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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著?!?/br> 蘭心被cao得迷迷糊糊之間,突然收到男人的命令,下意識就要起身乖乖趴好。 卻被男人按住直接翻了個面兒,一陣天旋地轉后,她已經趴在了引擎蓋上。 粗長的jiba在她體內旋轉了下,磨得她直哆嗦。 “乖,趴好。” 男人伏在她的背上,呼吸粗重,顯然也是快到極限了,咬著她的耳朵說道。 蘭心雙手支撐著身體的重量,本就有些前傾的流線型車身讓她此時有些艱難跪趴著、 男人看出了她的吃力,大手掐住她的腰,托著她的小屁股,不讓她滑下來。 蘭心借著男人的力量調整好姿勢,撅著臀兒,沉下腰,撇著腿兒,把花xue暴露在身后人的眼前。 “乖~” 男人站在車前,站立著,長腿分開,原本燙的筆直的西裝褲此時有些皺皺巴巴的,褲鏈那兒更是一大片的水漬,想也知道是誰的杰作。 見她調整好姿勢,公狗腰繼續(xù)聳動了起來,兩顆鼓鼓囊囊的卵袋拍打在女人的花xue上,早已拍出了一道道紅痕。 xue口一圈圈的白沫,臀上也布滿了男人的指印,蘭心仰著頭,一頭烏黑的發(fā)絲在空中胡亂紛飛,乳兒更是被撞得甩出一陣陣乳波,看得人熱血沸騰。 “喻之~喻之射給我吧~嗚嗚xiaoxue要被玩壞了~受不住了~” 蘭心已經被男人cao哭了,小聲哀求著,同時夾緊了內壁,想讓男人快些射出來。 她不知道的是,男人右手已經拿出了手機打開了攝像頭,對準了她。 知道了大概也無所謂。 “乖寶要說什么?” 視頻里,男人啞著嗓子說道,顯然是在壓抑著什么。 “嗯~喻之射給心心呀~心心撐不住了?!?/br> 女人嗚咽著。 “不聽話?!?/br> 男人一巴掌拍在女人雪白的翹臀上,迅速激起一道巴掌印,也引得女人緊了緊yindao。 “嗚~不要打我~好疼。” “讓老公射到心心的小sao逼里,乖寶要說什么?” 景軼然緊咬著牙關,依舊不肯松開精關,給她個痛快。 “嗯~喻之~老公快射進心心的小屄里,心心要喝老公的精水,心心給老公生孩子~” 蘭心學乖了,知道男人都喜歡聽這一句,嬤嬤說的果然沒錯。 她不知道的是,其他幾個男人,聽到從手機里傳來的這句話,砸壞了多少的東西。 “乖,老公這就喂小sao屄喝牛奶,讓小sao貨懷上老公的孩子。” 景軼然滿意了,這才加快了沖刺的速度,不一會兒就把nongnong的jingye射進了女人的肚子里。 蘭心尖叫著再次噴了出來,哆哆嗦嗦地水兒一股股的噴在車身上,也澆在了男人敏感的guitou上。 景軼然射完后弓身退了出來,舉著手機靠近了正在高潮著的小屄,yinchun已經完完全全被cao開,一股股精水混著yin液再沒了roubang的堵塞后正一股股的往外流,正好滴在了車標上。 女人上身披散著長發(fā)無力地趴在引擎蓋上,下身還是折迭跪坐的姿勢,一看就是被人玩壞了。 殷紅的媚rou像是沒吃飽般,一張一合地嗡動著,粉嫩的小鮑被巨蟒蹂躪后根本合不攏,張著口兒往外流著男人的jingye。 性感的腰窩向下凹著,雪白的臀瓣上到處都是男人的指痕,揭露了她剛才經歷了一場荒誕而激烈的性事。 “舒服嗎寶貝?老公cao得小寶貝爽不爽?” 黑掉的視頻的最后,是景軼然略帶挑釁的話語。 景軼然收好手機,直接把她抱了起來,在她紅撲撲的小臉上親了又親。 抵著她的額頭四目相對,“乖寶~” 蘭心眼神都還有些迷離,就那么看著他,也不說話,安安靜靜的模樣。 許久平復后才開口,“喻之~車上有沒有紙,好難受?!?/br> 她蹙了蹙眉。 這時候她開口,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景軼然大概都會考慮要不要給她買個小行星來命名,何況只不過是要紙巾。 走回車里取來紙巾,蹲在車頭細心地給女人擦拭腿心的黏膩,神情溫柔又有耐心,又如同熒屏上那個謙謙君子那般了,如果不是蘭心剛才清楚地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倒真的要被他騙過去了。 “我自己來吧?!?/br> 女人小聲地說道,被一個男人事后盯著腿心瞧兒,多少有些難為情了。 卻聽男人輕笑一聲,“乖寶全身上下我哪兒沒瞧過摸過,怎么現在反倒有些害羞了?” 這一句話實在有些輕佻,把剛才的好形象毀得蕩然無存。 “不許說了!” 蘭心有些惱,伸出腳丫子就要去踢男人的臉。 說實話,這個動作多少有些冒犯了,但是往日她與那二人在床上也都這般打鬧,饒是冷峻如盛嚴明,陰郁如云澈,都愿意慣著她。 她在伸出腳的那一刻就有些后悔了,突然意識到眼前之人與她不過是數面之緣的陌生人罷了,這樣的舉動,實屬有些冒犯。 卻不想被男人直接把小腳丫子握在手中,甚至還輕佻的親了一口,含著她圓潤的腳趾,還用指尖輕輕撓了撓她的腳板心,逗得蘭心坐在車上咯咯直笑。 沒有人知道,景軼然是個隱形腳控,最愛女人那雙雪白圓潤的小腳,從見面的第一次起就惦記上了。 165. 回去的路上車子開的很穩(wěn),蘭心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東京回到箱根,再慢2小時怎么也到了,何況還是頂級賽跑。 車子停在莊園外,景軼然直接牽著蘭心下了車,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 已經是深夜了,幸好莊子里都是昏黃的燈光,倒也沒什么人外面。 “回來了?玩得開心么?” 庭院里,蘇朝靠在墻上,涼涼地看著進門的二人。 蘭心膽子小,猛然被嚇了一大跳,直接縮到了景軼然的懷里。 “別怕,別怕?!?/br> 景軼然輕拍她的后背,安撫道。 蘇朝有些責怪自己不小心,這小姑娘一看就膽子很小,自己沒輕沒重,還是把人嚇到了。 但是他看著群里的視頻,確實有些惱。 他這次出行除了拍攝任務,確實還有個ZZ任務在身,島國那邊已經非常遷就他了,他也實在不好在拿喬,于是就選了今天舉辦這個所謂的中日友好導演交流會。 看著小姑娘睡得香甜,一想他昨晚要的確實狠了,就沒把人叫起來。 結果今天一天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惦記著他的小姑娘。 可惜人今天一條信息都沒給他發(fā),這才想起,他們之間,根本沒有添加任何聯系方式... 他像是個單相思的晚期患者,連思念的人都找不到蹤跡。 之后晚上宴會散了他打開手機,臉頓時黑了。 人被拐跑了,還胡鬧了一晚上。 “過來。” 他沉著臉,沖她招招手。 小姑娘顯然還是有些驚魂未定,怯怯地看了景軼然一眼,收到對方鼓勵和安撫的表情后再慢吞吞的朝他走過來。 該死的,昨晚還不是這樣的。 昨晚的她顯然與他更親近一些,為什么一天過去就變了? 蘇朝鏡片后的眸子沉了沉,頗有種不怒自威的勢。 蘭心腳步頓了頓,還是走到了他跟前,小聲地說道。 “對不起...” 蘇朝挑了挑眉,奇怪的問道,“為什么道歉?” “我...” 蘭心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看著剛才蘇朝身上的某種氣勢,本能地感到畏懼。 “別怕我。” 蘇朝努力緩和自己身上的氣息,溫聲說道。 “嗯。” 蘭心卻還是有些畏懼的不敢看他,低低應了聲。像極了受了氣的小媳婦委委屈屈地不敢吭聲。 “玩得開心嗎?” 這是蘇朝第二次問,與剛才完全不一樣的語氣,蘭心大著膽子點了點頭。 蘇朝見她不那么懼怕自己了,心下也松了口氣。 拉著她的手往和室里走,景軼然笑了笑,也跟在兩人的身后。 臥室客廳內早就堆放了白天景軼然給她買的東西,蘇朝看都沒看,拉著她到床邊坐下,還沒來得及開口。 “我身上有些臟,你想要我的話我想先洗澡。” 蘭心有些扭捏的說道。 蘇朝皺了皺眉,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讓小姑娘誤會了。 “你坐,我現在不想要。” 小姑娘哦了一聲,點點頭做下來了。 “今天是去買東西了吧?” 他溫聲道。 “是?!?/br> 蘭心點了點頭,不明白他想問什么。 “那我為什么沒有收到賬單?” 蘇朝看著她。 他出門前告訴景軼然,今天小姑娘買什么都記他賬上,床頭還放了一張單日消費不超過2000W都可以隨意刷的信用卡,結果他等了一天,小姑娘的信息沒收到,銀行的信息也沒收到。 就好像...只要她不在眼前,就和他完全分開,毫無關聯那般,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小姑娘還沒回話,剛進門的景軼然嗤笑一聲,“我陪我女人逛街,花你的錢?” 蘇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 “明天我陪你出去玩好不好?” 又轉頭詢問她。 蘭心卻只擺擺手,“不用了,今天買了很多了,不要了?!?/br> 做人不能太貪心的。 蘇朝卻皺了皺眉。 他算是家教極嚴的那種,老頭子雖然對他寵溺,但是讀書的時候就真的是讀書,青春期除了喜歡上某個人,卻也沒有揭開那張紙。 長大后進了娛樂圈,趨炎附勢的多,想要爬上他的床換取資源的也不少。 但是他認真交往過的還真沒有,送包、送衣服、給資源,才是他慣用的手段,省事,不費心。 但是難得他有一次要上心了,面前之人,卻好像什么也不缺了。 有些煩惱。 他再次認真地看向她,看著她的眼睛,輕聲問道,“真的短期內沒有什么想要的嗎?” 只見女孩沒有半分猶豫的搖了搖頭。 “那你想要什么資源嗎?比如你想拍戲嗎?或者唱歌?或者拍雜志封面或者廣告?” 他不死心,接著問到。 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景軼然在一旁樂不可支,隨即也和蘇朝一般黯然。 是的,這個女人,不是那些貼著他們不放的吸血鬼,是他們使出無數手段才交換過來的,對她而言本就過著什么都不缺的生活。 就像她回答景軼然的那樣,吃飽穿暖就是她的所求。 166. 這些,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能滿足她。 但是再給的多些,她也不需要了。 至于某些隱形的資源,她一介孤女,無親無故的,求來又給誰呢? 如此看到,倒真有種無欲無求的姿態(tài)了。 蘇朝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有些不知所措。 要的太多事貪婪,無欲無求也不好處理,總覺得有所虧欠。 他過慣了爾虞我詐的生活,突然遇到這么個...對他毫無所圖的,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辦? “那有什么想要的,再告訴我們好么?” 景軼然倒是沒那么糾結,畢竟女人白天還是接受了他的饋贈的。 蘭心遲疑著點了點頭,然后走到那堆禮品袋前,找出了兩個盒子。 禮品袋上是不同的LOGO,她辨認了下,就一手給了一個人一個袋子。 “這是我白天買的,我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么顏色,看著合適就買了。沒有多貴,用之前平臺給我的流量分紅錢?!?/br> 小姑娘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慢條斯理地說清楚了一切。 錢是自己賺的,看著合適特意給你們買的。 兩個男人的心都快化了,景軼然直接把她拉過來抱著她坐在腿上,憐愛地親了親她的小臉。 “你什么時候買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在回憶著白天的始末。 “你跟那個經理去取珠寶的時候,我就借口去上廁所買的?!?/br> “是什么?我可以拆開來看看嗎?” 蘇朝盡管很想直接打開,卻還是禮貌的征詢了她的意見。 “可以?!?/br> 蘭心紅著臉,還是點了點頭。 蘇朝拆開了禮物,是藏青色的領帶和配套領夾,還有一對同色的鉆石袖扣,如他給她感覺的那般,內斂。 景軼然也拆開了禮盒,同樣的東西,卻是米白色帶有暗紋的設計,袖扣卻是玉石質地,是島國這邊的風格,也是他給她的第一印象,溫潤如玉。 “謝謝你,我很喜歡?!?/br> 蘇朝俯身在她額頭下落下一吻,眼里有她都看不明白的神色。 “是不是還買了其他的?” 景軼然低頭看她。 蘭心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指了指另外的三個袋子。 “云澈的也買了?” 蘇朝皺眉問道。 女人咬了咬唇,還是老實承認了。 “你是不是傻?他都那樣對你了?!?/br> 景軼然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她的小腦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阿澈平時對我也很好...” 她小聲辯解道。 “算了,買就買了吧?!?/br> 不給他進門就是了。 蘇朝心里冷哼一聲。 “今天怎么樣?” 景軼然故意岔開某些讓他不爽的話題,看向蘇朝, “幾個日本老頭子,想要拍一部古典氣息濃厚的片子,說是宣揚大河文化,我一看,都是琴棋書畫四藝,這些和他們大河文化有什么關聯?全都是我們國家的傳統(tǒng)文化。” 蘇朝棄之以鼻。 景軼然卻默了默,嘆了口氣,他出身于書香世家,后來站對了位置,有了從龍之功,但是家里傳統(tǒng)文化藝術氛圍濃郁,他對這些了解的更深一些。 “國內傳統(tǒng)文化式微?!?/br> 有些甚至斷了傳承。 反而是接受了中華文化熏陶的島國,對這些的尤為看重,這幾年某些傳統(tǒng)技藝上的東西,倒是聲名鵲起。 “誰說不是呢?” 蘇朝深有同感,國內引進大量西洋文化,前幾年崇洋媚外之風盛行,家長都送孩子去學西洋樂器去了,誰還記得老祖宗傳下來的技藝? 想到今天有幾個看他不爽的島國老頭子陰陽怪氣地,他就一陣不高興。 他新片是上頭定制的宣傳獻禮片,宣傳他們國家傳統(tǒng)文化發(fā)展的,其中有一段講到傳播至島國的,所以他才需要來這邊取景拍攝。 然而沒想到,這次過來還有新的麻煩,他片子里某個指法,只有中日兩位傳承了,前陣子他在準備開拍的時候,國內那位老先生過世了,留下的弟子無一能完成全篇的。 只剩下日本的那位技藝傳承者了,想到這里他一陣氣結,又感到好笑。 發(fā)源地拍個宣傳片,要到傳承地來找人拍攝,他都不想拍了。 還不夠丟人的。 但是一想到臨行前老爺子交代他,希望他能把這部片子拍好,希望能借助他和景軼然在國內外的影響力,推動、引起人們對傳統(tǒng)技藝的關注,他還是忍著這股不適繼續(xù)拍了下去。 白天出聲陰陽他的,就是那位傳承者的侄子,剛好也從事電影業(yè),他怕突生枝節(jié),強忍了下去,沒有出聲反駁,但是心底里的不快,卻一直延續(xù)到晚上。 所以他剛才的情緒才那般不對。 167. “那個鏡頭的拍攝聯系好了么?” 景軼然哪壺不開提哪壺,但是這也是逃不開的點兒。 想要日式取景,國內相同風格的山莊不是沒有,甚至搭他也能搭一個,何必大費周章整個劇組出國。 一天不知道要燒掉多少經費。 對外說是出國取景,實則是想請那位老先生拍那一段鏡頭罷了。 “沒有,一直說是身體不適?!?/br> 蘇朝也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本來只是有所猜測,結合今天發(fā)生的,猜到也不難。 人家想幫自己國家宣傳文化、自己侄子拍攝電影,無可厚非,他就難受了。 蘭心一直靜靜聽著,此時忍不住插了句嘴。 “是什么樂器呀?” “瑟?!?/br> 蘇朝脫口而出,隨即失笑。 “你之前說過你會彈琴,彈得是古箏吧,古瑟在我們國家已經基本失傳了,弦樂器的一種?!?/br> 景軼然解釋道。 蘭心卻心頭一跳。 琴瑟、琵琶,她都會。 那都是她們樓中的姑娘必備的技能了,甚至比伺候人還要來的精通。 畢竟,這些可以當愛好培養(yǎng),還可以打發(fā)時間。 伺候人什么的,到底是非她們所愿了。 看著二人一籌莫展,她也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說出來。 可是,根據他們所說,這種樂器基本已經失傳了,那她要怎么解釋她從何學來的? “那個...阿朝,有古瑟的圖片么?” 她有些遲疑,卻還是開了口。 人心都是rou長的,剛才男人問她想要什么,她能看得出來是真心地。 雖然她沒什么想要的,也知道他不過是愛屋及烏。 但是到底好處落在了她的身上,能幫點忙,她還是愿意的。 “是多少弦的瑟呀?” 她又問道。 她學過二十五弦的,也學過十六弦的,但是聽他們討論的語氣,失傳的? 莫非是五十弦的古瑟? “其實都可以,只是為了彈奏一段瑟的技藝。這種樂器在我們國家已經基本失傳了,也有一種說法是后來演變成了箏。但是我去詢問過,古瑟與古箏定弦、發(fā)音的原理都相似,但是制作過程和彈奏方式都大有不同,發(fā)出的聲音更是有所差異。根據國家的需求,他們對瑟的宣傳需求程度要大于箏?!?/br> 這也是蘇朝煩惱的原因。 什么叫定制片? 雖然他是導演,但是也得根據甲方需求來不是? 看到蘭心感興趣,他還是耐心的解釋道。 他不希望他們下了床之后就是陌生人。 “根據各種文物出土,比如曾侯乙墓中,還有古代的詩句,錦瑟無端五十弦等等,白居易的《聽彈湘妃怨》當中,玉軫朱弦瑟瑟徽,描寫的就是瑟的零部件。屬于我們國家最早的一批古代弦樂器?!?/br> 景軼然補充道,此時的他侃侃而談,讓蘭心仿佛夢回當年還在樓里的時候,也是這般偷聽那些文人高談闊論的。 “我..如果只是要彈一個曲子或者一段鏡頭的話,我應該可以...” 在男人們驚詫的目光中,蘭心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不..不是,我是說,哎呀我剛才都是胡說的,你們就當沒聽到?!?/br> 蘭心以為他們在笑話自己,忙改口說自己是胡說的,想要起身離開這尷尬的氣氛,卻被景軼然拉了回來。 只見對方神色認真的問道,“乖寶,你剛才說什么?你會彈這個?” 蘇朝也神色鄭重的看著她,眼神中并沒有取笑和輕視之意,這才讓蘭心的心稍稍安定。 “我,我會一些?;蛟S可以讓我試試...我可能談的不是很好,但是我覺得如果只是要一個片段的話...” 蘭心有些不確定的說到。 她不知道這個世界和她前世的差異,所以自然也不敢拍胸脯打包票得說自己一定行, 她從小謹言慎行慣了,她的身后退無可退。 所以毫無根基的她,哪來的底氣說一定、肯定這些詞呢? 她曾經很羨慕那些自信、神采奕奕的女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更加開闊的眼界,但是也僅僅只是羨慕了,這是她這輩子大概都無法擁有的東西,比金錢、地位更加的來之不易,是人的自信、自尊,甚至是自傲。 她一點點都不曾擁有。 也是,從小被當成個玩意教養(yǎng)長大,只學了些供男人取樂的玩意,她拿什么自尊、自愛呢? 現在想想,她與小草,截然不同,命運卻又那般相似。 從小被當成豬養(yǎng)長大了好賣個好價錢的小草,又好到哪里去呢? 同是天涯淪落人。 或許是命中注定吧。 她嘆了口氣。 卻沒注意到兩個男人交換了好幾個眼神。 168.3.18 “乖寶,先不急,現在太晚了,等明天我找人找一把琴過來你試試。” 蘇朝看著她,決定還是冒一次險,成了就解決了一個大問題,不成就當是陪她玩玩了,不會浪費什么。 “什么?讓一個小娃娃來彈?這不行這不行,你不知道國內那位大師的親傳弟子都沒把握彈好《淡月映魚》這段的高潮部分嗎?” “不行不行,那不是開玩笑嗎?” 《淡月映魚》,至今流傳下來,唯二還有完整曲譜的古瑟獨奏曲目。 其中中后段的快板演奏技巧,國內無人能得其精髓,加之古瑟逐漸被古箏地位所取代,練習、傳承的人就更少了,現如今,只怕要斷了傳承了。 “今日也沒什么事,就過來看看吧,在我的院子里?!?/br> 蘇朝卻直接開口否定了對方的話。 在他看來,聽一聽并不費事,他還沒聽過小姑娘撫琴呢? 萬一真有這方面的天賦呢? 昨夜問她,她也只說是一位長者教導過幾次,她也沒彈過幾次,還教了她古箏、古琴、琵琶的一些技巧。 大抵樂理都是相同的,古箏、古琴、古瑟稱得上同源,蘇朝倒也沒過多懷疑。 只是心疼她從小沒能受到好的教育,或許埋沒了天賦。 要知道,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專業(yè)學習樂器的,基本從小就練起了。 于大聲進來這間院子的時候,其實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他是國內有名的樂器大家,和景軼然家里頗有淵源,聽聞又是官方定制片,所以才愿意當這個什么藝術指導。 在他看來蘇朝就是在糊弄他,再胡鬧。 蘇朝帶了個小女朋友跟組他是知道的,也沒什么意見,年輕人嘛。 但是現在居然為了要捧他那個小女朋友來糊弄他,說那個女孩子能彈好《淡月映魚》,他是說什么也不信的。 大概是為了捧女孩子上位給個鏡頭吧,唉,現在的年輕人。 技藝就是技藝,不是假大空的論文數據,是做不得假的。 一邊想著,他一邊搖頭嘆氣的進了蘇朝的院子。 里面不僅僅有蘇朝和景軼然,還坐了個小姑娘。 他掃了一眼,不得不感嘆,這個姑娘有些姿色,怪不得能哄得一向穩(wěn)重的蘇朝動了私心。 “這位是于教授,在中樂協(xié)和央音都有任職?!?/br> 見到來人,景軼然起身介紹到,主要是對著蘭心。 “您...您好?!?/br> 蘭心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個時代的專業(yè)大拿。 每個時代,曲風、技藝甚至曲譜都各有不同,她很難把她的過去和現在來衡量這一切。 “嗯。” 于大聲只是不咸不淡的點點頭,眼中的輕視之意是個人都能感受出來。 蘭心倒是無所謂,她這些受的多了,而且,哪個時代的能人異士沒點傲氣呢? 當年樓里中金請來的樂器師傅最開始甚至連正眼都不給她們一個的。 但是蘇朝和景軼然卻都皺了皺眉,只不過今天強硬的讓對方過來,也不知道蘭心水平如何,他們心里也沒底。 “開始吧。” 于大聲淡淡開口。 他沒太多功夫陪這些小年輕折騰,今天過來也不是為了景軼然家中長輩的面子,還有蘇朝這個劇組導演的面子罷了,畢竟演藝不分家嘛。 他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 蘭心也不廢話,雙腿并攏,坐在琴凳上二分之三的位置,身體稍微向前傾斜,腰背挺得很直,周身的氣質開始發(fā)生變化。 于大聲挑了挑眉,看了過去。 起碼彈琴的姿勢是對的。 纖細的手指撥弄弦,比古琴更為空靈、比古箏更為清越,卻渾厚有力的聲音回響在小院內,讓人不禁坐直了身體聆聽。 有古琴的低沉,又有古箏的高亢,錚錚悲嗆之音,令人難免想到古時所形容的“聞瑟而哭”。 曲子很短,只有2分鐘不到的時長。 古來一般都講究“琴瑟和鳴”,所以瑟的獨奏曲更是少之又少,而今大部分又都失了傳承,才會如今這般人才凋零。 于大聲卻入了神。 很少人知道了,瑟的存在其實是為了配合古琴來的,在古時就是給古琴伴音的樂器,所以瑟的獨奏才那么少。 琴瑟琴瑟,實則琴為主,瑟為輔。 樂聲漸漸平復,他深吸一口氣,轉頭對蘇朝說到。 “那邊一定要瑟獨奏嗎?琴瑟琴瑟,實則瑟不過是輔助樂器,我覺得把琴瑟相結合或許會更好,瑟已經有了?!?/br> 他指了指蘭心,在三個人震驚的目光中繼續(xù)說道,“琴瑟和鳴,才是我國古樂的最佳,所以,小姑娘你愿意和我合奏嗎?《神人暢》,可會?” 169. 他面上已經帶上了笑意,甚至都不等蘇朝去協(xié)商,就繼續(xù)安排了起來。 蘭心木訥的點了點頭。 古琴曲《神人暢》是唐代以前僅兩首記載下來的以暢為題材的古琴曲之一,此曲表達了昔日部落領袖“堯”祭祀之時彈琴,奇妙琴聲感動上天,使天神降臨,與人們歡樂歌舞,共慶盛典。 她自然是會的,她不僅會瑟的那部分,琴的那部分,其實也是精通的。 但是此時大佬說要她打輔助,她自然不會多說什么。 雖然從獨奏變成了輔助,但是蘭心心里并沒有什么沮喪,反而非常高興。 她的技藝得到了這個時代專業(yè)大拿的認可,并且愿意與她合奏。 “島國那邊不是想宣傳他們的雅樂嗎?不過是從唐傳過去演變而成的一點樂器文化,居然敢叫囂,就讓他們看看好了?!?/br> 似乎也是來了興致,于大聲對著此時一臉震驚的蘇朝說道。 “對了,小姑娘,是師承何處?是哪位大師的弟子?國內居然還有其他瑟的傳承?你與丁老的演奏方式不太一樣,調弦大相徑庭,但是演奏出來的效果分毫不差,是哪位隱士高人的弟子嗎?” 他連忙追問。 丁老就是那位之前仙逝的古瑟傳承。 蘭心所學當然與他不同,相隔了上千年,就算傳承未斷,也不可能一模一樣的。 “我...我不知道,我就隨便學了點,不知道名字,是個老爺爺?!?/br> 至于是哪個爺爺,她認識的“爺爺”好幾個。 資料上虛擬的山里的爺爺,來到小鎮(zhèn)上收養(yǎng)她的老先生,都算得上是她的爺爺,都死無對證了,她也不怕。 “他現在在何處?我改日想拜訪一二?!?/br> 于大聲連忙追問, 在他看來,隨便指點一二就能叫出蘭心這樣的徒弟,本人水平不止幾何。 “他...他已經過世了,走之前讓我學了一點皮毛和譜子,多加練習。” 蘭心神情低落的說道,景軼然想要安撫一二,又想外人在場,只能作罷。 “唉?!庇诖舐曢L嘆一聲。 “那你練了十幾年了?” 他又滿含期待的看著蘭心,那樣的技巧,不可能是短短時間內就能達到的,除非天賦極高。 “我只練了很短一段時間...您說的曲子我剛好會而已。” 蘭心被他的熱情嚇到了,怯怯地說道。 小草的出身早晚有一天要公之于眾,孤兒院哪來的琴給她練,看來這些只能歸功于那位收養(yǎng)她一年的老先生了。 畢竟那對中年夫婦經常不在,她和老先生一起看店,教了她點什么倒也說得過去。 “只練習了...一段時間?” 于大聲震驚到無以復加。 “是的...我家里有個琴房,我白天的時間基本都練這幾首曲子?!?/br> 蘭心迅速穩(wěn)定下來,想引導對方將這一切歸咎于她的勤奮與天賦。 可是,哪一個專業(yè)的樂手每天不是長達十幾個小時的練習呢? 于是只能歸咎于天賦了。 “你意思是,你沒有老師,小時候也沒有系統(tǒng)的學習?” 于大聲不敢置信地問道。 蘭心有些害怕,但還是點了點頭, 蘇朝察覺到她的異常,握住了她的手,手心處有些薄汗,只當她是怕生。 景軼然卻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兩人交合的手,有些酸澀,有些嫉妒,他才是那個見不得光的男人。 “那你可愿拜我為師?或者我替你引導一二?不過我們國家古瑟這個民樂...能系統(tǒng)的教你的人也不多了,并且他們同你學習的也不同?!?/br> 基本斷了傳承了。 他面帶惋惜的說道。 “琴瑟箏三者基本同源,你能談好瑟,想必也能談好二者,或者你對這些有興趣嗎?” 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期待的看向蘭心。 “那個,我還學過古箏、古琴還有琵琶?!?/br> 在三人震驚的目光中,蘭心一咬牙繼續(xù)說道,隨即馬上補充,“但是都只會一點點,練過一些曲子,上不得臺面?!?/br> 于大聲了然,畢竟一個人的時間精力有限,能精通一二已經很了不起了,何況她沒有系統(tǒng)的學習過,大抵其他的也只是懂些皮毛。 蘇朝和景軼然卻對視了一眼,卻不信女人說的話。 畢竟昨晚女人不自信的表情他們還歷歷在目。 原以為不過是真的隨便玩玩,如今一看,根本不是她說的那樣。 只彈了2分鐘,能讓于大聲開口收她當弟子,詢問師承何處,愿意與她合奏一曲的,絕對不可能是她口中說的“略懂、只會一點的水平。” 于大聲的水平他們清楚,不到40歲能被國家臺請去表演,跟著各種藝術團代表出去巡演的人物,現在已經不收徒了,只是上上課罷了。 能讓他開口收徒,天賦、水平可見一斑。 又有些惋惜,小姑娘那些年,到底是被耽誤了。 PS.文中提到的漢瑟,調弦和演奏方法在近古確實已經失傳了,現在復原的好像是明清時代的瑟,好像不一樣了,我亂寫的,門外漢,配合下劇情,大家不要深究。 之前去馬王堆的時候有看到過漢瑟,當時沒仔細看,只以為是古箏...現在想起來那個應該就是瑟。 文中寫的坐姿是現在古箏的坐姿,古瑟啥坐姿我還真不知道,看的陶俑我記得是席地而坐的,但是現在好像都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