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我夢境,還賜我很快就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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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 “姐,姐……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醫(yī)生,我朋友醒了!醫(yī)生!” “醫(yī)生我女兒到底怎么了……” 痛,頭好痛。 渾身好熱,沒有力氣。 耳朵邊是誰在說話,一直吵,吵得她頭更痛了。 “我姐睜開眼睛了!醫(yī)生!醫(yī)生你趕緊給我過來看看!” …… 阮清夢猛地睜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沒有那個浮夸的歐式吊燈,而是完全陌生的白熾燈,鼻尖圍繞著消毒水的氣味,身下躺的這張床很不舒服,她動了動手指,發(fā)覺自己手背上還插著針頭。 稍稍側頭,看到輸液管從床頭連到了自己的手,阮清承紅著眼睛坐在邊上看著她,身后站在同樣紅了眼的阮家父母。 母親看到她醒來,神色稍稍激動,露出一個笑。 她已經很久沒見到自己的父母了。 “爸、媽……”她無力地喊了聲。 阮母的眼淚頓時落下,伸手掖了掖被子,抹著眼角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阮清承躲在后方,沒有哭,只是眼睛全然一片赤紅。 阮清夢側眼看去,看到左邊墻壁上掛著的電子鬧鐘,黑屏紅字,跳動顯示著現(xiàn)在的日期。 2018年12月14日。 她,醒來了? 又回到了2018年? 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拿著器具給她做檢查,看了看眼球,量了血壓,測了心率……一番折騰后在紙上寫了幾句話,把阮家父母叫了出去。 阮清夢躺在床上,虛弱地無法支撐自己坐起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溫度還是有點燙人。 仔細回想了一下,對于2018年最后的回憶,好像停留在她淋雨然后在床上睡著了。 “清承……”阮清夢皺著眉喊道,“我昏迷了多久?” 阮清承雙手交握,喉嚨沙啞,緩緩道:“快一個月。” 整整一個月,沒有任何異?,F(xiàn)象,就是無法醒來。 那幾十天里他們無數(shù)次想著會不會有可能她從此再也醒不來,或是成了植物人。 這樣的想法壓得人心里透不過氣,差點要窒息,阮家父母也從國外趕了回來,沒日沒夜守在她的身邊。 還好醒來了。 不管怎么說,總算還是醒過來了。 阮清夢腦子昏昏沉沉,上一秒還沉睡在除夕夢境,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醒來。她閉了閉眼,眼前還浮現(xiàn)著飄雪長夜里賀星河倚靠車門的模樣,他身上的薄荷味道似乎還在周遭,但人已經不見。 真的就是一場鏡花水月。 “姐,你現(xiàn)在還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沒有。”阮清夢聲音喑啞,“就是頭有點暈?!?/br> “那當然了,你一直發(fā)燒,高燒了好幾天溫度才降下來?!比钋宄姓碇策叴差^柜上的東西,臉色有些憔悴,語氣倒輕松,“不過醫(yī)生說醒來了就沒事,應該還是平時太累了,讓你多注意休息……” 平時太累了?這理由根本站不住腳。 但這世界上多得是醫(yī)學暫時沒辦法解釋的東西。 阮清承給她掖了掖被角,把空調調低了兩度,“爸媽都從國外回來了,你這次真的嚇著我們,不管怎么樣,還是先留在醫(yī)院里好好休養(yǎng)段時間……” “清承?!比钋鍓舸驍嗨?/br> 她把手從被子里遞出來,掌心朝上,遞到他面前,“把手機給我。” 阮清承皺眉,“剛醒來玩什么手機!?” “給我?!?/br> “誒阮清夢我說你搞什么,好好休息下不行,你沒看見……” “給我。” 阮清承沒再說話,抬頭靜靜看她一眼,某些時候阮清夢這個人執(zhí)著到執(zhí)拗,聽不太進去勸,誰說都沒用。 他拉開床頭柜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IPhone 8放到她掌心。 阮清夢把手機開機,點進通話界面,找到一個極眼熟的名字,點擊撥打通話。 手機響了兩聲,很快就被接起來。 “嗨咯,請問是甄圓圓小姐還是阮小弟弟?”嬉皮笑臉沒個正經的聲音和夢境里如出一轍,“找我什么事,是不是阮小姐醒過來……” “嚴謹行。” 一聲因病中而虛弱的女聲淡淡響起。 “……你原來一直都這么咋咋呼呼的嗎?” 通話靜了兩秒。 “我靠阮小姐???”嚴謹行怪叫出聲,“你真的醒了???” “嗯?!比钋鍓粑罩謾C換了個姿勢,看了眼坐在床邊欲言又止的阮清承,努了努下巴示意他去給自己倒杯水。 阮清承復雜地看她一眼,彎腰拿了杯子,轉身出門。 “嚴謹行,我有事找你?!?/br> “什么事?”嚴謹行語調上揚,“你是不是要來問我賠錢的事兒?哇阮小姐你真是太有責任心了,病才剛好點就來送錢,我為A市有你這樣的好市民而驕傲!但很遺憾地通知你,你不用賠我錢了?!?/br> 阮清夢被他念經一樣毫不停頓的話繞的頭暈,只聽到了最后一句,疑惑道:“不用賠了?” 嚴謹行嗯了一聲,高深莫測地說:“因為我中獎了?!?/br> “中獎?” 他克制了一下,聲音里有一種壓抑的得意和做賊似的神秘:“我中了一輛蘭博基尼?!?/br> 呼出口氣,通話那里又傳來:“所以這點小錢就算了,那都不是事兒!阮小姐你身體要緊,別老記掛著這些凡俗之物,好好養(yǎng)病啊,祝你早日康復!” 阮清夢被他說得又一陣暈眩。 夢境和現(xiàn)實其實還是有重合的部分,比如嚴謹行。 不知怎么的,明明就是普普通通聊了幾句,她眼前就不由自主跳出一個穿著粉色運動裝噘嘴么么噠的形象。 重合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我不是因為這個事找你的?!?/br> “那你找我什么事?” 阮清夢舔了舔干燥的唇,想到了昏迷前去過的靈犀山,還有撐著傘的那個人,略一思索,說:“我有些事……想當面和你確認一下?!?/br> “這樣啊,”嚴謹行好似非常為難,“可我現(xiàn)在不在A市,老頭兒把我搞到C省出差了?!?/br> “你什么時候回來?”阮清夢問。 “一個月以后?!?/br> 阮清夢瞥了眼門口,上方的透明玻璃映出了阮清承漸行漸近的身影,她咳了兩聲,匆匆掛斷電話,不忘叮囑:“那一個月以后我來找你?!?/br> 剛掛電話,阮清承端著杯子推門進來。 他把病床調節(jié)伸高,走到她身邊坐下,將溫水遞了過去,問:“剛才和誰打電話?” “沒誰?!比钋鍓舻?,“推銷賣房的?!?/br> “切?!比钋宄心樕谎诒梢暎斑@些電話推銷的都不做下市場調查的嗎,就你這窮酸樣也就買得起舊漁書店邊上的小破屋?!?/br> 這人…… 阮清夢沒好氣地接過杯子,白他一眼:“我剛一醒來你就要氣我,你是要氣得我血液促進循環(huán)是不是!” 阮清承哼唧兩下:“神特么血液循環(huán),凈瞎扯?!?/br> 她不理,拿起杯子灌下幾大口水,清甜的水流過干澀的喉嚨,身體得到了極大舒緩。 阮清夢猶豫了下,含糊道:“我昏迷這段時間,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 阮清承一手拿著礦泉水一手按著熱水壺兌溫水,眼皮不抬,“沒有,能發(fā)生什么?” “真的?” “騙你干嘛?!彼麅逗脺厮诌f了過來,走到床鋪后方再次調節(jié)高度,邊弄邊說:“醫(yī)生說讓你留院觀察半個月,沒事了再出院,我看你這莫名其妙的昏迷就是平時心事太重給累的,你什么也不要想,這幾天好好休息就行。” 阮清夢抿了抿嘴,干澀道:“我沒有心事?!?/br> 阮清承輕笑一聲,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有沒有你比我清楚?!?/br> 他走過來,把床上的手機和杯子一股腦兒放進抽屜里,把她往下摁了摁,整個人塞進被子里。 “姐,我雖然是個混蛋,但不代表我沒有良心。”他目光淡淡,一向放肆暴躁的眼此刻如水一般平靜,說話的語氣平淡,像在闡述天氣。 “爸媽常年不在家,上學的時候都是你一邊讀書一邊照顧我,上班了以后也是,既要賺錢還要忙著替我收拾爛攤子,你不說,但我知道你過得反正不輕松?!?/br> “我不管你到底是真的身體累垮了,還是心累被心事壓垮了,總歸我們是一家人,我就希望你能健康著過日子,別再有一天躺在床上醒不過來。” “所以不管怎么樣,你先答應我,在醫(yī)院這幾天好好休息行嗎?” 阮清承是個暴躁的小炮仗,從小到大都是,一言不合就開懟,看不順眼就干架,本事不大脾氣不小。 他很難得有這么溫順柔軟的時候。 阮清夢垂眸,手指在溫水杯邊緣摩挲,靜默了一會兒,才慢慢點頭。 “知道了。” —— 這兩天都是過渡章節(jié) (標題來自歌曲《易燃易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