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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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小子!”紅毛瞪起眼睛,抬腿往季眠的手上蹬了一腳。 但季眠卻未松手,他死死地拽著段酌,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哥,我想跟著您。”因?yàn)槭苤鴤?,他聲音低低的,有點(diǎn)喘,帶著懇求的意味。 紅毛樂了,恥笑道:“我大哥是你這種嘍啰想跟就跟的!?” 季眠沒搭理紅毛的話,只一遍遍央求:“哥,讓我跟著您吧?!?/br> 段酌垂眼俯視著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只問了一句:“你會做什么?” “我、我……”季眠腦子轉(zhuǎn)了半晌,卻沒從原主的記憶力翻出半點(diǎn)有價值的東西。 他只好答:“……我只會偷東西?!?/br> “我手底下從不養(yǎng)賊?!倍巫锰鹜龋唛_季眠扒著他褲腿的手,吐出最后一個字。 “臟?!?/br> 季眠頭都抬不起來,只能趴在地上,呆呆地想:好吧,我臟,我齷齪。 過了一會兒,他回過神來。兩人已經(jīng)走出去一段距離。 完了,他們要是真的走了,他的任務(wù)恐怕就真的完不成了。 一想到這兒,季眠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竟然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了! 臉上是劇烈的鈍痛,腰上則是鉆心的刺痛。他想,腰上一定有兩三塊骨頭斷掉了。而且,他現(xiàn)在看起來一定渾身都是血和灰,很臟的。 季眠的眼淚快要從眼眶里出來了。他拼命忍著,到底沒讓自己哭出來,那樣好窩囊。 他追著段酌離開的方向,往前走。 季眠的腰直不起來了,但他愣是沒依靠任何東西,就這樣,雙腿直立地前進(jìn)。也許是太疼了,超出了他能承受的極限,身體里反而憋起一股氣,撐著他一直往前。 段酌當(dāng)然知道后面有人跟著自己,但他并不在意。 走出幾百米,他在一輛略舊的灰色大眾車前停下來。 從衣兜里掏出鑰匙,他按了下開關(guān)打開車門,把車鑰匙重新扔給紅毛,坐上副駕,關(guān)上門。 紅毛接住鑰匙,閃身鉆進(jìn)了駕駛座。 此時季眠距離他們的車只有幾米之遙。 汽車引擎徐徐發(fā)動,輪胎已經(jīng)向前滾動了一截,車速驟然提高。 季眠卻在這時猛地跑了幾步,跳到車后蓋上,狠狠抱住車身。 駕駛座的紅毛愕然回頭:“大哥,這小子不要命了?” 段酌掀起眼皮,從后視鏡里看著季眠的身影,一邊不咸不淡地回:“嗯?!?/br> 他沒讓停下來,紅毛就一直沒踩剎車。他小心翼翼地從車內(nèi)后視鏡瞅著自家大哥的臉色,小心地揣摩:他大哥這是什么意思? 灰色的大眾車已經(jīng)出了街道,上了大路。紅毛到底不敢車速放得太快,連油門都沒敢踩得太緊,唯恐把人摔下去出事了。 十分鐘后,車身駛出快五公里路,季眠仍然像塊黏皮糖一樣粘在車后蓋上,粘得安安穩(wěn)穩(wěn),踏踏實(shí)實(shí),很不要臉。 紅毛猝然間想起什么,大聲叫道:“大哥,這小子掛我車上,不會扣我分吧?!” 段酌:“哦?!?/br> 紅毛:…… 真的沒人關(guān)心他的死活嗎? 第5章 紅毛到底是把車開回去了。車屁股后還粘著一個拖油瓶。 灰色大眾緩緩駛進(jìn)一個破敗的街區(qū)。這街區(qū)跟季眠所在的那個幾乎沒什么兩眼,同樣是黑暗的,陰冷又潮濕。 但這里又比他之前所在的街區(qū)熱鬧一些,灰車駛進(jìn)來的時候,季眠聽到很多人的笑聲和笑罵聲。 灰車緩緩?fù)?吭谝粋€賣手工雕塑品的門面前。 幾秒后,兩道車門關(guān)上的響聲“啪”的兩下,把神經(jīng)昏沉的季眠倏地嚇清醒了。 附近有幾個男人,坐在門面前的低矮板凳上,一看見車停下來就站起身了,好像在這里一直等著他們回來似的。 為首的中年男人又高又壯,一見到從駕駛座上下來的紅毛就地下腦袋,喊了聲:“孫哥。” 紅毛——也就是孫齊,嘴里叼了根煙,一邊吐著白色煙霧,一邊把自己背了一路的皮包扔給男人。 “錢給你們要回來了?!?/br> 孫齊“嘖”了一聲,又道:“回去交個社保去,別守著你那么點(diǎn)工錢舍不得放。” 季眠趴在車后蓋上,想:哦,原來是人家的工錢。還好沒被我偷。 他臉朝著車蓋,只有兩只耳朵耳聽八方,靈敏的很。 但他沒卻沒聽見,段酌下車后,不知何時來到車尾,此刻正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著他。 季眠太怕在路上掉下去了,因此一雙手腳張得很大,緊緊扒著車,加上腰上有傷不敢貼車太緊,屁股看著就像是撅起來似的。 穿著一身稀奇古怪的盜版名牌,脖子上,頂著一頭不倫不類的棕色卷毛。 段酌抬了下唇角,想笑。 “孫哥,怎么車上還帶了個尾巴回來?”拿到工錢的男人也瞧見了季眠,不由得問道。 孫齊冷笑著掃了季眠一眼。 男人又仔細(xì)看了看,發(fā)覺季眠腰上的問題,訝異道:“喲,還傷得挺重的。” “可不是嗎,這臭小子想偷錢,技術(shù)不好被我逮到了。如若不然,這回老子還得自己掏錢貼給你?!?/br> 男人愣了一下,喃喃道:“那是該打?!?/br> 還好季眠此刻的臉是往下埋著的,兩人沒瞧得見他那張?bào)E然燙起來的臉、紅得跟煮熟的蝦一樣。 但一直在他邊上打量他的段酌卻清楚地瞧見,這個不倫不類、審美嚇人的小扒手,一對藏在卷發(fā)后的耳朵騰地紅起來,一直蔓延到脖子根。 他從兜里取了根煙,掏出打火機(jī)。 “嗒”地一下點(diǎn)燃了。 這一聲離季眠很近,他沒想到身邊居然還有個人,一時間被嚇到,整個身子忽地又抖了下。 段酌咬著煙,沒忍住,又笑了下。 孫齊這才走過來,問:“大哥,這小子怎么辦?” “不怎么辦。” 孫齊咂摸半晌,還是沒明白段酌的意思。他到底是要這小子,還是不要呢? 不過,這小子在車上跟了一路,倒還是有些魄力的。如果不是一開始偷他的東西,他沒準(zhǔn)真會勸大哥收下他。 周圍的人慢慢散了,拿到工錢的幾個男人先離開,然后是段酌,最后孫齊瞅了季眠兩眼,把車鑰匙揣兜里,也走了。 天漸漸黑了,沒有人搭理車頂上的季眠,更沒人愿意管他。 季眠知道,段酌這是讓他自己走的意思。 可他既然跟來了這里,又怎么可能離開呢? 到了晚上,夜幕降臨,天空的星子逐漸從云層里鉆出來。 季眠這塊狗皮膏藥,總算是沒了力氣,軟趴趴地從車上下來了。 一下來,他渾身的力氣好像都沒了,除了趴在地上,什么也干不了。 過了一會兒,他給自己翻了個身,改成仰躺。 這一片街區(qū)的星空竟意外的好看。 季眠躺在地上,看著頭頂?shù)囊环教炜瞻l(fā)呆,在心里說:【系統(tǒng),星星真好看吶。】 系統(tǒng):【……】 該說他是有閑情雅致呢,還是傻呢? 又過了許久,世界安靜下來。 季眠一點(diǎn)動靜也沒了。 【季眠?】系統(tǒng)小聲地喊他。 沒得到回應(yīng)。 季眠的呼吸很均勻,也不知道是睡過去還是昏過去了。 * “……嗯,已經(jīng)包扎過了……” 迷糊中,有一道溫柔的女性聲音。 “……幫我去藥店再買瓶跌打損傷的藥……用完了。”她不知對誰吩咐道。 季眠就是在這樣溫柔的聲音,以及某種湯料翻滾的“咕嘟咕嘟”聲里醒來的。 睜開眼睛,暖黃色的燈光在頭頂?shù)男鼻胺?,色調(diào)令他莫名心安。 這是一間陌生的房屋,臥室的床和廚房的灶具都在這一片空間,有些簡陋,但是整體被布置得十分溫馨, 他躺在一張小床上,床的一邊挨著灰白的墻面,不知是怎么被人送到這里來的。 季眠的鼻子也恢復(fù)靈敏了,他這才發(fā)現(xiàn),那翻滾著的湯料原來是正在燉煮著的雞湯。 他聞到香味了,混雜在無傷大雅的一絲紅花油和跌打酒的味道中,是雞湯的rou香。 “呀!你醒了。”女人的聲音有了些笑意。 季眠循著她聲音的方向,眼睛往右轉(zhuǎn)了點(diǎn),努力對焦后,終于瞧見了她: 非常漂亮的一個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