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蓮池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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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蓮宮生活了一段時日,她有些摸清了衛(wèi)襲的生活規(guī)律。 他每月會進食人rou三次,每次那天的心情總會特別好,到了晚上就不愛睡覺,不是拉著她在宮中游走,就是拉著她去別人屋頂揭瓦片。 在做這些事之前,他總是笑著對她說,“陪我去?!?/br> 她就想,曾經他說將她買下,只是由著性子就做了,但現在看來,或許他是覺得有些寂寞罷。 在這人人都低頭看地,下跪行禮的宮中,沒有人,會愿意這樣陪他任性。 再過一段時日,就該過年了。 雖然她并沒有很喜歡老家、喜歡老家那邊的人,但心底,多少還是有些牽掛的。 衛(wèi)襲似乎特別懂得看人臉色,在那幾日,他給她帶來些小玩意,還為她不曉得從哪里討了些香粉。 衛(wèi)襲是不同的,她想,在這世間,除了娘親,也沒有誰會對自己這樣上心了。 所以她對他,也是不同的。 她開始習慣與他同眠,習慣握著他一縷銀發(fā)入睡,習慣為他梳理白尾巴,也習慣了他的氣息。 她想就這樣,一輩子當他的奴仆。 在過年的那天,宮中舉辦了場宴席。 她跟在他身后,低著頭,聽他從容不迫的與那些達官貴人、嬪妃嬌婦們談笑風生。 他很厲害,她想,她知道他是不喜熱鬧,卻可以做得這樣好。 如她般笨拙的人,就只能像塊木頭,似個傻子的跟在他身后。 只多得衛(wèi)襲,他從未介懷。 晚宴開始前,衛(wèi)襲坐了下來,與旻王花允銘隔開了國君的空位而坐。 忽然,他回過頭,向她問道,“可還適應得來?” “……嗯?!?/br> “若你想回去,從后頭溜走就行了?!彼χ?,輕聲說道。 她低著頭,只能用余光看著他那身艷紅的身影,她想,她不想逃,不想如此沒用。 “傾?!?/br> “嗯?” “別逞強?!?/br> “好?!?/br> 一旁的花允銘看了眼交談的他們,隨后,繼續(xù)看向前方,正坐著。 花子蓉來時,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說著迎接的話語。 對他,她總覺得有些害怕,便向后退了一小步。 “開始罷。”花子蓉的嗓音尖尖細細的,不難辨別。 他話語落音后,鑼鼓鳴響,開始敲出一曲喜慶。 她站在所有人的身后,低著頭,什么也看不到。 這種感覺,叫她害怕。 “襲,來,我們來喝酒?!?/br> 她聽見,花子蓉這樣對著衛(wèi)襲說。 他笑笑,“酒未入腹,美人一笑,已感醉意?!?/br> 花子蓉笑得顫顫,“油嘴滑舌?!?/br> “是嗎?那衛(wèi)襲自罰一杯,教訓此嘴?!?/br> “呵呵~~”花子蓉長笑。 她從光影下看見,花子蓉朝他那邊依了過去。 忽然肚里一陣翻江倒海,她皺了皺眉,向后又退了兩步。 偷偷抬眼,她見水中樓臺上的舞娘甩袖,紅布桌前的杯影交錯。 這幅竽箏唱彈的榮和景象,偏偏叫她心酸不止。 “衛(wèi)大人行思敏捷,口齒伶俐,難怪國君賞愛?!?/br> “那是自然。”花子蓉不知接過了誰的話頭,“襲,可是本君最寵愛的一個。” 她敗了,她認,實在不想再聽了。 轉過頭,她從后頭逃走了。 落荒,而逃啊…… 園景水塘的廊道上,空無一人。 幾乎每個奴仆都去了宴席上伺候著,獨獨她這樣沒用,不過是席上的笑談,竟都會承受不住。 跌坐在桿上,她抱著柱子,嘆息。 片刻,聽見腳步聲,她嚇了一大跳,趕緊站身,低下頭。 那人,竟在她隔壁坐了下來,因此,她看見了他。 她一驚,趕緊將背壓得更低,吞吞口水,撇開視線,“奴婢參……參見旻王……”好像,是這樣說的吧。 那人“嗯”了聲,接著,沒有說話。 “奴婢……先行告退……”她唯唯諾諾的說著,步子也跟著向后一退。 “我有說過,‘允’了嗎?” 額頭在一瞬間便冒出了冷汗,她趕緊停下了腳步,只差沒膝蓋發(fā)軟的下跪了。 “不知那日之后,衛(wèi)襲是怎么‘教導’你的,主子還未走,你這個做下人的,倒是可以自己‘先行’離開了?!彼纳ひ羰值统?,字正腔圓,沒有絲毫音調。 她狠狠咬唇,心想著要趕緊想出該怎么答他才是,只是越是用力,卻越想不出來。 “他這樣縱你,只會害了你?!彼f。 她忽然覺得有些委屈,握痛了自己的手。 “無話可說了?”他問。 “是的……” 她答完,他竟笑了。 她有些奇異,便抬頭看了他。 輕蔑的,可笑的,但在他那張肅穆臉上,確實是笑了。 “你笑什么?”她剛問完,就立刻懊惱得想抽自己幾嘴巴子,因為和衛(wèi)襲在屋里沒大沒小慣了,竟這樣順口的就問了。 聞言,他又笑了聲,“覺得好笑,不就笑了。” “這……有什么好笑的……”她發(fā)覺,他笑了之后,似乎也沒有那么可怕了。 “以下犯上,實乃罕見?!彼ρ?。 “唔……”她摸不著頭腦,不由問道,“好笑嗎?……” 她問完,花允銘卻笑得更是厲害,沉沉的嗓音,笑起來有些轟鳴。 因有些莫名其妙,所以她也莫名的噗嗤一聲,之后,跟著笑了起來。 兩個人,竟這樣一發(fā)不可收拾的笑著。 笑了片刻,她笑得臉頰都酸了,伸手揉著,她怯怯的用目光掃著他。 但視線不敢逗留,只是一下、一下的看。 “倒不似第一次那般,肆無忌憚了啊?!彼麚P了揚嘴角。 她趕緊低下頭,不去看他。 “看都看了,還差這一會嗎?” 他這意思是……她可以去看嗎?…… 這樣想著,她便抬起眼,好奇的盯著他一頓好瞧。 他沉笑,“收回前言,仍舊肆無忌憚?!?/br> 她泄氣地垂下眼,心想著人都是這樣,言不由衷的說著話,不像衛(wèi)襲,他說是什么,那便是什么了。 “好了,我該回去了?!彼鹆松怼?/br> “嗯?!?/br> “你呢?” “等衛(wèi)……衛(wèi)大人?!?/br> “宴席結束的時辰會很晚,你既已走,便直接回宅邸吧?!?/br> “……宅?。俊?/br> 他頓了頓,沉嗓問道,“你住他殿里?” 她怯怯看著他,不敢作答。 忽然,他冷笑了聲,面容,又變回那樣清冷。 一時的掉以輕心,她好像是說錯了什么,因為害怕,心臟又噗通噗通的狂跳。 “難怪他這樣護你,原來,是個暖床的丫頭?!?/br> 她不懂意思,卻聽出了他是在諷刺什么,覺得委屈,忍不住照直答道,“衛(wèi)襲總是先睡,才不需我為他暖床……” 花允銘一愣,就那樣看了她一會。 “……?”她看不懂,他那是什么表情。 他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聲,“好了,退下吧?!闭f完,他轉身走回那頭的宴席。 她蹙眉,不能明白。 怎么感覺衛(wèi)襲是說錯了,花允銘的話明明挺多,何來的‘寡言少語’? 想到廊道會有人行走,她輕輕一嘆,起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