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圈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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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手捧著碗,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林逾白……手里的鍋。 火鍋剛從火上端下來,冒著騰騰的熱氣,紅艷的小辣椒和青色的蔥段浮在表面,光這樣看著,我就沒出息地狠狠咽了口唾液。 林逾白一把鍋具放在電磁爐上,我立馬站起來,火速倒了半盤rou在湯勺里,然后把湯勺沒在熱湯里,擲地有聲道:“這是我的,不準(zhǔn)和我搶?!?/br> 林逾白愣了半秒,估計被我敏捷的身手嚇到了。哼哼,開玩笑,我這個速度可是馳騁火鍋戰(zhàn)場十余年練出來的,應(yīng)付林逾白這種吃飯慢條斯理的,簡直小意思。 林逾白也不和我搶,老老實實地坐在一邊,給自己盛了米飯,夾了塊為了調(diào)味放的香菇,慢悠悠地送進嘴里,接著又吃了一口米飯。 “你怎么就吃上飯了,哪有吃火鍋一上來就吃飯的?你對得起這些菜么。”我點了點放滿了餐桌的菜盤子,左手仍然警惕地捏著我的小湯勺。 林逾白可憐巴巴地看著我,說:“你不是說不準(zhǔn)和你搶嗎,不吃飯只能餓肚子了?!?/br> 我噎了一下:“少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一肚子壞水的。哀兵政策這一套對我沒用。” 林逾白看我一眼,不接話,夾起剩下的半片香菇送進嘴里。 真這么好打發(fā)? 今天轉(zhuǎn)性了,還是被人魂穿了? 我疑惑地盯著林逾白——大少爺穩(wěn)坐如山,表情都不變一下。 剛好之前放進去的rou片都熟了,我轉(zhuǎn)回視線,撈起湯勺猶豫了半秒,還是夾了一片放到林逾白的碗里:“好吧好吧,看你可憐,賞給你一塊?!?/br> 林逾白瞇著眼睛笑道:“謝謝未夏?!比缓蟀蜒b藕片的盤子往電磁爐旁邊挪了挪,“我還要吃這個?!?/br> 靠!丫的林逾白剛才就是耍我的,對吧? 我瞪他一眼,氣呼呼地從他筷子底下?lián)屵^了那片我放到他碗里的rou。 林逾白也不惱,彎著唇角愉悅地夾了一筷子里脊rou放到鍋里,涮熟了后放我的碗里。安慰似地捏捏我的臉頰:“未夏,你怎么這么好玩呢?!?/br> 我端起碟子往鍋里下菜,當(dāng)自己沒聽到。 晚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林逾白的手機響了,他接起,語氣沒什么變化地說道:“嗯。我現(xiàn)在家里。行。嗯,好?!?/br> 我咬著筷子,問他:“你朋友要過來么?剛好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br> “沒關(guān)系,她來一下就走,吃完再說吧?!绷钟獍谆氐?。 我兩口扒完了碗里沒剩多少的飯,一邊用紙巾擦嘴,一邊站了起來:“我吃好了?!?/br> 林逾白見我急著往外走的模樣,蹙了下眉頭,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心虛——是,我是貪念著他的對我好,可我也只是貪念而已。我不愿意為他付出什么,也不愿意被別人以為我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一點也不承認(rèn)我這個想法既自私又逃避責(zé)任,我也可以溫柔體貼又大方,但我愿意善意對待的對象,永遠(yuǎn)不可能是林逾白……還有江融。 雖然心里這么想著,往外邁的步子還是頓了下,生生地又收了回來,我自然地說道:“你朋友多久到?不急我先幫你收了碗筷再走?!?/br> 林逾白彎起了唇角,久久地笑著,一雙干凈的眼眸望著我,也不說話。我卻覺得他的笑容里含著怒氣,眼神里又矛盾地寫著受傷,像……只無助的小獸。 我剛碰到碗沿的手收了回來,忍不住退了兩步,咬著唇有點懼怕地看著他,眼里只看得到他生氣的一面。 林逾白的笑容漸漸淺了下來,他閉著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再睜眼,眼底滿是沉痛……肯定是我看錯了。 他嘆息般地輕聲道:“想走就走吧?!?/br> 我有點郁悶,明明是他多壞的,怎么搞得像我對不起他似的。 我拿起包,說:“那我走了,你和你朋友慢聊?!?/br> “沒,是我媽要過來?!绷钟獍渍f。 啊?那我更是要趕緊走了,林逾白這個年紀(jì)正是被家里催得緊的,要是被他mama看到,誤會我是他的什么人,多尷尬??! 我一時腦洞大開,從飯桌往門邊走的幾秒鐘,腦子里就已過了幾個狗血故事。我皺著眉正準(zhǔn)備穿鞋,門鈴?fù)蝗弧岸_恕币宦暋?/br> 我像彈簧似的從門邊猛地跳開。林逾白從飯廳走出來,剛好看到著一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著急地看著他,壓低聲音道:“你mama到了?怎么辦,怎么辦!我躲哪里……”我在門邊轉(zhuǎn)了兩圈,沒找到能藏人的地方,又從趴貓眼上瞅了一眼,“說不定是送快遞的呢……” 門外站著的卻是一個淡雅端莊的女性,耐性極好地挎著小包站在一邊……明知她看不到屋里的情況,我還是忍不住微微蹲了下來,挪到屋里才站起來,小聲地吼林逾白:“你怎么一點都不急!就怪你,要是你說是你mama要過來,我早走了?!?/br> 林逾白好整以暇地靠在墻上:“她又不吃人,你怕什么。多大的人了?!?/br> “你不懂!給你說不明白?!蔽也荒蜔┑?,又彎著腰倒回去,拎起我的鞋,“我去洗手間躲一會兒,你媽走了給我一聲?!?/br> 林逾白手指輕撫額頭,忍俊不禁道:“要是她想用廁所……你躲在房頂上嗎?” “那怎么辦!你就看我笑話?!蔽矣中哂旨?。 林逾白走過來,微傾著身子半抱著我的肩膀,輕輕搖著,似撒嬌又似安撫:“我哪敢笑話你。” 他帶著我走進臥室,讓我坐在床邊,自己走過去拉開落地衣柜的梭門。 林逾白家的衣柜是半開放式的,底部沒裝木板,直接和臥室里鋪的地板相連。他從柜頂拿出一床被子鋪在衣柜里,站起身示意我過來:“我媽不進我臥室的,衣柜門就這樣開著,不要拉關(guān)上了,我怕你悶。我去拿pad給你,里面有你喜歡的那款游戲。你在這里等等我,她走了我過來叫你?!?/br> 衣柜里鋪上了一床厚被子,地板與衣柜之間的縫隙都被仔仔細(xì)細(xì)地塞上了棉被,多出的部分則被堆成了一個小靠背。我脫了鞋,赤腳踩在被子上坐下,臉紅紅的,手指不自覺捏著軟軟的被子,嘴巴張了幾次,說出口的卻是:“你mama肯定等急了……” 林逾白輕輕笑了,拿了pad放在我手里,帶上臥室門走了。 我看著屏幕上已經(jīng)點開的游戲界面,發(fā)了好一會兒的呆。 衣柜門不是正對著臥室門的,柜子前還放了一張大床,要走進來一點才能看到衣柜里面的情形。過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林逾白推開門走了進來,站在床邊問我:“怎么就這么干坐著,不會無聊么?” 我沒玩游戲,pad放在我的腳邊,林逾白才這么問我。 我雙手抱著腿,頭側(cè)著右臉壓在膝蓋上,眼睛巴巴地望著他:“你mama走了???” 林逾白頓了下,說:“還沒,我進來看看你。渴不渴?我去給你拿水?!?/br> 我搖搖頭:“傻吧你,一送吃的,不就明擺著你屋里藏著小妖精呢?” “呵呵……未夏你真是?!彼瓜卵?,長長的睫毛下皆是笑意,“你是小妖精呀?” 我連連搖頭:“不,不是說我……我就這么一比喻?!?/br> “和你開玩笑的?!绷钟獍锥自谖颐媲埃寄繙厝?,“這么坐著會不會不舒服?要不到床上來?” 我又是狂搖頭,撇著嘴說:“這里挺好的?!?/br> “那我?guī)湍惆窗窗桑遗履阃嚷??!痹捠巧塘康囊馑?,手卻已經(jīng)拉起了我的左腳腳踝,讓我的腳掌踩在他的小腹上,纖長白凈的手指搭在我的小腿肚上緩緩按著。 這樣光坐著不說話也挺無聊的,我故意動動腳趾,去戳林逾白堅實的腹部。林逾白微低著頭,但笑不語。 沉默簡直是犯罪的推動手??!他這一不說話,害我那根想要使壞的神經(jīng)又抬高了一截得小腦袋。我寸進尺地抬起腳,用力踩他。 踩踩踩,踩死這個小不要臉的…… 腳丫動得正嗨,林逾白的手指突然收緊,猛地拉起我的腳在小腿上咬了一口,聲音卻是含笑的:“壞未夏?!?/br> 嚇得我踹了他一腳,借著蹬他的力道把腳收了回來,整個人擠在被子堆成的小山包前,呈防備的姿勢。但我又理虧,責(zé)備的話說不出口,只好說:“你快回去陪你mama啦!幼稚鬼……” 獲取【黑匣子錄音】一份,是否播放? …… 準(zhǔn)備播放中,請稍后…… 滴—— 加載完畢 …… 我是林逾白。 六歲前我不會說話,卻整日坐在床前畫畫,像有個人正臥在床上,淺淺笑著看著我。 母親以為是家里的變故造成了我的自閉,醫(yī)生診斷之后卻否定了母親的判定。醫(yī)生說,這孩子是遺傳性自閉癥,很難痊愈。 我知道我不是自閉癥,更不是什么天生自閉兒。從小,我的腦海里就有個模糊的人影,我看不清她的模樣,但我知道我身邊的這些人都不是她。我只是不想和他們說話,而已。 母親卻不這么認(rèn)為,她想盡了各種辦法治療我,吃藥、看心理醫(yī)生、雇人24小時陪伴……最后,她放下工作,帶著我全世界去尋找“隱士高人”。 六歲那年,我們拜訪了一個老僧人,他讓母親退出房間,自己卻坐在灰石雕刻成的佛像前敲起了木魚。 我不在意他在一旁做什么,沉默地拿出了畫夾開始作畫。過了許久,僧人站了起來,走到我的身后看我作畫,一看又是半晌。 我把這幅畫畫完,才輕輕呼出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收起紙張。 僧人卻伸出手擋了一下,如樹枝般蒼老的手指點在畫上:“你想畫出她的臉嗎?” 我猛地抬起頭,眼神兇狠地看著他:“你……咳咳咳,你知道?!” 我的嗓音像含著砂礫般艱澀難聽。老僧人給我倒了杯溫水,才繼續(xù)道:“你會找到她的。但首先,你要融入這個世界。” 從老僧人那里回來后,我開始與周圍的人交流,像個正常孩童學(xué)習(xí)生活。我逐漸變得“溫和”,變得“體貼”,也變得貪玩——玩弄人心、玩弄人性。 幼年的那些畫作被收進了雜物間,我也漸漸忘記了畫上那個我總是畫不出五官的人。 ……(冗長的沉默) 我是林逾白。 二十四歲這年,我遇到一個女孩,鬼使神差,我用不出那些玩弄人的手段,我……威脅了她。 第二次帶她去我家,因為一個小插曲,我把她藏在了我的衣柜里。 母親走后,我去叫她,看到她坐在衣柜里,眼神期待又驚喜地看著我的樣子,我猶豫了。 那一刻,她像是被我圈養(yǎng)的小動物,而我,是她所祈望的唯一光源。 我想把她永遠(yuǎn)藏起來。 永遠(yuǎn)……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