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趙賢妃在當今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太子側(cè)妃了,她生得漂亮,十分得寵。 那時候陳貴妃還是罪臣之女,直到老皇帝登基之后陳家才得以翻身,陳寧妍才得以入宮為妃。 在陳貴妃之前大高后和趙賢妃分別生下了大皇子和二皇子,而在陳貴妃進宮后的十幾年時間里老皇帝再無所出。 大高后生得大皇子十分爭氣,據(jù)說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為人穩(wěn)重自持,生得也是豐神俊逸,很得老皇帝的喜歡。 姜冕聽到這里,不由走神:這大皇子和賀恂倒是很像,他們合該是親兄弟才對。 當時的陳貴妃雖然得寵,但頭上還壓著大高后和趙賢妃,自己又只生了個公主,自然是心中不滿。 趙賢妃說到這里,眼中已經(jīng)蓄滿了淚水。 她長嘆道:“當年大皇子說是死于治洪路上的山賊之手,其實是被陳貴妃私養(yǎng)的暗衛(wèi)所殺!” 姜冕心下一震,他急忙問:“娘娘如何知道?” “大皇子死得蹊蹺,先后便派人去查,如此便查到了陳貴妃頭上?!?/br> 雖說大高后查出了些東西,卻并不足以給陳貴妃定罪,加之那時候陳貴妃還是皇帝剛失而復得的青梅,地位自然更難動搖。 大高后喪子之痛難平,最終抑郁而終。 七年后陳貴妃又策劃了一場無法痊愈的風寒奪取了二皇子的性命。 姜冕腦海中關于二哥的記憶都已經(jīng)模糊了,他只記得小時候去趙賢妃的小戲樓看戲,他的二哥總是把他抱在膝上,溫柔的喂他吃點心。 “我本是該給我兒討回個公道的,可是那時候思憐肚子里有了舜宜,為了能讓舜宜安生的長大,我只能裝瘋,在這冷宮給我的孫兒博一條命?!?/br> 趙賢妃此事已經(jīng)說不下去了,她嗚嗚咽咽的哭著,用一條樸素卻干凈的素白帕子不住的擦拭眼角。 姜冕聽到這里難免動容,他問:“賢妃娘娘如何信得過我?” 趙賢妃平復了一會兒:“老婆子我雖然身居冷宮,但也不是什么也不知道?!?/br> “那高位上的老頭子快不行了,你和老五正奪嫡呢!” “老五是我殺子仇人的兒子,心思又歹毒,我不可能把舜宜交給他,”她話鋒一轉(zhuǎn),看向了姜冕,“倒是太子殿下您心軟良善,定會好好待舜宜這個侄兒的。” 她頓了頓,又說:“我不求他封王拜相,只求他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此生便是?!?/br> 姜冕思忱一番,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本宮定會好好對舜宜的?!?/br> 趙賢妃走進屋里把舜宜拉了出來,她鄭重的把孫兒推向了姜冕。 舜宜依舊沉默,他跪了下來沖著趙賢妃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不遠處傳來了禁衛(wèi)軍巡邏的腳步聲,姜冕才恍然自己在這里耽擱的時間太長了。 他讓秦旌帶好舜宜,轉(zhuǎn)身欲走。 此時從屋里又沖出一個女人,她停在了距離姜冕四五步遠的距離,此人正是昨日同姜冕說話的那個宮女,也是舜宜的生母——思憐。 思憐滿臉淚痕,嘴唇翕動,最終只是說:“我兒照顧好自己……” 舜宜再淡漠到底也只是個半大孩子,他死死地捂住嘴,低聲嗚咽起來。 在宮中生離死別姜冕見多了,他不再停留,帶著秦旌和舜宜一起離開了。 夜色已深,姜冕只好吩咐秦旌為舜宜找個安全的地方先住著,過幾日他再去看望舜宜。 舜宜卻在此時抓住了姜冕的袖口,塞給他一個小包袱,再三囑咐他一定要回到東宮再打開看。 太子殿下回到東宮的時候天空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他了無睡意,沐浴更衣后便靠在榻上打開了舜宜給的小包袱。 令太子殿下吃驚的是,這小包袱里面所裝的竟然是當年陳貴妃要求其暗衛(wèi)刺殺大皇子時所寫的書信。 陳貴妃所寫的書信都是給一個叫方羽的人,而方羽則在信中稱貴妃娘娘為寧妍meimei。 姜冕研究了半晌,終于確定了這個方羽是陳貴妃手下的暗衛(wèi)首領,也就是那一日被賀恂斬首的人…… 太子殿下想得正出神,突然聽到前面高唱說賀伴讀來了。 姜冕趕緊把這些東西塞進床頭的暗格里,他看了一眼天色,驚覺現(xiàn)在不過辰時一刻。 賀恂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賀恂昨日在京郊祭祖,跪拜祖宗時想得卻是太子殿下,他自認對不起祖宗,可祖宗再重要也不過是一群魂靈,哪有他香香軟軟的漂亮娘子重要? 于是今日天還沒亮,賀公子就套了馬,一刻也不肯停得奔東宮而來。 賀恂脫了大氅,抖掉一身冷氣,上床就要去抱太子殿下。 姜冕穿得少,被他身上的寒氣凍的不輕,忍不住怪他:“冷死了,你也不知道烤暖和些再進來?!?/br> 賀恂一邊道歉,一邊在太子身上四處點火。 兩人笑鬧了一會,賀恂也暖和了起來,他突然發(fā)覺了什么。 “殿下今日怎么起的這么早?” 姜冕打了個哈欠:“還不是被你吵醒了,本宮都要困死了?!?/br> 這話也不完全都是謊話,這賀恂一來,太子殿下的睡意也緊跟著來了。 姜冕在賀恂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很快便睡了過去。 賀恂本想著早回來些與人溫存一番,沒想到姜冕竟然沒心沒肺的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