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優(yōu)很喜歡被綁起來的滋味,懸掛在空中,晃晃蕩蕩的,雙手和雙腳都被剝奪了原本的功能,一切的欲望只能靠軀體的扭動來實現(xiàn),怎么說呢,活生生的,應該說,是生機勃勃的。 只有這時候,優(yōu)會格外喜歡自己的這具身體一點,閉上眼睛,胸前的rutou上被掛了什么,很重的垂下來,有風吹過的時候甚至都不會驚擾到,可見果然是沉甸甸的——很真實。 I sir 很擅長捆綁,雖然他還沒有接觸到足夠多的女人給他練手,但是他腦子不笨,聰明的小腦瓜很快的就會清楚記得人體每個關(guān)節(jié)和血液回流處的禁忌。怎么說呢,卓有天賦。 他是個好繩師,或者說,將來會是一個好繩師。但是優(yōu)不太信任i sir ,他身邊的人太復雜,物以類聚,他應該也是一個復雜的人。太復雜的人,不會傷害自己,但總會給周圍人帶來意外。 優(yōu)從正一君身上學到的道理,這一次用在了i sir 身上,她自己對自己說,“這叫女人的直覺?!?/br> I sir 報銷了回去的車費,很好,兩人在風里吻別,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么樣的場景。優(yōu)在心里暗暗祈禱,希望不會太尷尬。 優(yōu)有一陣子沒見過雪見了,他最近在社交媒體上很活躍,曬照片,留言,互動發(fā)帖子,格外的惹人矚目。 優(yōu)很喜歡他穿女裝的樣子,精致細膩的白皮膚,眉眼如畫,男子特有的纖細身材很好的凸顯了女裝掛在身上空蕩蕩的感覺,有一種病態(tài)的美。 優(yōu)曾經(jīng)很好奇的問過他:你一晚多少錢? “3k” “只帶被睡嗎?” “做全套。” “那需要喝尿嗎?” “喝啊”雪見的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不會覺得難以下咽嗎?”優(yōu)有點好奇,“至少可以升級成增值服務吧?!?/br> “沒辦法,同行都做。而且當你真的經(jīng)歷那個過程的時候,其實很快,所以性價比其實很高?!?/br> 他說的沒錯,痛苦本身往往一瞬而過,漫長的是一遍遍回顧痛苦的審視。這也就是為什么優(yōu)會格外喜歡繩縛一點的原因—— 大概只有在空中飄飄蕩蕩的時候,她才能有一瞬間忘掉心里的痛苦。 后來我認真問過小蝶,你也接過過夜的單子嗎? “接過,不過沒有喝尿這一項,就是換不同的衣服,然后挨cao?!?/br> “就這樣?” “換衣服、換絲襪,然后累了就睡?!?/br> “但是男人一晚上能硬幾次?總歸數(shù)量有限吧?!?/br> “會吃藥,因為早泄太多?!彼镀鹱旖且馕恫幻鞯男θ?。“反正我最多的一次干到凌晨4點多,我不行了,蹲在廁所里抽煙,然后睡著了。” “蹲著怎么能睡著?” “我以前靠著墻就能睡著?!?/br> “那你是真的累了。但是我記得我有一次找了男大,一夜八次,逼就腫了,第二天早上就插不進去了。你不會嗎?” “會啊?!?/br> “你接過夜多少錢?會分幾檔?” “3.5k起步,根據(jù)房間會有不一樣的價格,還有早cao和叫醒服務什么的?!?/br> 優(yōu)哼的嗤笑一聲,“如果我是男的,我就不會給房間花錢,但可能會要早cao,我感覺早上的一場還是挺重要的吧?!?/br> “不同的房間,有些房間有圓床,有浴缸和調(diào)教椅什么的?!?/br> “好吧...”優(yōu)笑了笑,掐滅了煙頭。她抬頭看了看點滴,她又在掛鹽水,這一次陪在她身邊的是雅子。 優(yōu)有一個朋友,大概可以說是朋友,因為直到現(xiàn)在,優(yōu)還是沒有能好好定義和她的關(guān)系到底屬于什么? 這個朋友叫雅子,某知名藥科大學的畢業(yè)生,是優(yōu)在這個圈子里見到的女生中,學歷最好的之一。和美奈子一樣,她早年也順著風頭在互聯(lián)網(wǎng)大廠里做過一段時間。后來又順勢被裁員。 不過她從來對回東北老家沒興趣,在榨干了父母的積蓄在南方買了套商業(yè)公寓之后,她就過上了和美奈子一樣,靠男人賺錢的日子。 不過她遠遠沒有美奈子好看,即便加上歲月的加成,她也只能靠在軟件上認識一個又一個新男人,一點又一點的要零花錢才能攢夠商住公寓的貸款。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她是真的很喜歡認識新男人,有時候也會把這些男人順手推給優(yōu)和身邊其他的小姐妹。 這一次,她也推薦了男生給優(yōu),只不過她只是想要點中介費。 優(yōu)開始的時候,并沒有想到這些。誰能擋住對你招搖微笑的小姐妹呢?至少,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說,優(yōu)是真的蠢,蠢的不可救藥。 男人是個平平無奇的京都男人,摳門、精打細算,但多年旅日,因此日語流利,甚至曾經(jīng)在AV 公司做過一段時間的化妝師。 優(yōu)本來對他并沒有什么興趣,這樣普通而自信的男人,她看的太多了。所以當男人伸手就讓她高潮的時候,她無比詫異。 “怎么,感受到了嗎?這就是專業(yè)的手法?!?/br> “AV里沒有女優(yōu)喜歡炮擊,因為太痛了?!?/br> “放松,你太緊了?!?/br> “......” “然后你這個蠢貨就被塞了肛塞拿不出來,還叫不到他陪你去醫(yī)院?”雅子在電話里把優(yōu)罵得狗血淋頭,似乎問題的一切都出在優(yōu)身上。 “你在京都有那么多朋友,為什么最后叫的是我?” “我到底倒了什么霉需要給你和他收這個爛攤子?” “還有,你叫他把錢打過來?。。?!” “把你手機拿過來,我來幫你報警!” “你這個蠢貨應該當場在他家就去報警,而不是打車回家睡一覺再去醫(yī)院!?。 ?/br> “你知道為什么每次我都能要到錢嗎?因為我每次都會在男人家里報警,然后警察就會當場帶著男人去警局做筆錄和調(diào)解!” 雅子真的是非常有經(jīng)驗的女人,理科生直接的邏輯帶給他無比明確順暢的思路。 據(jù)她自己說,就和圈子里某個大繩師玩的時候,口頭約定“可以打,但不能留下痕跡和打疼我。” 然后結(jié)果顯而易見,她從繩子上被放下來之后,直接打了報警電話,這時候的警察往往會偏向弱勢一方,所以她總能順利的成為性虐被偏袒的一方。 經(jīng)驗豐富的警察幫雅子問出了原來圈內(nèi)卓有名氣的大繩師是個銀行卡里只剩下幾千元的無業(yè)游民,最后的結(jié)果是,無業(yè)游民老師給了雅子幾千元了事,并且還從此在圈內(nèi)講起了自己被敲詐的故事。雅子當然,被當成了典型。 但是這個故事本身就充滿了搞笑的意味,無論是從那一方聽到故事始末的人都會忍不住問無業(yè)老師:“那為什么你要給錢呢?” 因為兩人當時在警察局。 雅子試圖在優(yōu)身上重復自己的成功經(jīng)驗,把男人約進了警察局。但京都的警察顯然已經(jīng)對此見多識廣,在問清了兩人是如何認識,雅子又不得不先行撇干凈身上的責任之后,優(yōu)收獲的是一張“不予立案”通知。 男人給她打了幾次錢,卻沒能完全覆蓋她的醫(yī)藥費,這次的優(yōu)甚至沒能做到平衡成本,這讓她不得不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收手不干——她似乎并不是雅子這樣目標明確的女人。 當然也沒有雅子每天篩選萬人的精力。 雅子真的是一個非常強悍的時間管理大師,這一點優(yōu)直至多年后都不得不承認。 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似乎已經(jīng)在這個圈子里玩夠了,她受夠了被玩弄,受夠了自己找罪受,也受夠了在社交平臺上沒完沒了的討好粉絲。 但僅僅是一瞬間,人的愚蠢,特別是自以為是的愚蠢,都是無可救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