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成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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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從剛才開始,沈菲傾便一直傻笑不止。 佟德?lián)鷳n的看了佟欣一眼,然后對她問道,“你沒事吧?” 她就像是沒有聽見,還在笑著。 佟德走近,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她抬眼看佟德,咬著筷子,繼續(xù)傻笑。 佟德為難的轉過臉,對佟欣說道,“jiejie……菲傾她,像是又犯傻了……” 佟欣咳了聲,小聲道,“你由她去吧?!毙南胫?,自己這meimei就是個沒眼色的,怎還好意思說別人傻。 她們早晨一來,就見沈菲傾窩在衛(wèi)襲的懷里,依依不舍的不肯他走。 衛(wèi)襲走后,她先是悶悶不樂了一陣子,便一直在傻笑。 佟欣看她一頭青絲盤得一絲不茍,薄紗之下還能見到幾枚紅印,更別說澡盆里那浸了一宿的衣裳,還有換床褥時的那股味道,是個傻子都知道,衛(wèi)襲定是狠狠寵了她一夜。 也只有這個比傻子還傻的meimei,是完全不清不楚了。 雖然佟欣明白,衛(wèi)襲身為國君男寵,如此做法等同yin亂后宮,若問起責來,是要被殺頭的。 但,姑且不說身為下人,本就不該議論主子是非,更何況服侍了衛(wèi)襲幾年,花子蓉實際上并沒有像傳聞之中的那樣,對他恩寵非常。 若要較真起來,花子蓉來鴛鸞殿過夜的日子,這幾年,五指便可數(shù)盡了。 之前,她一直以為沈菲傾是不知從哪里來的囂張丫頭,身為侍女,既不干粗活,亦不行規(guī)矩,還與主子生活在主房之中。 所以對她,是極為厭惡的。 因此在頭一回獨處時,她就想著說些狠話來消消她的氣焰,誰知,她竟如此單純。 單純如斯,反倒叫她不敢確信。 即便從前,她和佟德也是這樣質樸的姑娘。 深宮逼人,處處陷阱,為了保護這癡傻meimei,她不得不強硬起來。 也不知為何,偏偏是被孤立的她們,被選中做鴛鸞殿的侍女。 謠言可怖,她是夾著尾巴做人好久,才漸漸不再那樣懼怕衛(wèi)襲。 就是知道衛(wèi)襲并不可怕,她明白就算他聽了那些謠言也不會在意,為了試探沈菲傾,她便順著佟德的恐懼,將謠言告訴了她。 誰知,這傻姑娘竟忠懇至極,不單真的沒把她說的話傳給衛(wèi)襲,還與她們親近了起來。 至此她才確信,沈菲傾是個真真實實的傻姑娘,更膽敢對她們說出,喜歡衛(wèi)襲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不免的想起了當年的自己,也不免的覺得她像佟德,更不免的想將她也當作了小妹看待。 正因如此,每月對嬤嬤匯報情況時,她都把衛(wèi)襲和沈菲傾的事瞞了下來。 至于佟德,只要告訴她若出事了,便會被殺頭,她就嚇得什么也不敢說了。 看著沈菲傾一邊吃飯,一邊傻笑的模樣,佟欣笑了笑,心想著,這宮中太過艱難,這世道太過艱難,雖然自己已是不能回頭,但至少,她還能護著兩個meimei,倒也值得欣慰。 佟欣和佟德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才反應過來。 呆呆的愣了會,又是噗嗤一笑。 許是太過興奮,她提起羅裙,在屋里跑來跑去的,哈哈大笑。 回到廳里,她仰起頭,望著梁頂癡癡笑著,張開手,轉了起來。 暈眩,迷醉,晃蕩。 正如她此刻,對衛(wèi)襲的心情。 “呵呵……”她癡笑著倒在地上,慢慢地,躺在了鋪開的羅裙上,小口喘息。 昨夜,他的表現(xiàn),還有他說過的話,若不是喜歡,又還能是什么。 她想著,笑臉嫣然,在地上縮成一團,閉起眼,回想著昨夜衛(wèi)襲的話,反反復復著,字句都不舍落下。 她愛衛(wèi)襲,已然成癡。 他回來時,身心疲憊。 看什么力士舉鼎,他一根指頭便可將那千斤鼎壓入地底,看什么能人蹴鞠,他幾下晃身便可直入龍門,比什么狩獵野物,于他而言,兩三下抓住入腹之事。 人,太過弱小,大多無趣得很。 只不過,滿肚怨言,在看見睡在門檻的她時,煙消云散了。 他停下,笑了笑,伸手去將她抱起,進屋放在床上。 滿身都是人腥味,轉過身,他便去澡堂了。 泡著,想著,外頭響起了跑步聲,然后門打開,稍帶,一雙藕臂纏住他的脖子。 “你回來了,怎么不叫醒我?” 他知道,她并不曉得自己的嗓音有多嗲,只像是在跟男人求歡撒嬌。 她,不知道啊,還真是有些頭疼。 他笑笑,“洗完了再叫,你不就少等一會?” 她來帶盆側,將下巴墊在自己握緣的手背上,眨眨眼,她笑道,“可現(xiàn)在,我不就多看一會?” 他勾起嘴角,伸手去撫濕了她的臉,“原來,你想看我沐浴?” “你做什么,我都想看?!彼踝∷氖直常媚樤谒中睦锊?。 “是嗎?”他用指頭,勾勒她的輪廓,“那我吃人,你也想看?” 見她神色一愣,他頓時就在心中苦笑,這樣百般的去試探她的底線,究竟,他想得到什么回答。 “唔……”她認真的,想了想,片刻,才回道,“若不殺人……你進食……也想看……” “好看?”他有些迷惑。 “好看?!彼c點頭。 “怎么好看了?”他笑笑。 “特別……特別……唔……”她苦惱了,所有心思都寫在了臉上,明明,他是那么不屑這些容易被看穿心思的人類,只偏偏,喜歡看她的。 “嗯?”他就是喜歡去逗她,看她更苦惱的模樣。 “特別……”她臉紅了,垂下眼,看著盆里的水,“邪魅……” 他沉笑,濕透的白尾伸出水面,抬起她的下巴,“在看什么呢,色迷迷的?!?/br> “我哪有!……”她嘟嘴,“只是在想事……才沒有在看呢……” 他湊近,用鼻尖抵著她的,幾乎是立刻的,她的鼻息便亂了。 “小東西,自己剛才還說,我的什么,你都想看的?!彼Φ馈?/br> “……我說的才不是嗯!……”她的唇,被他封住了。 “那說的是什么?”他沉笑,捧住她的臉,再度吻上去,就是不讓她辯解。 浴后,與她同床同榻,他莫名的想起了,之前她問他的話。 那時,她的泣不成聲,惹他心亂如麻。 若現(xiàn)在她再問,他可能會說,他喜歡她一頭柔軟的烏絲,若有似無勾人的黑瞳,粉如櫻瓣的豐唇,和她欲拒還迎時凹出的鎖骨…… 很多地方,甚至全部,他都很喜歡。 還有她柔軟的身軀,純凈的氣味,尤其是在沐浴過后,溫溫軟軟的,隨意,便粘上了他的氣味,仿佛是烙上了他的印記。 每每想說,又忽覺矛盾,因為這些,都不是最喜歡的。 最喜歡的,偏偏是那些說不出來的。 但他確實沒有騙她,他,是真的不懂人的喜歡。 在蓮宮將近百年光景,他見過最多的喜歡,便是花子蓉對花允銘的那種。 折去所愛之人的羽翼,奪走喜歡之人的權位,將對方禁錮身旁,應需索取。 若她問的是那種喜歡,那他并不喜歡她,最多,也只是想將她留在身旁罷了。 只要她安分,他樂意給她自由。 不要,像他般可悲…… “你在想什么?”看他陷入沉思,她好奇問道。 “嗯?”他回神笑笑,摸摸她的發(fā),“以前的事?!?/br> “以前的事?”她想了想,小聲問道,“是能告訴我的嗎?” “這個嘛……”他撫著她的唇,“等時機到了,你再問,我再說?!?/br> 她犯難了,“時機,什么時候才到?” 他輕輕嘆息,“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br> 以前的事啊…… 衛(wèi)襲閉上眼,只是這樣說著,鼻端都能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道…… 作家廢話: 后方預告,會寫衛(wèi)襲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