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各人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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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是被辰輝抱上飛舟的。 她下面被撕裂了,動一動都痛,偏偏辰輝還不肯讓她施法治愈。 他就是要讓她記住這個教訓。 珍珠也只能暫時忍一忍,等離開了他再說。 辰輝卻一直沒走,抱著她,嘮嘮叨叨把昨天說過的注意事項又交待了一番,直到領隊的玉蓮真人過來,他還特意去拜見了,也不知私下達成了什么交換,請玉蓮真人對珍珠多加照顧。 到飛舟要開,他終于跟她告別的時候,卻又狠狠咬了她的唇,目光像惡狼一樣掃過同行的男修士,毫不掩飾地宣告著主權,并警告珍珠,“不許其它人碰?!?/br> 珍珠只能乖乖點頭。 飛舟啟動,辰輝才依依不舍的下去了。 珍珠依在船舷上,看著他站在那里向她揮手,然后越來越遠,變成小小的一點。 “看不見了,還看!” 不悅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珍珠轉過頭,就看到了楚揚。 他也在這一批要去九重山的十個人里。 十七歲的楚揚,已經(jīng)長成了英俊的翩翩少年,眉目如畫,鬢若刀裁。身姿挺撥,肩寬腿長,一身結實漂亮的肌rou,就好像一頭健壯的小豹子。 珍珠笑了笑,“好久不見?!?/br> “你上了翠華峰就沒下來,怎么見?”楚揚哼了一聲。 珍珠打了個哈哈,因為翠華峰清靜啊。 她頂多就是應付一下辰輝。而且在今天早上吃醋黑化之前,辰輝也是非常好應付的。 即便是黑化了……在她聽話的前提下,他都會為她著想,還去為她求人。 珍珠這么想著,心頭不由得就有點矛盾起來。 她跟辰輝,其實……連好好說個再見都沒有。如果他知道她真的不會再回來,還不知道會怎么樣…… “真的這么喜歡他?”楚揚沒好氣地把一個治愈術拍到了珍珠臉上,“他咬出來的傷你還想帶到明年嗎?” 她那被人吻得又紅又腫的唇實在太礙眼了。 這種小治愈他們基本上都是會學的,大家玩得那么開,萬一有個小傷小痛的,都好自己解決。 珍珠根本就無視了楚揚那張黑臉,笑得眉眼彎彎,“謝謝啊?!?/br> 楚揚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回應,微微紅了一下臉。 飛舟的速度很快,就他們這幾句話的功夫,欲靈宗的山門都已經(jīng)看不見了。飛舟上布有禁制,雖然這么快,但甲板上的風卻并不大,靠在船舷上,看著絲絲白云從身邊劃過,還是非常愜意的。 何況離欲靈宗越來越遠,珍珠簡直整個人都輕松起來,開開心心地跟楚揚聊天。 “你最近怎么樣?”她問。 剛上翠華峰的時候,楚揚還時常會通過弟子銘牌跟她聊天,又說要幫她轉到玉女峰,但過了一陣子,就不再提了。 珍珠想,他大概是意識到,玉女峰也并沒有那么好混了。 楚揚果然只是含糊地應了一聲,“還不是那樣,師尊對我還不錯,資源什么都不缺,我很快就能筑基的?!闭f到這個,他的目光就熱切起來,“你等著我?!?/br> 珍珠又笑起來。 楚揚現(xiàn)在練氣七層。正經(jīng)說,不跟珍珠這個開掛的比,五年時間,從三層到七層,當然算是非??斓模裆徴嫒藭粗厮舱?。 但正因為看重,他筑基后的生活,也大概可以預料。 “等你筑基,大概就沒空理我啦?!闭渲榍那牡刂噶酥复?。飛舟才剛啟動,玉蓮真人就和她一干弟子在里面亂搞,根本不避人,yin聲浪語滿天飛。 好在大家都是欲靈宗弟子,也沒什么人大驚小怪。 楚揚這時卻又紅了紅臉,道:“師尊是快到關竅……突破后就不會……” 珍珠只是看著他笑,他自己便停下了下來。 是,他向來也不是傻子,他自己明白的。 修行如逆水行舟,根本不能停歇,而且越往上越難。金丹五層只會比金丹四層時需求更多。但門內(nèi)的金丹修士是有數(shù)的,雙修也滿足不了,就只能轉向筑基弟子。但筑基弟子們的修為到底差著一個境界,便只好用數(shù)量和次數(shù)來填了。 真筑了基,就代表出了新手村保護期,可以隨便吃了。 他還想能怎么樣? 所以啊,珍珠想,雖然辰輝說天地靈氣也是陰陽之氣,并無高下,但是以人為鼎,采補雙修,終歸都是有限的,而只要天道不損,世間萬物便會生生不息,天地靈氣因而延綿不絕。這才是為什么那些功法才算是修行正道。 楚揚一時沒說話,珍珠也就安靜下來,伏在船舷上,一面看外面的云海,一面運功,想把辰輝早上留下的jingye給吸收掉。 雖然他說不準,但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離開欲靈宗了,還真的一直含著等懷孕嗎? 沒想到她心念才剛一動,卡住xue口的種子就先下了手,幾乎是一瞬間就給吸掉了,然后還開心地給珍珠傳話,“比你的好吃。下次再多來點。” 廢話,好歹是筑基修士的陽精呢,蘊含的元氣當然比她這小練氣更多,對天香藤來說,大概營養(yǎng)也會更好吧。 不過,她這都要走了,以后只怕也沒那么多機會給它弄這種東西吃了。 外面的世界……哪怕她以后能找到雙修道侶,也不可能像欲靈宗這么胡天海地的弄吧。 她正胡思亂想著,身邊楚揚又開了口,輕輕道:“我的靈根,是第八等。” 結成金丹的時候,是九品最強,但靈根的等級卻正好相反,一等最好,九等最差。若按修真資質(zhì)來算,楚揚這八等,差不多也可以算是墊底了。 “我家在靖州,普通的商戶,但還算富裕。我有個庶兄,比我只大一歲。我五歲的時候,天鶴道在我們那邊收徒,我爹把我們都送去了。測了靈根,他是五等,被帶走了,我被刷了下來。”楚揚很少心平氣和地說這么多話,到后半,還是咬緊了牙,“從此之后,我和我娘的生活,就天翻地覆。” 珍珠可以想象,真是哪里都不缺逢高踩低的人,何況是凡人家族里出了一個修士,那還不得雞犬升天?姨娘翻身,主母的日子自然不好過。 “我不甘心。”楚揚道,“不甘心被刷掉,也不甘心讓我娘被那個賤婢踩在腳下,后來就自己跑去求仙。五年間,我走遍不知多少名山大川,問過十余家大小宗門,欲靈宗是唯一肯收下我的。” “欲靈宗……”珍珠笑了笑,“跟別的地方不一樣啊?!?/br> 陰陽交歡大樂賦不挑資質(zhì),不要說八等,只要有點靈根,九等都行。而欲靈宗,又永遠都需要大量的低階弟子。 “不論欲靈宗是好是壞,它總歸……是給了我立身之所?!背P跟著她看向云海之外,“被師尊收下之后,我給家里去了信,從那時起便沒有人再敢欺負我娘。而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練氣七層,那個孽種,才不過練氣三層而已?!?/br>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對欲靈宗心存感恩。 其實欲靈宗對珍珠也算有恩,如果不是被欲靈宗的弟子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大概早就淪為千人騎萬人跨的賤妓了。 但……她還是想走。 楚揚也好,辰輝也好,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選擇,輪不到她來指手畫腳,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抓住自己的機會,走自己的路。 “小揚?!?/br> 一名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修從船艙里出來。 楚揚連忙站直了身子行禮,“金師姐?!?/br> 金師姐抬了抬手,目光落在珍珠身上,笑了笑,“這就是楚師弟心心念念的小珍珠?” 楚揚刷地紅了臉,期期艾艾道:“師姐不要取笑……” 金師姐笑了笑,道:“師尊叫你呢,快點進去吧?!?/br> 楚揚應了聲,又看了一眼珍珠,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到底也沒說什么,轉身向船艙那邊走去。 “珍珠師妹是跟小揚同期的吧?”金師姐在他身后笑道,“有沒有試過他的舌技呀?即便玉女峰這么多人,也算是一絕呢,師尊簡直一刻都離不了。” 楚揚的背影微微一晃,但卻并沒有回頭,反而走得更快了一點。 珍珠這才認真打量了一下金師姐,金師姐一張討喜的蘋果臉,笑瞇瞇的,就好像剛剛只是隨口閑聊,根本沒有別的深意。 珍珠也笑了笑,道:“沒有,辰輝師兄不讓我碰別人,不然他就要毀了我。我不敢的。” 她馬上就能離開這里了,真不想節(jié)外生枝。黑化的辰輝正好可以用來做借口和擋箭牌。反正他早上送她上船的作派,大家都看到了。 金師姐果然眸光閃了閃,笑得就更和善了,“誒,這么說,珍珠師妹這身修為……全是辰輝喂出來的?” “嗯?!闭渲閼寺?。就算不全是,他大概也喂了一半吧……畢竟五年,一千多個日夜呢。 “他倒是舍得?!苯饚熃阈χ谡渲榛鄣哪樀吧厦艘话眩安贿^,換作是我,撿到這么可愛的小東西,大概也不會想放手呢?!?/br> 可不是嗎?珍珠又笑了笑。她不過是去跟方流云告?zhèn)€別,他就黑成那樣了。 剛剛涌上來那一點點不舍,頓時又散去了。 如果她繼續(xù)待在欲靈宗,最好的結果,也就是成為辰輝的禁臠。 還是早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