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聽聽剛剛許溪云說了什么,賑災款百姓一分都沒拿到! 還惹得天神大怒,降罪于世! 皇帝想到幾日前他們跪在自己面前假惺惺地可憐百姓的模樣,便覺得一口濁氣悶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黃濟康!” “奴才在” “給我查,查到底!” 許溪云走出宮門時,心里還有些后怕著,方才最后幾句話,皇帝的氣勢實在太過嚇人,她撫了撫胸口,從袖子里掏出一張已經被她手心汗水濡濕的紙條來。 那紙條墨跡已經暈開,看不清上面具體寫了什么,依稀能辨別出“錢”“李”二字。 第41章 震怒 其實在那日李公公派人來通傳之前, 她的小鋪子就已經被不速之客探訪過了。 那日清晨,淮序帶著同上次窗戶外一般無二的點心叩響了她的后院門。 說起來,自那次京城外地震風波后,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淮序了。 淮序同往常一樣言簡意賅, 上來直奔主題, 簡明地告知了許溪云皇上即將召她入宮的消息, 要她提前做好準備。 縱然許溪云早已猜到程硯的身份并不簡單,但他竟然能對皇宮里的消息都了如指掌, 許溪云還是小小的震驚了一番。 淮序三言兩語說明來意,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紙條遞給許溪云,說這是公子托他轉交,而那上面, 就寫著錢泉和李晉濤的名字和生平。 程硯并未多說, 只道這幾個人有問題,若是許溪云愿意幫他,便尋個機會,希望她在皇上面前提上一嘴。 末了,他還頗周到地托淮序轉告, 若是許溪云有顧慮,也大可以不幫這個忙。 畢竟進宮面圣已是一極大挑戰(zhàn),更何況還要卷入這黑暗的朝堂中,他不會怪罪于她。 “王爺,您說許小姐會幫咱們嗎?” 淮序站在程硯面前, 有些拿不定主意。 程硯畏寒, 可書房中又不敢燒炭, 只得穿著厚厚的大氅,寒冷使人清醒, 這樣的環(huán)境,他反而更能靜心讀著書。 方才許溪云并沒有給個明確的答復,看她的神色也頗有些猶豫。 淮序心里有些嘀咕,從固寧鎮(zhèn)到京城,這一路走來,王爺幫了她多少忙,如今到她能為王爺做些什么了,卻猶猶豫豫的,頗不像君子所為。 程硯放下手中的書,沒有回答淮序的問題,反而一本正經地問著:“今日的點心她吃了嗎?這天也太冷了些,也不知道海鮮羹送去涼了沒有...” 淮序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站在另一邊的云山,后者無奈聳了聳肩,遞給他一個“就是這樣”的眼神。 這...自己不過在外辦事月余沒回來,自家王爺怎么變成戀愛腦了? 程硯沒理會他倆的眉來眼去,起身往屋外走了走,站在幽靜的長廊下。 這場大雪下了個酣暢淋漓,往日看起來空曠的府此時被白雪塞得滿滿當當,倒顯得溫馨了不少。 平日里有人走的地方每天都有人打掃,看不出來什么,可那假山池塘,以及院里的草坪,此時都掩埋在厚厚白雪中。 天是大亮的,有著地上雪的映照,目之所及都是從未見過的明亮。 他頂著刺眼的白光,將手伸出廊檐,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他手上,融化成一點一點的水滴,帶來的寒意卻還是有些刺骨。 程硯毫不在意的收回手,也沒有接一旁淮序遞來的帕子,只低低地說了一句:“這天也該變變了?!?/br> 又過了幾日,朝廷眾官員皆受詔入宮,外面的大雪紛紛揚揚,宣政殿里的地龍燒得旺著,氣氛卻降到了冰點。 和昶帝的臉色鐵青,眉頭緊鎖,胳膊青筋凸起,幾乎要將手中的茶盞硬生生捏碎。 他看著底下伏在地上哀嚎的一眾官員,對他們的求饒聲無動于衷。 這些人除了哭著喊“皇上恕罪”,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到底還會些什么? 李晉濤幾乎哭啞了聲,喊都不知道喊些什么,只能透過腫脹的雙眼胡亂抓著身邊其他同僚的衣擺,試圖找到人能救救自己。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圣上如今正在氣頭上,此事又事關重大,誰也不敢上前說一句話,只能不輕不重地找補兩句“氣大傷身,望皇上保重龍體?!?/br> 其實他們還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今天一上朝,他們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殿內竟里里外外圍了一圈禁軍。 皇上怒著,將折子摔得啪啪響,隱隱約約,他們聽出了是和今夏賑災有關之事。 底下人對視一眼,此事重提的時機蹊蹺。按理說這事過去了這么久,若不是有心人提起,應該早就翻篇了才是。 話又說回來,這么大的事要徹查,皇上身邊竟沒有一個人走漏絲毫的風聲。 殿內一時人人自危,他們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今日一個不小心便項上人頭落地。 “賑災的款你也敢昧,李晉濤,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皇帝終是忍不住,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杯盞都跟著抖了一抖,白瓷相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他的目光轉向跪在角落里正擦著冷汗的錢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