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洗完澡后,顧明又將唐秋姣給拷在了床上。 他帶上門,神色饜足地去了廚房。 他哼著歌,瘦腰上系著圍裙,骨節(jié)分明的長手在流理臺上剁者排骨,不夠美麗的菜刀,在他手上,竟然莫名顯得優(yōu)雅起來。 房間的門被打開的時候,唐秋姣看見顧明端了香噴噴的飯菜過來,他身上的襯衫顯然換過了,沒有一點油煙味,很好地照顧了女人敏感的鼻子。 顧明將飯碗端到床頭柜上,在床上支起了一個小桌子,把魚香rou絲,糖醋排骨,清炒小白菜放在了唐秋姣面前。 唐秋姣并不領(lǐng)情,他筷子都遞到她手邊,飯也給她盛好了放在她面前,她卻看都不看一眼。 “我不吃,你給我拿走?!迸寺曇衾涞?。 她眼睛里找不到一點對他情意。 以前的她,會摟著他的脖子,笑瞇瞇地要求他哄自己吃飯。 “姣姣乖一點啊,不吃晚上肚子會不舒服的。”顧明仍是滿心的寵溺,好像完全沒有接收到唐秋姣的疏遠一樣。 “拿走?!?/br> “姣姣,吃不下也要吃一點呀。” “我叫你拿走你沒聽到嗎?我不想吃!”她話音剛落,肚子里就傳出“咕咕”的聲音。 顧明彎著眉眼:“姣姣是想讓我喂你吃嗎?” “才不是!”她咬了咬唇,“除非你放我出去,要不然我今天不會吃飯,明天也不會,我就是餓……” 顧明極快地捂住了她的嘴,臉色冷了下來:“不許說那個字,不許!” “唔!”唐秋姣掙開顧明捂著他的手,“那你放我出去!” “不可能的,永遠不會放你走,你是我的,關(guān)起來,只有我一個人看到,讓我好好照顧你,難道不好嗎?”顧明歪著腦袋,微微迷惑的樣子。 “不好!一點都不好!我不喜歡這樣被關(guān)起來的日子,一點都不喜歡……”唐秋姣眼圈泛紅,睫毛上閃爍著淚光。 顧明嘆了口氣,出了房間,拿了一把水果刀又轉(zhuǎn)了回來。 他將水果刀的刀柄放到她手心里,哄道:“你不開心就欺負我好了,怎樣都行,就是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他眉梢眼角唇線,都一致透露著自己坦然的心態(tài),他完全不覺得這樣做有什么不對。 “我不要!”唐秋姣扔開水果刀,動作太過大,也順勢打翻了小桌上碗碟,菜湯魚rou米飯撒得一床都是。 顧明連忙抱起唐秋姣,檢查她身上有沒有什么地方被燙到,像對待著自己的無價珍寶一樣。 發(fā)現(xiàn)唐秋姣并沒有被燙傷,顧明才松了口氣,將她抱到房間里的沙發(fā)上坐好,然后彎腰去收拾臟得一塌糊涂的床鋪和地板。 從頭到尾,他沒有一點點不滿,像一個任由主人任性的仆人。 唐秋姣說不吃飯,就真的沒有再吃飯,無論顧明怎么哄,她話都不跟他說上一句。 她選擇用絕食逼他放自己出去。 顧明又來哄她吃飯了,他跪坐在床邊的地板上,她蓋著薄薄的毛毯背對著他,任他怎么勸,都不理會他。 男人的臉色比她這個兩天沒吃飯的人還差,頭發(fā)沒有好好打理,亂七八糟地堆在頭上,神色萎靡不振,眼睛里的光都黯淡了不少。 他爬上床,將女人摟到懷里。 “姣姣,你不是想離開嗎?我給你機會。” 唐秋姣側(cè)過臉來看他。 他將手里的刀放到唐秋姣手心,不等她甩開,就握緊了她的手。 他握著她的手,她握著刀。 顧明扯過唐秋姣的手,直指著自己的胸膛。 他有氣無力道:“要么留下,要么殺了我,你選一個?!?/br> 他瞳仁比常人要黑得多,顯得無比幽深,像隨時要會讓人粉身碎骨的萬丈深淵。 他捏緊她的手,不讓她退縮。 “只要我活著,我就不可能放開你。”他喃喃道,“你殺 了我之后,我會讓人處理好一切,不會讓你擔任何責任。” 他深邃的瞳孔里是難以忽視的癡迷,對她的癡迷,仿佛一個將自己一切都獻給宗教事業(yè)的狂熱信徒。 他的眼里只印著她一個人的臉,唐秋姣生出一種從他瞳孔里自己的臉上看到了光的錯覺。 “來吧,殺了我吧,姣姣,死在你手上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的死法,你就是我存在的意義?!彼恼Z氣依然溫柔的過分。 唐秋姣顫著肩膀,眼淚汪汪地望著他,淚水不由自主地順著眼角滑下。 她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不知是被他磅礴的愛意嚇到,還是被自己手上抵著顧明心臟的刀嚇到。 “顧……顧明……你冷靜點。”她嘴唇抖了半天才吐出來這么一句話。 “我很冷靜,從來沒有這樣冷靜過。 殺了我,或者,留下?!?/br> 唐秋姣身體一直往后縮著,想要離開他的桎梏。 “來啊!殺了我啊!”他嗓音近乎嘶啞地朝她嘶吼,“殺了我!” 貼著他胸口的刀尖,往里壓了進去,破開他的皮rou,血色流了下來,濃烈的像他的愛情一樣。 他眼角因激動或者興奮微微泛紅,有種猙獰的詭美。 “殺了我!” “不要!”唐秋姣情緒已經(jīng)完全崩潰。 刀尖已經(jīng)完全沒入了他的皮膚,而顧明還拽著她的手在不斷深入著。 唐秋姣嚎啕大哭起來:“我留下!我留下!” “啪”的一聲,刀子被甩到地板上。 顧明緊緊摟住她,任由她捶打著自己。 “乖,都是我的錯。 別怕,都結(jié)束了?!?/br> 顧明緊緊抱著自己的女孩,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他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歡呼沸騰著。 他的信仰,選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