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寧念明仍是眉頭不展:“但我想到那天……我總覺得小樹他被警察帶走之前,其實想對我說什么?!?/br> “都說了別想了,”都春見不得他這副郁郁的模樣,幫他撥了撥額前的碎發(fā),話鋒一轉(zhuǎn),“其實你叔叔有句話說得挺對的。” 寧念明:“?” 方才撩頭發(fā)寧念明沒拒絕,都春壯著膽子,捉住他的手,將吻印在虎口上:“你的人生,拿的是大難不死的劇本?!?/br> 那天報失蹤警的確實是寧駿。據(jù)寧駿說,他在聽到都春的電話之后就察覺到不對勁,試探著報了警,寧念明有酒店入住記錄,一查一個準,警察又看了沿路的監(jiān)控,迅速定位到了整形醫(yī)院,這才避免了寧念明被推上手術(shù)臺的噩運。 就連當天醫(yī)院里的加濕器都在幫他——以往加濕器里都會放一些鎮(zhèn)定安眠的霧化藥物,用來讓簽貸款協(xié)議的受害者放松警惕,在神智不清醒的狀態(tài)下糊里糊涂地簽名。但偏偏是那天,藥物用完了,醫(yī)生無奈,只能放了些安神用的花草精油,當做是霧化藥物的“平替”。 好巧不巧被鼻子異常靈敏的寧念明發(fā)現(xiàn)了。 寧念明一怔,沒有縮回手,手背和都春的唇堪堪相碰。 一直以來,某種隱約的感覺,像偶爾落在心底的一顆種子,靜悄悄破土抽芽。 而此刻他才確認——心底最隱秘的地方,開了花。 他如此大方,都春反倒無措起來。 這就好像踢足球,原本是一個試探性質(zhì)的、不抱希望的遠距離任意球,卻正中球門。 都春忙不迭將人松開,慌亂之間,卻被寧念明這位天才球員反客為主摟住雙臂,整個人失去平衡,歪在床上。 寧念明笑著壓住他,手探進都春的病號服,握著他修長瑩白的脖頸,都春登時緊張起來,臉頰因為興奮而輕微顫抖。 都春沒有想到進展這么快,情不自禁地喚了句“寧哥”。 寧念明找到他的唇,投桃報李地親了口。他動了動鼻子,發(fā)覺都春身上梅香不再,被漿洗得干凈的衣物氣息、以及淡淡的酒精味道蓋住了。 但依舊很好聞。 寧念明手繼續(xù)向下,摸索到關(guān)鍵處,握得都春悶哼一聲。 “你急吼吼地來找我,生怕我出什么事,我才要問你一句,”他在都春耳邊絲絲縷縷地吹氣,“你傻不傻?” 作者有話說: 天才直球手寧念明~ ------ 關(guān)系有了實質(zhì)性進展 第82章 而你恰好有了回答 寧念明瞪大雙眸,尋著都春的臉龐。 月光盛在他清亮的瞳仁中。 人在對視的時候很難說謊,再加上都春被寧念明的手撩撥得無法思考,情不自禁道:“我……我想救你?!?/br> 寧念明停下動作,他想著那天都春孤身闖虎xue,全然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的樣子,忍不住道:“我看你是想一命換一命?!?/br> “傻子?!彼粽{(diào)憐惜,又帶著怒意,尾音都在顫抖。 “我錯了,”都春不知道寧念明為何生氣,“寧哥,你消消氣,你讓我做什么都行?!?/br> 寧念明不說話,只專心致志對付著他的嘴唇。 覺察到都春身上那股梅香又隱約飄蕩了起來,他心情莫名變好,黏黏糊糊地道:“真的?” 都春手掌輕輕包覆著他后腦受傷的地方,將人護住,忙不迭點頭。 “那就讓我們,換換看。”寧念明俯身把人壓牢,封住都春的嘴,從唇瓣到鼻梁再到眼角,交換洶涌的愛意。 愛是風(fēng)搖梅蕊,月照嬋娟;愛是交握糾纏;愛是退出又重新填滿。 “都春……”至最后,寧念明聲音已啞。 都春望著他的瞳仁。 那里幽幽暗暗,仿佛充滿欲望的沼澤,要把人吸進去。 他沒有說話,也說不出話,只是將臉緊緊貼在寧念明的脖頸,能夠回應(yīng)的只有粗重的呼吸。 愛是抵達。 愛是我呼喊你,而你恰好有了回答。 天光已亮,寧念明倏地驚醒。 他從未覺得單人病床如此窄小,渾身不自在——頭上的傷口和昨夜都春在他背上抓出的痕跡,一時竟分不出哪個更痛些。 于是他翻動了一下身子,動作間手摸到了枕邊人的肩。 病號服早就不知道被他們倆扔到哪了,他和都春都半搭著被子。都春昨夜快被他折騰散黃兒了,睡得也不老實,露出光滑的肩頭。 都春被碰醒了,還有些酸澀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肩頸。 淡粉色,好像含苞待放的梅。 難言的羞赧漫上心間,他的臉騰地?zé)似饋怼?/br> 只是這羞赧中卻又夾雜著隱秘的快樂,兩種滋味如麥芽糖般攪纏,在他心上潑下一捧甜蜜。 是守了幾百年、辛苦了幾百年,換來這一夜的甜蜜。短暫,濃度卻極高。 他不禁笑了,覺得同時擁有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兩種事物——清晨第一束陽光,和愛人的臉龐。 “寧哥。”醒來第一件事當然是呼喚愛人的名字,都春情愫漸生,呢喃間,伸手撥著寧念明散落的頭發(fā)。 “你怎么出了這么多冷汗?”他發(fā)現(xiàn)了異樣,“還過敏了?!” 寧念明身上的紅是抓痕,然而臉上的紅就是實打?qū)嵉拿倒屣L(fēng)團了——特護病房的綠化做得很好,想來是花粉過敏再度復(fù)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