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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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得我嗎?” 這句話在阮清夢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大雨滂沱,不敢去看背后的人的表情,只依稀記得他似乎想要來追她,跌跌撞撞跑了兩步就停在原地不動,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神色不明。 雨勢滂沱,阮清夢攥緊手機,沿著臺階往山下狂奔,她順著車來車往的街道,耳邊響著出租車和私家車摁喇叭的聲音,司機探出頭,對她罵罵咧咧,讓她滾遠點別擋道,她咬咬牙,橫穿馬路,連腳都顧不上了,一口氣沖回家里。 坐到沙發(fā)上的時候,五臟六腑都是疼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腦子里只有這句話。 荒謬,真的太荒謬了。 屋外的雨瘋狂打上玻璃,阮清夢全身濕透,傻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直到身體泛起了不同尋常的冷,才意識到她應(yīng)該去換件衣服。 洗了澡,換了睡衣,開了空調(diào),做完這一切雨還沒停。 已經(jīng)九點了,不知道他回到家沒。 雨這么大,他的腿不方便,下山肯定要費點力氣。 地上滑,他會不會摔倒? 阮清夢坐在床上用被子裹著自己,心里開始后悔,她不應(yīng)該丟下他的,無論怎么樣也要先把賀星河扶下山才對。 只是那樣的場景多么似曾相識,就在幾天前的夢里,同樣的人同樣的話再次上演,巨大震驚之下她沒有來得及做任何反應(yīng)就逃了。 真是個膽小鬼。她煩躁地想,也不知道自己在怕點什么。 臥室里的鬧鐘滴滴答答走著,阮清夢抽了抽流鼻涕的鼻子,想到老婆婆說的那句話,又想到今天撐著傘的賀星河,氣一下子上來。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她就不信她沒能力反抗。 大不了她不睡了! 阮清夢賭著一口氣,靠在床頭伸直了腿,百無聊賴地開始和瞌睡蟲作斗爭。 看電影、看綜藝、做瑜伽,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轉(zhuǎn)眼到了十二點。 阮清夢撐著腦袋,眼睛半睜半閉打了個哈欠,感到身子開始變輕,頭卻越來越重,皮膚表皮溫度驟然流失,所有的熱好像集中到了額頭上。 她伸手摸了摸,果真額頭guntang,應(yīng)該是發(fā)燒了。 淋了一場大雨,眼睛都被澆得通紅,病氣來勢洶洶,她無力反抗。 屋外細雨還在與長夜纏綿,屋里時鐘滴答滴答不停歇地走,室內(nèi)很安靜,這聲音被放大數(shù)倍。 在暈倒在床上前,阮清夢的耳邊聽到的還是那有規(guī)律的滴答聲。 滴答滴答,循環(huán)往返,似永不停歇。 …… “Jingle bells,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br> “what fun it is to ride,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br> 2013年的圣誕節(jié),校園里過節(jié)氣氛濃厚。 班里要搞圣誕晚會,鄒慶慶拉了一整個寢室的人來陪她布置教室。 “清夢,把氣球遞給我。” 阮清夢愣愣地將手里的紅色氣球遞了上去。 鄒慶慶拿著氣球左看右看,皺了皺眉,嬌聲喊道:“嚴謹行,嚴謹行!” “干嘛!” 她揮了揮手里的紅氣球,“你這個氣球大小不對,太小了,要重新吹?!?/br> 嚴謹行一把扔了彩帶,嫌棄道:“小點怎么了,又不是不能用!” “不行,太小了?!?/br> “女人真特么麻煩!”嚴謹行一臉無奈,過來從她手里接過氣球,“不滿意你不會自己吹啊???” 鄒慶慶歡快地從桌上跳下來,笑嘻嘻道:“就要讓你吹?!?/br> 她伸手摟過阮清夢的手臂,搖了搖,看對方恍恍惚惚不知所謂,伸出五根手指頭在她眼前搖了搖。 “清夢,清夢!想什么呢!?” 阮清夢僵直著脖子,心不在焉地搖搖頭。 鄒慶慶不在意,揮揮手把黃心婷叫過來,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說:“你們知道今天嚴謹行搞了個什么節(jié)目嗎?” 黃心婷滿眼好奇:“什么呀?” 鄒慶慶賊溜溜地轉(zhuǎn)轉(zhuǎn)眼睛,看了下周圍,脖子往下壓了壓,說:“他們要跳《bar bar bar》。” “哇靠!”黃心婷驚呼出聲,“不是吧!這么sao包!” “嚴謹行和我講的?!编u慶慶擠眉弄眼,“你們可別說出去,這是今晚的壓軸節(jié)目?!?/br> 黃心婷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放心,我絕對不講?!?/br> 鄒慶慶的視線轉(zhuǎn)向阮清夢。 阮清夢干笑著,配合點點頭。 《bar bar bar》她知道,2013年風靡的蠟筆團神曲。 ……五年前的舊曲。 命運弄人,她又回到了這個夢里。 另一邊嚴謹行吹好氣球,扎了口子,回頭看到三個女人一臺戲,蹙眉道:“鄒慶慶,過來綁氣球!” “來了來了!”鄒慶慶回頭喊,拍了拍她們肩膀,露出一個你知我知的笑容。 嚴謹行走過來,把手中亂成一團的彩帶塞到阮清夢手上,“幫我拿給老賀?!?/br> 阮清夢低頭看了眼五顏六色的彩帶,抬頭看了眼一笑露出個酒窩的嚴謹行,愣愣地說:“你說什么?” 嚴謹行頓了頓,無語地瞥她兩眼,好聲好氣道:“阮小姐,請你幫我把彩帶拿給賀星河?!?/br> 阮……阮小姐? 阮清夢傻眼。 好熟悉的稱謂,這人難道是…… 嚴謹行不耐煩,掰著她肩膀轉(zhuǎn)過去,用力推著她后背,“快去快去,別讓老賀等急了。” 說完,還嘀咕一句:“女人果然麻煩?!?/br> 阮清夢拿著彩帶神游一樣往前走,再次感到一種被命運玩弄的無奈。 賀星河踩著凳子,在給圣誕樹頂端纏彩帶,她走近他,把手里的彩帶舉起來,輕聲說:“嚴謹行讓我拿給你的。” 賀星河動作不變,“不用了,這里已經(jīng)弄好了。” 阮清夢哦了一聲,拎著彩帶轉(zhuǎn)身欲走。 “阮清夢!” 她撇撇嘴,“干嘛?” 賀星河從凳子上下來,走了兩步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擋在前方。 “阮清夢?!彼撕笠徊?,俯下身子,兩只手撐在膝蓋上與她平視,認真地說:“圣誕快樂?!?/br> 阮清夢皮笑rou不笑,輕聲說:“你也快樂?!?/br> “嗯?!彼逼鹕碜?,往前逼近,伸出手,向她胸前方向過來。 ?。?! 阮清夢嚇得“咚咚咚”大退三步,警惕地看著他,“你要干嘛???” 這個變態(tài)的賀星河難道想在教室里對她做那種事? 不可能吧…… 不對,以他現(xiàn)在無恥的程度,什么都干的出來。 賀星河揚眉,一手摁住她肩膀,一手伸到她衣服上,把她呢大衣外面的星星狀胸針給摘了下來。 胸針很小,款式簡單,就是一顆黃色五角星,阮清夢都沒注意到衣服上別了這么個東西。 她緊張地舌頭都捋不直,“你,你干嘛?” 賀星河把星星胸針放進外衣口袋,理直氣壯:“你送我的圣誕禮物?!?/br> “???” “這么看我干嘛?”他聳聳肩,“你剛才不是祝我圣誕快樂了嗎。” “……” 今年幾歲? 阮清夢懶得理他,側(cè)了側(cè)身想從他身邊繞過去。 賀星河一把抓住她胳臂,“喂,阮清夢,我說……” 她無奈地抬頭,“說什么?” 賀星河躊躇了下,把她拉近點兒,拉到自己懷里蹭了蹭,深吸口她身上的盈盈清香。 他想死這個味道了。 “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肯答應(yīng)做我女朋友?” 阮清夢:“怎么樣都不答應(yīng)。” 賀星河的表情僵在臉上。 半晌,他嗤笑,抬手摸了摸她小巧的下巴,聲音冰冷,“阮清夢,你別逼我?!?/br> 阮清夢嘴角一抽。 我逼你什么了? 說到底你就是個假的玩意兒,跟我橫什么橫。 她不想和他多說,目光往邊上一掠,看到嚴謹行正在拿著氣球敲鄒慶慶的腦袋。 她眉峰微挑,輕抿嘴唇,慢慢出口氣,計上心頭,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對著賀星河燦爛一笑。 “想要我答應(yīng)你也可以?!?/br> “真的?”他語氣里滿滿驚喜。 阮清夢止不住笑意,眼里的閃著jian詐的光,小狐貍一樣嬌嬌地沖他勾一勾手指。 “但我有個條件。” 賀星河一口答應(yīng):“好?!?/br> “別答應(yīng)得這么快,你可以后悔的?!比钋鍓艉吡撕?,手指一揚,指向不遠處賣力吹氣球的嚴謹行。 賀星河皺眉,疑惑道:“什么條件?!?/br> 阮清夢狡猾地笑:“你和他們一起跳《bar bar bar》,我就考慮答應(yīng)你。” 賀星河:“……” “阮清夢?!彼穆曇魪难揽p里擠出來,“你耍我呢!” “誰耍你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無辜動人,“我是認真的,你不樂意就算了。” 說完就走,不給他答應(yīng)的時間。 賀星河哪里會放過她,他做夢都在想著這個女人,好不容易有機會光明正大擁有她,丟臉就丟臉吧,他認了。 他把阮清夢一把拉回扣在懷中,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摩擦,慎重其事道:“這可是你說的!你自己要記住了?!?/br> 阮清夢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聲,她才不相信高傲清貴如賀星河,會真的去跳那種幼稚可愛的神曲舞蹈。 山川湖海崩裂,乾坤天地逆轉(zhuǎn)都不可能。 別想了,不存在的。 —— 大家有興趣可以去B站搜一下這首歌的舞蹈視頻,確實是2013年流行神曲 下一章配合舞蹈視頻食用效果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