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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經(jīng)過這一次,她想擁有名分,想要男人成為她手中的劍。 起碼,她不想在當那個依附男人任人揉搓的天涯孤女了。 上天賜予她重生的機會,還有不一樣的時代,但是,她的選擇其實也不太多。 原主是個孤兒,沒讀過書,對于社會的閱歷等于零,看過最廣闊的天空就是孤兒院圍起來的,四四方方的天。 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她有時候想問老天爺,既然給了她重生的機會,為什么不干脆賜予她好一點的開始呢? 但是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貪心了,重生這種事,幾億個人里頭也不一定有一個。 “魏姨,我看了一下,好像吃安眠藥最快,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 蘭心假裝自己百度完,轉(zhuǎn)身和魏如惠開起了玩笑。 “好?!毕袷潜惶m心情緒所感染,魏如惠竟然也笑了。 第二天晚上,B市某著名的大型宴會廳。 “歲歲,好久不見了,你還是那么漂亮?!?/br> 周歲歲站在大門口往里面一點的地方,與她的母親站在一起迎接客人。 “向晚,你還是這般優(yōu)秀,這位就是你丈夫吧,與你這般般配?!?/br> 周歲歲對所有來客笑臉相迎,她也不傻,離開十年了,現(xiàn)在過來的,都是看在周家的面子... 可惜大伯和爺爺... 唉... “你可要抓緊了,聽說今晚他們都來了,這么些年可都還沒結(jié)婚呢?身邊也沒個女人呆的長久的。”向晚沖她擠擠眼。 周歲歲也笑了笑,不接話,卻突然想到了那天那個女人說過,她會回來的,不知為何,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喲,來了?!?/br> 向晚聽到那邊有些sao動,抬眼望去,蘇朝和景軼然結(jié)伴而來,手里都提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禮袋。 周歲歲對向晚笑了笑,收到對方揶揄的眼神也不惱,讓侍者帶二人進去了。 之后才迎了上去。 “軼然,阿朝?!?/br> 是親昵的姿態(tài),神色自然地接過二人手上的盒子。 “這是送我的嗎?” 不諂媚,只是面帶微笑接過價值不菲的禮品袋。 周母也上前同這兩位京圈最頂級的少爺寒暄,端得是長輩的架子,景軼然有些皺了皺眉。 明明當年周母也是這般態(tài)度,他卻沒有絲毫不適。 他心里告訴自己,是因為他長大了。 不習慣家人以外的人對自己端長輩譜。 蘇朝卻神色如常,開口說道,“生日快樂,阿相還在開演唱會,禮物托我一起帶過來了?!?/br> 實際上是不知道在哪里醉生夢死。 這種話就不必說了。 “好的,我一會發(fā)信息謝謝他?!?/br> 周歲歲神色如常,她當年本來的目標之一就是陸大,成熟穩(wěn)重,家族第一繼承人,和陸相燃那種大學都沒讀的混小子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只不過陸大當年對她淡淡,反而是陸相燃追著她不放,本著母親教給她的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思想,她也就一起吊著了。 外面又有一陣sao動。 沒辦法,她畢竟算半個公眾人物,有記者也是很正常的,何況,這里頭還有“自己人”。 她勾唇一笑,大概又是哪位裙下之臣到了。 果然,她看著了盛嚴明和云澈在保鏢的簇擁下走了進來,明明不算寬的距離卻涇渭分明。 她皺了皺眉。 平日里這兩人好得穿同一條褲子,是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阿澈、阿嚴?!?/br> 她對蘇朝、景軼然示意了下,對著如同眾星拱月般的兩人迎了上去。 盛嚴明微微頷首,說了句生日快樂,面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 云澈則是沉著一張臉,生硬的說了句生日快樂。 兩人都是讓身后的人送上了禮物。 周歲歲面上終于僵了僵。 想到方才撇到的景軼然和蘇朝的禮物,上面印著熟悉的“H”字眼,顯然像是不久前一起從商場里打包的,她臉上的表情差點堅持不住了。 她還記得,她18歲成人禮那天,幾個人都是親手送上的禮物,現(xiàn)在卻... 好在周母掐了她一把,她才及時調(diào)整過來。 “都是貴客,別站門口,請進吧?!?/br> 周母到底是老江湖,察覺到方才景軼然的不悅,立馬調(diào)整了姿態(tài)。 不得不說,母女倆都不是善茬。 盛嚴明微微頷首,算是與對方打了個招呼,云澈則直接進去了,誰都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 幾個人落在以后,晚宴也快開始了。 周母坐在臺下,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而周歲歲,則直接上了臺。 199.3.30 “感謝那么多親朋好友來到我的生日晚宴,已經(jīng)十年沒回國了,見到各位故人十分激動?!?/br> (以下省略1W字,問就是懶。) “那么,祝各位今夜玩得開心,咱們不醉不歸~” 舞臺上,周歲歲光芒四射、十分耀眼,臺下眾人都十分給面子的鼓起了掌。 至于給的是誰的面子? 自然不可能是周家母女倆的面子了。 角落里,有人在竊竊私語。 “怎么周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回歸的生日宴在酒店辦?” “那不然在哪?” “不應(yīng)該?” 問話的人努努嘴,指了個方向。 接話的人嗤笑一聲,“還真當她是周家大小姐呢?周家掌權(quán)的那位又不是她親爹,給她頂著這個名號就不錯了。” “不是親爹歸不是親爹,但是親爺爺總歸還是真的吧?” “嗐,誰知道呢?豪門的恩恩怨怨?!?/br> “周家不能說是豪門吧?那位可是...” “噓,找死呢?!?/br> 說這話的人立馬噤聲,顯然是意識到了自己問錯了話。 而另一邊,周歲歲、或者說在場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看向了一個角落。 景軼然和蘇朝坐在長沙發(fā)上,不知在交流什么。 盛嚴明和云澈自己占了一個位置,連眼神的交流都沒有。 云澈直接背對著周歲歲,連眼神都沒有一個。 而盛嚴明,眼神的方向確實是主人公的方位,可惜他本人早已神游天外。 “蕪湖~云少,他們說你面色不佳,我還以為是開玩笑呢?我們云少什么時候不是春風拂面沁人心啊?” 這時,來了個公子哥兒,手搭在他肩頭,調(diào)侃道。 云澈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卻還是沒有推開對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沒什么?!?/br> 哪知這位公子哥仗著同他有幾分交情,不依不撓的說道,“這位回來了,你不再接再厲?” 面上滿是揶揄之色。 沙發(fā)上的三人也都看向云澈。 “老了,追不動了?!?/br> 哪有他的乖寶懂事呢?床上乖巧,床下有趣。 拿了十幾年的喬了,真當別人看不出? 云澈突然感覺一陣乏味。 卻忽然想到,他的乖寶已經(jīng)走了,20天都沒聯(lián)系過他了,連一條短信都沒有。 而且還說...還說她只愛過盛嚴明。 想到這兒,云澈看向?qū)γ娴难凵裢鹑鐨⒏赋鹑恕?/br> 這句話,卻剛從臺上下來正往這邊走的周歲歲耳中,令她的步伐頓了頓,面上卻看不出絲毫變化,走了過來。 “聊什么呢?” 公子哥神色倒如常,絲毫沒有背后揶揄別人被抓當場的尷尬。 “閑聊呢?!?/br> “說我最近有個小女友,胃口越來越大了,前幾天跟我開口要個包7、80W,說是她幾個小姐妹都有,我直接讓滾,這不,好不幾天沒理我了?!?/br> “吳少,這是你不行???也就百八十萬的事情?!?/br> “不行,養(yǎng)女人不能由著她來,想要什么要什么哪行?” 周圍人都豎著耳朵聽這邊的動靜呢,畢竟這幾位,十年前可都... 十年后居然這么風平浪靜的坐在一起? 一聽是他們能插上話的事情,立馬都圍了上來。 “冷幾天就好了,過幾天你不搭理她,她就乖乖回來找你了?!?/br> “那要是20來天都不找呢?” 云澈突然開口。 周圍落針可聞。 “2...20多天都不回來...估計是...估計是找著下家了吧?” 剛才說這話的人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道。 氣氛突然更冷了,蘇朝和景軼然面上一直掛著的公式化的笑容沒有了,盛嚴明忽然抬頭看著說話的那人,云澈更是把手中一直把玩著的酒杯置在了桌面上,“啪”地一聲響,眾人噤若寒蟬。 而周歲歲,像是為了緩和氣氛,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句令她后悔不已的話。 “或許是欲擒故縱也說不定呢?” 說完立馬得到了眾人的符合。 這種場合,男人多,女人也不少,但是大多數(shù)都是帶來的女伴,上流社會的小公主們有自己的小圈子聚集。 所以敢當面反駁周歲歲的人并不多,都在附和。 但是周歲歲卻并沒有松口氣,因為她看到了云澈如同毒蛇般地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哪怕只有一秒,都讓她汗毛豎立,蘇朝眼睛后的目光,也有意無意地落在她身上,卻不是當年那種愛慕者的目光。 至于其他人,她已經(jīng)不敢再去觀察了 最開始過來撩撥云澈的那位公子哥意識到好像不太對勁,馬上起身換了個位置。 開玩笑,他是來談交情的,可不想把原本的關(guān)系攪黃。 話題漸漸偏遠,圍著他們的人卻越來越多,他們卻早已習慣,時不時接兩句話就很給面子了。 而且喧鬧中,蘇朝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下,來電人顯示,“乖寶”。 200. 就在晚宴觥籌交錯間,網(wǎng)絡(luò)卻因為蘭心的一則動態(tài)鬧開了鍋。 “大家好,好久不見了,很抱歉占用公共資源,但是實在走投無路。” “當大家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我大概已經(jīng)去往另一個世界了,因為這是定時發(fā)送的動態(tài)?!?/br> “我并沒有被盜號,發(fā)這條信息,是想揭露一些事情,內(nèi)容很長,也許有些亂,希望有人能看完,畢竟也許這是我在這世界上最后一次發(fā)言了?!?/br> “我叫小草,心心是我十八歲以后給我自己起的名字。” “我一出生就在一個孤兒院里,沒有讀過書,也不認識字,也沒有邁出孤兒院的大門一步?!?/br> “成年之前見過的最廣闊的天空是孤兒院圍起來的四四方方的天?!?/br> “撿到我的好心人叫魏如惠,我叫她魏姨。” “小時候給自己起得名字叫小草,希望自己能在孤兒院里像草一樣堅強的活下去?!?/br> “孤兒院的院長我不知道名字,但是我知道,他是魏姨的丈夫?!?/br> “孤兒院里年紀的人參差不齊,唯一相同的點就是每兩年都會把16-18歲的孩子送出孤兒院?!?/br> “然后再由魏姨在外面把棄嬰撿回來,或者是別人丟棄在孤兒院門口的。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就是這樣被魏姨撿回來的。她是個很好心的女人?!?/br> “但是她的丈夫,也就是院長,利用了這個好心的女人一輩子?!?/br> “事情要從我離開孤兒院的前夜說起,從我有記憶以來,孤兒院就是我的家。想著明日就要離開了,在同寢室的姐妹們都睡去后,我偷偷一個人在孤兒院內(nèi)四處走動,回憶過往?!?/br> “然后我發(fā)現(xiàn)了院長和魏阿姨在偷情(魏阿姨是魏姨的meimei,也是我們孤兒院的廚房阿姨,為了區(qū)別通常這樣稱呼。)” “當時沒有接受過性教育得我并不知曉他們在做什么,但是卻把他們說話的內(nèi)容聽的一清二楚?!?/br> “他們要把我們拉到不好的地方去,賣掉!” “我當時害怕極了,回到宿舍一夜未睡,膽小得我也并不敢和誰訴說,當時我看著誰都像他們的幫兇,而這座四四方方用鐵絲網(wǎng)圍起來的孤兒院,則像極了牢籠?!?/br> “我一夜未睡,想著明天怎么跑出去。但是我只是個被豬一樣圈養(yǎng)了十幾年的小女孩,我能有什么辦法呢?” “最后我也只能擔驚受怕的上了那臺卡車,大卡車覆蓋上了篷布,我們在暗無天日的車廂里,像豬一樣,不知被運往何方,亦不知,接下來面對的是何種命運。” “后來我跑了,在夜黑風高的夜,我自己跑掉了。” “我當時只有一米五不到,因為我沒有成年,我是那一批孩子中最小的一個。每天在孤兒院吃了16年的開水送饅頭,有時候還去晚了沒有飯吃、搶不過就得挨餓的日子,太難了。但是當我憑借瘦小的身軀鉆過卡車鐵網(wǎng)與篷布的空隙逃出生天時,我是有些慶幸的?!?/br> “我也不知道我跑了多久,大概有6個小時吧,從黑夜跑到白天,在道路上一刻都不敢停歇,從孤兒院穿出來的膠鞋都爛掉了,終于在路上求到了兩位大哥帶我去到附近最近的小鎮(zhèn)把我放了下來。” “然后被一戶人家“收養(yǎng)”了,在店里當個童工,其實很謝謝那位老爺子,給了我飯吃,還叫我讀書寫字,還教我一些音樂上的知識,我也是后來才知道,老爺子傳給我的東西很厲害,連他的子女都不曾提及。大概是希望我能混口飯吃吧,辜負他的期待了。” 在這兒,蘭心似乎留下了什么伏筆。 “老爺子給我留了一點點遺產(chǎn),但是他的子女并不同意。我也認為他們家給了我一口飯吃,這錢我不該拿,就連夜去了B市,去了會所當服務(wù)生。” “畢竟我沒有文憑,大字不認得幾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出路了?!?/br> “如果你有關(guān)注我,或許會認為我在說謊,否則,一介孤女這種身份怎么和白富美扯上關(guān)系呢?” “因為我被人包養(yǎng)了呀?!?/br> 蘭心似乎并不忌諱,直接把傷口撕開血淋淋的展露在大眾面前。 “但是希望大家不要探究我的私生活啦,因為我的金主和這件事無關(guān),很感謝他們,帶我這個土包子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br> “一個,小草從來都沒想過的世界?!?/br> “同他們在一起的半年,是我的人生里最幸??鞓返娜松??!?/br> “和金主和平分開后,我在火車站,接到了從小城過來的魏姨,她仿佛老了十歲,見到我就是嚎啕大哭。” “我?guī)氐搅宋业某鲎馕輧?nèi),她告訴我,她聽到了院長和別人的通話,知道了這些年的始末。也告訴我,當初和我一起上車的21個兄弟姐妹們,全死了?!?/br> “魏姨說是因為我跑了,怕我去BJ,所以那些人只能把他們滅口了?!?/br> “我怔了怔,紅著眼,告訴她,我是怎么逃脫的?!?/br> “魏姨抱著我,嚎啕大哭。沒有責怪我自己一個人逃跑的事。” “我卻整夜整夜睡不著,認為是自己害死了他們?!?/br> “是小草的懦弱,無知,無能,害死了一起長大的21個兄弟姐妹?!?/br> “所以,小草今天要去陪他們啦。” “但是在這之前,我,舉報,XX省XX市XX鄉(xiāng)太陽孤兒院院長,伙同不法分子,走私人體器官、販賣人口,殺人滅口,每兩年講孤兒院的孩子們運往國外,不知死活。” “在決定去給我的21位兄弟姐妹賠罪前,其實我和魏姨,去過很多地方檢舉,但是半個月來,所以信息石沉大海。最后去的地方更是連門都不讓我們進。走投無路之下,只能死諫。希望能引起社會關(guān)注,還我們一個公道。” “如果有人想知道,怎么滅的口,請你們搜索“12/5中X邊境公路爆炸失火案”,它會給你們答案。死者23人,2名司機,集裝箱內(nèi)就是我那被滅口的21個兄弟姐妹?!?/br> “因為死者無名無姓,所以甚至不了了之。我想為他們做點什么。除了揭露這件事,我還在XX公墓給他們立了一個衣冠冢,希望他們能往生。也希望能引起重視,還我們一個公道?!?/br> “墓碑很好辨認,希望有人能清明前為他們送上一束花,畢竟,我有幾個jiejie都很愛美,一輩子卻只能摘孤兒院墻根處生長的野花編花環(huán)。” “左右兩邊,是我買給我自己和我無緣相見的孩子的。一個里面有他的檢查B超圖等等,算是他來過的唯一證明。另一個我死后,麻煩把我的骨灰放進去吧。我生前同我的兄弟姐妹們一起長大,死后就下去給他們當牛做馬賠罪了?!?/br> “墓地我沒有給魏姨買,魏姨可能還不知道,她吃的安眠藥被我昨晚偷偷換成了維生素,里面只有兩粒是真的,足夠她睡10個小時。” “我們在郊區(qū)XXX公交站牌往北走200米的小樹林內(nèi),我騙魏姨說,我們死在出租房里不好,影響人家繼續(xù)租。跳河、跳海還得人家花大力氣打撈,不要麻煩別人了,最后選了吞安眠藥?!?/br> “魏姨是個很好的人,她的一片好心被人利用罷了,她不該死?!?/br> “死的應(yīng)該是我,是我的膽小懦弱害了他們。” “我卡里還有15W,是我當網(wǎng)紅賺的錢,是我自己的錢??ㄔ谖业陌?,密碼我寫在背面了,麻煩找到我們的時候,幫我交給魏姨,告訴她,謝謝你18年前撿到小草并且把她養(yǎng)大,答應(yīng)給你養(yǎng)老送終怕是做不到了,這是給你的養(yǎng)老錢?!?/br> “如果魏姨不肯要,就替我捐給貧困地區(qū)的留守小女孩吧。希望她們好好讀書,起碼要識字,不要像我一個,成年了大字不識幾個,出去打工人家都不要我,遭人白眼,只能去當個服務(wù)員或者被人包養(yǎng),被人看不起?!?/br> “希望每年好心人給我的兄弟姐妹們上柱香。方便的話給我的小寶貝也上一柱,希望它下輩子投個好胎,有個好人家。它的母親沒有用,沒有保護好它,希望香火不斷,保佑它下輩子一切順遂?!?/br> “至于我,就不用啦,我來世間走一遭就夠了,不希望有來生了?!?/br> “也許還有一點點遺憾吧,我遇到了一個我很愛的人,可惜他不愛我。但是我盡力了,問心無愧,那就祝他安好吧。” “也遇到了一個很有耐心很寬容的人,雖然第一次見面他有些看不起我,但是他告訴我你也可以犯錯,可以自信,可以有自尊。沒關(guān)系的,不要害怕,給了我莫大的信心,我曾經(jīng)以為我可以換一條路走下去。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他,要給他彈一首《春江花月夜》的,剛才給他打了電話,沒有接,本來想同他道別的?!?/br> “給你彈得曲子被我錄下來啦,本來想等你回來給你個驚喜的,后來就沒有后來了,我知道你明白我再說什么的,謝謝你啦,錄音筆在我包包里,如果你還想聽的話可以去取一下?!?/br>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遙祝君安?!?/br> “我用偷來的一年半時間,遇到了很好的人,他們都很好。分開的時候我說過兩不虧欠,那就是兩不虧欠了。所以希望大家多關(guān)注這件事的本身,而不是我的私生活,打擾到不相干的人?!?/br> “我在這個世界上,挨過凍餓,受過打罵,遭過白眼,但是也看過最好的風景,遇到了最好的人,感恩一路上相遇、相逢的人和事,” “看到這里的人,謝謝你的溫柔與耐心,祝你們一切都好?!?/br> “那么,永別啦。” 202.3.31 “喔~你們看手機沒有,有個網(wǎng)紅舉報養(yǎng)育她長大的孤兒院販賣人口?!?/br> 宴會進行到中場,里面的人終于有人發(fā)現(xiàn)了網(wǎng)絡(luò)上此時沸沸揚揚的事情。 因為茲事體大,已經(jīng)從蘭心發(fā)布的兩個平臺被轉(zhuǎn)發(fā)到了更大的平臺上,可以說是轟動了全網(wǎng)絡(luò)。 “什么事???這么夸張?孤兒也能當網(wǎng)紅?” 盛嚴明他們這堆人此時也還沒散去,有人聽了一耳朵馬上就問了起來。 “那個孤兒被幾個人包養(yǎng),偽裝成白富美,現(xiàn)在突然留下遺書要自殺?!?/br> “哪個網(wǎng)紅?” “不認識?。坎贿^,這車子怎么看著這么眼熟?” 最開始嚷嚷的人顯然在翻閱蘭心的過往動態(tài),在看到那三臺DIVO和一輛風之子,還有景軼然那臺huayra后失了聲。 他們這個圈,平時靠車認人的也不是沒有,互相認識不說認識對方全部的車,但是幾臺頂級座駕往往會成為別人的談資。 “那個...盛總、云總,這是不是你們的車?這個網(wǎng)紅盜圖還是和你們同一個小區(qū)?” 他突然開口叫正在沉默喝酒的幾個人,也不知道他們剛才有沒有在聽。 盛嚴明的酒杯應(yīng)聲落地,打濕了他幾十萬的高定西裝與皮鞋,他卻全然不在乎。 滿腦子都是剛才聽見的幾句話。 云澈幾個也機械的轉(zhuǎn)過頭去,蘇朝直接頓住了和一旁的人交流的行為。 “你剛才,說什么?在完整的說一遍?!?/br> 此人是個二世祖,喜歡玩社交平臺、泡妞、玩車。 往日里哪見過這場面,此時都有些結(jié)巴了。 “就...就是有個小網(wǎng)紅,留遺書自殺了...她...她之前發(fā)的照片里有你們的車?!?/br> “不會是認識的吧?” “也許是偷拍博關(guān)注呢?” 周圍人開始議論紛紛,都開始打開平臺查看起來。 畢竟,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人,討論起來不一樣啊。 網(wǎng)上的瓜突然變成自己身邊得了。 “那...那個網(wǎng)紅叫什么?” 景軼然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哆嗦。 “是心心呀~” 說著還恭敬的把手機遞了過去,可是沒有一個人接。 看到他們這幅樣子,在場的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幾位,都是金主啊.. 突然就有了好奇,得是什么樣的天仙兒,才能同時套住這幾位主兒啊? 同時,更有不少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投向了周歲歲。 畢竟都是同齡人,當年的事情,誰不知道呢? 十年歸來,女主角居然換人了? 意向順風順水的周歲歲哪受過這般目光? 今晚不知第幾次的尷尬令她也昏了頭,又想起那天蘭心病房中對她所得“遲早會回來”的宣言,她以為她從來不在意一個卑賤如草的女人,哪知這句話,牢牢地扒在她的心里,如同跗骨之蛆。 于是脫口而出一句,“不要相信她,或許是欲擒故縱?!?/br> 周圍人詫異的目光令她直接清醒,她看著云澈想要殺人般地目光,一時間噤若寒蟬,連辯解的能力仿佛都失去了。 蘇朝和盛嚴明已經(jīng)拿出手機翻看了起來,景軼然拿手機的手一直在哆嗦,怎么都解不開鎖。 現(xiàn)場落針可聞,好好的生日宴,本該是熱鬧不已,現(xiàn)在卻變成了長時間的寂靜,眾人大氣不敢喘一聲。 都是家族好好培養(yǎng)出來的孩子,傻子都會看人臉色,剛才那一幕,在聯(lián)想到女個網(wǎng)紅說的曾經(jīng)不止被一個人包養(yǎng)的經(jīng)歷,是個人都能猜出來點真相,何況是這群人精。 戲謔、揶揄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 十年前的女主角歸國后發(fā)現(xiàn),女主角似乎已經(jīng)換人了。 這一幕似乎太過戲劇化。 宴會沉寂許久,周母不知道去了哪里,周歲歲沒了主心骨,卻實在受不了自己好好的生日宴變成這般模樣,想要辯解一二。 “我...我只是...”周歲歲從來沒有這般尷尬過,周圍人懷疑的目光,云澈兇狠的目光,蘇朝不悅的目光,都貼在了她的身上,怎么都甩不掉。 “閉嘴!”盛嚴明一聲怒吼,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向來以冷面閻王著稱的商場修羅,沒有人見過他在公眾場合如此失態(tài)。 他看到了蘭心留給他的那句話,連呼吸都是顫抖著的,微微垂著頭,打理得一絲不茍的大背頭此時有幾縷發(fā)絲已經(jīng)跑來了額前,它的主人卻無暇顧及。 蘇朝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在她心里有那般好,也從未想過,他等了二十天的電話,他居然會錯過。 如果沒有錯過,他接了電話或許就能察覺到她的不對,或許..或許就能挽回。 蘇朝長這么大,第一次遍體生寒,他害怕,害怕,也許...也許一錯過就是一生。 203. “喂...韓叔叔,你有沒有接到報警電話...是關(guān)于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 景軼然終于看完了那篇長文,握著手機手都在顫抖,眼圈微紅,在和家里的世交叔叔打電話。 他終于想起那天,他陪在周歲歲身邊,錯過的人真的是她。 如果...如果那天他幫了她,她是不是就不會自殺? 景軼然死死咬著唇,眼尾發(fā)紅,全身都在發(fā)抖。 其他幾個也好不到哪去,都看向景軼然的方向,祈禱聽到一些好的消息。 在場的人都有些吃驚,他們何時得見這幾位禁止金字塔尖上的人物這般? 看來這位,分量不輕啊。 但是想起剛才粗略看過的遺書,他們又有些惋惜,就怕是紅顏薄命,無福消受了。 各人有各苦,但是苦成這樣的,也確實是太慘了些。 現(xiàn)場有好幾位太太都落下淚來了,當了母親的人,總是看不得這些。 “是軼然???你怎么會關(guān)心這件事?” 城郊的小樹林外,已經(jīng)拉起了警戒線,外面里三層外三層,記者圍了一圈又一圈,JC在負責拉警戒線維穩(wěn),救護車、J車的兩種警笛聲不絕于耳,一片嘈雜。 韓城本來不該接電話的,但是看到是世家侄子還是接了,走到了一邊,但是還是隱約能聽到吵哄哄的人聲和鳴笛聲,讓景軼然心里更是一緊。 “我...我...” 多稀罕吶,在娛樂圈闖蕩多年,面對無數(shù)閃光燈的包圍,記者的夾槍帶棒下都從容不迫的大影帝,此刻竟然在結(jié)巴。 他是她的誰?他有什么資格去詢問這件事?他有什么身份去關(guān)注這件事? 景軼然心亂如麻,他連個稱謂都說不出來,他甚至覺得有些荒唐。 他們做過最親密的事,在床上、在廚房、在沙發(fā)、甚至在野外,她甚至懷過他的孩子,可是她生死未卜,他卻不知道該以何種身份去打聽他的事? 景喻之,你真不是個東西。 在他支支吾吾、心思回轉(zhuǎn)之前,早有人等的不耐煩了,一把奪過電話。 “韓叔,我是蘇朝?!?/br> 蘇朝面上看不清任何神色,好似發(fā)生的事情與他無關(guān)一般,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從來不會做奪人手機這種事。 能這樣不講道理,足以證明他已經(jīng)急瘋了。 “阿朝啊,你們在一起呢?” 韓城沒有意外,這倆人關(guān)系本來就好,軍政不分家,他自然也是認得蘇朝的。 “韓叔,出事的是我的女...前女友,我想問一下,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在說出前女友的那一刻,宴會廳陡然一靜,隨即又開始竊竊私語,周歲歲更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她雖然離開十年了,但是卻每日都關(guān)注著這個圈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比誰都清楚,蘇朝,從來承認過誰是他的女朋友,哪怕是私下都沒有。 蘇朝卻一臉坦蕩,只想快點獲取他想要知道的訊息。 其余三個人卻忽然明白,他為什么在她心中,那般好。 甚至,留給盛嚴明的只有只言片語,留給蘇朝卻是那般多。 甚至還有錄好的琴曲,如果她真的...那么那件東西,就是唯一的遺物了。 他們不禁想,倘若一開始,她遇到的真的是蘇朝,這一切,或許都不會發(fā)生了。 她不是感受不到,相反,出身孤兒院的她,或許更能感受到人情冷暖,她只是什么都懂,卻什么都不說,對自己的地位有清楚地認知,所以才更讓人心疼。 蘇朝一開始最看不起她,但是之后給了她足夠的尊重。 不怪她最后一通電話想要打給對方。 真誠與尊重,才是永恒的真理。 可惜他們醒悟的太晚了。 盛嚴明跌坐在沙發(fā)上,他發(fā)現(xiàn)他全身虛弱得厲害,甚至無法站立。 可是眼睛卻死死盯著通話的蘇朝,生怕自己遺漏了半點信息。 “這件事,上面非常重視,因為可能和國內(nèi)追查了很久的人口販賣有關(guān),已經(jīng)下了封口令。除了家屬之外任何人不得透露信息,家屬也需要嚴格保密。阿朝你..已經(jīng)是前男友了,這位小姑娘最后的話也說得很清楚了,和你們兩不相欠了,所以你們現(xiàn)在是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那我沒辦法告訴你,抱歉,不是韓叔不近人情,這是公務(wù)?!?/br> 電話那頭,韓城只是稍微驚訝了下,沒想到這件事還卷到了自己認識的人身上。 一般情況下他能行這個方便,畢竟人情這玩意誰都缺。 但是他來的路上就接到通知了,這件事,除了家屬外,任何人不得過問,直接和最上頭匯報、對接。 受害人都是一群孤兒,唯一的例外是那個中年女人,但是對方的家屬目前都屬于犯罪嫌疑人,那這個通知就是封口的意思。 蘇朝看完了整封“遺書”,自然知道牽扯重大,幾十條人命,還不包括她們說的之前運送出去的,這么多年都沒有半點風聲,肯定是有保護傘,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 但是他沒想到,已經(jīng)算得上第一時間打電話去了,還是沒能打聽到一點點消息。 想到那句從外人形容的“兩不相欠”“沒有關(guān)系”,他的心痛如刀絞,卻有一道聲音告訴他,不要浪費時間,這些都不是現(xiàn)在你關(guān)心的。 思及此,他直接沒理會在場所有人,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你去哪?” 三道聲音異口同聲的問道。 “去現(xiàn)場,生要見人,死...我要見尸?!?/br>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不少人都看到,蘇家沉著穩(wěn)重的老幺,居然雙目含淚。 三個人愣了愣,隨即都快步追了上去。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nèi)サ穆飞希麄兣c拉著她的救護車又一次錯過了。 后來他們才明白,有些人,錯過了一次,就會錯過無數(shù)次。 錯過后的每一次重逢,都讓他們費盡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