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賀恂似乎感到有人在看自己,他輕哼一聲,卻沒有張開眼睛。 太子殿下大膽的趴在賀恂身邊,他問:“賀恂,你說這太子怎么這么難當?” 賀恂理所當然的沒回答。 姜冕也覺得自己可笑,他直起身子,摸了摸賀恂的臉。 賀恂恍惚間仿佛聽見太子殿下說:“賀恂,本宮是太子,無法回應(yīng)你的心意?!?/br> 賀伴讀猛然睜開了眼睛,可屋子里卻沒有太子殿下的身影。 他又閉上了眼,確信剛才聽到的話不過是夢境罷了。 到了第二日,皇帝開宴,論功行賞。 沈遇獵得白虎,自然拔得頭籌。 姜冕懶洋洋地靠在軟墊上,小聲問賀恂:“你怎么來了?身子可大好了?” 賀恂看起來沒什么精神,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秦旌,道:“都是皮外傷,已經(jīng)沒事了?!?/br> 姜冕捏了捏賀恂的胳膊,道:“可不要硬撐?!?/br> 賀恂低笑著靠近姜冕:“殿下心疼臣了?” 姜冕耳尖通紅,選擇性失聰。 沈遇被皇帝叫到了名字,他恭敬上前行禮,跪在殿中央。 此時,許多世家小姐都發(fā)出了驚嘆,誰能想到這樣英武標致的一個人還是有著赫赫戰(zhàn)功的大英雄呢。 姜映月坐在一席貴女之首,目光緩緩從沈遇臉上移到了自家太子兄長臉上。 姜冕像她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讓后者稍稍安心了些。 “沈愛卿,你想要什么賞賜?” 沈遇低著頭跪在地上,露出一段脖頸,他額上滲出幾滴細汗,良久不言。 老皇帝瞇眼:“沈愛卿可是沒想好?” 沈遇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又悲壯的說:“末將想求陛下重查當日李家的案子?!?/br> 此話一出,整個席間安靜極了,就連原本還算熱絡(luò)的氛圍也變得冰冷凝固。 姜冕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敢替李家求恩典。 要知道,當時李家所犯下的可是誅九族的謀逆之罪,老皇帝生了好大的氣,滿朝文武無一人敢對這件事說三道四。 就連姜冕也什么都沒敢做。 真是瘋了! 姜冕皺起了眉頭。 怎么之前沒人告訴過他沈遇是個瘋子? 若沈遇真的激怒了老皇帝被收回兵權(quán),到時候這百萬雄兵落在誰手里就不一定了。 長久的沉默后,老皇帝率先在鼻孔里發(fā)出一聲冷哼。 他那雙渾濁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沈遇:“沈遇,你知不知道李家按什么罪下得大獄?” 沈遇怎么可能不知道,李家的案子在當時可謂是轟動全國,就算是遠在邊疆也必定是有所耳聞的。 只見他匍匐在地,道:“末將知道,但末將覺得李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老皇帝氣極反笑,隨手拿起桌上的金樽砸向了沈遇。 “那你的意思是說,朕是個偏聽偏信的昏君了?” 大廳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姜冕握著桌角的手指骨節(jié)泛白,他正瘋狂思考該如何幫沈遇脫險。 “父皇莫要動怒,沈?qū)④娛来伊?,必定是受了蠱惑才說出如此狂悖之言的?!?/br> 一抹紅色的嬌小身影率先占了出來。 姜映月從桌旁走至沈遇身邊,搖曳的紅色裙擺拂過了沈遇的手背。 老皇帝向來溺愛姜映月,何況他也不是真心的想怎么樣沈遇。 畢竟沈遇有著赫赫戰(zhàn)功,如若此時對沈遇發(fā)難,大多會留下兔死狗烹的罵名。 老皇帝緩了緩臉色,說:“月兒怎么突然替沈?qū)④娬f話了?” 姜映月展顏一笑,眼睛都瞇成了月牙,她俏皮道:“兒臣喜歡沈?qū)④?,想要他做駙馬。” 沈遇身形一顫,只是依舊低著頭。 姜冕則有些坐不住了,他沒想到事情的發(fā)展竟然會越來越不受他的控制。 坐在一旁的賀恂似乎感覺到了姜冕的不對勁,他把欠著身子的太子殿下摁回座位,笛聲道:“殿下臉色欠佳,可是難受?” 姜冕看了賀恂一眼,后者的神情很自如,似乎看不見眼前的鬧劇似的。 賀恂淡淡地移開了目光,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堂上的老皇帝笑瞇瞇的開口:“沈愛卿,公主都如此說了,你可愿意?” 沈遇這次終于抬起了頭:“陛下恕罪,末將早有婚約?!?/br> 說罷,他又一個頭磕在地上,頗有一種悲壯的死志。 老皇帝徹底被沈遇激怒了,他拍案厲聲道:“沈遇,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沈遇匍匐在地上:“末將先前早同李家的三小姐定親了,臣不能耽誤公主!” 老皇帝冷笑一聲:“你是因為此事才要求孤重查當年李家的案子吧?” 沈遇剛想說不是,卻被姜映月一腳踢翻在地。 姜映月氣得臉色漲紅:“沈遇,本宮何處比不上李家的女兒?竟由你如此欺辱?” 沈遇這才第一次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公主的臉。 說實話,若論樣貌,姜映月絕對是比李三小姐出眾不少的,而且她身份尊貴,頗得帝后寵愛…… 沈遇搖了搖頭,可他不能因為李家落魄就背信棄義…… 姜冕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實在是有些頭痛。 他站起身來,道:“沈?qū)④姡隳芊窨丛诒緦m救過你的份兒上,答應(yīng)了公主?”