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賀恂握住了姜冕的手,笑道:“殿下總是想要保護所有人,臣都知道。不過殿下不用怕,以后讓臣來保護殿下。” 姜冕嘴唇顫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有人看穿了他的脆弱壁壘。 “你知道本宮為什么喜歡你嗎?” 賀恂搖頭,畢竟在一年前他還認為自己是太子殿下暗殺名單上的一員。 “因為你看起來很真心?!?/br> 姜冕笑了一下,似乎是回憶起什么來。 “從小到大你就像個小夫子,總是要本宮做這做那。父皇母后都對本宮不甚上心,你卻天天跟在本宮屁股后面大談勸學(xué)言論。” “你知道嗎,本宮感覺自己要是讀不好書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br> 姜冕又笑:“本宮疑心你是母后的探子,可又想不懂一個探子為何要對本宮如此上心,賀恂你可真難懂啊。” 賀恂也笑,卻笑的心酸。 他的心上人貴為太子,卻小半生都在渴求父母那瘠薄的愛。 思及此,賀恂忍不住心痛。幸好他此生別無長物,唯有對姜冕的愛意真摯熱烈,經(jīng)年來亦如燒山野火愈演愈烈。 他俯身抱住姜冕,道:“臣從未和皇后娘娘說過什么,臣永遠站在殿下這邊?!?/br> 姜冕也撫上他的背,沉聲道:“本宮相信?!?/br> 【作者有話說】:齊云生:服了你們給子了 忘記定時了今天 第四十三章 珍愛的朋友 秦旌雖說在齊云生那里得了些寬慰,可到底不甘,大半夜又跑到萬季樓喝起悶酒來。 或許人傷心的時候酒量也欠佳,不過二兩黃酒下肚,秦旌就已經(jīng)醉得失去了意識。 他伏在萬季樓二樓的桌子上,任由眼淚和酒汁混流。 陳珈措今日恰巧來萬季樓應(yīng)酬,欲走之時透過半掩著的房門看見了趴在桌上的秦旌。 他知道秦旌和姜冕的關(guān)系,本不欲招惹,卻聽得屋里秦旌嗚嗚咽咽的哭著,看起來很是傷心。 陳珈措很沒君子風(fēng)度的站在門口,希望能聽出個大概。 可里面的人只是哭,并沒有什么別的。 陳珈措剛想走,就有一個人從后面走過來。 那人戴著兜帽,看不清臉,從身形上看能看出來是個年輕男子。 “表哥,你在看什么?” 陳珈措一驚,看清來人后低聲道:“是秦旌?!?/br> 姜翎探頭,見果真是秦旌,不由來了興趣。 陳珈措?yún)s不想多留:“藩王私自入境本就是死罪,王爺還是快些回去吧,京中事有我,不必擔(dān)心?!?/br> 姜翎卻搖了搖頭:“秦旌深夜在此買醉痛哭必定是有什么傷心事,咱們看看清楚再走也不遲?!?/br> 陳珈措向來唯表弟是從,也只好站在原地。 不料秦旌卻在這個時候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他扶著桌子,垂著頭,站著不動了。 姜翎怕他發(fā)現(xiàn)自己,轉(zhuǎn)身欲走,卻看到他突然捧出一條珊瑚手釧。 這條手釧姜翎在太子身上見過,想來是太子給秦旌的賞賜。 秦旌朝圣般雙手捧起那件手釧,放在唇邊輕吻,動作虔誠又渴望。 他輕聲呢喃:“殿下,為何您不能正眼看看我……” 姜翎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他臉上閃過一絲不可忽略的厭惡,冷笑道:“想不到秦旌也有這種心思,真是惡心?!?/br> 陳珈措默然,放在腿邊的雙手握成了拳。 姜翎沒注意到表哥的變化,他說:“表哥,勞煩你去開導(dǎo)開導(dǎo)秦將軍,無比讓他知道他的真心是如何錯付的?!?/br> 頓了一頓,姜翎又譏諷道:“這個姜冕還真是狐貍精下凡啊,怎么一個兩個的男人都叫他勾引去了?!?/br> 陳珈措望著表弟一張一合惡毒的嘴,最終什么也沒有說。 眼見著秋祭將至,老皇帝卻更加不愿動彈,故而今年秋祭的大任就落在了太子身上。 這兩年來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運昌隆,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 一眼望去,黃澄澄的麥浪隨風(fēng)而動,天高云闊,令人心曠神怡。 姜冕手持鐮刀,象征性的割下一束麥子放進木匣,又親自捧了那木匣子走上祭壇,在巫師的祝禱下完成了祭祀事宜。 雖然已經(jīng)是秋天,但太子吉服繁復(fù),里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嚴實實的,讓人透不過氣。 秦旌負責(zé)此次祭祀的安保,他身穿鎧甲,一動不動地站在祭臺下。 祭祀完成,太子也回了城。 秦旌將太子殿下送到了東宮門口,兩人一路無話。 姜冕下了轎子,挑起眼前的珠簾,輕嘆道:“你是在同本宮置氣?” 秦旌慌亂下跪,道:“末將不敢?!?/br> 他倒是沒說謊,他不曾跟太子殿下置氣,只是還有些想不通。 況且那日他酒醒之后遇見了陳珈措,那位國公世子同他說了不少太子的壞話。 陳珈措說太子殿下負心薄幸,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辜負了他秦將軍一片真心,真是可惡。 陳珈措還說,太子殿下慣會利用他人,這種主子不跟也罷。 對了,陳珈措最后說,若是想通了就立即修書給他,他自然會求寧王——也就是五皇子給秦旌謀一份好差事的。 秦旌默默聽罷,揮手就給了陳珈措一拳,現(xiàn)在后者的眼圈估計還青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