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丁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提建議說，“那用手機拍?！?/br>
    他重新擺好姿勢，林時楓拍完，把照片設置成壁紙和鎖屏，丁而忽然說：“我沒來，是因為不想看你跟別人一起畢業(yè)?！?/br>
    林時楓反應了一下，才知道丁而在說什么。他略有探究地觀察丁而的表情，丁而一副不開心的樣子，繼續(xù)道：“就好像你和別人為同一件事開心，而我沒辦法共鳴一樣?！?/br>
    林時楓想了很短的一下，說：“但是如果你來，我基于你而存在的那一類積極情緒，沒人可以共鳴。”

    丁而不再說話了，可能覺得自己很失策，林時楓笑了笑，在人少的地方牽了他的手，說：“一起去嗎？”

    丁而說好，然后問：“哪里？”

    “不管哪里?！?/br>
    第18章 108淺甜

    丁而過了林時楓家公司的面試，實習拿到的微薄工資用來給林夫人買了首飾，把禮物送給她的時候，她差點感動得要哭，抹著眼角說：“而而終于長大了?！?/br>
    丁而下回拿了工資，依舊給林夫人送禮物，一兩回還好，次數(shù)太多，林夫人沒意見，林時楓有意見。臨近過年，他們回老宅，丁而在副座擺弄他給林夫人買的手表盒子，上面的緞帶有些松動，他想重新系上。

    但是怎么打，那個結(jié)都沒有店員打得那么漂亮，丁而最后還是作罷，只看著歪歪扭扭的蝴蝶結(jié)抿嘴。

    “要不就別送了吧，”林時楓適時地出聲說，“我媽的手表一年都不重樣?！?/br>
    丁而說：“那又不是我送的?！?/br>
    過了一會，林時楓說：“我媽不喜歡手表。”丁而扭頭看著他，林時楓正認真地注視著前方，嘴角卻是勾著的，他說：“我比較喜歡?！?/br>
    到家后，丁而提著禮物袋子往門口走，他才發(fā)現(xiàn)雖然自己暗戀了林時楓很久，但是并沒有送過他什么東西。

    因為林時楓有很多人送他禮物，丁而覺得自己沒必要再送，他本來也送不了什么貴重的東西。

    但他認為林時楓應該得到最好的禮物。

    林夫人開開心心地收了禮物，然后和廚師待在廚房準備晚飯，林先生在看很正經(jīng)的電視節(jié)目，丁而的品味和林先生有分歧，又覺得困，索性上樓去補眠。

    林時楓和他父親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林先生說等林時楓拿到博士學位，他就退休。說著說著，接了個電話，那邊的生意合作伙伴寒暄幾句，問：“沒有記錯的話，林總應該有個兒子吧？”

    “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我女兒見個面？我女兒上回您見過的，高馬尾西裝裙?！鄙饣锇閱柕馈?/br>
    林先生說：“不了，他有男……對象了?！?/br>
    林時楓給他爸剝橘子的手立刻快了一點，林先生掛完電話，林時楓遞上剝得干干凈凈的橘子，眼睛晶亮晶亮的。

    “我又還沒接受，你高興什么？”林先生吃了一瓣橘子，慢悠悠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邊眼鏡，說，“對外策略暫時一致?！?/br>
    “是是?！绷謺r楓附和兩句，心想，對內(nèi)也八成將要放低要求了。

    開飯之前，林夫人讓林時楓去樓上叫丁而，林時楓上了二樓，去丁而以前的房間，屋內(nèi)靜靜悄悄，床上平平坦坦，卻沒有人。

    丁而的書桌上還放著高中的復習資料，他讀書讀的并不輕松，那時候刻苦努力，做了很多練習，經(jīng)常通宵。林時楓大一回家的次數(shù)很少，但每回都能捉到半夜寫題的丁而。

    他曾經(jīng)對丁而說：“不用那么努力的?！?/br>
    丁而垂眼寫著題，臺燈的光映在他眸底，他的很長的眼睫在眼下落了一片陰影。他說了什么林時楓已經(jīng)不記得了，但丁而在夜風里稍含委屈、但很倔強的神色卻很深刻，甚至恍如昨日。

    林時楓轉(zhuǎn)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什么東西，他打開手機的燈蹲下去查看，在書桌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個水晶球，它滾落到另一側(cè)，水里的雪在微縮模型里飄蕩。

    林時楓很快就想起來關于它的回憶，一段誤解，兩點眼淚。

    接著，他明白了為什么它會放在書桌的下面。

    也許是因為丁而累的時候，會趴在手臂上稍作休息，那時候只需要一睜眼，水晶球就會恰好在丁而視野的正中央。

    他把水晶球放回原地，起身。關門時，門鎖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在這一瞬間，林時楓忽然明白了丁而在高中盡管很累、很不情愿，但依然要竭盡全力去學習的理由。

    他打開對面自己的房門，床頭的夜燈開著，發(fā)出小小的一團光，丁而被攏在里面。

    林時楓走過去，大拇指指腹蹭著丁而的下巴，用由淺轉(zhuǎn)深的親吻叫醒了他。

    第19章 終章 109緋色

    丁而下樓后，不僅嘴巴有點過分地紅，眼圈也紅，好像哭過。林夫人嫌他們下來得太晚，然后想到什么，跟親兒子說：“能不能學會節(jié)制？小時候我們怎么教你的？”

    “什么都沒做?！绷謺r楓咳了兩聲，舉手辯白道。

    林夫人看丁而，丁而裝作沒看見她的眼神，給林先生盛湯，說：“這個好喝?！?/br>
    事情就這樣翻了篇，吃過飯，大家都坐在一起，等十二點新年的煙花，第一束煙火在天空綻放的時候，丁而有點出神地盯著。

    他小時候在孤兒院也看過煙花，不過是只能放到三米高的偽劣產(chǎn)品，小孩子卻都圍在一起，期待地看著院長慢慢蹭過去，心驚膽戰(zhàn)地點燃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