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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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這家夜場開在一個三岔路口,左右兩邊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后面那條街卻是普通的住宅地,有商鋪,藥店,賓館,詭異的是,往里不到一百米的地方還有一個派出所。 易童西看見陸盛堯的時候,他正靠在涂鴉墻邊醒酒,手里拿著一盒葡萄糖,瓶嘴敲碎了,仰頭一飲而盡。 “你還好嗎?”易童西上前,把他喝完的小玻璃瓶子收起來,扔進垃圾桶,剩下半盒放進包里:“吐了沒?難不難受?” 陸盛堯的胳膊搭在她肩上,垂眸睨著她,問:“你怎么總是喜歡捉弄我,看我出洋相?!?/br> “鬧著玩兒的,”易童西扶住他的腰:“走吧,我送你回宿舍?!?/br> 兩人在路邊等出租車,昏暗的街燈照下來,陸盛堯打量她的側(cè)臉,說:“不想回宿舍,我們?nèi)ベe館開個房間,好不好?” 易童西心不在焉,一時沒聽出他話里的意思,以為他想住得舒服些,便說:“那還不如去我家好了,你喝成這樣,估計半夜會吐,旁邊要有人照顧才行?!?/br> 于是她帶陸盛堯回家,把房間收拾出來,床單鋪好,枕頭被子都是干凈的,她整理完,去廚房倒了杯溫水給他。 陸盛堯沒有喝,只把水杯擱在一旁,傾身靠近,攬住她的腰,提出了zuoai的要求。 易童西覺得他已經(jīng)喝醉,現(xiàn)在應(yīng)該躺下休息,于是婉言拒絕。 陸盛堯沒有多說什么,直接付諸行動,埋頭吻住了她的嘴。 一開始,易童西只是輕輕躲閃著,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真的不想,誰知越是推拒,他越發(fā)急躁起來,唇舌交纏,手掌迫不及待地伸進了她的衣服里。 易童西感覺呼吸困難,頭暈眼花,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那只手鉆進胸罩,握住她的小奶兔揉捏的時候,一股強烈的憤怒涌上腦海,她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猛將他推開,然后厲聲斥道:“你有完沒完?吃春藥了嗎?除了上床就不能想點兒別的?!” 這應(yīng)該是她頭一回沖陸盛堯發(fā)那么大火,毫不掩飾的煩躁和厭惡,他當(dāng)然覺得陌生,但更覺得真實,比她撒嬌賣乖真實多了。 陸盛堯后背抵在墻上,抹了抹唇邊一縷濕潤,然后抬眸看著她,說:“別的?我們之間還有別的嗎?” “你什么意思?” 陸盛堯笑了下:“連我的高中同學(xué)都看得出來,你在敷衍我,這段感情對你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別再自欺欺人了?!?/br> “曾雪么?”易童西比他笑得更冷:“她為了挖墻腳,當(dāng)然什么都看得出來。” “難得你竟然知道曾雪,”陸盛堯面無表情:“我還以為你根本不在乎我身邊出現(xiàn)哪個異性?!?/br> “你到底什么意思?”易童西想不明白:“一會兒說什么可有可無,一會兒又說我不在乎,難道你認(rèn)為我可以跟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發(fā)展關(guān)系,牽手、接吻、上床?我就那么下賤嗎?” 看,這才是她,鋒利,尖銳,會用傷害自己的語言去懲罰別人。 陸盛堯僵硬地抿緊了嘴:“也許你確實喜歡我?!?/br> “不是也許,”易童西聲音冷冽:“如果我不喜歡你,連手指頭都不會讓你碰?!?/br> 他掌心出汗,用力攥拳:“你的喜歡,和我的喜歡,可能不大一樣,別裝傻行嗎?” 她深吸一口氣:“陸盛堯,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患得患失?” “所以你為什么不會患得患失?” 易童西頓時堵住,啞口無言。 他搖搖頭:“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 猝不及防,他說分開,說完人就走了。 這不是一時沖動,也不是一時賭氣,他應(yīng)該掙扎了很久,借此機會,終于下定狠心。 陸盛堯輕輕帶上門,沒有和她說再見。 *** 其實易童西不能確定,他說的分開一段時間,到底是不是分手的意思。不聯(lián)絡(luò),不見面,看起來是結(jié)束了,但周圍的朋友卻都認(rèn)為他們只是在冷戰(zhàn)而已。 “適可而止吧,”黎衫提醒她:“當(dāng)心被人趁虛而入,曾雪這兩天積極的很呢。” 易童西說:“我又能怎么樣呢,現(xiàn)在大家都需要冷靜一下?!?/br> “也許他正等著你挺身而出,為他爭風(fēng)吃醋?” “不會的?!?/br> 她知道陸盛堯是真的累了,她也一樣,那些小心思和小把戲?qū)λ麄儊碚f太過無聊,沒有人會在元氣大傷的時候還想著玩捉迷藏。 再者,喬默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她,約周六晚上出去聊聊。易童西被這一樁樁接踵而來的意外弄得心亂如麻,沒有人商量,也沒有人傾訴,她真恨自己是那個撞破秘密的倒霉鬼,一邊是三姨,一邊是表姐,揭發(fā)或隱瞞都是背叛。 且聽聽喬默怎么說吧。 周六晚上九點,她如約來到酒吧,就是上次那間夜店,喬默早就到了,一面抽煙,一面坐在吧臺等她。 舞臺上,梁驍彈著電子琴,正在唱歌。易童西走過去,前奏開始,她看見喬默隨著調(diào)子吹起口哨,然后翻譯那歌詞:“勘察加的天空又飄起了輕輕的霧紗,期待明天將會是個好天氣。漂流的波濤倚靠在沉睡的海岸線,年輕的水手等候著號召去遠航?!?/br> 她眼里有一種遙遠的沉迷,仿佛天真少女憧憬著未來那般,猝不及防一笑,然后對易童西說:“你聽,他的咬字真性感?!?/br> “是俄語嗎?” 喬默點頭:“梁驍和我一樣,喜歡俄羅斯,喜歡寒冷的城市,不知道什么時候能一起去看看?!?/br> 易童西沉聲問:“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喬默收回目光,彈彈煙灰:“其實,春節(jié)那幾天我一直和他在一起,只是你悶在家里,足不出戶,對我的行蹤也不太留意。” “你們之前認(rèn)識?” “對,在深圳的時候就認(rèn)識了,我去北京工作,是他幫我找的門路?!?/br> 易童西冷笑:“他讓你去會所陪酒?還真夠意思。” 喬默聳聳肩:“掙錢嘛,混口飯吃,大家都是同類人,他明白我,我也明白他?!?/br> 易童西皺眉,有些艱難地開口:“可他是三姨的男人。” “那又怎么樣?”喬默訕笑:“等到一定的時機,他會離開的,到時候我跟他一起走?!?/br> “什么時機?你們還想背著三姨……瞞多久?” 喬默看她一眼:“我和梁驍確定關(guān)系也才一個多月,很多事情措手不及,而且,他心腸軟,畢竟那么久了,他不想太傷三姨的心?!?/br> 易童西好似吞了一只蒼蠅,胃里忍不住一陣惡心,她不敢深思,這種三個人的畸形關(guān)系,喬默是怎么泰然自處的,更別說那是她的三姨,親三姨。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喬默瞇起雙眼:“可你沒有資格指責(zé)我,誰也沒有資格?!?/br> “姐,”易童西拼命克制自己想走的沖動:“你是真的喜歡梁驍,還是喜歡三姨的男人?” 喬默眼睛一亮,驚喜般笑起來:“你問了個好問題?!?/br> “你就那么恨三姨嗎?” 她面露嘲諷:“三姨老了,她以為自己還像年輕時候那么風(fēng)華絕代,迷倒眾生?四十歲的女人,再怎么保養(yǎng)也該老了。梁驍告訴我,她外表看起來清瘦,其實衣服底下的皮rou都是松的,而且身上有一股中年女人的味道,用再名貴的香水也遮蓋不住。還有,你絕對想象不到,她一大把年紀(jì),在床上居然像個處女那么大驚小怪,梁驍跟我說,他直到現(xiàn)在也適應(yīng)不了她故作嬌羞的風(fēng)格,簡直太搞笑了!” 易童西揚手將手邊的啤酒潑到她臉上。 “喬默,你還是人嗎?”她不再叫她姐,以后應(yīng)該也不會:“這件事我不會替你隱瞞,你跟你的jian夫好自為之。” 說完,一刻也待不下去,她大步離開。 喬默抽出紙巾,漠然擦掉臉上的酒水,胸口有一股積壓多年的怒火沖向四肢百骸,她跳下高腳凳,朝易童西追去。 她要好好跟她講清楚,究竟誰不是人。 她還要好好教訓(xùn)她一下,讓她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有資格斥責(zé)她,連父母都不行,更別說區(qū)區(qū)一個表妹了。她以為她是誰? 喬默面色發(fā)青,走出夜場大門,遠遠的,看見易童西拐進了后街,她大步跟上,這時,卻有兩個醉醺醺的男人捷足先登,將易童西拽進了居民樓的小巷。 喬默愣住,依稀聽見一聲尖叫,但那聲音瞬間淹沒在滔滔不絕的車鳴與歌樂聲中,她下意識跟到巷子口,沒有路燈,一片昏暗,她隱約看見那兩個男人按住了易童西的嘴,一面撕扯她的衣服,一面狠狠揍她的臉,叫她老實點兒。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過突然,喬默心跳如雷,腦子空如白紙。 如果,她大聲呵斥,應(yīng)該能起到一些威懾作用吧? 不然,她返回夜場,把保安叫來,一分鐘內(nèi)就能將這兩個醉鬼制伏。興許根本用不著一分鐘。 但是…… 但是…… 喬默心里冒出一個念頭,愈演愈烈。 她為什么要救易童西? 想當(dāng)初,在深圳的時候,她那么無助,那么需要傾訴,易童西是怎么對待她的? 憑什么,家里每個人都喜歡西西,憑什么,她喬默就要輟學(xué),早早出去打工掙錢? 還有那次,她被人當(dāng)街扒光,暴打,還錄下視頻,傳到了網(wǎng)上,那個時候,有誰來救她?最終不過是梁驍趕來了而已。而她的親三姨,眼看著她被圍攻,避之不及,竟然扔下她跑掉。 現(xiàn)在,她不過是做了跟三姨一樣的選擇而已。 對,說不定等西西經(jīng)歷過一些傷痛,就會理解她的感受了。到時候,她也會好好彌補她,愛護她。 對,這才算姐妹,這才算家人。 喬默死死捏著手指,轉(zhuǎn)身離開巷口,木訥地往前走去。 *** 易禹非接到喬默電話的時候,正在計算拷貝回來的工程數(shù)據(jù)。 尹薇瑤坐在床上擦潤膚乳,她明后天要出差,洗完澡,這就準(zhǔn)備睡了。 預(yù)算的工作需要極大的專注和耐心,稍有差錯就可能造成巨大損失,所以每當(dāng)易禹非在客廳加班,她就靜悄悄地待在房間里,盡量不去打擾他。 “你怎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突然聽見他的怒吼,仿佛平地一聲雷:“人怎么樣了?……我馬上過來?!?/br> 尹薇瑤嚇一大跳,忙出來問:“怎么了?” 易禹非已經(jīng)走到玄關(guān)穿鞋:“西西出了點兒事,我現(xiàn)在去一趟派出所。” “怎么搞的?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他抓起鑰匙,匆匆離開。 *** 當(dāng)他趕到南城派出所的時候,易童西已經(jīng)做完筆錄和傷情鑒定,兩名嫌疑人也已經(jīng)被收押了。 喬默臉色發(fā)白,見他來,磕磕絆絆地解釋說:“好在民警及時趕到,西西沒有受太大的傷……” 正說著,易童西按完手印,從座位起身,面無表情,低頭擦拭紅彤彤的印泥。 易禹非冷不丁看見她的臉,狠狠倒吸一口氣,幾乎要對喬默咆哮——這他媽叫沒有受傷?!! 他兩步上前,伸手?jǐn)堊∫淄鞯谋?,但她輕輕避開了。 一位女警安撫似的輕拍她的肩,說:“酒吧街這一帶非常亂,我們每個月都會接到許多打架斗毆,還有性侵犯的案件,女孩子還是要當(dāng)心點兒,出來玩兒最好叫上自己的朋友,這樣比較安全?!?/br> 他們?nèi)俗叱雠沙鏊子矸菃枂棠骸笆悄銏蟮陌???/br> 喬默有些閃躲:“我看見西西被那兩個人拖進巷子,就來找民警求救……好在派出所很近,幾步路就到了?!?/br> 易童西仿佛沒有聽見他們在說話,自顧走到街邊,等待出租車。 易禹非急忙握住她的手,回頭對喬默說:“我送她回去。” “好好好,”喬默忙不迭點頭:“回去好好休息……我朋友還在酒吧等著,就不跟你們一起了?!?/br> *** 易禹非送易童西回到家。 她一直沉默不語,好像也并不當(dāng)他存在,進門以后,默默地換了鞋,然后拿上浴巾和睡衣,有條不紊地走進浴室洗澡。 易禹非焦躁不安,腦子里不斷冒出“強jian未遂”幾個大字,他真恨不得立刻沖進看守所,把那兩個垃圾碎尸萬段,再剁成rou醬喂狗。 不知過了多久,易童西終于開門出來,她擦了擦頭發(fā),坐到茶幾前,拿出藥膏和鏡子,仔細涂抹傷處。 易禹非快要被她平靜樣子憋瘋了。為什么不哭?為什么不鬧?為什么要忍氣吞聲? 他上前拉住她的胳膊:“讓我看看?!?/br> 易童西推開他的手:“沒事,你回去吧,我沒什么大礙?!?/br> 天知道,她右臉顴骨的地方一片烏紫,嘴角發(fā)青,說著話,鼻血又流下來,她抽出紙巾,麻木地擦掉,那樣子簡直令他觸目驚心。 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尹薇瑤。 易童西起身與他拉開距離,站在沙發(fā)邊,問:“你不接嗎?” 他眉宇緊蹙,拿起手機,直接掛掉了。 易童西略有嘆氣,轉(zhuǎn)頭往自己房間走,他立即跟上:“西西?!?/br> “你可以離開嗎?”她坐到床沿,面露疲憊:“我想休息了,你回你自己的家吧,行嗎?” 老天爺,他的心快碎了。 “麻煩把燈關(guān)上?!?/br> 易童西躺進被窩,翻了個身,不再與他說話。 易禹非感到呼吸困難,幾乎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他站了一會兒,走過去,俯下身,從背后將她摟住。 “西西,”他啞著嗓子,祈求般低語:“西西,寶貝兒,別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