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書迷正在閱讀:褻神、《致薩羅的生日禮物》線上試閱、文姜、長相思 [SD][流花]、【BL】短小集籃、艷妖、愛上合約CP、《Saluotisi ~濡れのyinxue~ I》線上試閱、戰(zhàn)戀雪(限)、禍起紅樓
蘇蓉第三天就出院了,正好遇上周末。 一出醫(yī)院就看見陸然半倚在車門外抽煙,他今天穿著一件黑白相間的夾克搭配高腰式的黑色長褲,里面是件煙灰色的體恤,他個子很高,在幾次的飯桌交談間他也說過曾經(jīng)狂熱過跨欄,她瞄了了眼他的長褲,的確修長筆直。 蒼卿楠見她出來叫了一聲陸然,隨后打開車門,他穿著件純白色的衛(wèi)衣,只是衛(wèi)衣的胸前有個很大的log,他皮膚偏白不同于陸然的小麥膚色。陸然看到了她掐掉手里的煙,兩人一同走過來,蒼卿楠沒有陸然那么高,但一身的服飾卻顯得他年輕了不少。 蘇蓉看著他們過來,將手里的袋子交到陸然面前,袋子里面是前幾天向陸然借的衣服和圍巾,因為那時要去趙元家解救人質(zhì),她只好拿了陸然的外套遮住她那件網(wǎng)上買的制服。 陸然接過袋子翻了翻沾了灰的外套,“怎么幫我洗一洗?!?/br> 蘇蓉面無表情指指自己脖子上還沒拆掉的固定器,她也不說話,看著陸然悻悻的閉了嘴才收回手。 蘇蓉坐在后車座上,依然是蒼卿楠開的車,陸然一頭歪在靠墊上許久有了呼嚕聲。蘇蓉透過后視鏡看著蒼卿楠,此時他一本正經(jīng)的開著車,兩眼時不時看看后視鏡觀察車流量,他們眼神交集然后錯開,“證件什么時候給我?!彼Z氣帶著稍許寒意,要不是自己受傷,事情也不至于拖到現(xiàn)在。 蒼卿楠沒說抬頭看了眼后視鏡,等到交叉口的紅燈亮起時,他停下車在暗格里取出證件交給她,蘇蓉一把過去奪他手里的物件,他恰當?shù)钠查_手不咸不淡的語氣,“小心點,撕壞了我可沒第二張給你。” 蘇蓉此時才發(fā)現(xiàn)他手里還捏著一張照片,軍綠色的格調(diào),她收收手直到他重新遞給她,不情不愿的說了句“謝謝?!?/br> “蘇小姐較之方才的盛氣凌人,可真是給蒼某面子啊。”蒼卿楠面正向前,嘲諷的語氣不加掩飾的傳到蘇蓉耳朵里。 明知是諷刺卻讓她沒有反駁的余地,她也自知自己的脾氣不好索性也不再理會他。 蒼卿楠的車子在一家早點店門口停下,他拍拍熟睡在一旁的陸然,后者無意識的撥開他的手,調(diào)換了姿勢在另一邊又睡過去了,蒼卿楠偏頭對上蘇蓉搖搖頭沒有出聲,蘇蓉撇撇嘴無言的交流,打定主意,倆人下車打算吃完打包帶給陸然。 八點多的早餐店里長長的隊伍從收銀臺一直排到門口,蘇蓉脖子不方便,排隊這種活就交給了蒼卿楠,她自己則是選擇靠窗的位置,床邊遺棄了一份前天的報紙,巧的是這份報紙出版自陽光報社,版面的頭條一如既往的報道著前兩天的兇殺案。 蘇蓉翻翻日期是前天的。 只是…… 他似乎沒有寫過這篇報道吧? 可是為什么,署上了她的筆名。 如果是老板找人代寫,細節(jié)方面是不可能做到這般的真是還原,況且就連文筆、手法、斷句也是她慣用的。 不可能吧? 難道是她魔怔了? 難道住了醫(yī)院連記憶都紊亂了? 見蒼卿楠端著餐點過來,蘇蓉便不再糾結(jié),既然文章附上了她的筆名,老板按理是要發(fā)工錢的,所以不需要想這么多。 蘇蓉挑選的位置的西北角上掛著電視,里面正在播放一則早間新聞,對面是食不言的蒼卿楠,聊天系數(shù)太難,無奈她也只好將視線轉(zhuǎn)向電視屏幕。 ‘duang~’勺子掉進了碗里,濺起的湯水落在她衣袖上。 蒼卿楠抬頭見她失神的望著電視屏幕,他回頭看過去,卻不驚訝。 趙元被檢查出患有精神疾病。 昨天他就知曉了。 按照《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jié)果的由法定程序確認不負刑法責任。 法律是全面的,但是有時卻只能借鑒參考,趙元無論是在尋找目標,還是最后殺人拋尸,每一步細致到敏銳,可偏偏他殺人的前提并不正常,在虛幻和現(xiàn)實里,他分不清那個正真想要殺害的對象,這無疑給警方造成了難度。 不負刑法責任的結(jié)果極有可能無罪釋放。 “四個人的命還不如一個瘋子么?”瞬間蘇蓉沒了胃口,她摸摸脖子上的矯正器,只覺得白白做了那些。 “2013年7月21日,B市,西城區(qū)樂家福發(fā)生持刀傷人;2014年7月24日,后街一男子將一新莞幼女捂死;2015年4月4日,塘廈一父親將兒子從六樓天臺推下致死;2016年3月21日,J省人民醫(yī)院一名精神內(nèi)科醫(yī)生被病人數(shù)刀砍死?!鄙n卿楠復讀著手機上的內(nèi)容,是近幾年來精神病犯罪的案例。 蘇蓉皺眉看向他,表示沒聽明白。 他放下手機,身體向后依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每一個有心理障礙疾病的人都是不完整的,嚴重的就會作出不可挽回的犯罪形勢,而法律對這類人的定義就脫離了人的含義,沒有主動能動思想的即使披著人皮也同禽獸無異,可禽獸沒有人倫綱常,所以就不會受到法律的束縛?!?/br> 蘇蓉看著他漂亮的桃花眼,此刻他雙眸的交集并沒有匯聚在她臉上,而是停留在了她面前的某個點,這倒不顯得尷尬。 他嘆了一口氣,繼續(xù)道,“相反,不受束縛等同于變相的保護。因而就是這種種的存在,有些時候人和禽獸也只是一念之差?!彼猿耙恍?,沒有再說下去。 蒼卿楠的無言讓蘇蓉想到了還睡在車里的陸然,開朗如他,可今天他一反常態(tài)的低靡,在醫(yī)院門口他們車內(nèi)外的交談以及車門外散落堆積的煙頭。 他們早就知道了。 幾天沒日沒夜的追蹤,換來的是趙元檢查出的精神病,四位死者和她們家人的哭訴無門。趙元無需承擔責任,但監(jiān)護人卻不得不為民事責任買單,這么一個毒瘤卻生長在法律的溫床下,吸食著血親的精力和財力。 好不公平。 吃完飯,回到車里,陸然已經(jīng)醒了。 “哥,我剛剛接到消息,被害者的家人請了律師打算起訴趙元?!标懭坏穆曇糨p快許多。 “趙元這邊有什么情況?!鄙n卿楠遞過餐盒。 陸然接過從里面拿出一個包子,“呵~”他輕笑一聲,“趙元早年父母離異,母親跟人跑了,父親再婚,別說他爹有錢,就算有不是還有個繼母么,怎么也不可能同意拿錢請律師了,況且趙元這種情況跟個無底洞似的,再者,現(xiàn)在受害家屬就是想以命抵命,說什么都沒有用?!闭f完咬了口包子。 “局里什么態(tài)度?!?/br> “當然是支持啊?!焙磺宓穆曇簦K蓉看不下去幫他擰開了豆?jié){的杯蓋,陸然笑笑接過,“我還真感謝這幾家受害者,趙元要是放出來遲早害得出事,他家老頭都五十多歲了,哪有閑工夫照顧他呢,搞不好一發(fā)病,老頭再把命搭進去?!?/br> 蘇蓉聽著陸然的話點點頭,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蒼卿楠,他單手扶在方向盤上,食指不斷的在上面輕輕的敲打著,接著他回過頭看向后座的蘇蓉,“我們要去一趟鑒察中心,你去不去。”他黑色的瞳眸落在她脖子上的固定器上,沒有問行不行,而是去不去,在很大程上滿足了她的自尊心。 蘇蓉點頭,去,當然去,必須去。 新聞從來不缺的就是話題。 陸然也來了精神,當即與蒼卿楠交換了位置。 蘇蓉是第一次聽說鑒察中心,想象著有著技術(shù)人員拿著試管點著酒精燈研究的情景,路上難免興奮,可到了醫(yī)院門口她愣神了。 這是什么情況。 “怎么不走???”陸然走到她身邊。 “鑒察中心?” 陸然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別聽楠哥胡謅,他說的鑒察中心是鑒定神經(jīng)病的司法機構(gòu),一般是檢察院指定的幾家精神病院,恩,我們來的這家就是之前給趙元鑒定的醫(yī)院?!?/br> 蘇蓉突然有種被騙的感覺,沉重的固定器壓著脖子,她只好轉(zhuǎn)著身子尋找蒼卿楠的身影,卻在醫(yī)院的門口碰到了他和另一個人。 不同于蒼卿楠衣著的隨性,那人西裝革履,里面白色襯衫的領(lǐng)口嚴絲合縫的扣著,他戴著無框的眼睛沒能遮住狹長的眼睛,里面透著精明,他左手提著黑色皮包,與蒼卿楠交談片刻后從包里抽出幾張紙質(zhì)文件,距離太遠,蘇蓉沒瞧見什么,只是蒼卿楠轉(zhuǎn)身走過來時,原本他那發(fā)笑的桃花眼沒有了笑意,目光晦暗不明。 “他誰啊?”蘇蓉拱拱陸然。 “你連他都不知道。”他一副‘你外星來的吧’眼神,“不應該?。俊?/br> “我不知道他很奇怪么?” “你們報社沒采訪過他?那幾年前他的成名案,就是那個空姐藏尸案,你應該知道吧?” 經(jīng)陸然一提醒,蘇蓉想起來了,幾年前,26歲的空姐被meimei發(fā)現(xiàn)遭人殺害,尸體藏在公寓的衣柜里,因為當時公寓沒有安裝監(jiān)控,且地段實在過于偏僻,空姐職業(yè)本就沒有規(guī)律性,再者死者人際關(guān)系單一,性格內(nèi)向,警方多方調(diào)查一直都找不到證據(jù),但死者的meimei卻直指兇手就是jiejie的男朋友——莫(某),就在警方?jīng)]有證據(jù)釋放莫某的時候,meimei一紙訴訟將他告上了法庭。其間沒有律師愿意幫她,一來是沒有結(jié)果,二來,莫某是誰,他舅舅在部隊任職,爺爺又是Y市的慈善家,捐錢蓋樓,幫助無數(shù)人脫離貧困,母親又是一家三甲醫(yī)院的負責人,父親涉入商圈無人不曉,這樣盤根錯節(jié)的家庭,大律師不敢惹,小律師更不敢打,更何況還打不贏。 但誰也沒想到有人卻接了案子,還將莫某送進了監(jiān)獄。 從此一舉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