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返回太原
隨著李淵軍隊撤出河?xùn)|,楊元慶的軍隊完全占領(lǐng)了河?xùn)|全境,數(shù)日后,一支萬余人的軍隊護衛(wèi)著一支千人隊伍浩浩蕩蕩抵達(dá)了太原城。精彩開始_^ 這是一支極為重要的隊伍,包括代王楊侑、楊元慶等眾將的妻女以及蘇威、裴矩、李綱、崔君素、魏征等重要人物也一同前來。 在一輛極為寬大的馬車內(nèi),楊侑拉開車簾,望著氣勢巍峨的城墻,對身后裴矩道:“我小時候曾經(jīng)隨皇祖父來過一次太原城,是哪一年我記不清楚了?!?/br> “應(yīng)該是大業(yè)四年?!?/br> 同樣坐在后排的蘇威接口笑道:“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年圣上出巡五原郡,在榆林縣差點要殺高颎,我和楊總管力保高颎,結(jié)果我被貶官,楊總管被調(diào)去修汾陽宮,后來圣上回來時就經(jīng)過太原城,那一年殿下也隨駕而行?!?/br> 裴矩眉頭一皺道:“我怎么記得是大業(yè)五年,那次我們不是要去游玩北魏舊都嗎?” “裴公這記性,哎!是大業(yè)四年?!碧K威嘆氣道。 “沒錯,我記得是五年?!?/br> 兩人在一旁爭執(zhí),楊侑卻問道:“不知高相國現(xiàn)在情況如何了?” 裴矩和蘇威都沉默了,半晌,蘇威嘆了口氣道:“高相是調(diào)嶺南為番禹太守,他年紀(jì)太大,受不了那邊的氣候,我估計他支持不了多久?!?/br> 裴矩卻搖搖頭,“高相已經(jīng)不在嶺南了,去年六月在嶺南摔斷腿,圣上準(zhǔn)他辭官,他好像是去巴蜀了,他兒子在那邊?!?/br> 這時,隊伍停了下來,一名侍衛(wèi)奔過來稟報:“殿下。楊總管出城迎接來了?!?/br> 只聽見一陣鼓樂聲傳來,從大門那邊出現(xiàn)無數(shù)旌旗。向這邊快速而來,旌旗是一隊騎兵,簇?fù)碇鴰资麘?zhàn)將,這是楊元慶親自率領(lǐng)杜如晦、楊恩、李靖、王緒等文武大臣數(shù)十人出城迎接代王楊侑的到來。 行至近前。楊元慶翻身下馬,單膝向楊侑跪下,后面數(shù)十名大將也紛紛跪下,楊元慶朗聲道:“豐州總管、楚國公楊元慶迎接代王殿下駕臨太原。” 楊侑慌忙下了馬車。將楊元慶扶起,“總管以后不要再行大禮,這是我的要求?!?/br> “臣遵命!” 楊元慶站起身,又向坐在馬車后面的裴矩和蘇威二人行了一禮,“兩位閣老一辛苦了?!?/br> 裴矩呵呵笑道:“我們是坐船過來,在離石郡下船改乘馬車,一游山玩水,愜意得很,一點不辛苦,總管南征北戰(zhàn)。打下河?xùn)|,才是辛苦?!?/br> 蘇威眉毛一挑道:“我認(rèn)為元慶應(yīng)該換個稱呼了,總管是指豐州總管?,F(xiàn)在豐州只有我們治下一郡,再叫總管有點不合適了,應(yīng)該叫河?xùn)|道兼關(guān)北行軍元帥,或者叫并州總管?!?/br> 楊元慶笑了笑,“這個過幾天再說,大家一辛苦,先回城好好休息兩天。殿下請去晉陽宮?!?/br> 楊侑看了一眼裴矩,有些為難道:“我也進太原城!” 裴矩給楊元慶使了一個眼色,意味深長地笑道:“元慶,讓殿下也進太原城休息!” 楊元慶沉吟一下道:“好!殿下就暫時住我的府上?!?/br> 他轉(zhuǎn)身一揮手,“殿下大隊進城!” 在一片鼓樂聲中,隊伍浩浩蕩蕩進了太原城,楊元慶則放慢馬速,等到了自己家人乘坐的馬車。 “爹爹!” 幾個兒女老遠(yuǎn)便看見了他,爭著從車窗鉆出頭向他招手,楊元慶心中大喜,上前笑著捏了捏幾個孩兒的小臉蛋,望著孩子們興奮得滿臉通紅,他笑問道:“一上開心嗎?” “爹爹,坐船最開心了!”長子楊寧搶先道。 楊元慶索性把他從車窗里拔出來,坐在自己馬前,楊寧興奮異常,拉著韁繩‘駕!駕!’大喊,旁邊的親兵們都笑了起來。 楊元慶又問長女楊冰,“冰兒,你大娘呢?” 車廂里傳來裴敏秋埋怨的聲音,“這一群小家伙把車窗堵住了,你當(dāng)然看不見我。” 楊元慶歉然,其實他是想看一看出塵給自己生的次子楊致,快兩個月了,自己還沒有見到孩子。 裴敏秋知道他在想什么,便笑道:“他們母子在后面一輛馬車?yán)铩!?/br> 楊元慶又轉(zhuǎn)到后一輛馬車,車簾拉開了,露出出塵俏麗的臉龐,她對丈夫嫣然一笑,指了指車內(nèi),低聲道:“還在睡呢!” 楊寧小聲嘟囔道:“弟弟整天就喜歡睡覺?!?/br> 楊元慶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你小時候不也一樣嗎?” 楊寧吐了一下舌頭,不敢吭聲了,楊元慶又探頭進了車窗,只見在一個大搖籃里,一個白胖的小子睡得正香,長得虎頭虎腦,頗像自己,楊元慶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他的長子眉眼像母親,臉型像自己,次子楊靜長得酷似母親阿蓮,非常秀氣,而老三則完全繼承了自己血統(tǒng),可以想象,他長大后會和自己長得極像。 出塵心中歡喜異常,她趁丈夫的頭伸進窗子,便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在他耳邊低聲笑道:“他讓我想到了兩歲時的你?!?/br> “可別寵壞了他?!?/br> 楊元慶和出塵對視一笑,他縮回頭,催馬向前方奔去,出塵望著他背影遠(yuǎn)去,心懷眷念地嘆了口氣,有時候她也懷念從前做女俠時的生活,可是女人總歸是要回家,只有家和孩子才是她的歸宿,這時她再回首,發(fā)現(xiàn)往昔的生活離她越來越模糊了。 “爹爹,我不想練武!” 長子楊寧終于找到機會,小心翼翼地向父親提出了這個要求。 “為什么?” 楊元慶笑問,其實他也知道長子的體質(zhì)不適合練武,他也不想勉強長子,只是他想知道原因。 “你是怕吃苦嗎?” “不!不!”楊寧慌忙搖頭,“孩兒不是怕吃苦,而是我更喜歡讀,練武讓我沒有時間讀?!?/br> “真是這樣嗎?”楊元慶注視著他的小臉問道。 “真是這樣。而且祖外公和李先生都說我有讀天賦,讓我不要去練武。應(yīng)專心致志讀?!?/br> “李先生?” 楊遠(yuǎn)慶愣了一下,“哪個李先生?” “就是教代王讀的李先生,爹爹忘了嗎?你把他從長安請來?!?/br> 楊元慶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他知道是誰了。李綱,他竟然教自己兒子讀,這倒讓楊元慶始料不及。 “是誰讓李先生教你讀的?祖外公嗎?” “嗯!”楊寧小腦袋重重點了點頭。 楊元慶又向裴矩望去,只見裴矩瞇眼對自己微笑著。笑容里有一種說不出的神秘,這讓楊元慶心中怪異之極,不知裴矩有什么事要和自己談。 楊元慶的府邸位于太原城中部,也是原來漢王楊諒的王府,占地一百二十畝,可以稱為一座雄堡,四周被河流包圍,岸邊種滿了垂柳,進府必須走一座小橋進去,院墻高約兩長。堅實寬厚,上面可以并行四人,有士兵在院墻上來回巡邏。 內(nèi)宅占地八十畝。內(nèi)墻高兩丈三尺,這才是真正的居住府宅,外宅則是守衛(wèi)士兵的軍營。 內(nèi)宅里風(fēng)景秀麗,亭臺樓閣數(shù)百間,種滿了各種名貴花木,一棟棟精致的建筑掩映在濃郁的綠色中,一條小河引進府中。在后院形成了一片面積約十畝的小湖。 府宅已經(jīng)收拾好了,就等主人入住,楊元慶的宅子,無論京城洛陽還是九原縣,一直都只有十畝大小,今天卻變成了一百二十畝,就算不考慮外宅,也有八十畝,這讓眾人都一下子難以適應(yīng)。 只有孩子歡喜異常,歡呼著沖進府中去了,他們早就夢想能有這么一座大宅子,可以讓他們無憂無慮地奔跑。 裴敏秋秀眉微蹙,對楊元慶道:“夫君,我們要這么大的府宅做什么?” 楊元慶握住妻子的笑道:“我去了聞喜縣,你們裴家村的老宅占地一百五十畝,比這里可大得多?!?/br> “那不一樣,那邊有七房幾百口人,可我們家連二十人都不到?!?/br> “加上丫鬟仆人也有二三百人了,再說以后我封王,總不能讓王府也只有十畝大?。 ?/br> “夫君,你說什么?”裴敏秋驚訝地望著丈夫,她反應(yīng)不過來,丈夫雖然姓楊,但并不是皇族,他怎么可能封王?她一時想不通。 楊元慶笑了笑道:“李淵都可以封唐王,我的勢力不比他,為什么我就不能封王?” “他是” 裴敏秋嘆了口氣,“夫君,他是造反,自立為王,而你是隋臣,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論?” 楊元慶心中暗笑,如果有一天自己告訴她,她要成為皇后,不知道她會是什么表情?他很期待那一刻的到來。 “好!就算是楚國公府,我祖父在長安的楚國公府占地就是一百五十畝,一個堂堂的楚國公,總不能再蝸居十畝小宅!” 裴敏秋半晌沒有說話,最后她幽幽嘆息道:“夫君,我是怕你奪下河?xùn)|就開始變得奢侈無度,我希望你依然像在豐州一樣勤儉樸素,能讓將士們?yōu)槟愀械津湴?,而不是住上一座大宅才顯得你高高在上?!?/br> 妻子的勸告讓楊元慶十分感動,他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忘記本色,搬到這座府宅,我只是從安全上考慮,現(xiàn)在我的敵人很多,他們對我下不了手,或許會對我的家人下手,我不能有半點大意。” 裴敏秋還想再說什么,楊元慶拍拍她的手笑道:“我要去找祖父,他好像有重要事情找我,我們晚上再細(xì)談!” 裴敏秋抿嘴一笑,轉(zhuǎn)身走了,楊元慶又吩咐搬運物品的親兵幾句,這才匆匆去了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