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另一縷魂魄
黃沙漫漫,人煙稀少的村落里,偶爾有雞鳴犬吠之聲隱隱傳來, 裊裊炊煙中,一個素衣女子背著一大堆柴火緩緩往前走著,她嬌柔的身影在成堆的柴火前顯得異常虛弱單薄。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正要接著往前走,忽而眼前一陣眩暈,心口一陣窒息的痛楚讓她難以喘氣,她膝蓋一軟,身子一歪,一雙手忽而出現(xiàn)及時扶住了這要倒下去的身子。 “紅妝,你沒事吧?”微微粗啞的聲音傳了過來,她定了定神,抬頭看著來人,溫婉一笑,又搖了搖頭,:“我沒事,謝謝你,葉大哥!” “我?guī)湍?!”葉青皺了皺眉粗黑的眉頭,把她背上的柴火摘下來取到自己身上,扶著她朝院子走去,:“你家相公不是回來了么,怎么還讓你做這粗重的活?” “慕郎!他……剛好有事出去了,平時也會幫我的”她有些不自然的說著,目光卻難掩失落。 “嗯,你日盼夜盼終于把他盼回來,那些粗活重活就多交給他做,你這身子本來就弱,也該多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 葉青一邊說著,一邊熟練地將她院子里的柴垛擺放好,又看了一眼胡亂丟在院子里的斧頭,便索性拿了起來,坐在院子里幫她劈起柴來。 “葉大哥,不用麻煩你,我們自己可以的……”紅妝哪里過意的去,不由上去勸阻。 “哪里就麻煩了,反正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 葉青揚眉一笑,笑容溫暖明亮,:“反正這些事之前我都是做慣了的,你若真是過意不去,便如往常一般沏一杯桂花茶給我就好了” 紅妝低頭一笑,沏茶去了,以前慕南枝還沒回來時,葉青見她一個女子孤弱無依,便常來幫忙,而紅妝總會給他沏上一杯清茶以示謝意,一來二去,這到成了兩人沒有明說的習慣。 她泡好茶出來的時候,葉青已經(jīng)把柴劈了大半,額頭上一層汗珠,坐在那微微喘息著。 “葉大哥,你歇歇吧……”紅妝將那碗茶遞給他,又用衣袖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你看你弄的滿頭大汗的” 葉青樸實一笑,看著茶杯里漂浮的金色桂花,又看著眼前如花一般清柔溫婉的女子,目光不由有些癡然,他甚至開始有些羨慕,羨慕那個男人能娶到如此柔美善良的女子。 “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二位的雅興?”一個陰涼涼的聲音從他們身后吹來,帶著秋風似的寒意呼嘯而來。 “慕、慕郎!”紅妝看著這從斜陽的逆光中走過來,身姿欣長挺拔的男人,看著他如玉面容上的陰怒之色,心中不由一顫,急忙站起身走了過去,:“你別誤會,葉大哥看我背的柴火太沉,便過來幫我……” “這種活留給我做便是,何須勞煩外人???”慕南枝一臉不悅的的看著葉青,臉色難看至極,就好像自己領地被侵犯的餓狼,隨時準備攻擊來犯者,:“若是不知道,還以為我慕南枝游手好閑,只欺負自己家女人干重活!” “慕郎!不是那樣的……”紅妝看著他陰沉下來的臉色,緊張的咬了咬唇,缺不知該如何解釋,還是葉青率先反應了過來,起身客氣笑了笑,:“大家都是鄰居,我做的事只是舉手之勞,你們不必放在心上!我家中還有些事情,先回去了!” 慕南枝葉不理他,只是神色高傲自負的轉(zhuǎn)過身去,一個謝字也不說。 紅妝心里雖然過意不去,嘴上卻是不敢說什么,只目送著他走遠,耳邊卻又聽慕南枝道,:“人都走遠了,還直勾勾的望著,你還真是舍不得他呀……” 紅妝身子一抖,看著他黑冷冷的眸子,急忙跟著他追進屋子解釋道,:“慕郎,你聽我說……” 西屋里。 糖蓮子正趴在那寶匣子面,看著鋪在桌子上那張殘破古舊的小小圖紙,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壓低了聲音朝著筮塢戍道, :“想不到那個野人真的沒騙咱們,這寶匣子里果然另有玄機,這圖紙上畫的地方是不是就是‘嘲風角’所在!” 筮塢戍藏紫色的眸子微微沉了沉,點了點頭,:“很有可能……” 這寶匣當時掉在地上,他帶著糖蓮子逃跑時猶豫了一些還是帶走了它,如今看來自己的抉擇沒有錯,這寶盒底下竟然暗藏著機關,若不是方才糖蓮子無意中玩弄這寶匣觸碰到了機關,他們也許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這里面還有一張藏寶圖。 “可是……這圖上畫的是什么地方呢?” 糖蓮子拿著圖紙翻來覆去的轉(zhuǎn)了個遍,看著上面的溝溝壑壑,山山水水,卻是怎么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筮塢也是眉峰緊皺,清詭眸光中迷霧重重,深不見底。 “哎!咱們不是本地人,對這里的地形也不熟悉,很難判斷出具體位置……”糖蓮子沮喪的嘆了口氣,忽而目光又猛地一亮,一臉興奮道,:“對了!不如……咱們找紅妝幫忙!她從小在這里長大,一定知道這上面畫的是哪里!讓我去問問她好不好?” 筮塢戍遲疑了一下,微微頷首,“嗯…………” “那我這就就去!” 糖蓮子歡快應著,轉(zhuǎn)身拿起圖紙從凳子上跳了下來,風風火火的朝門外跑了去。 筮塢戍看著她鵝黃色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見,目光暗了暗,從懷中掏出一個金絲楠鐘,不由對著它陷入沉思, 這金絲楠鐘是青燈老人在他第一次去天山時送給他的,說是這金絲楠鐘能指引著他幫她找到糖蓮子缺失的那兩縷魂魄,一縷魂魄在漫相思身上,他已從漫相思那一滴眼淚里取出了那一縷魂魄封存在這金絲楠鐘里,而另一縷,照著這金絲楠鐘所示,應該就在這叫做紅妝的女子身上,只是,紅妝身上的那一縷魂魄,他要如何獲得…… 糖蓮子剛走到紅妝門前,便見里面?zhèn)鱽硪魂嚑幊陈?,不由駐足側耳傾聽。 “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什么,你別誤會,只不過你走這一年多,他看我一人孤苦無依,過得很吃力,才過來幫我的忙,僅此而已!” 是紅妝焦急辯解的聲音。 “僅此而已?”男人冷笑聲傳來,看著她如水清柔的眸子,眸色一片陰沉,薄唇吐出來的字字傷人,:“正如你所說,我這一年多不在家,我怎么知道你們有沒有偷偷摸摸的做些茍且之事!?” 紅妝臉色一白,如霜如雪,水眸不由得一片水光,她不停搖著頭,小臉上難掩傷痛委屈,似是不能相信深愛之人會說出如此傷人之語。 “不!我沒有做過那種事!” “呵呵~長夜漫漫,寂寞難耐,自然要找男人紓解紓解,是不是?”慕南枝是執(zhí)意要惹哭她,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昔日溫柔深情的眸子此刻一片揶揄嘲諷,寒冷似冰:“枉我為你在外面風餐露宿,日曬雨淋,舍了性命也要一心為你尋藥,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不知廉恥的蕩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