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虧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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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衛(wèi)襲要陪花子蓉出宮,她不想跟著。 為他穿好衣裳,梳好發(fā)冠,他便準(zhǔn)備動身。 “真是不去?”站在小院拱門前,他又再問她。 “不去了……”她才不想自尋難受。 衛(wèi)襲并不勉強,只是問道,“那,可有什么想要的沒有?” 她搖了搖頭,然而衛(wèi)襲隨花子蓉的出行,讓她想起了那時,爹爹曾許諾她及笄用的發(fā)簪…… 見她有些走神,衛(wèi)襲說道,“再仔細(xì)想想?” 從不曾有誰會像衛(wèi)襲這樣,問她想不想做什么,又想不想要什么,她有些心動,便小聲問他,“我能不能……要支簪子?……” 他笑著,答得爽快,“有何不可?” 她的小心翼翼被衛(wèi)襲驅(qū)散,忍不住嫣然一笑,她說,“謝謝。” 他似有所感染,伸手捧著她的臉蛋,“多笑笑,不也挺好的么?” 聞言,她想起了上回,衛(wèi)襲不是分明讓她別再笑了么?…… 見她神色又是羞赧,衛(wèi)襲搖頭輕笑,“這世間怕是再也找不到誰,像你說句話也會害臊的。” 她委屈的瞪他,覺得這世間也沒有誰,會像衛(wèi)襲這樣不害臊的…… “……你快走罷,國君不是等著么?” 他用指頭敲敲腦門,笑道,“好像是?!?/br> 衛(wèi)襲走后,屋里就空了。 因為主子不在,伺候的兩個侍女也就離開了。 在屋里獨自呆了一會,便忍不住胡思亂想著,心里忽然悶得慌。 披上衛(wèi)襲最愛給她圍的那件披風(fēng),她出屋了。 雖然白日她從未離屋太遠(yuǎn),但因為晚上總被衛(wèi)襲拉著四處閑逛,這蓮國的皇宮,她也略為識路了。 宮里的蓮池,便是過年時舉辦宴席的地方,但平日似乎甚少人在那處走動,于是她去了那。 經(jīng)過水塘上的長廊,水里那些顏色斑斕的鯉魚開始追逐著她的倒影。 她走,它們就游,她停,它們就停。 覺得有趣,她伸手去摘了朵伸在空中的迎春花,拋在池面。 魚兒們誤以為食,爭先恐后地?fù)屃似饋?,水花濺灑,落了幾滴在她臉上。 她覺得好笑,伸手擦掉了水珠,不自覺地說了句,“傻子?!?/br> 她一愣,緩緩地坐了下來,盯著池面發(fā)呆。 他那樣喚她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看她的?…… 又傻又笨,天真的以為一朵小花,是那可以維生的食糧。 就像她,只因如今被他寵著,便開始會想著往后,也還是想這樣被他寵著。 “在想什么?”低沉的嗓音,驀然響起。 她一驚,見是花允銘,趕緊站起身,低頭行禮,“奴婢,參見旻王?!?/br> “倒順口了不少?!?/br> 他的語氣平平又淡淡的,讓她不知該接什么才是,于是不語。 花允銘來到她身旁,垂眼看池中已然平靜的魚兒們,“我問你話呢?!?/br> 他問她時,她正在走神,回想了片刻,又覺得猶豫,于是沉寂了半天。 “在想不能說的?”花允銘轉(zhuǎn)頭看她。 “也不是……” “那怎么不答話?” “唔……因為……我不想說……”她答。 他笑了聲,“倒是老實?!?/br> 須臾默然。 花允銘開口,“你怎么會來這里?” 她用力地思考著,好像,也沒什么理由,便說道,“……你不是也來了么?……” 他沉笑,“沒大沒小?!?/br> “‘旻王’不是也來了……”她趕緊改口。 “遲了?!彼χ门鄱?,“坐吧?!?/br> “……喏?!彼姥宰?,只是一想起衛(wèi)襲的事,忍不住輕輕鼻嘆。 花允銘看了她一眼,沒再問什么。 他們安安靜靜的坐了一會。 她轉(zhuǎn)頭看了眼花允銘,然后低下頭,小聲問道,“奴婢……可以起身么?” “嗯?!?/br> 她站起,脖子一直這樣壓著有些難受,想離開,又不敢再請允。 “陪我去別處走走?!被ㄔ抒懻f完,也跟著起身。 她一愣,看著他前去的背影,問道,“去哪?” 他不答。 她苦惱的撇嘴,撓撓頭,只好跟了上去。 花允銘一路走,她沒頭沒腦的一路跟。 跟著跟著,來到了蓮宮的祖廟祠堂。 老祖宗的畫像下,是一排排靈位,她好奇的看了一會,才想著,自己好像不該跟進來…… 花允銘上前,焚了三炷香,然后,看著那些鑲著金邊的牌子,發(fā)呆。 她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離開,只是錯過了時機,便走不掉了。 花允銘似乎忘了她,自言著,“時至今日,我依然在想,這樣縱著子蓉,是否不妥……” 此言一出,她腦海里頓時有了不該在此處想起的畫面,她頓時合起手掌,拜了幾拜。 花允銘一聲苦笑,繼續(xù)自語道,“抑是說,非要這樣縱著他,才真是皇兄所思所想?” 她愣怔的放下雙手,看著花允銘的背影。 不過一個背影而已,只是看著,卻是那么累,那么無奈,那么苦楚…… 她想,花允銘最近,難不成是和花子蓉鬧別扭了? 花允銘轉(zhuǎn)身離開時,看了她一眼,徑直出了門。 “旻王……”她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小聲問道,“是不開心么?……” 他停步,輕輕一笑,“敢問世間幾人,真正活得開懷?” 他說的,像是很有道理,只是她并不確切,便問他,“那……一些經(jīng)常笑的人,他們也有可能是不開心的么?” 他沉默一陣,轉(zhuǎn)過臉看她,“你在問的那個‘人’……可是衛(wèi)襲?” 她像被識破,心驚rou跳地撇開了眼。 “或許是吧?!被ㄔ抒懣戳怂魂?,淡淡地回答,“只是從前,他并不是如今這樣……” “那……!”她想知道,好想知道,所以沖口而出打斷了他,爾后,趕緊住了嘴。 然而,花允銘卻沒說什么,像是在等她問完。 “那他……從前是怎么樣的?……”她忍不住小聲的,問完了。 只是問完,花允銘還是沉默著,半晌才說道,“我不議人是非?!?/br> 她泄氣的嘆息,只是衛(wèi)襲并不是人呢…… 但這個,她又不能說。 見她不語,花允銘便回過頭繼續(xù)前行,“聽起來,你剛剛是在想他的事?!?/br> 她跟上前,“嗯”了聲。 “關(guān)于什么?” 她本不想說的,但既然花允銘都肯讓她聽自己與祖先交談,便如實地回答,“我……想要一輩子做衛(wèi)襲的奴婢?!?/br> 花允銘頓住了腳步,回頭對她沉沉一笑,“就這樣?” “嗯……差不多吧……”她憂愁的點點頭,只是花允銘口中的一句‘就這樣’,卻又不止這樣。 “呵,你倒是在想著他,他卻陪別人在街上逛?!被ㄔ抒憮u了搖頭,似在為她而嘆,繼續(xù)往前走去。 她垂下眼,自己好不容易才不想的,他明知道自己在想這個,做什么還要提起呢…… “衛(wèi)襲的宮婢不守空屋,晚膳你如何解決?”等差不多繞出蓮池時,花允銘問道。 “吃…呃……”他這一問,她才想起今晚應(yīng)是沒侍女送飯,“唔……” 他輕笑,“不會是沒想過吧?” “嗯…沒想……”她苦惱不已。 “那衛(wèi)襲呢?也沒想?”花允銘問道。 她咬緊唇,不做聲,心里卻鈍鈍的發(fā)疼。 “和我吃嗎?”花允銘問。 “???”她驚訝的抬眼看他,“……可以么?……” 他笑笑,“倒也沒什么不可以,只不過——” 只不過…… 要她從后院繞進他屋里,然后躲在后廳。 這感覺,就像她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若不是答應(yīng)了花允銘,她都想悄悄的走了。 等外頭靜了,花允銘將她喚了出來。 “拿去?!彼麑H有的一雙筷子,遞給她。 “……那你呢?” “接著?!?/br> 見他強硬,她便小心地用雙手接過,“……謝謝?!?/br> “等你吃完了,我就說筷子掉了便是。”他淡淡說道。 她點點頭,坐了下來。 吃之前,他盯著她看,吃了幾口,抬起眼,他還在盯著她看。 “你能不能……別看著我吃……?”她咬著筷頭,小聲問道。 他笑笑,“這樣你才能吃快些,別餓著我?!?/br> 她聞言,趕緊拿起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他沉笑,“戲言莫當(dāng)真。” “你給我飯吃,是不該餓著你?!彼乐垼恼f著。 他笑了笑,沒說什么。 吃完了,她趕緊起身,“那我走了。” “嗯?!?/br> 她抿了抿沾著醬汁的嘴唇,把筷子扔在地上。 花允銘先是輕愣,然后笑問,“你這是做什么?” “你不是說……讓他們以為……筷子掉地上了么……?”她越說越小聲,彎腰想拾起來。 “不必了。”阻止她,他沉沉地笑了起來,“你這虧心事,做得還真夠虧心的?!?/br> 她苦惱的看著他,“做虧心事還不虧心……那是該怎么樣的?……” 他笑著嘆了口氣,頓了片刻,問道,“你回去,打算怎么跟衛(wèi)襲說?” 她犯難了,“這個不能說?……” “嗯?!?/br> 她咬咬唇,“那我就……不說……” 見她神色為難,花允銘斂下柔色,“不和衛(wèi)襲說此事,就讓你如此為難?” “不是……只是我總是瞞不過他……”她低下頭,“你說不能說,我就不說……可是……” “罷了?!彼χ?,有些無奈,“若被他發(fā)現(xiàn),便當(dāng)是還回他上次欠我的人情罷。” 她回到屋里,黑燈瞎火的,便尋著火引,剛準(zhǔn)備點燈,屋就亮了。 她一驚,趕緊四處張望。 “去哪了?”衛(wèi)襲散漫的的窩在獨椅中,撐著腦袋,笑問。 “你……你……你……”她結(jié)巴了,“咳……回、回來了?……” 他把架在椅扶上的腿放下,盯著她一頓好瞧,嘴角上揚,起身笑道,“怎么看起來,是去做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