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贖回尸體【1870張月票加更】
雖然董神醫(yī)以肺炎會變成肺癆之說,讓楊元慶覺得他并不肯靠,但他確實有點水平,喝下藥不多久,出塵頭上的guntang便漸漸退去,她又睡著了,這一次睡得很香甜。 “楊將軍,建議還是讓她回南方,她的體質(zhì)和一般人不太一樣,從她脈象就可看出,更偏yin柔一點,可能和她從小吃什么藥有關(guān),比一般人更難適應(yīng)北方的嚴(yán)寒?!?/br> 走出房間,董醫(yī)生提出了中肯的建議,楊元慶默默點了點頭,他明白這個醫(yī)生說的是什么,應(yīng)該是和她的筑基有關(guān)。 這讓楊元慶心中很內(nèi)疚,她一北上從來不說,自己卻無法體會她所承受的嚴(yán)寒煎熬。 “沒有辦法讓她適應(yīng)嗎?比用藥什么?” “這介,或許可以,但我不行,需要執(zhí)更高明的醫(yī)生,楊將軍,很抱歉了?!?/br> 楊元慶亢奈,只得將董醫(yī)生送出了府,回到房間,出塵睡得正香甜,楊元慶不忍打擾,又向綠茶叮囑幾句,便離開府向軍營而去。 剛出府門,便遇到了胖魚,“將軍,我正要找你?!崩线h胖魚便嚷了起來。 “什么事?” 胖魚撓撓后腦勺笑道:“將軍,我想棄武從文。 楊元慶實在是太了解這個胖手下了,貪財好sè,整天鉆頭覓縫尋找發(fā)財機會,估計又被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那很好?。 ?/br> 楊元慶瞥了他一眼,笑道:“我正好缺一個學(xué)正,讓你擔(dān)任,怎么樣?” 胖魚臉立刻由從冬瓜變成了苦瓜,他尷尬地笑道:“我就識幾嚇,字,哪能當(dāng)夫子?” “那你想怎么個從文法?你倒” “將軍,你那交市監(jiān)會不會缺一個副監(jiān)之類,我對這邊情況很熟悉,就讓我來擔(dān)任吧!” 楊元慶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家伙眼睛很毒啊!居然看中了交市監(jiān)的肥差,還要當(dāng)副監(jiān),這家伙怎么想到的。 “你可是正八品帥都督,交市副監(jiān)只是九品小官,你要想清楚。” “只要能發(fā)財就行……” 胖魚咧嘴嘿嘿笑了起來,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失口,連忙掩飾道:“發(fā)財其實不重要,重要是那錢那個有錢途,武官不就是差文官一品嗎?我覺得也不虧?!?/br> “我交給你個差事吧!” 楊元慶拍拍他肩膀笑道:“你去幫幫杜縣丞,他只有一個人,事情太多,又不熟悉這里,你賣力點……我會考慮你剛才的請求?!?/br> 胖魚大喜……他忽然想起一事……又連忙道:“不如讓那幾個流放官一起幫忙,將軍看如何?” 一句話提醒了悄元慶,他昨天居然忘記了,大利城戍軍中有不少是犯罪流放來之人,其中有幾名是中原流放來等官員,自己可以讓他們幫忙。 他立刻對胖魚笑道:“多虧你提醒我,你去把那幾個人找來一起幫忙,你再找二十個能干的兄弟……起幫杜縣丞辦事?!?/br> 胖魚答應(yīng)一聲,調(diào)轉(zhuǎn)馬頭便走,楊元慶又叫住了他……“等一下!” “將軍,還有什么事嗎?” “上次我讓你做撫恤之事,你辦得怎么樣了?” 胖魚立刻拍xiong脯道:“我全部辦妥了,張錦緞他們家我也去了,將軍,我保證一兩黃金沒有貪污,我胖魚是有節(jié)氣之人,那和死人錢我絕不會拿?!?/br> 楊元慶又好氣又好笑,便問他另一件事,“大利城有賣奴的嗎?我想買幾個丫鬟下人之類?!?/br> 胖魚向兩邊看看,低聲道:“這件事你可以讓楊恩去做,聽說他婆娘的娘家以前就是靠這個發(fā)家,手中可能會有好貨sè?!?/br> “那楊恩呢?他有沒有參與販奴?”楊元慶的臉有些冷了下來。 “這個倒不會,那小子一心想升官,做事比較小心,倒是劉簡經(jīng)常拉馬勺去突厥,估計是干什么非法勾當(dāng)。” 楊元慶點點頭,“你去幫我momo劉簡的底,我要知道他們究竟在干什么?” 楊元慶心中也ting擔(dān)心,他這些手下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心很厲害,去走si賣貨問題倒不大,他就擔(dān)心這些家伙被突厥人收買,成為突厥人內(nèi)應(yīng),像劉簡本來就是一個匈奴人,馬勺是羌人,對自己雖然沒話說,但對大隋的忠誠度卻不高。 “將軍,還有尉遲,你干嘛不告訴我她是女人,你能不能幫我牽個線,我浪費了五年時間,我對她一直……” 胖魚沒說完,便被楊元慶一巴掌打跑了,“那你自己的事,你能說服她嫁給你,我不反對,快給我做事去?!?/br> 望著胖魚抱頭鼠竄而去,楊元慶不由笑著搖了搖頭,在所有手下中,他最喜歡這家伙,他和楊巍是兩個胖子,但楊巍卻是傻猛,拼命三郎,而胖魚好sè貪財,狡黠風(fēng)趣,更有人情味。 他加快了馬速,不多時便來到了左軍營,大利城有兩個軍營,一竹……左軍營,一個右軍營,位于內(nèi)外城之間,一些軍隊的行政事分便設(shè)在左軍營,其實楊元慶屬下并不是沒有文職軍官,管理兩千人的軍隊,事情很多,他是從四品上鎮(zhèn)將,他的屬下便有副將、長史、司馬、諸曹參軍事、士曹行參軍等等一系列文職軍官。 他完全可以讓這些人兼任縣衙各曹,只是楊元慶有自己的考慮,他需要利用這些職務(wù)培養(yǎng)更多的人才。 來到軍營門口,楊恩已經(jīng)在等待他了,他上前低聲道:“是乙失缽,他說是來贖兒子的尸體,情緒一度失控,大吼大叫。” “那現(xiàn)在呢?他的情緒還失控嗎?” “現(xiàn)在已經(jīng)平靜了,很安靜,就呆坐在那里,將軍,他帶了八百人來,不過我們只放他和另外一名隨從進城。” 楊元慶點了點頭,“派人盯住他的手下,不準(zhǔn)他們輕舉妄動?!?/br> “已經(jīng)安排好了?!?/br> 楊恩帶著楊元慶快步走到一頂帳前,楊元慶直接走了進去。 大帳內(nèi)坐著一名四十七八歲的胡人,威猛高大……滿頭棕發(fā),薛延陀人屬于鐵勒人,和突厥人雖然人和發(fā)源地不同,但也是黃白人和,習(xí)俗、服飾都完全一樣,但楊元慶在邊塞五年,他能分辨得出鐵勒人和突厥人的區(qū)別,主要表現(xiàn)在眼睛上,突厥人以藍眼珠偏多,而鐵勒人則是褐sè眼珠。 大帳內(nèi)坐著的人正是瞻延陀可汗乙失缽,他已經(jīng)坐了快一個半時辰,情緒從平靜、ji動……到再平靜……此時他已經(jīng)完全冷靜下來……呆呆地坐在那里,等待楊元慶的到來。 見一名主將模樣的軍官走進房間,乙失缽便知道自己等待的人來了,他慢慢站起身,手放在xiong前向楊元慶深深行一禮,“楊將軍,薛延陀向你問候?!?/br> “請坐吧!”楊元慶用突厥語對他道。 “楊將軍,不知我還能否再看我兒子最后一眼?”乙失缽語氣悲哀地問道。 “我知道你們的風(fēng)俗……你兒子的尸體我保存得很好,給了他死后的尊嚴(yán),我會按照草原的風(fēng)俗把他尸體交還給你。” 乙失缽點點頭……嘆息一聲道:“你開價吧!” 楊元慶伸出五根手指,對他道:“可汗陣亡,是二十萬只羊換回尸體,大酋長是十萬,可他是可汗之子,又是刺鐸部的酋長,就按照規(guī)矩,十萬只羊?!?/br> 乙失缽低頭沉片刻道:“如果薛延陀沒有遭災(zāi),我可以給你二十萬只羊,但我們現(xiàn)在牲畜只剩下一半,很多羊都懷了孕,等明年開春產(chǎn)下羊羔,楊將軍應(yīng)該知道,這些牲畜對我們意味著什么,這樣,我給你十萬張羊皮,另外,我們在金山開采了一些上好玉石,用十萬張羊皮加上這些玉石,可以嗎?” 說著,乙失缽將一串玉石手鏈遞給楊元慶,“這就是用那些玉石做成,我可以保證成sè都一樣?!?/br> 楊元慶接過手鏈看了看,都是上好的瑪瑙玉,玉質(zhì)純凈,是上佳之玉,他點點頭,“那這玉石給我多少?” “我可以給你我們所有存貨的一半,怕五百斤。 “好吧!我們就一言為定。” 楊元慶伸出手掌,乙失缽也伸出手掌和他重重一擊,這時,兩名隋軍士兵抬著一副擔(dān)架走進帳篷,擔(dān)架里便是刺神的尸體,覆蓋著一張羊皮。 乙失缽有些失hun落魄地走上前,‘撲通!,在擔(dān)架前跪倒,他慢慢拉開毛毯,看到一張慘白的臉,他捧著兒子的臉,淚水洶涌而出,扶在兒子身上痛哭起來。 忽然,他渾身顫騎著回頭,野獸般的目光盯著楊元慶,厲聲大吼,“你殺死了我兩個兒子?” 楊元慶神sè異常平靜,淡淡道:“如果你也想和兩個兒子一樣,與我為敵,我不介意再殺死他們的父親!” 楊元慶身后的幾名士兵一起拔刀,指著他,乙失缽渾身一震,就像泄氣的皮球,渾身軟了下來,跪下向楊元慶賠罪道:“請原諒一個失子父親的無禮?!?/br> 楊元慶搖搖頭,“我不會計較你的無禮,你回去吧!尸體按照規(guī)矩,幾時送還,幾時交換?!?/br> “不用等了,東西我?guī)砹耍椰F(xiàn)在就和你交換。” 城外,薛延陀人將一包包捆扎好的羊皮和幾車玉石堆放在城門口,十萬張羊皮堆積如山,他們將刺鐸的尸體放回馬車。 乙失缽彎腰向大利城深深行一禮,目光里卻燃燒著仇恨的火焰,他自言自語,“楊元慶,你殺了我兩個兒子,這個仇我一定會向你清算!” 楊元慶站在城頭望著他們走遠,他也淡淡地自言自語,“薛延陀,我期待你們成為我向上走的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