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真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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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烤魚,他們?nèi)ジ浇膹V場散步。此時正是市民們的飯后閑暇時間,廣場上很多小孩子在玩,又是叫又是笑的,熱鬧極了。六月的晚風(fēng)尚稱得上溫柔,迎面撫著她的臉頰,愜意極了。 季夏的心是安穩(wěn)的,她突然想到詩經(jīng)里那句“琴瑟在御,莫不靜好”,又悄悄紅了臉。兩個人一時沉默,但氣氛并不尷尬,季夏可以落后一點(diǎn),以便肆無忌憚地窺他側(cè)臉。 結(jié)果因?yàn)榉中模挥媾軄硪粋€小孩子重重撞了腿。小孩因?yàn)闆_擊力磕在了地上,愣了愣大哭起來,他的家長趕忙去扶他抱他,嘴里顛來倒去哄著不哭不哭。但是這些聲音都離她非常遠(yuǎn),她只能聽見自己的心在猛烈地跳動,仿佛要掙脫困住它的胸腔。 因?yàn)樗麄€人被簡沉星摟在懷里。 他身上有烤魚的味道,還有洗衣液的味道。她能感覺到他的熱度透過兩層薄薄的面料滲進(jìn)她的肌膚,于是讓她也熱了起來。那一瞬間,世界都遠(yuǎn)離,天大地大,只剩她和他。 簡沉星將她扶直,倒沒有立刻放手,應(yīng)了小孩家長一句“沒事,小心點(diǎn)?!庇值皖^關(guān)切地問她:“季夏,你還好吧?” 季夏看著他,第一次離他這么近。她在曖昧的路燈下能看到他微微皺起的眉,一雙專注的眼睛,還有……一張一合的,薄唇。 她不給他,也不給自己反應(yīng)的時間,極快地迎上去,吻住了他。 簡沉星看到她用力閉著的眼睛,還有不停煽動的睫毛,驚訝之余有些想笑。 怎么表情這么悲壯。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手在緊緊攥著他的衣服,等她放開手一定會皺。 他懂得她的不安和忐忑,伸一只手放到她腦后,用了點(diǎn)兒力氣加深了這個意外的吻。 季夏這個膽小鬼,只敢嘴唇碰嘴唇地挨著,一點(diǎn)多余的動作都不敢有。簡沉星用舌尖描繪她的柔軟的唇瓣,又用兩片薄唇抿一抿她的下唇,而后,探出舌去點(diǎn)她的牙齒。季夏非常乖順地啟開城門,供他長驅(qū)直入。當(dāng)舌尖終于糾纏,季夏難以自抑地瑟縮了一下,引得簡沉星更緊地?fù)碜×怂?。她好像有什么想法,但又什么想法都沒有,只知道隨著他的節(jié)奏翩翩起舞。 簡沉星勾著她,將她帶到自己的家中。他是最好客的主人,殷勤地照顧著客人的每一處地方。季夏一心一意沉溺在這個漫長的吻中,不去管也管不了周圍是否有人在圍觀,是否有人在教育小孩。終于,她想起了自己那個差點(diǎn)溜走的想法—— 他的吻技,同她夢中夢過的一樣高超。 甚至更佳。 兩人分開時,季夏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已環(huán)住了他的腰身,而他一手在自己腦后,一手虛虛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簡沉星手上用力,想讓她靠著自己的肩,但是被季夏掙開了。他疑惑地看她:“嗯?” 季夏臉紅紅的,聲若蚊吶:“我化了妝,再給你襯衫弄臟了。” 簡沉星笑,“那,再來一次?” 季夏閉上了眼。 夏風(fēng)沉醉的夜晚。 季夏是被簡沉星牽回車上的。她有些恍然,又在胡思亂想這是不是真的。簡沉星提醒她:“安全帶。”她哦了兩聲,系好了。 簡沉星卻沒有發(fā)動汽車。他扭頭看著她:“在想什么?” 季夏茫茫然回視:“簡沉星?!?/br> “嗯?” “你是真的嗎?” 這是什么話。簡沉星哭笑不得。他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臉上,溫柔地鼓勵她:“你感覺一下。” 她小聲說:“可你甚至都不認(rèn)識我?!?/br> “我不認(rèn)識你嗎?”他別有深意,“我怎么記得我撿到過你的飯卡,還專門給你送過去了?” 那是季夏高一的時候,她第一次見簡沉星。她說謝謝,他說不客氣。 “而且還幫你刷過一碗牛rou面。” 那是她高二的時候,就那么湊巧他排在她后面。刷卡的時候卡機(jī)滴滴響個不停,阿姨提醒她沒錢了,她四處張望有沒有同班同學(xué),身后的他伸手幫她刷了。她說謝謝,他說不客氣。 “是不是還幫你教訓(xùn)過色鬼?” 那是她高一下半學(xué)期,班里有女生說被男生摸了屁股,但回頭看又看不出是誰,提醒大家小心一些。她沒想到自己會中招,在上樓梯的時候被人摸了一把,她羞憤回頭,就見簡沉星抓住一個男生的手腕警告:“沒有下次,否則直接送教導(dǎo)處。”她的憤怒被他的出現(xiàn)成功安撫。她說謝謝,他說不客氣。 他總能在她尷尬又無措的時候出現(xiàn),解救她。像武俠小說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客,帶著明朗的少年意氣,事了拂衣去,不求名與利。 他想要得到一個人的心真的太容易了。 季夏有些想哭。事實(shí)上她的眼淚已經(jīng)積聚在眼眶里了,“可是你還是不認(rèn)識我。” 簡沉星揉揉她的頭,“都怪你,你跟高中的時候一點(diǎn)都不一樣了?!边€是前幾天好事者喬楠來問他進(jìn)展,并發(fā)了一張當(dāng)年高考榮譽(yù)榜的照片,他才想起原來他們曾有那么多交集。 季夏解開了安全帶,撲進(jìn)了他懷里。 “你不是說會弄臟我的衣服?” “我?guī)湍阆淳褪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