滯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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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兩人往偏殿走去,穿過小閣樓之后,文姜正欲和兄長告別,就見小白眉頭微皺,不消片刻功夫,就已經(jīng)是大汗淋漓。 “哥,你怎么了?”文姜大驚失色。 “沒事。”小白咬牙切齒,下意識攥緊了拳頭往身旁的墻上狠狠砸去,狠瞪著身旁的宮女,“去喊你們的主子?!?/br> “公子,可要宣太醫(yī)?”除了領(lǐng)路的那名宮女面色稍變之外,其余幾位宮女也嚇的不輕。 “我說了,去喊你們主子!”小白深吸了一口氣,咬緊牙關(guān)又說了一次,口氣比起之前又重了幾分。 幾名宮女旋即飛奔逃離了現(xiàn)場。 還未等下一口氣上來,他的五臟六腑頓時猶如錯位一般,一口鮮血猝不及防的噴了出來。 “哥”文姜急忙扶住踉蹌的他用絲絹輕輕擦拭他的口角。 “哥,你別嚇我,我去找jiejie?!蔽慕獜奈匆娺^小白這樣,在她的記憶里,他一直都是戰(zhàn)場上的猛將,吐血和發(fā)冷汗這樣的事情怎么會發(fā)生在他的身上? ”不必了。”小白苦笑著。 “為什么?jiejie一定會為你找最好的太醫(yī)為你診治的?!?/br> “傻瓜!你以為我為什么會這樣?”他撫上她的臉,低頭處,她明黃色的衣裙已經(jīng)被他剛才吐的一口血弄臟了,但是她滿眼的擔(dān)心,根本顧不上她那漂亮的裙子。 “哥,你,你是說,是長姐……”文姜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不然,你以為誰敢在國宴上下毒,而且,已經(jīng)這么久了,又沒有人來過問?” “哥,不會的,jiejie怎么會害你?”文姜已經(jīng)有些語無倫次了,一股寒意順著她的脊背往上竄,小白和宣姜都是她的親人,她究竟該怎么判斷? “小妹,你終究是太過單純?!惫有“诇喩硎Я肆?,靠在墻邊,嘴角涼薄。 “哥,我相信jiejie,她,她沒有理由害你。” “沒有理由么?”他握住她冰涼的手,“你仔細(xì)想想,她可有理由?” 文姜愣了愣,找不到反駁的話,只好竭盡全力回想著今日見到長姐后的種種。 就在她腦子里煙火一閃感覺就要抓住什么的時候,宣姜已經(jīng)帶著浩浩蕩蕩的人往這邊走了過來。她步履輕盈,身姿偏偏,若不是她臉上掛著些許憂傷,根本看不出她是來解救一個中毒的人,而是去花園賞花觀月。 文姜的心一點一點的下沉,她再一次對自己說了一遍那個女人是她的長姐,她是世界上除了父親最疼她的人。只是,她為什么看不見她的憂傷,也看不見她該有的難過? 她腦子空空的,看著宣姜指揮眾人,看起來是那么井井有條,但是卻猶如指揮軍隊一般,她的聲音里沒有絲毫情感。若是jiejie生為男子,定是與三哥不相上下的良將,不知為什么,她的心里出現(xiàn)了這樣的錯覺。 等宣姜將一切安排妥當(dāng),想拉她去休息時,文姜淡淡的,用極其微弱的語氣說道:“我哪也不去,直到三哥醒來。” 宣姜定定的看著她,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么情緒或者不滿,結(jié)果,她只是淡淡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帶著令人猝然而生的想要保護(hù)、想要珍惜的表情。只那一瞬間,宣姜的眼神冷了下去,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她這個meimei一直如此,什么都不用說,就會令父親,兄弟還有許許多多的宮女涌起強(qiáng)烈的保護(hù)欲,就連她自己都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保護(hù)她。只是,她真的有他們認(rèn)為的那么弱不禁風(fēng)么?還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又憑空增添了男人的征服欲?! “那你自己也注意身體?!彼齺G下這句話,就帶著宮女離去了。 文姜看著她的背影,越看越感覺陌生,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從小事事讓著自己的長姐了,也不是那個為了婚事暗自高興神往很久的芊芊少女了。她已經(jīng)為人妻、為人母,已經(jīng)有了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掌控力,整個衛(wèi)國上下,就連衛(wèi)宣公的正房都對她禮讓三分。而她呢,不過是齊國的一名小小公主,在別人的屋檐下啊,恐怕宣姜若想殺了她們兄妹也只是雁過拔毛那么輕松,這個念頭一起,就猶如毒蛇一般,令她遍體生寒。 她不能再想下去了,她站了起來,等哥哥醒來就回家,她已經(jīng)好久都沒見過父王了,他會不會一見到她就把他們倆大罵一頓?想到父王,她的心頓時釋然不少,她只是齊國的公主,但也是父王最疼的公主,若她有什么三長兩短,恐怕父王傾國之力也會為她討回公道?!褒R大非偶”,不知怎么,她突然又想起鄭國公子那擲地有聲的評價,那是她唯一一次看見父王臉上失落的神情。她并不覺得嫁不出去有什么不好,只是她不愿看見那如山一般高高在上的父王為她難過,因她而受到別人羞辱…… “臣拜見公主?!?/br> 突如其來的一聲,把文姜嚇了一跳,探頭望去,正對上太醫(yī)那雙似笑非笑的眼。 怪了, 這雙眼睛,她見過的,只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有勞太醫(yī)了,我哥哥他究竟怎么了?” “只恐公子殿下是中了毒。這幾日可要好好將養(yǎng)?!?/br> “太醫(yī)可知是什么毒?” “恕臣無能,懸絲癥脈后并不能查清是何原因?” “可有性命之虞?”文姜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靜下來。 “這倒沒有,但是這幾日公子怕是不能舟車勞頓了?!?/br> “只需靜養(yǎng)么?” “靜養(yǎng)只是延緩病情,待臣回去查找醫(yī)書,方才能為公子去毒。” “請?zhí)t(yī)您無比救我兄長?!?/br> “公主不必?fù)?dān)心,這幾日公子的病情不會再發(fā)展了。臣已經(jīng)開了方子,稍后請人煎藥著公子服下便可。” “有勞太醫(yī)。” 送走太醫(yī)后,文姜便靜靜的坐在雕花凳上。期間小白突然醒了片刻,亂語了兩三句便又不醒人事了。 文姜站起來跺了跺腳,這是她緊張時慣有的動作,怎么辦?要不要去質(zhì)問長姐這究竟是什么毒?會不會是哥哥誤會jiejie了?一時間,心亂如麻,她不知如何是好。 “公子,你不可以進(jìn)去?!?/br> 就在文姜不知該如何進(jìn)退之時,屋外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 “公子,夫人說過不可探望。” “誰在外面吵鬧,不知我家兄長在你們衛(wèi)國中毒,昏迷需要將養(yǎng)么?”文姜忍住心里的怨憤,推門走了出來。 “我兄長著我前來探望公子小白。” “你是何人?”文姜不耐煩的抬眼看他。 “公子頑。” “不認(rèn)識?!蔽慕榈囊宦曣P(guān)上門,管他是誰,她狠狠給了他一個結(jié)實有力的閉門羹?,F(xiàn)在,她也懶得去理會那些什么繁文縟節(jié)了,只要不是大夫,就都沒資格進(jìn)來。反正,她是這么想的…… ============ 最近幾張無rou,哈哈,大家稍安勿躁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