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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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貞,”婦人握著她的手,急急地說,“不管老爺說什么,你認了,服個軟就是了,別倔。老爺管事上出了漏,這當兒有氣回來,復去姨娘那里,不知他們告了你什么爛話,你別撞在他的火上。求你了?!?/br> 柳書貞扶著她娘的手,方才有些含羞的臉上一片鎮(zhèn)定,看到她娘臉上似乎也有掌印,便捧了捧,說道:“媽,我有什么錯,我自會認?!?/br> 堂桌上已經(jīng)請了家法,仆從看客一散,柳書貞松開柳夫人的手,靜默地走上廳去。 那座上一個穿官服的男人,長須威面,整個人就像是鐵打出來的,毫無愛恨。臉上一道道的溝壑都像鐵鑄,銹色斑褐,一對眼睛極冷。 他坐著,邊上眾星捧月般站著幾個人,是姨娘和少爺,臉上歪眉斜眼的笑藏都藏不住。柳夫人站在另一側(cè),被一個婆子扶著,噤若寒蟬地撫心。 下頭有幾個小廝哆哆嗦嗦地跪在一邊,五體投地。地上幾套男裝破布一般丟著。 小廝邊上還放了個軟墊子,柳書貞拜了一拜,撩開外裙在墊子上跪下了:“見過父親。” 柳老爺下巴一舉,眼珠子往下瞭:“我問你,你這幾日,出過府門么?幾時出的?出去做什么?” 柳書貞答說:“不過是出門求學而已,去了四次,在佛光寺布金壇上聽老師講學。不曾進室?!?/br> “佛光寺?”柳老爺冷笑一聲,“好啊,聽學?聽的哪個老師,你倒是說說?那姓李的目無王法,寫些瘋言瘋語,連個芝麻官位都被削了,攜家?guī)Ь毂M窩在那寺里日日乞討,是什么下九流!你聽他講學?都聽些什么邪話在肚子里日日復習?” 柳書貞道:“李先生并不是下九流,聽他講學的人絡(luò)繹不絕,連不遠千里來的也有?!?/br> 不想柳老爺聽了“絡(luò)繹不絕”這句,眉心一皺,拍案而起:“好個絡(luò)繹不絕!柳書貞,我先不問你女扮男裝出去敗我名聲的罪――我問你,你在那‘聽學’,都認識了什么人?” 柳書貞咬唇道:“百姓?!?/br> 柳老爺冷眼一掃,那其中一個跪著的小廝就如遭雷擊,幾乎趴在地上了,他厲聲喝道:“張才,你說!有半個假字,殺了喂狗!” 這柳大人脾氣甚暴,家里人都怕如猛獸。張才從來都是在外一層跑腿當差的,哪遭過這種斥問,一時抖如篩子,嚇得幾乎結(jié)巴,道:“小的,小的也不知,只知道公子……小姐!小姐!在聽學時認識了些市井做生意的,賣胭脂的、賣豆腐的、賣麥芽糖的……時常受他們的小物件,帶進府中……” 聽到這,柳大人已是勃然大怒:“給我按下來打!!” 霎時幾個老婆子擁上來,把柳書貞照胳膊按住,同時幾個人抬上一個木架子。 一見這架子,梁陳就嘆為觀止――他隨蘇視在各省查案時,審死囚犯,也才用這種架子讓犯人架在上頭嚴刑拷打,人一上去,打哪兒都方便――只是這可是一對親生父女,卻用這種招數(shù),再看這些人的架勢,簡直不是第一回 ,他無言以對,真的佩服至極。 一個婆子把柳書貞的肩膀一推,她就跪著伏靠在那架子上,又給她披上一件素色的白衣,麻布似的,很是粗糙。 梁陳還不解呢,披衣服干什么,回頭一看那“家法”,三魂都飛出去了。 那是一把細鐵棒,兩指粗細,極長,纏著一圈細細的鎖鏈,鎖鏈上有凹凸不平的細刺,一打下去,絕對火辣辣的一層皮要下來。 這一把有很多,幾個老婦各拿了一根,照著柳書貞的后背和雙臂就抽下去,嗖嗖作響,不過兩道打在一個地方,那白衣下瞬間就浮出一條血痕。 難怪要粗礪的白衣蓋著,不然把衣服打壞了,不就“不雅”了嗎? 梁陳目瞪口呆。 “你有個體統(tǒng)嗎?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吃他們的喝他們的,你是要掀瓦?風言風語滿城刮,你耳朵聾了,一個字也聽不到?跟你似的到了這種人家,哪個不慶幸,哪個不得意?哪個跟你似的不知好歹?!你倒好,往外跑,跟什么人私相授受?” 柳書貞出了冷汗,眼睫上一片淋漓,扭頭說:“我沒有。” 柳大人看了一眼張才。 張才像當頭劈了個焦雷,牙齒打戰(zhàn)道:“前、前年,公子……小姐,小姐聽學時,認識了個書生,兩人常常有書信往來,已、已換了信物……” 柳老爺青筋直跳:“書信呢?” 立馬有人去柳書貞房里搜,片刻后抓著披頭散發(fā)的疏桐丟在了邊上,那丫鬟發(fā)髻亂的不成樣子,死死地抱著一個匣子。 一個婆子道:“老爺,這丫鬟不肯放手。老奴搶不過?!?/br> 柳老爺下令:“拿過來我看?!?/br> 得他眼色的一個侍衛(wèi)上前,照疏桐臉上扇了一耳光,那聲音清脆響亮,把她打得頭昏眼花,松開了手。于是這侍衛(wèi)劈手奪過那匣子,送上去。 匣子沒有鎖,柳老爺打開,里頭密密的一沓書信,他拿出來一張一張翻,看完了就揉成團丟在地上,轉(zhuǎn)眼就是一地的廢紙。 疏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看看見柳書貞正在受鞭打,都不成人樣,更是慘叫一聲撲上去:“小姐!!你們別打她――” 柳書貞一把抓住她的手,緩了一口氣:“傻丫頭……你給他們,就不難受了。” 她已是遍體鱗傷,白衣上血痕密布。疏桐見了簡直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