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一枝心道,奇跡,還真有。 ——他手中財物頗豐,主君百城那里,更是奇珍異寶遍集。 否則五年前他不可能求著百城君,然后以“木晟”的名義買下易念成的畫,讓他擁有第一桶原始資金。 這些天做易念成的助理,他也跟著學了不少知識,知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五年前的自己,是易念成的“天使投資人”。 易念成煩躁地嘖了一聲,打斷他的思緒:“還有哪家機構能幫幫易圖?” 一·天使·枝心中有了盤算,走到他面前,吐氣間都是墨香:“你干嘛要跟小貔……跟皮特穿一條褲子?說不定真有人能幫你。” 易念成眼睫一動:“誰?” “易總,”一枝伸手在他的長睫上撫了下,好整以暇道,“我真心實意給你支招,你是不是也得以誠相待?” 易念成:“?” 一枝走到門口開關處,將辦公室的大燈打開:“至少要告訴我,第一,賣假畫是怎么回事?!?/br> 室內終于恢復明亮,可易念成卻驟然啞火,眸子也黯了下來。 一枝回身,伸出食指和中指:“第二,成純,又是誰?” 作者有話說: 一口氣寫到小高潮,好爽?。?! 成純是誰,也很明顯了哈 第110章 達芬奇詛咒 易念成從辦公椅上站起,走到門口,重新將辦公室的燈關上。 極致的亮光之后,室內重歸昏暗。 黑寂中,他的聲音飄出:“我原本以為這件事,過去就過去了?!?/br> 明暗轉瞬交替,讓一枝的瞳孔無法適應。眩暈感驟然襲來,他眼前泛起大片色塊,鬼魅又光怪陸離,下意識撐住桌子。 易念成像是知曉他的難受:“可是它總在我放松警惕的時候,在不經(jīng)意之間,跳出來刺激我一下?!?/br> “你de過那種埋得很深的bug嗎?就是那種感覺?!彼鲱^,似在回想什么,聲音很近也很遠,“平時不會被發(fā)現(xiàn),更沒什么影響,但一到產品聯(lián)調或者版本更新的時候,就一定會冒出來?!?/br> 一枝不懂程序員的苦惱,他循著微光望向易念成,覺得對方更像一頭正在嗚咽的無助困獸。他試著理解,斟酌措辭道:“關鍵時刻掉鏈子?” 易念成點頭:“不止是掉鏈子,是坑,深坑?!?/br> 沉默片刻,一枝聽到了吧嗒的聲音。 易念成再度開了燈。 一枝聚焦雙瞳,從墻上的玻璃反光中,看到了易念成。 易念成正凝眸望向墻面正中央,他勾勾唇,玻璃中的影子也勾勾唇,他眨了一下眼,影子亦然。 玻璃后面,遠山淡影飛鳥流泉,母親牽著兒子,眼角的淚滴搖搖欲墜。 是那幅《竹林母子》。 而易念成的影子和畫中的男孩重合。 “這件事、這個名字,有千鈞之重,在我的心上砸了個深坑?!币啄畛裳凵癜朊靼朊?,“過了這么久,沒想到,它還能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 一枝聽了個半懂,但也猜到了易念成想說什么:“成純?” “嗯,”易念成頷首,神色復雜地笑笑,“我的mama?!?/br> “我是詐騙犯的兒子?!?/br> 他掏出手機,輸入了些什么,遞給一枝看。 屏幕中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小字,一枝哪里認得,只看到有個跟剛才熱搜榜上一樣的【pure】。他有些尷尬,手已經(jīng)伸出去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易念成見狀,把手機緊緊攥在掌心:“我mama是宜州人,孤兒,在福利院長大,喏,就是未來創(chuàng)業(yè)城旁邊的福利院。名字也是福利院院長起的,叫成純?!?/br> “院長趕時髦,還給mama起了個英文名,p,u,r,e,pure。” 一枝方才記下了英文字母的個數(shù),是四個,此時聽易念成如此一說,便對上了。他道:“令堂和賣假畫有什么關系?” “我mama是宜州師范大學藝術系畢業(yè),”易念成道,“專攻油畫和版畫,但是素描、書法、國畫,東方的西方的,什么都能來點兒。她出身清苦,卻很有藝術天賦,大概上帝給她關上了一扇門,卻開了很多扇窗戶?!?/br> 一枝原身是毛筆,又因混跡人間千百年而見多識廣,對于這樣的“藝術人生”再熟悉不過,于是道:“這不是挺好的,令堂又怎么會和‘假畫’搭在了一起?” 易念成目光挪開,落在旁邊的《巖間圣母》上:“知道這幅畫是誰畫的吧?” “達芬奇?!币恢Ξ嬜鞑荒吧?,卻不知易念成為何有此一問。 “我mama最擅長畫達芬奇,尤其喜歡模仿這副《巖間圣母》?!闭f這話的同時,易念成看著圣母背后的拱形巖石——那里酷似一個巨大而溫暖的zigong。 《巖間圣母》、《蒙娜麗莎》、《最后的晚餐》《抱銀鼠的女人》……得益于母親神乎其技的畫筆,他也早早地認識了諸多世界名畫。 他想了想,卻道:“她的一生,似乎也是個達芬奇詛咒?!?/br> 易念成今天的每一句話都踩到了一枝的知識盲區(qū),他不動聲色地開了手機,點開搜索引擎,輸入了【達芬奇詛咒】。 “mama很有聰明,在藝術方面稱得上是天才。但就是因為太聰明、太有才了,她對什么都感興趣,卻又只有三分鐘熱度。”易念成接著道。 伴著他的聲音以及百科詞條,一枝明白了:所謂達芬奇詛咒,是指一個人,如達芬奇一般博聞強識、涉獵廣泛,受盡世人的贊美,被稱之為“天才”——然而卻正因為什么都會一些,導致無法專注于某一個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