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聯(lián)姻條件
蕭月仙站起身,迅速向角落的一扇小門走去,小門前放了一架白玉屏風(fēng),她一閃身躲在屏風(fēng)后面,卻沒有離去 內(nèi)殿里已經(jīng)稍微收拾了一下,侍女?dāng)[放了兩張坐榻,蕭銑端坐在龍榻之上 這時,謝禮在岑文本的陪同下走進了內(nèi)殿,謝禮上前一步,躬身施禮道:“謝禮參見梁王殿下!” 蕭銑一怔,竟然稱自己為梁王殿下,他心中頓時大怒,臉一沉,剛要責(zé)問,卻見岑文本向自己連連使眼色,他忍住了這口氣,冷冷淡淡道:“謝侍郎遠道而來,辛苦了,請坐吧!” “多謝殿下!” 謝禮從容坐了下來,蕭銑雖然稱帝,卻從沒有得到隋朝承認,他自然不會口稱陛下,這種原則性的問題,謝禮是從來不會讓步的 他這次奉命來見蕭銑,其實就是來招降蕭銑,只是不好明著表態(tài)而已 岑文本也在另一邊坐下,他是引見者,笑道:“陛下,這次謝侍郎是關(guān)內(nèi)過來,帶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楚王殿下竟然率軍攻破了長安” “??!” 蕭銑騰地站起身,這個消息讓他大吃一驚,這時,屏風(fēng)后面也傳來低低一聲驚呼 謝禮一怔,他聽得很清楚,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屏風(fēng)后居然躲著一個女人,這讓謝禮有點費解 岑文本也聽見了,他卻知道這是寶月公主,他并不以為然,連忙道:“陛下請安坐,攻破長安卻未攻破宮城” 蕭銑才慢慢坐下,頭腦里亂成一團,沒有注意到女兒竟躲在屏風(fēng)后面這個意外的消息令他極為震驚,他最終克制住了內(nèi)心的驚惶,問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謝禮微微欠身,便將楊元慶率一萬騎兵攻破長安,最后逼唐朝簽下城下之盟一事向蕭銑詳細說了一遍 蕭銑臉色陰晴不定,這竟然是二十天前發(fā)生的事情,他竟然一點不知,足見他的消息閉塞但此時他更關(guān)心的是唐朝的命運 蕭銑也算是一代梟雄他很清楚都城被敵軍攻破意味著什么?雖然是唐朝大意,關(guān)中空虛,隋軍只是偷襲式的進攻,但唐朝最終被逼著簽下了極為不平等的合約 這就意味著唐朝已經(jīng)難以承受隋朝的壓力,至于兩年和平,那更是無稽之談楊元慶怎么可能給唐朝恢復(fù)國力的機會,他幾乎可以肯定,明年隋軍將全面進攻唐朝 可如果唐朝滅亡下一個必然就是自己,蕭銑心中終于開始慌忙起來,自己該怎么辦? 蕭銑驚惶的表情被謝禮看在眼中這在他意料之中,如果蕭銑連這點覺悟都沒有,那他也不配稱為梟雄 謝禮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呈給蕭銑“這是楚王殿下的親筆信,殿下所想得到的答案就在這封信中” 一名宦官走上前,將信轉(zhuǎn)呈給了蕭銑,蕭銑接過信,只見信皮上寫著,‘楊元慶致南梁蕭兄’ 楊元慶稱他為蕭兄,就表明這是一封私信,他拆開信皮,將信紙抽出,抖開來鋪在桌上,第一句便跳出他眼簾,‘江都一別,一晃十年,蕭兄別來無恙否?’ 江都,蕭銑嘆了口氣,那年楊元慶要對付張謹,讓自己幫他做了一個局,其實那一次他們并沒有見面,他們最后一次見面應(yīng)該在敦煌郡,一次街上的偶然相遇,那是哪一年?他有點忘記了 蕭銑又向下看去,后面在簡單的敘舊后便直入主題,竟然是邀請他共滅李密,另外一個同盟是杜伏威,由他和杜伏威從西面進攻,隋軍從北面進攻,時間在開春以后,后面就什么都沒有了 蕭銑看得一頭霧水,那滅掉李密后自己該怎么辦?楊元慶還會承認自己的獨立嗎?還有杜伏威,他又是什么態(tài)度,信中統(tǒng)統(tǒng)未提 還說這封信能解開自己疑惑,哪里解開了?他不解地看了一眼謝禮,問道:“我想請問謝侍郎,那我梁國怎么辦?楚王殿下是什么態(tài)度?” 謝禮微微一笑,“這個需要殿下自己選擇,楚王殿下沒有任何表態(tài),但李密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聯(lián)手將他殲滅,這符合我們的共同利益” 雖然謝禮什么都沒有說,但蕭銑卻已經(jīng)明白了,他沉吟一下,嘆了口氣道:“這件事讓我再想想,謝侍郎先回貴休息” “那好!我先告辭” 謝禮起身告辭,蕭銑連忙對岑文本使個眼色,又對他道:“相國替我送貴出宮” 岑文本笑著起身,對謝禮一擺手,“侍郎請吧!” 兩人出宮去了,蕭銑這才想起一事,起身向屏風(fēng)處走去,他后來才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該是女兒躲在屏風(fēng)后 屏風(fēng)后已經(jīng)沒有人,女兒已經(jīng)離開了,蕭銑又想起了女兒剛才提出的事情,其實他心里明白,這是個很好的策略,用和親的方式,增加南梁的談判籌碼,只是他不愿勉強女兒,不愿她嫁一個她不喜歡之人 蕭銑也知道,楊元慶遲早會登基,而且這一天已經(jīng)不遠了,以女兒的美貌,受寵不成問題,只是 蕭銑心里也很亂,不知該怎么辦才好,他想聽一聽岑文本的意見 這時,岑文本送走謝禮又回到了內(nèi)殿,他微微笑道:“陛下是不是感到很為難?” 蕭銑點了點頭,又坐下憂心忡忡道:“本來我還以為局勢還會維持個三五年,卻沒有想到楊元慶竟然攻破了長安,這樣一來,最遲明年,隋軍必將大舉進攻唐朝,天下將風(fēng)云大變了,那我們該怎么辦?” 岑文本沉默半晌,這才緩緩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唐滅,我們也難逃滅亡,現(xiàn)在是需要殿下做出一個選擇的時候了剛才謝禮也說得很清楚,現(xiàn)在需要陛下做一個選擇,我相信這是楊元慶的原話” “依你的意,我必須要投降隋朝,是這樣嗎?”蕭銑目光注視著岑文本問道 岑文本點了點頭,語重心長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杜伏威已經(jīng)投降隋朝了,陛下事實上大勢已去” 蕭銑背著手來回踱步眉頭緊鎖地考慮著,其實他覺得還沒有到最后時刻,若是唐朝被滅,那才是最后時刻,他迅速瞥了一眼岑文本,他覺得岑文本其實有私心或許是他已經(jīng)降隋了 想到這,蕭銑停住了腳步道:“降不降隋這件事我想再觀望幾個月,但這次楊元慶只是邀請我共擊李密沒有提到投降之事,若要我答應(yīng)進攻李密,我有一個條件” “陛下請說微臣轉(zhuǎn)告謝禮” 蕭銑沉吟一下,緩緩道:“楊元慶必須答應(yīng)娶我女兒為側(cè)妃” “寶月公主?”岑文本一下子愣住了 蕭銑鄭重地點了點頭,“這是我的條件,若楊元慶答應(yīng),我就按時出兵否則” 蕭銑沒有說下去,但岑文本懂他的意,否則他投降唐朝,協(xié)助唐朝共同抗隋,就是這個意,不過和親確實可以給南梁換來最大的利益,岑文本沉一下道:“陛下,這個和親之策很好,微臣完全贊同……謝禮所住的貴館其實就在豫章宮旁邊,謝禮知道岑文本是和蕭銑商量對策去了,也知道岑文本很快會給自己答復(fù) 謝禮沒有休息,負手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耐心等待岑文本的到來,其實謝禮心中也有點緊張,在他臨行前,楊元慶反復(fù)告訴他,蕭銑和杜伏威聯(lián)手攻打李密這步棋非常重要,關(guān)系整個天下大局,無論如何要說服蕭銑答應(yīng) 謝禮也知道,如果滅掉李密,那么南梁就將直接面對隋軍的威脅,蕭銑肯不肯答應(yīng)還是一回事 如果蕭銑不肯答應(yīng),那只能是杜伏威單獨攻打李密,那樣力度太小,達不到目的不說,更重要是蕭銑成了變數(shù),搞不到會成為影響整個大局成功的關(guān)鍵棋子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他的隨從稟報,“侍郎,岑先生來了” 岑文本果然來了,謝禮連忙開門,只見岑文本笑瞇瞇地站在門外,“謝侍郎應(yīng)該在等我吧!” 謝禮呵呵一笑,“岑相國請進!” 岑文本走了進來,他比較坦率,也沒有繞彎子,便直接道:“我家陛下讓我來轉(zhuǎn)告侍郎,關(guān)于聯(lián)合李密,我們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 “怎么樣?”謝禮焦急地問道 “我們可以和隋軍以及杜伏威聯(lián)合攻打李密,不過我們有一個條件” “條件?” 謝禮微微一怔,“什么條件?” “很簡單,陛下說,希望我們兩家的關(guān)系更進一步,也就是聯(lián)姻,陛下有一個獨女,相信你們也知道,也就是我們梁國的寶月公主,希望楚王殿下能娶她為側(cè)妃,兩家結(jié)為姻親,這樣我們便可以全力以赴,助隋軍攻打李密” 這個條件著實令謝禮沒有想到,他有點為難,便沉吟一下道:“如果換別的條件呢?” 岑文本搖了搖頭,“這是我們唯一的條件,如果隋朝不答應(yīng),那就意味著對我們沒有誠意,這樣雙方不可能合作,甚至我們還會被迫尋求唐朝的保護” 岑文本說得很直接,甚至還有一點威脅之意,確實讓謝禮很為難,他若趕去太原請示,再回來答復(fù),恐怕時間上就來不及了,會誤了大事 其實楊元慶就是因為知道時間來不及,才全權(quán)委托他來談判,他可以代表大隋做出任何決定,只是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提出聯(lián)姻,估計楊元慶問題不大,關(guān)鍵是王妃那邊怎么交代? 岑文本笑道:“其實寶月公主血統(tǒng)高貴,是蕭氏嫡女,又是梁朝第一美女,至今未嫁,完全配得上楚王殿下,這是美事,侍郎為何不能答應(yīng)?” 謝禮沉良久,他想到了楊元慶的大局,為了蕭梁這顆重要的棋子,他必須答應(yīng),王妃不高興,他也顧不上了,謝禮終于一咬牙,點了點頭,“我可以代表大隋接受這門聯(lián)姻……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