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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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好不精彩啊。惡棍心想。 的確,樸素質(zhì)臉色開染坊都是屈就。鎖住這狂徒以后掐死他喉頸:“啪啪啪啪——!”正正反反連扇了四個耳光! 他手勁非常大,正常人估計腦袋都能被抽飛,徐念恩血都咳出來了,卻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上氣不接下氣,不知道他有什么事那么能笑。 樸素質(zhì)幾乎能掐斷他頸骨,但是發(fā)現(xiàn)此人的脈搏在這種死亡威脅下半分不快。 于是他只是罵了一句:“畜牲!” “謝謝!”徐念恩大喜過望,“狗日的!” 樸素質(zhì)這個人盛怒到了極點,表現(xiàn)是很冷靜的。和明韞冰那種沉默許久的爆發(fā)截然不同,他用招都很陰損,講究算計人心,循序漸進。 當(dāng)意識到言語并不能回擊,反倒讓這瘋狗更興奮的時候,他便調(diào)整了策略。 他拍了拍徐念恩淤青的臉,笑里藏刀道:“行。你敢這么做,我就陪你玩到底?!?/br> 徐念恩無知極了,驚愕萬分:“你在說什么呀哥哥?” 對這種裝傻的賤人,只有冷笑。樸素質(zhì)當(dāng)即抽刀,寒芒反射在徐念恩眼底,他像第一次見到武器的小孩一樣:“這是什么?你要殺我嗎哥哥?可是,殺了我,要是以后你又想要,該找誰好呢?” “這個么,不勞你掛心。”樸素質(zhì)一刀刺進心口,喝了一句召令! 那是羋族的語言,古老而拗口。徐念恩只能聽懂幾個字符,但也能推測出這是在起陣!但時機未到——他要提前開宗祠??? 徐倏雖然比較狼心狗肺,但是又會時不時抽風(fēng)想標(biāo)記自己的東西。從很多年后他對鳳凰那種敵我難分的態(tài)度就可以看出來。 于是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引動那個才結(jié)不久的契約,兩人的心口頓時在風(fēng)浪里感應(yīng)起清光,那感覺太兇猛了,幾乎令徐念恩沒攔住沖出口的低喘。 就見平地驀地鋪開一整片刻著殺鬼印的地板,前頭展開崇山峻嶺似的靈牌,字字如血,瞪著自己控訴。 四方八極鎖松開,“咚!咚!”兩下,一股巨力拽著徐念恩膝蓋狠砸在地上,又按住肩膀。 群鬼從靈位鉆出,無數(shù)雙小小的眼睛盯著他。一眼看過去極其悚然。 “……”徐念恩動彈不得,從牙縫里飛出一句:“你故意的?” 樸素質(zhì)冷哼:“我允許你開口了?” “不用說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就像昨晚,你一個字沒說,我不還是很賣力嗎?怎么樣,滿意吧?” 樸素質(zhì)輕描淡寫地一彈指,徐倏的啞xue就被點中了。 靈位前的群鬼碎語起來,那種鬼鬼祟祟的聲音聽起來格外令人不舒服,從頭到腳都像被螞蟻一個勁地爬,徐念恩一邊起雞皮疙瘩,一邊仔細辨別,忽然從交錯的亂語里聽見了很不同尋常的內(nèi)容。 那竟然是傳承的唱誦。 不是錯覺,并且越來越大,那些小鬼飄轉(zhuǎn)起來,在偌大空寂的半空,就像一大片懸落的鴉羽,十分詭異。又怨毒又崇敬地望下來—— 徐念恩只是熱愛裝傻,但又不是真傻,這儀式一起他就反應(yīng)過來,第一反應(yīng)就是阻止:“……等等——??!” 那幾乎是一聲慘叫,跟著一把雪白長劍就直接從天靈蓋釘進了他的頭顱! 那種疼痛簡直不是人能忍的,徐倏一向覺得自己鐵骨錚錚,誰知道這會連慘叫的聲音都按不住,好像全身的經(jīng)絡(luò)正在被一點點割開,又胡亂地拼湊,再次割開。 這種程度的極刑,恐怕只有平天才能與之相媲美了。 極大痛感之下視野都恍惚了,徐倏出了一身冷汗,只能惡狠狠地盯著那個執(zhí)劍的人。像要把他的五官都用眼睛嚼碎了吃下去。 他跪在樸素質(zhì)腳邊,劇痛中只能感覺對方輕輕拂拭自己的額頭,帶著一點奇怪的意味,被碰過的地方知覺都遠離了。 “……嗯?”樸素質(zhì)好像看見他嘴唇微動,似有話要說。便附身傾耳去聽。 但仇人送上門豈有不出口之理,于是他的耳垂便被這瘋狗咬住了。 他聽見對方在極刑下嘶啞的嗓音,被激出了所有的兇性,半點遮掩都沒有:“等……老子……一定要干|死你!” 樸素質(zhì)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掰住他的下頜,把自己的耳朵拯救出來。 “哎,”他搖頭,“等你有力氣了,傳承就完成了。徒弟怎么可以欺師呢?” 羋族無恥,什么都無恥,偏偏只尊一條師門傳承,所有人都可以亂配。只有師徒剛純,必守清白。僭越此律的人,一定會死。 “這就是送給你的大禮。”徐倏只能看見他眼底醒目的笑意。 這兩人的師徒關(guān)系,就是在那時建立起來的。 那是在徐念恩追殺游絲之后發(fā)生的事。 如果說剛判出流渡的時候,徐倏還有半點人性,多管閑事的樸素質(zhì)跑過來這一通cao作,就讓他徹底不正常了。 很難說他這個人有沒有感情,他自己也沒辦法弄明白七情六欲到底是什么東西。也從來沒有人教過他。隨性的很,從某種意義上,他信奉的原則跟樸素質(zhì)賞的那個“瘋狗”很像。 誰給他骨頭和水,他就對誰搖尾巴;誰追著他打過,一有機會他就要把那人活吞了。 不過前一條規(guī)則總是發(fā)揮失常,因為對他眷顧過的人,總是死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