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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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釁我要是有用的話你早就風嚴清江爽了,你真以為我修的是此心不動的禪道?” 明韞冰牙關緊咬到甚至有了細微的喀聲:“不勞尊神再說一遍,我又沒蠢死,不如等回天祭成我五感盡失你再來強調這點——不過我估計屆時你對著個癡呆也硬不起來吧。” 一方狹隘的空間剎那暴漲出陰郁洶涌的鬼氣,幾乎要把兩人吞噬殆盡。 勾陳上宮脾氣好到什么程度——人族把他活吞了他都不會生氣。這樣一位喜怒不形于色的神明,被明韞冰三言兩語激的劍眉緊蹙,那是清晰的怒容。 神明對鬼魂有天生的壓制,上神現(xiàn)在這模樣只要去清野一晃,保管艷鬼當場就魂飛魄散跪地拜服了。 然而明韞冰實在是一條猛士,表情甚至半點沒有變化,冰冷無比地回視他。唯有緊繃的下頜線展露出靈魂的冰山一角。 梁陳一把扣住他下巴,力氣之大似被猛虎噬咬:“癡了傻了人不是照樣漂亮?影響我用哪種姿勢要你?說不定弄起來還比現(xiàn)在聽話的多還根本不咬人!” 這一句話下去簡直比捏豆腐還快,梁陳眼睜睜看著他眼里浮起一陣水光,頃刻間就呼嘯成雨,從那張冷淡卻非常漂亮的眼里斷線珠般大滴墜下。 梁陳緊緊地盯著他,喉結滾動了幾下,只覺得明韞冰反扣他的手指冷的跟鐵一樣,然而喉嚨里卻發(fā)出不受控制的嗚咽——第二下的時候梁陳精密打算的理智瞬間全崩,抬手把他按進懷里。 伴著幾乎發(fā)覺不了的壓抑的抽泣,眨眼眼淚就順著領口一滴一滴砸進來,每一點濕潤都幾乎讓神明肝腸寸斷。 那不僅是對愛人的疼惜,還有高居云端的上神對待苦難中傷心世人的無法形容的悲憫。 從天地那么大的維度,靜靜地看著世間人涌人泣。 “別哭?!彼犚娮约旱穆曇魩е耆粚儆谏褡宓膫}惶,幾乎是像少年那樣手足無措地詞窮,最后只能重復這么一句:“……別哭。” 就像小孩子被故意歪解了竭力向大人描述的甜蜜,那么傷心。 可他那么傷心。 梁陳手指都泛著過度空白帶來的麻意,到最后只能極其小心地不斷親吻他的側臉,但感覺那眼淚根本沒有止住的意思,他卻不敢更多地親昵,怕太褻瀆這種全心信任的純粹。 明靜哭起來不像別人那樣歇斯底里或者涕淚縱橫,他除了鼻尖和眼尾發(fā)紅,臉上近乎是面無表情的,眼淚卻非常充沛——很像那種傳說中精美感人的淚偶,通常是鮫人模樣,極其脆弱,從生哭到死。 這種表現(xiàn)極大地來自無人嬌縱的自我生長。 勾陳大神其實可以感覺到他心口那封密折折的是時間,但從來沒有問過他為什么折,折了多久,折的是什么?!踔炼紱]想過。 那就像你喜歡一個人,連他遺落的書本都仿佛出塵,其實不過是一些魚皮的調制而已,卻荒誕不經(jīng)的特殊。 你不會不愿也不忍細想,那些他身上的痛苦,曾在多暗的寒夜里折磨他如此之久。 “你會想要我嗎?”明韞冰的聲音像快斷的絞索一樣過度繃緊,顫抖,不敢置信又惶恐,還夾雜著非常難辨的喜悅。 “你不是說,當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是那個人嗎?”梁陳聲音發(fā)緊,說,“無時無刻都在世界上驚恐裁決的你,為什么會覺得我就是那個人?我當時問你,你不是不回答嗎?”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轉生劫的事而不裝作無事發(fā)生。 明韞冰其實都沒有什么意識,只嘗到一片濃烈的血腥味,心臟跳的非常劇烈,哽咽得幾乎要窒息。 “你寫過詩嗎?”他近乎喃喃地說,那并不是一個問句。 “就像李太白落筆搖五岳,就像目連救母破崇川,就像終年癡夢忽然成真希望不絕,就像天地風吹開萬千慘淡,就像一片清明自混沌中惡狠劈開;遇見你時一個讖言般的聲音冥冥之中驟告宣判——那是我自己的聲音;他在一瞬間告訴了我極深極廣的內(nèi)容,他告訴我不管你過去哭過多少次有怎樣深重的痛苦有多惡心有多丑陋有多下流卑鄙,你都不會貶低我輕賤我折磨我,你會把我被普世認為的冷漠恐怖看做動人,你會把我被萬人唾罵的陰暗看做特殊,你會平等地愛我的靈魂,你會親吻我的疤痕,你不會衡量我的痛苦不舍得傷害我一毫一分,會珍惜我會擁抱我,你會愛我。那是初見給我的感覺,那就是你給我的一切,這種瘋狂的感覺在這個令我無限驚恐的世界里鐫刻出一點虛無縹緲的意義讓我沒有徹底瘋掉自戕還在為你堅持……你不是嗎?難道不是嗎?難道你不是如我所想地對待我嗎?鴻蒙未被劈開時我與你就是一體的,我們一直在互相交融,被狠心拆開了初見才重逢,這么長久的分開還不夠,你卻還要繼續(xù)延長分離的痛苦!你既然一早就在我全身烙滿標記,為什么還讓我等那么久?為什么還在我如此確定你就是我的命運時對我懷疑?為什么不肯給我一個唯一?天命算什么?天算什么?地算什么?讓他們?nèi)ニ?,讓他們?nèi)ニ溃∧切〇|西根本比不過我的萬分之一……” 這樣剖心泣血幾近瘋狂的告白幾乎比他對抗冰火那晚還要震撼,過度沖擊下上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在他禱告般的急語里匆促地親吻那極其濕潤的鬢角,呼吸極重甚至凌亂,然而卻不發(fā)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