恢復了那種倨傲和冷淡的樣子，變成了程菲印象里的夜雋，就像是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喜歡淺色襯衫或者T恤的古怪男子。

    出于對老師的尊敬，程菲也懶得再去“研究”這位老師，她照舊做著她當科代表時的每日功課——就是細心的將粉筆恰到好處的打濕，不會濕到讓老師板書的時候看不清，也不會一揉就斷，這些都是前一個陳老師教會她的，陳老師是個女老師，她比較細心，程菲也很喜歡和她聊天。

    于是，夜雋每次下課離開講臺的時候就不會像其他老師一樣滿手粉筆灰。程菲還會在講臺下面放一盆清水，每次課前，她都會將盆洗刷干凈，然后接上半盆水。

    夜雋洗手的時候偶爾嘴角會露出淡淡的笑容，只是不易被人察覺罷了。

    程菲除了按時收發(fā)作業(yè)以外，她幾乎沒有和夜雋交流過。

    即使是她這樣如此不用老師費心的科代表，還是令夜雋發(fā)火了。

    “昨天我明明通知班長說今天要檢查練習冊，為什么沒人寫？程菲，你為什么也沒把練習冊收上來？”

    “對不起，夜老師，是我忘記通知大家了?！卑嚅L站起來主動承認了錯誤。

    程菲也緩緩的站了起來，聲音低低的，“夜老師，您沒和我說?！?/br>
    夜雋氣的將書狠狠的摔在講臺上，“你作為一名科代表，自己居然都沒寫完作業(yè)，科代表就是這么當?shù)模俊?/br>
    程菲撇了撇嘴，眼睛紅了。

    “再有下次，你就將課本給我從頭至尾抄寫一遍。坐下?！币闺h瞪了她一眼。

    程菲抹了抹眼淚，緩緩的翻開課本。

    一旁的賈蓉蓉悄悄的遞給她一包餐巾紙。

    這是程菲當學生以來第一次被老師罵，她心里充滿了委屈，平時她都是每節(jié)課結(jié)束就按時寫完練習冊的，不管是不是當天需要交作業(yè)。只是，昨晚她忙著寫數(shù)學作業(yè)，一時忘記了語文練習冊……

    快下課的時候，夜雋叫住程菲，“下午上課前把全班的練習冊交到我桌上。”“好的，夜老師?！背谭萍t著眼睛，不敢看他。

    下午，程菲將一大摞的練習冊抱到了夜雋的桌上。他的桌子一如既往的整潔，只擺了幾本書，還有一個筆筒。

    夜雋來的比她還早，他坐在椅子里備課，沒有抬頭看她。

    “都交齊了？”他隨口問了一句。

    “是?！?/br>
    “你知道錯了嗎？”他放下手里的筆，看著他面前的學生。

    “知道了。”程菲依舊低著頭。

    “以后，你每周寫一篇周記，交給我。這是對你的懲罰。”

    “只有我一個人寫？”

    “對?！?/br>
    程菲自然一肚子的不高興。她又沒犯錯，她的語文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憑什么就讓她一個人寫周記。

    周末，程菲進去的時候，夜雋正坐在窗臺上靜靜地抽煙。淡淡的暮色透過窗戶灑進來，把一切都染成了淡粉。見我來了，他并沒有從窗臺上下來，只是示意她將周記放在他的桌子上。

    “寫完就沒事兒了是嗎。”程菲問了一句。

    “沒錯?！彼卮穑^而又補充，“以我滿意為準?！?/br>
    程菲氣鼓鼓的走出了辦公室，這不僅僅是一篇周記的問題了，以他滿意，他什么時候才能滿意？

    第二天剛來到學校，程菲就被叫去了辦公室。

    “文章是抄的吧。”她剛進辦公室門，就見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晃動著她的那篇文章。

    “不是?！背谭朴行嵟?。

    “那就是找別人代筆的?！彼难壑杏谐芭?。

    “不是?！背谭七o了手指。

    他抬起頭，看著她笑了，然后將本子還給了她：“很好，接著寫吧。”

    程菲愣在原地，木木的接過本子，然后走出了辦公室。

    ====

    “菲菲，沒事吧？”   賈蓉蓉見她出來快步跟了上去。

    “蓉蓉，夜老師是不是想換掉我？”

    “怎么可能？我們班除了你，還有誰能當語文科代表？”

    程菲皺了皺眉，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老師明顯不喜歡她，大約是勉為其難才讓她當了科代表。

    程菲沒有繼續(xù)糾結(jié)是否該討老師歡心這一想法，她一如既往的將粉筆打濕，洗干凈臉盆，打好清水，并且按時將練習冊送到老師辦公室，順便交上自己的周記。

    夜雋有時候會在她的周記后面龍飛鳳舞的寫上兩個字“重寫”，有時又會字字珠璣的將她的周記圈圈點點。

    程菲仔細看過夜雋的批改，經(jīng)過他的調(diào)整和用詞，她的文筆不再稚嫩，而是愈發(fā)突飛猛進了。

    八年級的下學期市里開展了英文演講比賽。學校特意組織了幾對學生準備去市里參賽，都是一男一女，程菲和顏珉一組，顏珉比程菲高一屆，是賈蓉蓉的表哥，他們以前就認識，所以合作起來自然比別人更順暢。

    負責培訓他們的葉泉老師據(jù)說曾在全國得到過演講比賽的金獎，他來的第一天就毫不吝嗇的夸獎了程菲的口語發(fā)音比其他人要標準。

    程菲忙著參加英語演講培訓又忙著寫周記，就連教室值日都經(jīng)常要同學幫忙替她。

    難得周五，其他學生都急著回家，程菲卻得流下來將之前欠同學的債一并還清，一個人默默的掃地拖地。

    “程菲，你還沒走啊？”顏珉路過她們教室的時候瞥見了她。

    “是啊，之前都是同學們幫我掃的，今天我得還債?！背谭菩α诵?。

    “我?guī)湍惆伞！鳖佺敕畔聲砥鹆诵渥印?/br>
    “不，不用了。我很快就掃完了?！背谭飘吘购退€沒有熟到互相幫忙的地步。

    “沒關(guān)系的?！鳖佺肽闷鹨粋€掃帚，“我去幫你掃走廊。”

    程菲想起賈蓉蓉平時和她抱怨顏珉的話語，“大少爺，學霸，變態(tài)，愛諷刺別人，宅男?！碧?，她一定是遇見了賈蓉蓉的另一個假的表哥。

    兩人忙前忙后的將教室掃完拖完，已經(jīng)六點了，程菲剛要端起臉盆去接水就被顏珉搶先拿走了，“我去接點水，把桌椅擦完就可以了吧?！?/br>
    程菲已經(jīng)決定周一一定要和賈蓉蓉說顏珉是個好人。

    這樣的周末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這已經(jīng)是顏珉第三次幫程菲一起值日了，程菲自己都感覺過意不去了。

    “學長，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背谭贫似鹉樑?，準備去水房接水。

    “女孩子走的慢，還容易摔，還是我去吧?！鳖佺胄χ蛩銖乃掷锝舆^臉盆。

    程菲和他僵持著，冷不防他們的身后響起了一個聲音，“程菲，你怎么還沒回家？”

    程菲嚇了一跳，手一滑，裝滿半盆水的臉盆咣當一聲砸到了地上。

    “啊——”顏珉疼的彎下腰。

    “學長，你沒事吧？”程菲嚇得手忙腳亂起來。

    夜雋急忙走到他們的身邊，用手捏了捏顏珉的腳背，“疼么？”

    “嗯。”顏珉的額際已經(jīng)疼的出了汗。

    “這里呢？”

    “還好?！?/br>
    “骨頭沒事，腳背腫了?！币闺h下了評語。

    “學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沒拿住臉盆?！背谭埔荒樀木趩?。

    “菲菲，沒事的，我是男生嘛，過個周末就好了?！鳖佺霙_她展開一個笑臉。

    “我送你回去吧。”程菲拿起書包。

    夜雋瞪了她一眼，“我來送他，你還是趕緊回家吧?！?/br>
    “那，麻煩夜老師了?！背谭茖⒋蚍哪樑枋帐昂?。

    結(jié)果周一程菲就被班主任叫去辦公室了。

    “周五是你值日吧？”

    “是?！?/br>
    程菲低著頭，心想，夜雋也太會告狀了吧。

    “走的時候為什么不關(guān)燈？之前開班會的時候和你們說過多少次？鎖門之前要關(guān)燈。”

    程菲剛準備開口就被一旁的夜雋打斷了，“抱歉，王老師，周五是我查班，結(jié)果一個學生腳腫了，我送他回家就忘記了?！?/br>
    “啊？夜老師，是這樣??？怎么不早說？”王老師一臉尷尬的看著程菲。

    程菲心里感激夜雋，又不能明說，“對不起老師，我下次一定會多檢查幾次的?！?/br>
    這一周上交的周記上，她寫了兩個字“謝謝”。

    夜雋翻到這一頁，面無表情的掠了過去。

    期末考試一結(jié)束，大家忘乎所以的都離校了。程菲還得參加英語演講培訓，所以留在教室里背材料，顏珉一蹦一跳的來到她們教室的門前，沖她招了招手，

    “嘿，”他塞給她一瓶飲料。

    “謝謝?！背谭朴行┦軐櫲趔@。

    “聽說女孩子都喜歡這種口味的?！?/br>
    “你的腳怎么樣了？”

    “沒事了?！鳖佺肷斐瞿_轉(zhuǎn)了轉(zhuǎn)，“一會培訓結(jié)束后去看電影吧？”

    “?。俊背谭沏对谀抢?。

    “票，我都買好了?！鳖佺胂褡儜蚍ㄒ话銖目诖锾统隽藘蓮堧娪捌?。

    “可是”程菲低下頭，雖說培訓結(jié)束才三點，看個電影回去也不過才六點，但是她為什么要和他一起去看呢？

    “程菲”顏珉按住她面前的英文材料。

    “嗯？”她抬頭。

    “我喜歡你?！?/br>
    程菲愣住了，她的心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起來。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像是一個深水炸彈，將她雷的里焦外嫩。

    好半天，她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菲菲？”顏珉試探性的又喊了她一聲。

    “對，對不起。”她反射性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后逃也似的往門口跑去，迎面撞上夜雋，她都沒來得及看清，又奪路而逃了。

    顏珉沒想到他的告白會帶給她如此的驚嚇，他左思右想的半天也沒覺得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夜雋站在樓上，看著程菲跑到花圃那坐了下來，他才緩步踱了過去。

    “怎么？考完試了還不回家？”

    程菲嚇了一跳，本能的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是夜雋才急忙站了起來，“夜老師好?！?/br>
    夜雋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是不是一會還有英語課要上？”

    “恩。”她低著頭，面頰緋紅。

    “有什么困難可以和我說說?！?/br>
    程菲心里很亂，剛才的表白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只能先跑出來，她默默的搖了搖頭。

    “那好吧，也許，你可以把心事寫在周記本上?！币闺h站起來準備離開。

    程菲看著他修長的身影，用力點了點頭。

    又過了一會，程菲整理好心情，才重新回到了教室。她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打算拒絕顏珉，誰知教室里空空如也。

    下午的培訓顏珉比程菲自然，他依然會默默的提醒她一些記得不熟的句子，程菲卻表現(xiàn)的比平時要緊張的多。

    培訓結(jié)束，顏珉輕輕抓住她的手，示意她跟他走，程菲急忙用書包遮住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走吧，這是好不容易買到的票。”

    程菲瞥了一眼電影的名字“泰坦尼克號”，心里猶豫了一下，就被顏珉推出了校門，往電影院走去。

    顏珉買了爆米花和飲料塞到她的懷里，“走吧?！?/br>
    程菲的心又撲通撲通的跳的飛起來。

    她一緊張就喜歡吃東西，所以她抱著那桶爆米花一直不停的往嘴里塞。

    顏珉偷偷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微笑。

    這是屬于他和她的秘密，他不想聽她的回答，她只要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好。

    暑假正式開始前，程菲和顏珉也去市里將一等獎的獎杯捧回了學校。學校除了表彰學生之外就是對葉泉大肆褒獎。

    九年級的初始，程菲班級的英語課就被葉泉接手了。

    “程菲，你來當我的科代表?！比~泉第一節(jié)課就點名讓程菲接手之前的英語科代表，絲毫不給之前的科代表留些許顏面。

    班級里之前的英語科代表也不甘示弱“葉老師，程菲已經(jīng)是語文科代表了?！?/br>
    葉泉微微一笑，“我會和你們夜雋老師說的。”

    程菲下課后一如既往的去辦公室送練習冊，她一進門就看見葉泉正站在夜雋的面前。

    “程菲，你來得剛好，我正和夜雋商量讓你當我的英語科代表呢?！比~泉拍了拍她的肩。

    “程菲，你自己的意思呢？”夜雋盯著她的臉。

    “我，我不知道?！背谭频拖铝祟^，在兩位老師面前還有她說話的份嗎？

    “我知道了?！币闺h將手里的課本合上，“你去做英語科代表吧，你的工作我會找人接替的。”

    什么？程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葉泉倒是在一旁高興的拍手，“程菲，你做語文科代表簡直是屈才?！?/br>
    程菲將手里的語文練習冊放下，轉(zhuǎn)身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菲菲，你沒事吧？”賈蓉蓉發(fā)現(xiàn)坐在身旁的程菲情緒有異。

    “沒事?！背谭频椭^，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眼角。

    這件事之后程菲就沒有再交過周記。三周之后，夜雋將她叫到了辦公室。

    “為什么不交周記？”夜雋也不看她。

    “我認為那是科代表應(yīng)該做的事?！彼碇睔鈮?。

    夜雋覺得好笑，“我也這么想的?！?/br>
    “我現(xiàn)在不是語文科代表了，所以，沒必要再寫了。”

    “我說過你不是了嗎？”

    “我”程菲咬住嘴唇，委屈的不行。

    “我只說過要找人接替你的工作吧?！?/br>
    “是的。”程菲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所以我現(xiàn)在還沒找到別人適合接替你的位置?！币闺h從桌上的抽出兩張紙巾遞給了她。

    程菲擦掉眼淚，還站在那抽泣。

    “所以，除非真的有人接替你。不然你就要一直將你的科代表做好。”

    ======

    葉泉和夜雋不一樣，他生性開朗，經(jīng)常叫上一些學生去食堂一起吃飯，當然，都是他買單。

    久而久之，學生們喜歡葉泉多過夜雋。

    程菲也比較喜歡和葉泉相處，偶爾葉泉有時間的時候會教程菲怎樣使用電腦。

    夜雋很少看見程菲笑的如此開懷，他坐在葉泉對面的辦公桌，卻?？匆姵谭苼碚夷俏蝗~老師。

    “Fay，我?guī)湍銈兠咳俗砸粋€qq號吧？這是即時通訊工具，以后等電腦普及了，肯定非常方便。”

    “Fay，我教你們用辦公軟件吧？”

    “Fay，我?guī)驮蹅內(nèi)嘧鲆粋€班級主頁吧？”

    “Fay，下次我們成立一個英語之角的論壇吧？”

    “Fay，你的文筆這么好，到這里發(fā)網(wǎng)文吧？”

    葉泉幫班級里的每個人都取了一個好聽的英文名，比如說程菲，她的名字就叫Fay。

    九年級很快就結(jié)束了，但是程菲的老師們卻依然和他們這個班級孽緣不斷，他們學校是F大附中，初高中都在這里上課，所以畢業(yè)也就意味著繼續(xù)升學。

    賈蓉蓉比誰都先弄到了高一四班的教師名單，兩位ye老師都名列其中。

    “天，菲菲，葉老師還交我們耶?！?/br>
    “是嗎？”

    “天，夜雋居然是我們班主任，慘了?！?/br>
    賈蓉蓉沒有注意到程菲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什么時候，她已經(jīng)習慣他的訓斥了呢？

    高中首先迎來的是軍訓兩周。

    程菲不太擅長運動，軍訓表現(xiàn)的中規(guī)中矩，當然，也不會討教官喜歡。有一些女生就喜歡纏著這些軍校的大學生問東問西。

    程菲發(fā)現(xiàn)夜雋每天都回來督促他們軍訓，有時候他也站在他們的旁邊陪他們一起日曬雨淋，程菲覺得很感動，盡管這并不是為了她。

    軍訓了一周后，班長來找程菲等幾個班干，商量著要給教官買潤喉片,幾個人當中只有程菲騎車并經(jīng)過藥店，所以程菲理所當然的成了勞動者。

    軍訓之后程菲騎著腳踏車，往最近的藥店跑去。

    “您好，請給我兩盒潤喉片?！?/br>
    “要哪個牌子的？”

    “隨便吧，效果好一點又不要太貴的?！?/br>
    “這種行嗎？10塊一盒?！?/br>
    “一盒多少粒??？”

    “一盒15粒?！?/br>
    “好，那就這種，兩盒。”

    程菲付了錢，剛要出門就看見了夜雋。

    “夜老師好?！?/br>
    “你身體不舒服么？”他打量著她。

    “沒有，是來幫教官買潤喉片的?！背谭苿傉f完就恨不得咬住自己的舌頭。

    “哦，是嗎？”夜雋轉(zhuǎn)過身往藥店深處走去，“我當你們老師那么久，也不見你們對我有這份孝心啊?！?/br>
    程菲站在藥店門口出也不是，進也不是。怎么辦？只給教官買了這種東西，自己的老師反而沒有這樣的待遇，而且剛才他都已經(jīng)說得那么明顯了。

    夜雋看著程菲走出藥店，不由苦笑，這丫頭不會把他剛才的話當真了吧，不過是信口胡說而已，當老師的又怎么會指望學生的孝心？

    程菲倒是因為這件事有點難過，她覺得夜雋說的沒錯，厚此薄彼這種事情，她總是覺得不妥。

    ========

    新學期開學了。

    程菲一如既往的身兼雙科科代表。

    她也一如既往的經(jīng)常去找葉泉請教電腦的入門知識。

    夜雋每次見她過來找葉泉都會找個借口離開。

    大約是嫌她吵吧？她暗想，他最初選她當科代表就說過，他不喜歡話多的。

    “程菲，圣誕晚會你來做主持如何？”葉泉翻了翻手里的英文小說，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

    “?。课铱隙ú恍?。”

    “啊呀，之前的那個司儀已經(jīng)高三了，肯定沒時間啊。虧我還輔導了她很久。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比~泉完全沒將她當成一個孩子。

    “可是，我心里素質(zhì)不行，一上臺就會緊張啊?！?/br>
    “不會的，有我當你的輔導老師呢。你還信不過我？”葉泉沖她眨了眨眼。

    程菲拗不過他的懇求，剛打算回答就聽見身后顏珉的聲音。

    “葉老師，你找我。”

    “哎呀，太好了。有了你們兩個，學校讓我籌備的圣誕晚會就有著落了?！?/br>
    “學長？”

    “菲菲，你也在啊?！鳖佺胱詮哪谴沃缶鸵恢焙八品啤?/br>
    “就是你們兩了。”葉泉滿意的看著他們，“這里是主持的文案，你們回去商量一下，改一改就好了。圣誕之前一定要背熟啊。”他做了一個拜托的合掌手勢。

    “好的，葉老師放心吧。我和菲菲不會讓你失望的?！鳖佺霙_她微微一笑，也算是替她接下了這個活。

    葉泉在辦公室里滿面春風的哼著小曲，“夜雋，我是不是特有發(fā)掘未來之星的本事？”

    夜雋收起鋼筆，打算聽他繼續(xù)說下去。

    “你們班的那個程菲和我們班的那個顏珉，他兩挺般配吧？我找了他兩做圣誕晚會的主持。”

    夜雋皺了皺眉，“你是打算拉郎配？”

    “怎么可能？”葉泉靠近他低聲說道，“我這是成人之美?！?/br>
    “我反對學生早戀?！币闺h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切，什么年代了，這么古板，就允許你和劉老師甜甜蜜蜜啊？”

    “我是成人，他們還是孩子。這能一樣么？”

    “哎呀，小孩子間的戀情只是互有好感而已，你那么緊張干嘛？”

    夜雋打開備課筆記，認真的寫上明天要上的課的標題。其實他不用這么認真的備課的，學校里每個學期總共檢查兩次備課筆記，但是他今天卻有點煩，不好好備課就仿佛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赡苁且驗殛幪?，可能是因為他最近太累了。

    ==========

    “菲菲，我看了你們班報到學生會的運動表，你報了長跑？”顏珉隨便找了個話題。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程菲一臉詫異。

    “真的，你們班女生報的項目不多，長跑好像就你一個人?！?/br>
    程菲轉(zhuǎn)身就往辦公室走。

    “報告”她敲了敲門。

    “進來?！币闺h和葉泉異口同聲。

    “夜老師?！背谭埔贿M門就喊了一句。

    “哎”兩位ye老師同時答應(yīng)了。

    夜雋和葉泉對視了一眼，程菲有點囧，她徑直走到夜雋的桌子前。

    “夜老師，聽說我們班的運動會，我報了長跑。”

    “好像是的。”夜雋摘下眼鏡抬頭看她。

    “可是我壓根沒報過名。”

    “你自己有沒有報名不清楚么？”

    “夜老師，我壓根不擅長長跑。所以根本不可能去報名?！?/br>
    “學校里的運動號碼已經(jīng)印好了，你最好能參加，實在不行就棄賽。反正我也沒對你們報什么希望?！?/br>
    程菲沒有得到她預想的支持和鼓勵，反而被夜雋迎面潑了一盆涼水。

    一旁的葉泉也不好插嘴，只能抱著手臂看著她緩緩的走出辦公室。

    “你是不是對她太嚴厲了？”程菲剛走葉泉就朝夜雋問道。

    “有嗎？”夜雋不以為然。

    “有?！比~泉很肯定的說道，“人家還是個小姑娘啊，你別以你的價值觀來要求她啊?！?/br>
    “我只是實事求是。況且我也沒要求她去做不可能做到的事?！?/br>
    “哎，在你們班活的真累。”上課鈴剛好響了，葉泉一推椅子，走了。

    夜雋沒課，他合上書本，朝體育組教研室走了過去……

    晚自習，夜雋把程菲叫到了辦公室。

    “夜老師”程菲畢恭畢敬的站著。

    “我想和你談?wù)??！币闺h摘下臉上的眼鏡。

    “好的?！背谭瓢炎约哼@些天的表現(xiàn)回顧了一番，生怕做了什么錯事。

    “請坐。”夜雋示意她坐下。

    看來這次的談話時間不會短。

    “軍訓之后，你好像很忙?！币闺h見她緊張，先扯了別的話題。

    “是的，夜老師，葉老師，啊，英語老師讓我準別圣誕晚會的主持?！?/br>
    “這個我知道”夜雋不動聲色的掃了她一眼，“是和他們班的那個顏珉吧？”

    “是的?！背谭频椭^。

    “我一直在班級里強調(diào)禁止早戀，我不希望你出現(xiàn)這種狀況?！?/br>
    程菲抬頭，臉紅的要命，心里卻覺得委屈，她壓根沒有早戀。

    夜雋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學生要以學業(yè)為重，尤其是女孩子，一旦早戀就容易分心，男孩子可能還好一些。你們還小，根本不懂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老師也是為你好?！?/br>
    程菲哪受得了這樣的不白之冤，低著頭簌簌的落著眼淚。

    “還有啊，你最近和葉老師走的太近了，老師和學生之間要保持應(yīng)有的距離，你也該知道吧，省得招來非議，對誰都不好。我就看見過幾次，你和葉泉在教師食堂吃飯，兩個人沒大沒小。你覺得你們這樣在別的老師眼里好看嗎？”

    程菲原本就是個天真的孩子，她哪會想過這些東西，一聽夜雋這么說，心里自然難過，又不好辯解，只能不住的點頭。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是與人交往要注意分寸。”夜雋敲了敲桌子。

    “我知道了，夜老師?！背谭菩蚜诵驯亲?。

    夜雋遞給她兩張紙巾?！澳悄慊厝ド贤碜粤暟??！?/br>
    程菲起身跑出了辦公室。她一直以為自己的活躍能得到夜雋更多的關(guān)注，卻不曾想在他的眼里，她是如此輕浮的人，越想越覺得委屈，蹲在樓道里哭了起來。

    “你是哪個班的？怎么在這里？”她的頭頂傳來一個尖銳的女聲。

    “啊，對不起，老師，我身體有點不舒服，這就回去?！背谭瓶匆娨粋€陌生的女老師。

    “你們這些學生啊，真是不省心?！迸蠋熆粗谋秤罢f道。

    劉曉玲走進夜雋的辦公室，“剛才在樓梯道遇見一個女學生，也不知是哪個班的，蹲在那里哭?！?/br>
    夜雋原本正在備課，聽她這么一說，筆下一劃，寫錯了一個字。

    “你今晚不去查班么？”劉曉玲一臉風情的靠向夜雋。

    “一會就去?！币闺h合上書。

    “周末我們?nèi)タ措娪鞍??！彼谒媲耙幌驕厝崴扑?/br>
    “好?！币闺h拍拍她的手，“我去班里了，你一會早點回宿舍?！?/br>
    “嗯。”

    夜雋穿過樓梯和走廊，快步往班級里走去，剛才是不是話說的太重了？他也沒在意是不是傷到她的自尊心了。

    他輕輕推門進去，“今晚都到了吧？”他看向班長。

    “報告老師，剛才程菲出去后還沒回來?！?/br>
    夜雋心里咯噔了一下，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我去找她，你們繼續(xù)自習，班長注意班級紀律?！?/br>
    他怎么這么粗心，沒有安撫好學生的情緒就讓她走了？夜雋有些惱。他快速走過幾個樓梯道，都沒有看見程菲，教學樓搜了一遍，也不見她的身影。夜雋站在最高一層往cao場看去，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cao場的看臺那。他心里一喜，快步走下樓。

    剛踏入cao場，他還未來得及喊她，就看見她從看臺上站了起來，她跺了跺腳，然后彎腰系好鞋帶，開始繞著cao場慢跑。

    他不禁揚了揚眉毛，這丫頭還挺倔的，他問過體育組的老師，她非常不擅長運動，尤其是耐力跑。

    他站在cao場一邊，看著她慢吞吞的跑完兩圈，氣喘吁吁的擦汗，嘴角不由浮起一絲微笑。

    =========

    周一，一下課程菲就將夜雋堵在了講臺上，“夜老師，我最近有些力不從心，語文科代表，我不想做了?！?/br>
    她說的很直接，夜雋沒想到她會反將自己一軍，他沒有回答她，徑直跨出了講臺。

    “菲菲，夜老師同意了嗎？”賈蓉蓉見她回到座位不禁問道。

    “好像沒有?！背谭埔荒樉趩?。

    “我說你啊，干嘛沒事得罪班主任啊？”

    “我只是覺得太累了，事情太多了。”程菲口是心非，她不想繼續(xù)被他誤解了，干脆無事一身輕。

    “哎，你真是個死腦筋?！辟Z蓉蓉又以一副關(guān)愛智障的表情拍了拍她的頭。

    =========

    夜雋以為她說著玩玩，哪知道第二天上課他就發(fā)現(xiàn)她不是一時之氣。

    摸到手里的粉筆干干的，寫滿黑板后下課沒有清水洗手了，他一手粉筆灰回了辦公室。

    剛回辦公室，班長就抱著作業(yè)本進來了，“夜老師，這是你上次布置的作文。”

    夜雋剛洗完手，心里不悅，“誰讓你來送本子的？還有練習冊呢？”

    “夜老師，程菲她身體不舒服?！卑嚅L的話還沒落音，他就看見宣傳委員抱著英語本也進來了，“葉老師，程菲讓我把班級的作業(yè)本交給你?！?/br>
    “??？”葉泉大驚小怪起來，“Fay真的不做我的科代表了？”

    班長和宣傳委員分別放下作業(yè)本，如獲大赦一般逃離了辦公室。

    “夜雋，你是不是刺激程菲了？”葉泉一臉無辜，“她為什么一下炒了我們兩個？”

    夜雋坐到椅子里，冷冷吐了幾個字，“叛逆期?！?/br>
    葉泉卻不依不饒，“哎，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科代表就這樣沒了，上課也沒人打水洗手了，粉筆也都是干的，寫字落得我滿頭粉筆灰，傷感?！?/br>
    夜雋抓起一本作業(yè)開始批改，沒有接他的話。

    =========

    期中考試剛結(jié)束，賈蓉蓉就塞給程菲一張電影票，“今晚，記得一定要去啊。”

    “蓉蓉”程菲還沒搞清楚狀況，賈蓉蓉已經(jīng)背起書包跑遠了。

    夜雋看見她手里的電影票，走到她的面前，“今晚留下來幫我批改試卷?！?/br>
    “為什么？我已經(jīng)不是科代表了?！?/br>
    “那是你自己辭職的，我同意了嗎？”夜雋不以為然，“早點批改完還能早點回家?！?/br>
    程菲握著手里的電影票，心里氣的不行。

    她背起書包來到夜雋辦公室，看見他桌上早已攤開的試卷，不禁嘆了口氣。

    試卷的第一面放著標準答案，她看了眼墻上的掛鐘然后拿出紅筆開始認真批改。

    作文她是不用改的，但是光是選擇和主觀題就已經(jīng)忙得她眼花繚亂了。

    等她改完，一抬頭，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八點了?！氨?，蓉蓉，我今晚去不了了?！彼睦锇底哉f了一句。

    她轉(zhuǎn)了一圈，不知道該不該直接離開還是等夜雋回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葉泉的電腦開著，她坐到他的椅子上，登陸了自己的qq號。

    “嗨”她的好友里只有葉泉一個人。

    “葉老師”

    “你在哪？”

    “你辦公室?！?/br>
    “這么晚了你還沒回去？”

    “恩。在幫夜老師批改試卷?！?/br>
    “真是暴君?！比~泉發(fā)來一個表情。

    “   ”程菲回了一個笑臉。

    “下周運動會你準備的怎么樣了？”

    “還行吧，我堅持跑完?！?/br>
    “加油?！?/br>
    程菲還打算繼續(xù)打字，就聽她頭頂傳來夜雋的聲音，“你在干嘛？”

    她嚇得趕緊關(guān)了聊天屏幕?！皼]，沒干嘛?！?/br>
    夜雋其實已經(jīng)看到她和葉泉的聊天內(nèi)容了，他很好奇，在她眼里，他究竟算不算個“暴君”，況且，他更加好奇她和葉泉怎么就有那么多話可以聊。

    “試卷改完了？”

    “恩?！背谭剖帐昂米约旱募t筆。

    “現(xiàn)在回家嗎？”

    “恩，是的。”程菲背上書包。

    “等一下”夜雋叫住她。

    程菲回頭看他。

    “我送你，這么晚了不安全?！?/br>
    “沒事的，夜老師，我家不遠，騎車十分鐘就到了?！?/br>
    夜雋也不理會她，徑直走到辦公室門口，“走?！?/br>
    程菲磨磨蹭蹭的跟在他的身后，進到自行車棚，拿鑰匙開鎖。

    “你怎么還沒好？”夜雋已經(jīng)推了車子等她了。

    “夜老師，我的車胎好像沒氣了。”程菲彎腰正研究她的后車胎。

    夜雋走過去看了一眼，“明天白天再過來修吧，現(xiàn)在這么晚了也找不到修車的?！?/br>
    程菲站起來，“那夜老師也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乘公交回家?！?/br>
    “算了吧，都幾點了，公交也下班了?！币闺h推著腳踏車，“上來吧?！?/br>
    “啊”程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要她做他的車后座？

    “還愣著干嘛？”

    “好吧?！背谭菩敝眢w坐了上去。

    夜雋騎上車，“你記得給我指路啊?！?/br>
    “哦?！背谭圃谙胱约簳粫亓?。

    “夜老師，前面左轉(zhuǎn)?！背谭齐x他遠遠的，雙手扣住腳踏車后座的鋼筋來保持平衡。

    夜雋一路無語。

    一陣晚風吹過，他身上飄過淡淡的檸檬味。

    程菲吸了吸鼻子，嘴角掩不住笑意。

    “這里右轉(zhuǎn)就到了。謝謝夜老師?！背谭铺萝嚒?/br>
    “你住這里？”夜雋問道。

    “是啊。”

    “那以后家訪還是蠻方便的?！?/br>
    程菲一臉黑線。

    ==========

    程菲知道是誰幫她報了長跑，但是又不想破壞同學關(guān)系，所以就當沒這回事。她練了一個多月，她只能堅持跑完，至于其他，她壓根沒想過。

    “菲菲，加油?！卑嗉壚飵讉€要好的同學都朝她招手。

    程菲覺得心里更有底氣了，跑起來的時候也感覺很輕松，反正她也不是為了名次去的。

    跑完第一圈的時候，她居然是第三名。

    在經(jīng)過終點的時候她看見了葉泉，他朝她眨了眨眼睛并且揮手致意。

    程菲咬了咬牙，繼續(xù)第二圈。

    “菲菲加油！”賈蓉蓉叫的最響亮。

    程菲感覺后槽牙有點淡淡咸味，腳步也緩慢了。

    “快樂菲菲，快到終點了?！辟Z蓉蓉拿著毛巾和水在終點等她。

    程菲加快了腳步，還有幾步，冷不防身后傳來一股撞擊，兩個女孩絆倒了一起。

    “程菲！”

    她跌倒前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都讓開?！币闺h一把抱起暈倒的程菲。“賈蓉蓉，你跟我一起送她去醫(yī)務(wù)室?！?/br>
    葉泉也正納悶，剛才也沒看見夜雋啊，怎么程菲一暈倒，他還跑在了自己的前面呢？

    “菲菲，好疼吧？”賈蓉蓉摸了摸她的額頭，沖她做了個鬼臉。

    “還好?！背谭菩褋砭涂匆娰Z蓉蓉沖著她笑。

    “剛才嚇死我了。”

    “是你送我來的？”

    “噓，夜老師送你來的?！?/br>
    “??？”

    “他抱你過來的。”賈蓉蓉在她的耳邊小聲說著。

    程菲漲紅了臉，手心在被子里出汗，剛才跑步的時候明明沒有看見夜老師啊。

    “菲菲，你能起來吧？”賈蓉蓉扔掉手里的零食，“我在這守著你一個小時了，好無聊啊?！?/br>
    “恩，沒事，我能走?！?/br>
    “剛才是摔的不輕啊，腿都腫了一大塊。也不知那女孩怎么就撞到你了，真衰?！?/br>
    “沒事了，我們回去吧。”程菲穿上校服外套。

    “菲菲，你沒事吧？”門口一陣風刮來了顏珉。

    賈蓉蓉轉(zhuǎn)頭沖她賊笑了一下，“菲，我先走了?！?/br>
    “哎，賈蓉蓉”程菲氣的想跺腳。

    “我一聽說你摔了就過來了，嚴重嗎？”顏珉一臉的擔憂。

    “還好啦，只是摔了一下而已?！背谭评闲７馓椎睦?，正打算彎腰系鞋帶。

    顏珉的動作比她快一步，他拉好她的鞋帶，“我來吧?！?/br>
    醫(yī)務(wù)室里靜悄悄的，就連兩個人的呼吸聲都好像有了回音。

    顏珉替她系鞋帶的動作很仔細，程菲反而不好意思。

    “學長，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她說著就單腿跳下了病床。

    “小心?！彼焓址隽怂话选?/br>
    “程菲”夜雋站在醫(yī)務(wù)室的門口好巧不巧的看到了這一幕。

    程菲嚇得縮回了手，“夜老師?！?/br>
    “你們兩在這做什么？”夜雋覺得自己要是再晚來半步，他這位學生就要犯錯誤了。

    “夜老師，顏珉學長只是扶我起來?！背谭圃噲D將事情解釋清楚。

    “是嗎？”夜雋看向顏珉，眼神凌厲，“你是葉泉班里的學生吧，你們?nèi)~老師在整隊集合了。”

    “菲菲，那我先走了?！鳖佺氤闺h也點了點頭，“老師再見?！?/br>
    “程菲，我和你說過吧，不要和男同學走的太近?！币闺h真是擔心他這位科代表。

    “我知道，夜老師，我沒有?！?/br>
    “還說沒有，要不是我及時制止了你們?！?/br>
    “夜老師”程菲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洶涌而出，“我在您的眼里就這么不值得信任嗎？我是一個不懂得自尊自愛的學生嗎？如果您覺得我這么不堪，那您站在這里教育我難道不是浪費您的時間嗎？”

    說完，她奪門而出。

    夜雋頭一次見她這種態(tài)度，愣了愣，隨后自言自語到，“果然是叛逆期。”

    =========

    在那之后，課堂上，夜雋幾乎沒有叫過程菲回答問題。程菲也沒有再和他說過話。

    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之后，程菲的物理慘不忍睹，她很“榮幸”的成為了班級里為數(shù)不多的“補課生”。

    物理老師是個45歲的中年男子，看起來像是一個彬彬有禮的老師，暗地里，程菲她們不知道給他起了多少個難聽的外號。她極其不喜歡這個物理老師，平時目中無人，看見女生問題目卻格外興奮。

    放學后，程菲和幾個同學被留下訂正試卷。

    程菲坐在中間的位置，其他的幾個同學都坐在前排。

    教室里雅雀無聲。

    教物理的房老師走進程菲身邊，“程同學，有沒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給你解答?！?/br>
    程菲搖了搖頭。

    房舒康卻坐到了程菲的身邊，裝模作樣的拿起她的第二張試卷。

    程菲都懶得抬頭看他。

    “寫完的同學把訂正好的試卷交到講臺上就可以回去了?！狈渴婵荡舐曊f著。

    前排幾個男生寫的不認真，隨便胡了幾筆就溜之大吉了，只有程菲，還低著頭在那一筆一劃的寫著。

    “哎呀，這里的受力分析不對?！狈渴婵悼拷谭剖种覆粩嗟闹钢嚲?。

    “是嗎？哪里？”程菲咬著筆帽。

    “這里明明是向下拉力和反作用力同時發(fā)生作用?！狈渴婵涤滞谭颇抢镒它c，一只手有意無意的搭在她的膝蓋上。

    程菲惡心的渾身一陣哆嗦，只能往旁邊又靠了靠。

    房舒康見教室里的學生都走完了，他干脆握住程菲的手，“受力是這樣的?！?/br>
    程菲憋屈的都快哭了，就聽見門口夜雋喊了一聲“程菲”

    夜雋走進了教室，房舒康急忙站了起來，“啊，房老師也在啊，程菲啊，我讓你交過來的周記怎么還不送過來？”

    “是，夜老師，我這就去?！背谭贫哙轮帐昂脮?，跟著夜雋走出了教室。

    房舒康恨的牙齒癢癢。

    程菲去夜雋辦公室的路上依舊哆嗦個不停。

    她像個受驚的小兔，眼睛也紅紅的。

    夜雋給她倒了杯熱水，“下次遇到這種事要自救。不會找借口離開嗎？”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程菲抱著熱水杯嚶嚶的哭泣著，她不懂啊，也不會啊。

    “算了，以后你不要單獨一個人和房舒康在一起，都是高一的學生了，基本的防備心都沒有?！?/br>
    夜雋也氣，今天要不是他恰好經(jīng)過還不知道要發(fā)生什么事，這個小丫頭一點也不知道世道險惡，一點反抗精神也沒有。

    他拍了拍她的頭，“下次不要再有這種事了。保護好自己?！?/br>
    =======

    周末，程菲和賈蓉蓉約好一起去書店買參考書。

    哪知道去了書店卻發(fā)現(xiàn)賈蓉蓉沒來，來的是顏珉。她不好意思立刻回家，只好和顏珉一起在書店里逛。

    她正想著如何找借口脫身，就在結(jié)賬的地方看見了夜雋。

    “程菲，這么巧？”夜雋看見她身后的顏珉，笑意凝固在嘴角。

    “夜老師好?！背谭菩南胪炅?，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夜老師好?！鳖佺胍哺谒砗蠼辛艘宦?。

    “早點回家復習功課?！币闺h瞥了他們一眼。

    “是的，夜老師，我要的資料都已經(jīng)買好了，這就打算回去了?！背谭瞥佺氡傅囊恍Α?/br>
    “那就好。”夜雋把自己手里的書也放到程菲的懷里，“下周五之前寫一份讀書筆記交上來?！闭f完，他快步走出了書店。

    “學長，我得回去了?！背谭朴X得夜雋絕對是個好助攻。

    “那好吧，有什么問題就直接給我打電話?！?/br>
    “我會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