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阿媽:寶貝,野啊。 第7章 第7日 ◎張初越比她懂。◎ “誰要你給我修床板!” “因為你夜里太吵了。” 溫霽:“……” 在床底下安靜的幾秒里,溫霽氣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不過張初越的更大,暗沉沉時聽像頭牛。 她舔了下唇,脖頸后還枕著他的手掌,粗糲的陌生感讓她有些癢,兩人嘴上互刺,溫霽眼里狡黠,蔫壞道:“你怎知我今晚還在這兒睡?” 她側身臥在他身旁,那粗糲的掌紋從她脖頸后滑過,收走,驚起一灘鷗鷺。 “咚!” 有的男人說不過女人就用蠻力,例如又是一錘子敲床底板,溫霽趕緊溜出來,決心讓他白費功夫。 “阿媽,我們今天就要回去了?!?/br> 溫霽下樓吃米線時面露哀愁:“張初越家里還有活要干呢,要不讓他先回去,我留在這?!?/br> 阿媽眉頭緊皺:“哪里有這樣的,回門把媳婦留在娘家,這不是退貨是什么?下個月你嫂子就要生了,我辦完你的事就得去西城,你哥抽不開身回來,我就讓他顧著你嫂子先?!?/br> 溫霽一聽眼睛放光:“阿媽,我陪你去!” 阿媽進廚房,溫霽端著碗跟在她身后,她又氣又笑:“那等你嫂子生了,你再跟初越過來?!?/br> 又是初越初越,“到時候我上課沒空,我結婚他不來,他生孩子我也不去?!?/br> “孩子出月你肯定要去看啊?!?/br> 溫霽調皮道:“別人孩子出月我上趕著看什么,我家的初越還不夠我看么?” 阿媽讓她牙尖嘴利的舌頭一繞沒反應過來,溫霽神清氣爽地轉身,恰好看到張初越就杵在了客廳。 好巧啊~ 呵呵。 他那雙狹長的眼睫里藏了兩枚黑漆漆的棋子,大約是在部隊和軍校待過,讓他看久了,有種一剎而過——被當作獵物的感覺。 “張初越,你早飯在廚房呢?!?/br> 溫霽背對著他坐在飯桌前,支使他趕緊走。 “初越修好啦,你坐著,阿媽給你端出來?!?/br> “好?!?/br> 他在她家除了“好”字不會說別的了,兩人坐到圓桌前,溫霽看到他棱角峻逸的手攏住杯把,喝水。 溫霽不知他剛才聽了自己幾成話,視線從他的手往上抬,驀地對上他不經意投來的視線,她瞳孔一縮,似乎表現(xiàn)明顯,趕緊埋頭吃。 阿媽端著米線出來,坐在桌前和他們聊天,溫霽有一搭沒一搭地聽。 “阿霽的書桌用的還是她哥哥的,是舊了,本來要換新,但她上大學后又不用,加上要嫁人,這才沒管。” 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 溫霽一碗米線吃到涼。 上午他給家里摞柴,薄薄的日頭在兩人之間分了界,他在太陽那頭,她在陰影這頭。 “你是不是覺得我家條件不好,才沒開口說床的事?!?/br> 書桌是不用的,壞不壞無所謂,但床他是要睡的,若是不舒服,阿媽面子就不好看。 有些人情世故,張初越比她懂。 此時襯衫衣袖挽起的手臂泛汗,筋絡攀巖著骨骼縱橫,麥色肌理透著光暈,這是大地的兒子。 “你家是二層磚房,我的是瓦房。” 他話落下,柴整齊地摞進了雜物房,溫霽坐在屋檐下抬手撐腮,發(fā)現(xiàn)他后背全濕了也得穿齊整,在這兒他不像在家那樣,套件背心穿。 “張初越,我們下午回去吧?!?/br> 男人撩起眼皮,漆黑的瞳仁里映著她纖薄的紅衣。 “不試試床嗎?” - 河底的魚兒擺著尾潛入,一對對土鴨子鳧進水里,燦爛的陽光適合西紅柿的生長,棚頂的節(jié)瓜也不遑多讓。 密密麻麻地搶占著光,溫霽鉆進去的時候,有零星的光照在張初越的身上。 他個子高,輕而易舉便將瓜果收入囊中,而她舉了舉手,依然碰不到瓜尾,忽然,身后罩來一層暗影,瓜尾墜下,碰到指尖。 她手里還沾著從河底摸魚時帶上的水珠,說:“今年的瓜不錯。” “瓜熟蒂落?!?/br> 阿媽在棚里樂呵呵道:“多摘點回去,等阿媽去了西城,這些放著也壞了?!?/br> 張初越身高手長,將那藤往下壓,說:“我手里拎著桶,你掰?!?/br> “瓜熟才蒂落,這個青噠噠的,強扭的瓜不甜?!?/br> 她輕巧的話一落,只有張初越聽見,阿媽沒有應她,張初越壓藤的手微重,氣息微不可察地笑了聲,穿過藤蔓野蠻生長的小徑,對她說:“也不是什么瓜給我,我就吃的?!?/br> 等他走過,溫霽忽然笑了聲,心跳咚咚地響,說:“你講大聲點,讓我阿媽聽見。” 張初越給了她一個高大的背影,在外當好好女婿,在她面前壞話說盡。 不過大概是有他這句話,讓溫霽覺得兩人多少有些同仇敵愾,她將那根半熟青瓜薅下來,最好讓她哥一口都沒得吃。 回程的路上,兩人在安靜的車廂里一言不發(fā)。 “咔嚓” 溫霽咬了一口黃瓜,清爽。 張初越眼皮撩了下,她就從袋子掏了根給他:“吃嗎?” 他手沒動,左手搭在窗沿上,語調有些故作挑剔:“強扭的瓜不甜。” “但它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