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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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非常緊密的擁抱,心臟都好像可以互相共鳴。 他急促的氣息在凌亂的發(fā)間隱藏,如同不可明言的讖語: 仿佛這樣的凌亂混亂可以消弭這靠近這親密的意義,仿佛這樣就可以騙到一個偏執(zhí)到極致的無聲縱容。 “我像野獸。”他說。 神族的來歷就是鴻蒙未啟時的天地清氣,這種氣息天生就是清澈、純凈、明熒的。他們天生就是犧牲者,背負著天地存亡的使命,連法亟那樣的鐵血神明,都是一心為民、毫不挾私的。 擁有裁決所有天地精靈的權(quán)柄,勢必要有相匹配的冷靜。 而無時無刻不需要冷靜理智的神明,怎么能有像野獸一樣的松懈時刻呢? 豈不荒唐? 何況那還是一只本該作祭的極惡兇煞。 到人間的第一程是汩都,自從第一朝作為皇城以外,此地歷來都是陜中王土。那一年也無所不同,那時陰陽氣象儀還未展現(xiàn)出恐怖的全黑態(tài),天氣還是朗日和風的。 叫賣和喝酒聲里,茶樓走進來兩個人。 領(lǐng)頭的是個風度翩翩的溫和佳公子,一身貴氣,偏偏穿的十分樸素,不過洗過好多遍的柔軟葛布被穿得像絲綢一樣光彩照人,實在叫人佩服。 他后面那位穿了身全黑的綢衣,織云描水,襯得皮膚白至冰冷,一臉漠然地渺視人。 這兩位實在奇怪,要說是主仆也不像,要說是兄弟長的不像,知交的話就更奇怪——哪有這么生分的知交? 這正是來到汩都的勾陳與明靜兩人。 神明從袖間拿出一吊錢:“一間房?!?/br> “哦……”小二接過銅幣,不由得被打量臺上浸在香油佛手的惡鬼吸引視線,“二位名諱是?” “我姓梁,單名一個陳?!贝笊裆锨耙徊?,不著痕跡地擋住了明韞冰的側(cè)臉,“他叫明韞冰?!?/br> 明靜——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有字,聞言轉(zhuǎn)過臉,意味不明地看著他。 “哦……您的鑰匙?!?/br> 兩人卻不上去,化名梁陳的勾陳上宮要了兩壺茶,在二樓突出的茶堂上喝。外頭那條劈開汩都的運河在逐漸變暗的天幕里緩緩流淌,孩童笑鬧著跑過窄巷,賣糖葫蘆的小販正在收攤。 惡鬼很難得地以非異類、或說掠奪的目光打量這一切,如今看了,發(fā)現(xiàn)是那么不同。 他看了半晌,視線轉(zhuǎn)到對面的梁陳臉上——這人淡視各處,不知又在想些什么存亡之事。 梁陳那種英俊比較正派,是一眼看起來就感覺非常亮堂明朗的俊秀,又有歲月沉淀、千帆過盡自巋然的曠達,對搖擺浮沉的躁動靈魂來說,簡直是難言的魅力。 他眉心那個戒印看著端正,想到用處,卻實在令人心癢。 “哪兩個字?”他突然問。 似乎非常專心地看著天地的上神過了片刻,才說:“鏗鏜冰有韻,的皪玉無瑕。”(注) 鬼帝大人似乎覺得很有意思,素來很冷淡的唇角微微揚起,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說:“為什么你總想把那些很純潔的字眼嵌到我身上?” 上神就掃了他一眼,執(zhí)盞自然:“你想多了;此名來自你寒冷、漠然又怕人的天性,我希望天道將你回爐重造。” “是嗎。”明韞冰似有似無地笑了一下,“‘藏之韞櫝玩之生光華’,難道不是在想尊神做不得的事嗎?” “……”死寂。 良久大神長眉微微一挑,怎么看怎么都像被戳中,平和道:“挑釁我是沒有意義的。” 明韞冰可有可無地放平嘴角,隨手拿了個做成貓爪印的小栗酥,正想嘗,桌上彈出一根金線,說時遲那時快手腕就被勾住了。 他眨了眨眼睛——上神平靜道:“不是甜的,不準吃?!?/br> 然后他實在受不了對方那詭異的眼神,挪開目光驀地起身:“外有異動,等我回來?!?/br> 上神丟下這一句瞬間就消失了。速度堪比被狐貍攆的大狗。 明韞冰十分缺德地拿筷子戳開看似純良的軟酥,果然內(nèi)心居然是一片鮮紅的辣,不知道是什么特色。 他興致頗佳地收回目光,用與魂契感受了一下,只覺得大神那邊,磅礴穩(wěn)定的心緒就像潮汐初起的海域一樣,正在緩緩起伏。 底下,是心思萬丈。 作者有話說: 注:劉叉《冰柱》 五一快樂!祝我的讀者一切順利,得其所愿。 第102章 七請 何須將淚夢中揾 明韞冰不知道頭天晚上大神干什么去了,清早睜開眼睛只看見他坐在晨曦彌漫的陽臺上閉目養(yǎng)神,睫毛都好像沾著露水。 他仰頭看了一會兒天——比起尋常的春季,這天似乎太過干涸,似乎很久沒有下過雨了。身為陰序的鬼帝來到這里,才有了一點曖昧的晨霧。 梁陳永遠是睡著了都要放一縷魂魄去外面,這種看似不設(shè)防的端坐,要么是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要么就很難捉摸那意圖了。 明韞冰其實是個非黑即白的性格,但大神非要跟他來虛的,也沒辦法。 他細細端詳這個人,發(fā)現(xiàn)他擱在冷霧的手背上有一點抓傷,不知道是哪只畜牲沒長眼。 倒沒有鬼氣,想來是人干的。 明韞冰俯身跪坐,柔滑的長發(fā)摔到神明軟和的袖袍上。 下一刻勾陳上宮手指一彈,猛地睜開眼睛——只見明韞冰若無其事地起身走開,仿佛什么也沒干,他手背上傷口迅速愈合,完好如初,只留一片異樣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