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捧起桌上的茶，小心謹(jǐn)慎地續(xù)了一口。

    殷昊好整以暇道：“你可看清他們在忙什么？”

    “他們做事時藏著掖著，下官也看的不甚清楚?！睉舨可袝f出自己的猜測，“應(yīng)當(dāng)是在打造兵器，銀子一筆一筆地往工部撥，恐是有戰(zhàn)事起?！?/br>
    殷昊拎起茶壺，給自己添了半杯，“陛下上個月遣驃騎將軍討伐月氏，花了不少銀子?！?/br>
    “是啊。”戶部尚書也覺得奇怪，“陛下登基后，國庫并不充盈，討伐月氏需要銀子，制造兵甲也需要銀子，光鹽利所得，能支撐這樣的開支嗎？”

    殷昊瞥了他一眼，“能不能，戶部不是最清楚嗎？”

    戶部尚書連忙道：“王爺也知道，最近災(zāi)情頻發(fā)，收上來的稅都來不及補(bǔ)窟窿的，這個季度幾乎是負(fù)收成啊。陛下哪里來的銀子打造兵器？”

    “莫非……”戶部尚書突然止了話音。

    殷昊眼神示意讓他說。

    戶部尚書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前段時間坊間傳過一段流言，說鎮(zhèn)國府私藏大量珍寶，都是東胡那邊送的。正是得到這筆巨財(cái)，鎮(zhèn)國大將軍才為東胡打開郇州的大門?！?/br>
    “許是陛下從方子衿手里拿到了這筆銀子?！睉舨可袝酚衅涫碌乜粗箨唬皩m里的事情下官不清楚，但國庫里多出的這筆銀子來路絕非尋常?！?/br>
    殷昊端起杯子，漫不經(jīng)心地喝上一口茶，遺憾地吐出一口胸膛里的濁氣，“鎮(zhèn)國府嗎？”

    打發(fā)走戶部尚書，殷昊望著面前涼透的茶盞，笑著搖了搖頭。

    “修容，你也覺得小皇帝手里的銀子是從鎮(zhèn)國府得來的嗎？”

    沒有人回應(yīng)他，殷昊望向院里的天空，自顧自地說道：“當(dāng)年，靖宣帝風(fēng)頭正盛，也有段崢嶸歲月，是個千古難得一見的商人呢，可惜士農(nóng)工商，商最次等，無人見過他那般模樣。”

    “事關(guān)國運(yùn)的寶貝，原來是他留下的黃金。”殷昊笑了，起身走向飛羽閣。

    期間，林青青和方子衿出了一趟宮。

    林青青看過原著，知道鬼衛(wèi)軍的據(jù)點(diǎn)是在京城郊外一個叫蜃樓的地方，這個地方處于地下，地圖上尋不到。

    書里的鬼衛(wèi)軍是在方子衿得到兩份信物后，主動找上門的。

    鬼衛(wèi)軍應(yīng)戰(zhàn)亂而生，戰(zhàn)亂起，鬼衛(wèi)現(xiàn)。

    如今戰(zhàn)亂未起，只能靠人尋找。

    所幸青銅棋盤上有指示蜃樓的位置。

    她和方子衿來到指定地點(diǎn)，卻是一片人跡罕至的荒野。

    影衛(wèi)尋了個遍，也只找著一片廢棄墓地。

    “墓地？”林青青眼睛一亮，拉著方子衿就找了過去。

    她猜想的沒錯。

    墓地排列著無數(shù)墓碑，有一座墓碑上刻著“蜃曉說峮寺貳2二五九一斯棄搜集本紋上傳”字，墓碑上面的缺口與天羅令、龍鳳佩完全吻合，這里就是蜃樓的入口。

    林青青使用天羅令和龍鳳佩打開通往蜃樓的地下大門。

    拾級而下，拐了無數(shù)暗道，臺階才開始往上。

    暗道盡頭是一扇青銅大門，門縫里有光。

    影二和影四合力推開青銅大門，推了四分之一，便被林青青及時喝止。

    光線照射進(jìn)來，映入眼簾的景象讓林青青抿直了唇角。

    院子是尋常的院子，可樓卻不是正經(jīng)的樓，門外面的景象也不是正經(jīng)人能看的畫面。

    不斷有或是歡愉或是痛苦的呻.吟聲透過門縫，方子衿還好奇地伸過頭來，看向林青青正看著的門縫。

    混亂的景象映入漆黑的瞳孔，他神色沒有改變一分，只是很快，腦袋便被林青青推了回去。

    “影二，去處理一下?！?/br>
    影二處理速度很快，身形一閃便打暈了外面三個人，順便將他們脫在一旁的衣服撕了，卷成大被蓋，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完全沒考慮人家沒了衣服怎么離開。

    林青青腳下生風(fēng)，大步穿行過院子，走向上蜃樓的樓梯。

    她上了樓，發(fā)現(xiàn)方子衿沒跟上來，扭頭看向樓下。

    少年站在大被蓋的三人身邊，低著頭看著他們，撩起衣擺，似乎要蹲下。

    “方子衿？”林青青嚴(yán)肅地看著他，“你在干什么？”

    少年從一件破爛衣服里抽出一塊令牌，食指掛著令牌的繩子，拎起令牌給林青青看。

    林青青：艸……

    別告訴她，這些是萬鬼衛(wèi)。

    別說，千萬別說。

    林青青眼神太麻木了，方子衿讀不懂，隔著上下樓梯的距離，吐字依然清晰：“萬鬼衛(wèi)，貳拾叁。”

    他又用長槍挑出一個，“萬鬼衛(wèi)，柒拾玖?！?/br>
    “萬鬼衛(wèi)，肆。”

    林青青麻木的眼神終于動了一下，“肆？”

    少年鳳眸盯緊林青青，緩緩說道：“是肆。”

    林青青順著樓梯往下走，停在方子衿身旁，用腳踢了踢萬鬼衛(wèi)肆。

    “別裝了，去叫人。”

    任林青青怎么踢，萬鬼衛(wèi)肆就是昏了，一動不動。

    “方……”林青青剛要叫方子衿將人踢醒，萬鬼衛(wèi)肆驟然睜開雙眼，伸出雙手將“被子”往脖子拎了拎。

    他掃視眾人，目光停在林青青身上，直到看見她腰間掛的龍鳳佩，才慢慢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